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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lovemasa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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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乐坂的尾巴,薛定谔的猫(小剧场谢幕公演)

R

“喵——”
“汪——”
“喵呜——”
“汪呜——”
相叶雅纪终于忍不住从前排转过头。
“你们两个,给我适可而止一点吧!”他握着安全带,扭着脖子对一直蹲守在猫包边的lucky说:“不要再对着better叫了,它没事,什么事都没有!”
驾驶席上手握方向盘的樱井翔笑出了声。
“你也是,又是你一定要把两个都带出来。”樱井笑着说:“明明lucky不必要非得跟来。”
“我不是看它们俩这两年越发好得如胶似漆,怕lucky分开这一会儿都在家里急得上窜下跳吗。”相叶转回头,“太久不带better出门了,我哪知道它在家那么乖一出门这么多话的。”
“正因为太久没带它出门啊。”樱井看着车前方,“高医生不是说了么,猫太敏感,环境一改变就容易应激。”
“它叫就叫呗,反正在猫包里能怎样啊。”相叶把手支在车窗边,“你看看把lucky给急的这样子,叫得那么委屈,好像我们要把better给卖了似的。”
“你就让它们去叫呗。”樱井握着方向盘乐不可支,“嫉妒人家感情好啊。”
“我——”正准备说点什么,相叶的目光被车外的什么吸引,惊讶得伸过手直拍樱井的胳膊,“小翔!你看到了吗?”
“什么,看到什么?”樱井专心开着车,目不斜视。
“前面那辆车啊,刚刚从我们旁边超过去的那辆。那上面,那上面——”相叶指着开在他们前面的车,“有一只超级,超级大狗。”
“超级大狗?”樱井笑着,心想怕不是又是相叶情绪上来的夸张,“没看到啊。”
“它刚刚就从车窗里想要探出脑袋,从我身边开过去。”相叶比划着,“真的,头有车窗那么大。”
“噗……”樱井再一次笑出声,“你别激动别激动。”
“你没看到,是真的!”
“好好,是真的,等下到了去讲给高医生听。”
“哼。高医生肯定一听就知道是什么狗。”
“其实这些年啊,我一直就有件事,挺好奇的。”
“嗯?什么。”
“你对高医生啊,感觉是又特别亲近,又时不时很怕他,然后呢又关心得不得了。这是为什么呢。”
车河闲聊,已经是樱井和相叶之间的固定节目。自在,闲适,是毫无隔阂的人之间最舒服惬意的相处方式。
“嗯……”相叶托着腮帮子想了想,“我也说不清。就总是莫名感觉亲近,觉得他作为一个兽医真的很厉害。但虽然感觉很亲切,又很怕他身上那些完全不可控的脾气了什么的……嘛,你明白的,跟和你在一起总是不同的。”
“废话。”樱井笑道:“和我一样还得了,那咱们可就得好好说道说道了。其实我是想说……”
“诶——”相叶歪着脑袋看看樱井,“这飞醋吃的,要这么说的话,我还没有算过你总说高医生和我很像这笔账呢。”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樱井赶紧说。
“而且你还摸过人家的手……”
“我错了!”


叮——
“相叶君,樱井先生,你们来啦?”高元寺对推门而入的一对笑着招呼:“你们要稍微等一会儿,这边洗完澡我就过来。”
“好的高……”
拎着猫包走进诊所里的相叶吓得差点一个跟头滑倒。
牵着狗跟在后面进来的樱井差点撞在他身上。
“怎么了?”
“那里,那里……”相叶抬手指着正在隔间里给一只狗冲洗的高元寺,“那只,刚刚那只……”
顺着他的手,樱井也看到了。
“超级大狗。”
樱井知道这回相叶真的并没夸张。
那千真万确是一只巨型犬。头可能是高元寺脑袋的好几个大。狗虽然还是狗,但这种身型大小的狗,真正看到时还是感觉稍微有那么点怯步。
然而高元寺却一脸平淡,泰然自若地为超级大狗冲洗着,一边洗还一边拍拍它,念叨着:“好嘞好嘞。”
“你看看,我说的吧……”相叶对樱井说:“高医生真的是很厉害,那么大的狗,眼都不眨的。”
“高医生固然是厉害,其实你也……”樱井摇摇头,想起相叶在动物园里居然敢伸手和老虎猎豹对手掌,就想说你的厉害也真的毫不相让。
“嗯,你说什么?”
“没什么。”樱井想起了刚刚车上的话头,“其实我刚刚想和你说来着,我之前又碰到松原小姐了。”
“什么,松原?……”相叶一时完全不记得这个名字。
“樫松物产的,松原小姐。”樱井重复一遍。
“樫松……”相叶的眼睛里闪烁一下。
对了。
樫松。
距离第一次知道这个商社名字,已经过去两年的时间了啊。
也难怪他已经快要想不起。
两年前曾经在这间诊所里见到的那位,鸣海校长。两年前曾经因为那位校长而情绪波动起伏不定的,高元寺医生。
神社前的与人无尤。
那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位校长了。
都已经过去两年了啊。
两年间,高元寺的情绪恢复了正常,平静而自然。平静自然到让相叶几乎很快就把曾经有过鸣海这样一个人出现过。
“所以,松原?”相叶这次是真的紧贴在樱井耳边用只有他听得到的声音说:“是已经和那个……结婚了吗。”
“正相反哦。”樱井别有意味地看他一眼,“松原小姐的戒指没了。”
“什么?”相叶意外,这什么展开。
“嗯,听说她的婚约最终还是取消了。”樱井说:“现在她已经和同部门的那位展开新的关系了。那一位我也见过,看起来好像也挺幸福的。”
“这么大的事你现在才想起来告诉我?”相叶不可置信。
“这算什么大事……”樱井不明所以。
“当然是大事了!你这个……”
相叶还想要说什么,高元寺已经擦干净手,白毛巾搭在脖子上,从隔间走了回来。
“怎么,相叶君,又在这里讲谁的八卦?”他笑着站在这对令人头痛的主人对面。
“哪,哪有。”相叶红了脸,赶紧把手边的猫包打开,“是带better来啦。”
“哎呀,是better。”高元寺高兴地从猫包里抱出better,举起它上下打量,“好久不见啦,你是不是又长胖了?”
“没,没有吧。”不知为何樱井在旁边搭了这个腔。
“没有吗?”高元寺笑着蹭蹭猫鼻头,“今天怎么把你带过来啦,是不是又不乖了?”
“那个,高医生你看看它,之前的绝育手术真的成功了吗?”相叶急着说:“它怎么又开始对着沙发抖屁股,而且还总是像发情时那样地叫,感觉攻击性也有点回来了似的。”
“哦?”高元寺认真地观察了一下better,严肃地说:“手术绝对是成功的,这点专业自信我还是有的。”
“真的,那您看看它,不会是那个……那个什么又长回来了吧。”
相叶这话出口的时候,樱井忍不住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胡说些什么!”樱井惯常的哭笑不得。
“诶,樱井先生您别说。”高元寺倒是笑了笑,看着公猫绝育手术的位置,“相叶君说的,还真是有可能的。”
“您说什么?”樱井想说这种事真是闻所未闻。
“是的,这叫作隐睾症,也就是说除了之前手术取出的那一对以外,有一些猫还另外长有一对睾丸,这让它们在绝育手术之后仍然留有发情症状。”把better举在手里,高元寺像上生物课一样一板一眼地给樱井相叶讲解着:“虽然这种情况不多见,但也不算是特别稀少的案例,很正常。”
“……”
“……”
对面的一对当然是听得目瞪口呆。
“呐,所以说,不要紧的,不必过于惊讶。”高元寺笑着放下better。
“你看,我说了吧。”相叶指指better对樱井说:“它蛋蛋又长出来了。”
“……”虽然很想说他荒唐,但樱井又只能说:“竟然还有这种事。”
“那……”相叶指指猫铃铛的位置,对高元寺问道:“还要再给它,割一次吗?”
“嘛,那就要看你们啦。”高元寺笑着说:“通常这种情况如果不是很严重,也不是非再做一次手术不可。当然如果你们觉得困扰到会影响生活了,再做也不是不可以,不过那就要多受一次罪啦。所以我的建议是最好能不做就不再做了,毕竟,呐,通常来说呢,也是宠物随主人,所以说呢可能也是见得太多……”
“……”
“高医生!!”
又一次,相叶拍案而起,樱井想要找个地缝钻。
“高医生你这是出言不谨慎!”
高元寺哈哈大笑。
这对令人头痛的主人,真是一对好伴侣。好到让他从中也获得了幸福和安心感。好到几年下来已经与他们成为亲近的朋友,讲起话来已经快要百无禁忌。好到,也多少让他遗忘了两年前的事情。
当他在相叶身上看到,一段所谓的关系里,从来都必须由两个人来构成的时候,他就忽然通透。无论是暧昧,暗恋,还是不会有结果的发乎情止于礼。都是他和对方两个人达成的共识。
而对一个人的感情,则只和自己有关。
他想要喜欢对方,还是不想再喜欢对方,还是即使只能止于礼也要坚持喜欢下去——都是他自己的事情。
对于——那个人。
高元寺把戒指还到他手上的时候,是相信自己当时当下就已经放下了的。所以他笑得坦然,转身离开得洒脱。
有些人注定会在一起。有些人选择了私奔。而有些人,应该就只能擦肩而过。


当天送走樱井相叶和他们的一猫一狗,已是日落时分。
高元寺走出门,看了看天色。
天上的云打着鱼鳞般的勾叠,他皱了皱眉。
又到台风季了。
未雨绸缪总是要的。
又是该动手加固以防万一的时候了。
就在高元寺转身准备去拿些工具出来的时候,他感觉到了身后正在走近的人。
这么说也不科学。
他是看到了在地上被夕阳拉长的影子,一步一步,映在了自己的门边。
高元寺忽然有些不敢转身。
像是那影子他原本应该认得的,但却不想去相认。毕竟相认了又能如何,没结果的过程,何必一再重复。
所以他已经准备当作没看到,推门进屋。
“高元寺医生。”
身后的声音像是拍在他的肩膀上。
声线弹起来,钻进耳朵,打开两年平静合上的开关。
高元寺没有转身。
“高元寺达也。”
那声音毫不客气,并不准备放过他。
高元寺站在台阶上转过身。
声音和影子的主人站在下面。
明明已是入秋的季节,身上却还穿着短袖白T恤,工装裤。双手插在裤兜里,仰起脸,朝他扬起唇角。
高元寺没有出声。
“怎么,已经不认识我了?”
高元寺看着那一头依然整齐的黑色短发,心里知道这一身装备里还缺了一样什么。
“鸣海凉介。”
他也毫不客气。
也许是已经在本能的第六感里感受到了什么,已经不一样的磁场,让他终于可以这样不客气地,连名带姓称呼对方。
“回答正确。”鸣海笑着指指他。
“你来干什么。”高元寺继续不客气地说。
“好像又快要刮台风了。”鸣海说。
“怎么,两年没有刮过台风了吗?”高元寺说。
“我来要我的东西啊。”鸣海又说。
“什么东西……”高元寺忽然慌乱了一下,“我早就已经还了。”
“真的吗?”
“那还能……”
“那个——”鸣海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朝高元寺示意,“是我的吧?”
“……”高元寺摸了摸搭在脖子上的白毛巾。
不是。他想要这么说。
但那是说谎。
鸣海两步上前,伸手扯过高元寺胸前白毛巾的两头。
高元寺跟着被往鸣海的方向一拽,紧贴在他的身上。
“你想干什么?”
高元寺达也的慌乱仍然在继续。
“还用问吗?”
鸣海凉介这一次却是有备而来了。
鳞片云光间荡漾霞色。
在高元寺诊所的门上投下了重叠成一个人的两道影子。


“我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END





小剧场谢幕!
第三个任务,打勾。
在进入宣传期之前见好就收,咱们小剧场一向的规矩(不懂你的规矩。
感谢虽然不多但一直坚持来捧场的观众朋友们。
这个小剧场或许还有另一个名字:小宇宙平行协奏曲。
好了,拉幕布。

拍手[14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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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乐坂的尾巴,薛定谔的猫(小剧场倒数公演)

Q

顺着长台阶拾级而上时,高元寺远远已经看到那团从台阶上朝自己一路跑跳下来的白色。
毛绒绒的,极欢脱的。
由远及近,他当然是立刻就认出了它。
“lucky?”
高元寺轻唤那团欢脱白色的名字,它已经直接扑到了高元寺的腿上。
“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呀?”高元寺蹲下身,捞起它脖子上拖着的牵绳,环顾四下,“你的主人呢?”
白色马尔济斯犬只是扒住他的膝盖,吐着舌头,一脸天真地望着他。
“lucky乖——你的主人怎么回事,前两天例行体检的日子也没带你来,这会儿还居然把你给弄丢了?”高元寺抚摸lucky的脑袋,准备从外套兜里掏手机出来打电话给那对令人头疼的主人。
手机掏出来的时候,从兜里带出了一样东西。
东西掉在脚边的瞬间,高元寺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lucky一张嘴叼住,随后转身就往台阶上跑去。
“哎——等,等等啊!”高元寺有点傻眼,起身赶紧往上追,“lucky!等等lucky——那不是你能吃能玩的东西!”
可眼见那团白色头也不回地一路往上窜。
高元寺多少有些慌了神。
因为被叼走的不是普通物件,更不是自己的东西。
万一真弄丢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心太焦,导致脚下反而磕绊不利索起来。
明明已经是爬过那么多次的长台阶,台阶尽头是总免不了要来的神社。


“汪——”
相叶张开眼睛,放下合十的双手,看到站在自己脚边的lucky。
“怎么,你刚刚自己跑开了吗?我都说了让你乖乖站在后面不要动,我就祈个愿这么一会儿功夫,你就不听话……咦,这是什么。”相叶看到它叼在嘴边的东西,俯下身,“你乱捡了什么东西吃?赶紧吐出来。”
Lucky倒也听话,毫不坚持地把嘴里叼的东西放在了相叶伸出来的手上。
相叶意外地看着手里的东西。
“这个是——”


当高元寺终于磕磕拌拌爬上所有台阶,正看到蹲在神社前的相叶雅纪。
他有些气短,扶着膝盖叫道:“相叶君。”
正打开手上东西端详的相叶转过头。
“高医生?”
“lucky……lucky。”高元寺抬手指了指了lucky。
“lucky在这里……您怎么了?别着急。”
察觉到高元寺的不对劲,相叶赶紧起身,牵着lucky走到他跟前。
“它叼走了——”高元寺说着,已经看到相叶手里握着的东西。他指了指那个黑色绒面小盒子,喘了口气:“这个。”
“这是您的?”相叶递出那个很明显装着什么的盒子,有些惊讶地说:“您这是要去——”
您这是要去求婚吗——相叶其实差一点就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了——盒子里装着什么,他刚刚已经打开看到了。
一枚素净的铂金戒指。
他可真不是故意的。
——“带上lucky去吧。”樱井这样对他说的时候,其实是深深知道,虽然说了要换家宠物诊所的话,但事实上他比谁都更关心这位高医生。那种难说缘由的莫名亲近感,是虽然解释不清却能感受得到的。
“这不是我的东西。”高元寺从相叶手上接过戒指盒,安下心来地顺了口气。
“哦……”相叶其实还是搞不清楚,不是你的在你这里就更奇怪了。
高元寺却很明显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盒子小心装回兜里,对相叶笑了笑:“相叶君怎么会在这里。”
“我准备带lucky过去您诊所的,想说去之前先绕来这里拜一拜。”相叶说。
“哦,最近有什么事吗?”高元寺说:“前几天也没带lucky过来例行检查。”
最近有什么事吗?
相叶想说其实这是他想问高元寺的问题才对。
神社四周的树在风里沙沙响着。
“没什么,倒是高医生……”相叶犹豫着,却还是忍不住开口:“最近还好吗。”
“我?我能有什么不好?”
“高医生……也许我这么说是有些唐突,但其实我早就把你当成朋友了。有时候,我会觉得好像在你身上看到我自己……所以其实有些事情,我是能看懂的。”相叶抓了抓头发,还是坚持着说下去:“这么说可能是很奇怪,高医生你别介意。小翔他总说我这是灵异神经质,所以我要是说了什么不合适的,您也别生气,听听也就算了。”
“……你说,相叶君。”高元寺放轻了口气。
“高医生,我不知道那戒指是谁的……但你可千万别钻牛角尖。”相叶说:“无论将来怎么样结果是什么……我见过那双看着您的眼睛,那双眼睛……至少在当时一定是认真的。”
“……”
“高医生你相信我——就像你一定见过小翔看我时的眼神,对吗?”
“……”
“也许不是所有人的结果都能尽如人意……但这个就是活着的真实吧。”
“相叶君……”
“对不起高医生!我知道这些不是我一个外人该管的事——”
“还记得我说过,伴侣是对方的镜子吗?”
“……记得。你说在我身上看到了更多的他。”
“对。今天你让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事……”
“如果真有什么不尽如人意的地方,那也只与我自己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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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乐坂的尾巴,薛定谔的猫(小剧场七夕公演)

P

“嘶……”
高元寺端着手里的碗,抬眼看看对面的人。
“嘶,嘶溜……”
高元寺默默喝一口自己碗里的汤,还是没出声。
“啊……”
高元寺终于忍不住一放筷子。
“我说校长先生,您到底是来干嘛的?”
“唔?”鸣海从碗边露出一双眼睛,对着高元寺眨了眨,“高元寺医生你看呢?”
“是来吃早饭的吗?”高元寺盯一盯鸣海手里的味噌汤。
“医生这么说就是吧。”鸣海夹筷子的手扶一扶头上裹的白毛巾。
“可我并没有请您来吃早饭?”高元寺说。
“我这不是正好路过……”鸣海放下汤碗,“啊,这汤做得太好喝了。”
“正好路过来挂一挂正好被风吹掉的招牌。”高元寺喝一口自己的汤,“然后再正好在这里吃个早饭,真是太正好了。”
“多谢款待。”鸣海也放下筷子,双手合十准备起身,“动物们都没事吧?”
“有事没事,和校长先生有关系吗?”高元寺是有心挑衅,谁让他在昨天那个台风夜里的经历感觉实在很糟糕,一大早起来却又在门口撞见那既惦记又恼火的这一位。
台风过后,一身工人装扮,第一时间出现。
是不是也有点太过狡猾了。
这是一种心绪没有着落无法确定下来的焦躁。
这是暧昧的线拉扯了太长时间已经过了最有乐趣的弹性,进入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把线扯断的焦虑阶段。
“这话说得不对。”鸣海则显得很有耐性,“第一次见到医生的时候,医生不就是上前对与自己本没有关系的动物们尽到了自己医生的职责吗?”
“……”
“我当时,立刻就相信了那样的医生。”
“……”
“如今医生既然已经是我校的动物校医,同时还是我们的指导老师,医生医治的所有动物就都和我这个做校长的息息相关。”
“……”
“昨天夜里台风把我吵醒,放心不下医生诊所这边的情况——借宿之后我也发现这间诊所其实有很多需要修缮的地方,所以就过来了。”
“……”
高元寺心想,话还是你会说,不如说话都让你说了。
是谁请你来了。
是谁让你不请自来了。
把话说得这么大义凛然一身正气的。
好像无理取闹的一直是我。
高元寺忽然觉得疲倦。
“好了。”放下碗,自己做的早餐自己已经全无胃口。从桌身起身,他对鸣海说:“时间也不早了,台风确实很严重,您也该去学校看看了。”
“……”鸣海看着从自己身边侧身走过并不看他一眼的高元寺,握了一下他的手腕。
高元寺立刻一个甩手,“校长这是干什么!”
他已经要到临界点了。
不能再这样无何止地下去了。
这不是他们这个年纪的人该做的幼稚纠缠。
“你脸色不是太好。”鸣海低声说。
“怎么,作为贵校的动物校医,兼,那个什么指导老师,身体健康与否能不能正常履行合同也是身为校长应该关心的职责是吧?”高元寺也哑着声音,“校长放心,我对自己的职业足够尊重。”
“我关心的是你。”鸣海的话似乎说得有些艰难,艰难到发涩,但最终还是出口了。
高元寺转过身,看着鸣海。
“你想怎么样。”高元寺手里的线已经绷到了极限,如今只想要么彻底扯断它要么就放手扔了它,“你究竟想怎么样,鸣海凉介。”
“我没有……”鸣海的眼里掠过一丝强烈的动摇,却总还是掠过了。“我只是——”
高元寺不说话,只看着他。
然而最终鸣海的只是,也就只有只是了。
他用力提一口气,像是终于做了什么决定。
抬手解开裹在头上的白毛巾,摘下来,放在了高元寺手边的桌上。
“对不起。”
鸣海拨开额发,转身迈步。


线在那一刻,终于断了。


高元寺感觉得到。
但他只是知道,断了。
却并不知道,这线究竟是被他们两个人拽断的,还是其中一个人放了手,还是其他别的什么不知名外力。
直到当天晚上他回到卧室,看到早上从身上慌乱踢开在门边卷成一团的睡袋,平静俯身准备把它折叠整齐收拾起来。
捡起,抖开。
叮——
一声带着些许回声的轻响。
手里抱着睡袋,高元寺有些疑惑地循声低头。
看不真切。
蹲下。
捡起掉在脚边的那枚环状金属。
捏着它。
素净。
质感。
是贵金属。
用以代表牢固不破的关系。
用以寄托代表信心的承诺。
真是太不小心了。
这样的东西怎么能随随便便丢在别处。
尤其是,丢在像他这样不相干的别人这里。
高元寺安静地端详了它好一会儿。


——这把剪断他和他之间那根线的神兵利器。





听我说,听我说——
观众朋友们,这本来就是个插刀节啊(手挡鸡蛋撤退(。

拍手[6回]

神乐坂的尾巴,薛定谔的猫(小剧场继续公演)

O

“better,你又来啦……放心吧,今天晚上不会有台风天那么大的雨了,不用怕。好好……你踩你踩,我不动。”
相叶抚摸着爬到自己胸口边踩边发出呼噜声的猫脑袋。
他已经开始习惯better每天晚上都会在他躺下后跳上床来,趴在他胸口上边踩边撒娇。这种时候lucky通常就会趴在床边,或者是像今天这样——樱井出差不在,它就直接趴在相叶脚边。
“好,你们都乖……”保持着不影响两个小家伙的姿势,相叶从床头抓过手机,“现在我要去烦一下小翔啦。”
电话拨出去的时候,相叶其实是看了一下表的。
“喂……”电波那头的声音压得很低。
“喂,小翔。”相叶也不自觉地跟着放低了声音。
“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特别……”
“现在正在工作中……”
“我知道,伦敦时间嘛。”相叶想说,但这也已经是第三天了,他一次也没敢打扰,现在他打一个电话也不为过吧。
“我明天就返程了。”樱井倒似乎连这样的潜台词也能通过电波读出来,一听就是捂着话筒的小话:“你乖乖在家等我。”
“哦。”相叶是扁了扁嘴的,“那好吧。”
“哼。”收了线,相叶对粘着自己的一猫一狗说道:“我还有你们,不理他。”
其实都是他们生活状态日常中的日常。
听到樱井的声音也就安下心来,准备关灯睡觉。
才准备放回床头的手机忽然又振动了一下。
相叶点开信息。
“这傻瓜……”
来自樱井,特意发来了一张洽谈冷餐会场合的合影。
“还是没人比你帅啊。”相叶手指放大着照片局部,看樱井的眉眼看到自己眼睛笑弯,“不过旁边这位女性倒是气质还不错的……”
相叶的手停了下来。
定睛细看。
再把照片拉到最大限度。
端详很久。
他眨眨眼。
“这个是——”


——站在你身边的那位女性是?
——哎呀你别误会了,那是这次同行一起来的合作商社的代表。
——什么商社?
——说了你也……樫松物产。
——她衬衫衣襟上别的那枚徽章,是她们商社的吗?
——这个我倒不是很清楚。你问这个干嘛?
——你别管。
——你真的别误会。
——那你去问一下,她们商社底下是不是还有学校?
——什么?
——你去问问,樫松物产是不是还经营学校……对了还有,问她认不认识一个姓鸣海的人?
——你又在搞什么名堂?
——你别管,你只去替我问。
——这怎么好问……这么唐突的。
——你不问就是心里有鬼。
——哈?
——自己看着办吧。
——你那边都几点了,不睡觉在这里闹什么。
——你要不带着答案回来,要不回来就准备睡沙发。


“喏,你看。”
当从伦敦飞回来一切收拾妥当,樱井第一件事就是把手机递给相叶。
“所以呢?”看了看屏幕里的照片,相叶说:“干嘛又给我看你和她的合影?”
“……”樱井不相信似地指了指手机屏幕,“你再看看?这个是我?”
“不是你还能……”相叶眯了眯眼睛,忽然意识到自己认错人了。就像之前在高元寺的诊所里差一点就认错那次一样。“等等,这个是——是鸣海,是不是?”
“你究竟是怎么会认得这个人的……”樱井还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和没完全搞清状况,“这是松原小姐的未婚夫——鸣海凉介。”
“……未婚夫?”相叶重复了一遍。
“是啊。因为我问起,松原小姐也感觉很惊讶,说其实见到我的时候还感叹了一下世上真有相似之人。”樱井说:“就翻出了照片给我看。”
“未婚……夫。”
“嗯,是。好像之前也是在樫松物产工作的,但是后来好像因为派系斗争的关系,阴差阳错被派到了下属的学校去。”
“鸣海……校长。”
“是啊,我就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
“你怎么了,没事吧?”
“那,那他们——”相叶抓住樱井的手腕,“现在还是订婚关系吗?”
“那不然呢?我都看见松原小姐手上的订婚戒指了。”樱井说:“就说了你别误会啊。”
“……”相叶把手机递还给樱井,指节抵在下巴上。
“你真的没事吧?”樱井伸手摸他的额头。
“小翔……”相叶张望下家里的两个小家伙。
“什么?”樱井望着他。
“我们可能要考虑换家新的宠物医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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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乐坂的尾巴,薛定谔的猫(小剧场10次公演)

N

“小翔,小翔……”
樱井是被相叶推着肩膀叫醒的。
“唔……”后半夜,他睡得正沉,一时醒不过神来。
“醒醒,小翔——”相叶的下巴硌在他的胳膊上,“刮台风了。”
“唔……嗯?”樱井被台风两个字拎得清醒了大半,猛地睁开眼睛就要起身,“怎么了!窗台被吹漏雨了吗?”
“没有没有,放心。”相叶赶紧按住他的胸口,“别紧张,一切都好得很。”
“那怎么了……”樱井呼口气。
“我是被better弄醒的。”相叶说着,手指逗弄着躺在他和樱井中间的猫,指尖挠着它撒娇仰起的下巴,“大概是被外面的风声吓着了,跳上我的腿来卧在我们中间躲着。”
“是吗……”
“嗯,它这是第一次露出对我们这样信任的样子。自从把它抱回来,一直还是对我们保持着一点防备的。”
“有吗……”
“有的啊,野猫的心理和家猫的感觉是不同的。它现在能这样依赖我们的样子,说明我们给了它安全感。”
“好吧……”
“小翔?”
“唔,所以怎么……”
“没有啊,我是醒了以后听外面台风好像相当严重的样子,雨好大。”相叶拍着樱井的肩说:“我有点担心高医生的诊所。”
“高医生?……”
“嗯,那间诊所的房子其实已经很有些年头了,这样的台风不知道经不经得住。”
“……”樱井再次睁开已经困合上的眼睛,看看枕边那双朝他忽闪着的黑眼睛。就在这时,窗外那些风声雨声才真切地传入耳中,原来风声那么急,雨听来那样密。像是原本他与这世界最真实的一面之间隔着什么,只在某双眼睛里,他才能够真切地活进真实的世界里。
“明天一早我先去高医生那里看一眼。”樱井呼噜一下相叶的发梢,“放心吧,不会有事。先睡吧。”
“雨声超大的,你还睡得着么……”相叶歪着脑袋。
“我倒是……”樱井反应到什么,翻身对着相叶,“怎么,我看是有人无心睡眠吧?”
相叶也不否认,只是推了樱井肩膀一把。
“先等腿上这位祖宗走了我把门关好再说。”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透时,樱井已经一切收拾妥当拎起车钥匙出了门。
一来这个时间能赶在上班之前,万一有什么问题,既能帮上忙又不耽误去上班。
二来想让那个起床困难户多睡一会儿,不然要是他醒了肯定又非要跟自己一起去不可——毕竟前一天晚上他几乎等于没有睡——
那难道该怪自己?
樱井挂档踩下油门的时候,台风倒是已经逐渐收敛了声息,虽然还有些雨丝在飘,也只像是飞进眼角的笑纹罢了。


在若有似无欲说还休的斜飞雨丝里,樱井最终并没有在高元寺的诊所门口下车。
因为就在他刚刚准备推开车门下车查看情况的时候,已经看到一个人影,头上裹着白色毛巾,工装穿着,手里提着梯子工具,准备给门口被风吹掉的招牌重新安置个妥贴的位置。
时间还这么早,竟然已经有专业工人来。
并且看那架势还是挺靠谱的。
大体看下诊所外观应该也是没有大碍,并不需要外人插手。
隔着车窗和玻璃上的雨滴,樱井眯起眼睛仔细望了望门口的工人。
并不认得——应该。
怪就怪在应该并不认得,却总觉得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总归——高医生这里没事——可以八百里加急把这消息送给那双黑眼睛的主人好让他安心了。
樱井一掰方向盘,车头从白毛巾工人的身后掉转。


那个台风天的夜里几乎没有睡的并不止相叶雅纪一人。
听到夹带着急雨而至的台风在院子里制造各种响声的时候,虽然白天已经提前做好了各种防风准备,高元寺还是立刻起身去查看一两只正在住院观察的小家伙。
一切都检察妥当,转身走回卧室时,看到卧室门边叠着还没来得及收的睡袋,立刻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我家就在附近。”
——“咦,医生不是住在诊所里?”
——“……当然也有相当时间是住在诊所的。”
——“那就这样吧,今天我到医生的诊所去叨扰一宿。”
——“……”
——“方便吗,高元寺医生?”
——“方便,当然方便。能有什么不方便。”
高元寺自然有相当时间是住在诊所里的,方便自己,更重要是方便随时照顾动物。但他当然也还是有自己的住处的,生活毕竟总会有需要一个独立住处的时候——就比如这种一而再再而三向某个人抛出暗示的时候。
到了这个时候,高元寺其实不知道鸣海的心里是在琢磨些什么。只是他捧出的那些足够的耐心也已经被磨起了毛刺,快要有些不耐受了。
因此鸣海说了要到诊所借宿,高元寺也便由他。
而到了诊所,高元寺要他进卧室去睡床,自己原本准备铺床被褥在地上却又被鸣海制止。
——“医生这里有没有睡袋?”
高元寺是差点没听明白。
却又可恨可气自己这里还真的有。
——“医生还是好好在床上休息,我以前在外出差跑客户的时候就经常在各种各样的地方将就凑合,哪里都能睡得好。”
——“更何况,我还特别喜欢睡睡袋。”
高元寺真想要找一只动物来把心里的槽都吐出来。
什么莫名其妙的爱好!
请人吃饭,应人酒约,又错过终电,却一再闪躲着已经可以算得上明示的暗示。到人住处留宿,卧室都进了床都见了,却居然提出要睡在睡袋里。
这种临门一脚不肯射的表现究竟是几个意思?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
高元寺是无名火烧了三丈,脸上仍然面如秋水。
高元寺或许也不是没有留了最后一线关于“也许一切都是久经杀场之人的套路,欲迎还拒只不过是最后一着而已”的念想,但那也被睡袋里很快传出的轻微鼾声彻底撕烂冲进了马桶里。
就那样一个在床上一个在睡袋,也不知究竟有没有人睡过地过了一个晚上。那无边静默里的喧嚣——可真是堪比这天夜里的台风了。
真是……
许是为了防备台风精神紧张到半夜,高元寺有些失去了后半夜的记忆。
在明明是充斥满耳的风雨声里,却像是回到了那夜僵持中的静默。心头烧着无名火,心底却静淌秋夜雨。
天还没亮透醒来时,高元寺回了好一会儿神,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是睡在了哪里。
他弹起来般地从地上的睡袋里起身。边跳起来边踢掉缠在脚边的睡袋收口。
他多少有些慌乱。
对自己这种近乎于失识失忆行径的恐慌。
冷静。冷静下来。
不过是一个才认识没多久见都没见过几次的半路人。
自己的心境是怎么会生出这样不可控制的波动的。
这简直就是不可理喻的。
高元寺披一件衣服往诊所里走,希望可以尽快脱离那个过于“自己”的领地,尽快进入工作空间,甩掉那些莫名让他脚下踉跄的缠绊。
他想先去确认一下诊所门口那里有没有受到台风破坏,如果有什么问题也好及时联系修缮,不会影响今天的正常营业。
于是。
就在诊所的门口。
细雨斜飞如一层薄雾的微光里。
高元寺达也邂逅了脱下西装,头裹白毛巾,正一脸认真挂起诊所招牌的鸣海凉介。






草台班子竟然公演到第十次了,拉一个纸拉花庆祝!
问导演吃水果吗?
导演今天饭都还没吃上(笑哭。

拍手[6回]

神乐坂的尾巴,薛定谔的猫(小剧场胡闹公演)

M

“高医生,高医生您慢一点——”
“高元寺医生,这,这是……”
相叶雅纪牵着lucky推开诊所的门时,正听到从里面传来一阵略显慌乱的动静。断续急切的话音,乒乒乓乓的响声,以及嗡嗡作响的风筒吹风声。
相叶好奇地探身往里张望。
正看见高元寺胳膊底下揽着一只白色长毛安哥拉兔,手里的风筒正在利索地吹着兔子的一身长毛。白色绒毛迎着风筒,吹得兔子的三瓣嘴几乎都笑开似的,样子满是卡通化的生动。
“放心。”
相叶就听见高元寺边吹风边这样说道:“吹造型时是会这样的,没问题。”
接着他就看到另一个主人抱着怀里应该是刚刚剪过毛造完型的兔子往外走过来,那只兔子的毛是直接被修剪成了一只比熊犬的模样。
“这是……”兔子主人出门从自己身边走过时,相叶盯着那只看起来活像一只小狗的兔子。
那主人看一眼相叶,再看看他手上牵的lucky,立刻压低声音问道:“您是带宠物来修剪毛发的吗?”
“啊,是啊……您这,兔子,是怎么回事……”相叶不知该指活脱变成狗狗造型的兔子哪里才合适,手无所适从地晃着圈。
“我劝您赶紧走,改天再来。”兔子主人一脸无可奈何地说:“高元寺医生看起来不大对劲,手法专业倒是一贯的没问题,但这下剃刀的心情就……”
……
兔子会剪成狗。
那狗会剪成兔子吗。
相叶低头看看lucky,lucky也不明所以地看看他。
不祥的预感让相叶一扯牵绳,带着lucky从诊所门口转身。
正看到樱井停好了车朝自己走过来。
刚准备摆手阻止他,示意他别过来了赶紧一起走,就听到身后诊所里一声招呼:
“是相叶君?来了怎么还不进来?”
相叶懊恼闭下眼睛,别无他法转回身。
“高医生。”他笑着朝高元寺打招呼,“诊所今天好热闹呀。”
“放心,再热闹也会给lucky留出时间的。”
高元寺这样说,相叶却只想扭过脸做苦脸。
“今天来是?”
高元寺再这样问的时候,樱井已经从后面跟进来。
“啊,今天是来给lucky修剪造型的。”不知前情的樱井平常且如实答道。
“没问题,这边马上就好,你们在这边稍等。”高元寺把胳膊里搂的兔子换个方向。
“不,不用了!”相叶赶紧接过话头,“我看今天这天色等下怕不是要下雨,别辛苦吹剪了半天一场雨就白搭了。我们还是改天再来吧……”
“我们开了车的。”高元寺还没有说话,樱井已经把话头接过去:“不用怕啊。”
“……”相叶扁扁嘴转过脸,狠狠地瞪了樱井一眼。
“怎么了……”樱井被那“你怎么回事”的眼神瞪得一头雾水。
“开了车的啊……”高元寺也不抬头,念叨着,手上的动作变得更利索了,“开了车也是会有各种各样的情况的,并不是开了车就能保万全的。”


“我开了车的。”
在已经错过终电时间的那个晚上,鸣海凉介这样说的时候。
高元寺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桌边空了的三个烧酒瓶。心想即使是拒绝也要找一个更合情合理说得过去的理由,这种既危险且已经构成醉驾的程度,拿来当做挡回暗示的借口不嫌牵强了点么。当然,他同时也在暗自诧异,心里想的竟然不是自己已经相当露骨的暗示被拒绝回来的难堪和尴尬。
“不过现在是开不成了。”鸣海似乎轻叹口气,接着说道:“看来今天只有在学校办公室凑合一宿了。”
“……”高元寺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儿来的勇气和耐性,不过一点酒精而已,竟然能够蛊惑得他再次把暗示说出口。
“校长如果不嫌弃的话……”他说:“我家就在附近。”


“那,那个,高医生,我觉得lucky的毛现在就还好,简单修剪一下就可以了……”相叶把lucky抱给高元寺的时候小心翼翼地说着。
高元寺也不理他,接过lucky在怀里,揉了揉它脸上的毛,“lucky乖,今天会把lucky修剪得更帅更好看哟。”
“麻烦高医生了。”樱井在一旁寒暄。
“樱井先生,伤已经好了吧?”高元寺朝他点点头。
“啊,没问题了,多谢您。”樱井赶紧也欠身。
“嗯,只要相叶君不再雪上加霜,应该是没问题的。”高元寺边说边抱起lucky往隔壁去,“很快就好,你们休息一会儿。”
相叶又是一个耳根差点烫炸,又是一个满肚子火不知该怨谁,在原地没有出声。
“lucky明明一个夏天都没有剪过毛了,好不容易今天都有空,为什么说要回去啊。”不明前因后果的樱井却还在这时投下了不合时宜的闲聊。
“你到底会不会读空气的啊!”相叶一拍操作台,“看不出高医生——”
“高医生怎么了?”
“高医生他——”
相叶本来一直没琢磨明白高元寺今天这种情绪波动的样子为什么他似乎是知道原因的,虽然知道但却一时想不起来那个原因到底是什么。这时看到樱井又想问他怎么了又有点怕惹他不高兴的样子,一下子豁然开朗。
肚子里的无名火却也同时就去了大半。
“笨蛋小翔。”相叶小声说:“你没看出来高医生全身上下都是——被追得不顺的模样吗?”
“哈?”樱井苦笑,“你在说些什么呀。”
“我——算了,没事。”相叶想说的是——我太知道这种模样和气场了,因为当初你追我的时候也是边试探边退却,退了却又不能甘心最终还是想要上前,反复再三之间,把我也折腾得跟着患得患失——如今高医生这种情绪波动的焦虑摆明就是活脱重现了那时的我。
对于自己冗长又毫无根据的心理活动,相叶觉得还是不说也罢。
就像是之前对于那枚钉在日历上又从日历上消失的徽章——
相叶半放空地出着神。
——看来那个人不仅仅是外表神似,连在感情上笨拙起来也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当最后一撮不整齐的白色毛尖随着电动剃刀“手起刀落”,高元寺像是长出一口气。
高频高效地沉浸工作果然是他缓解焦虑的神器。
当所有长得太疯太杂的毛梢都被修剪得整齐干净时,心里那些像是被野草尖扎着的刺痒烦躁也跟着一扫而空了。
抬头看一眼外面的天色,以及肩并肩头碰头亲昵私语一如以往的那对主人,高元寺笑了笑。
“lucky呀,看来你的主人没说错呢。”他轻声自语:“看这天色,像是马上就要来台风了。”






剧本越来越厚,真令导演苦恼(怪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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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手[7回]

神乐坂的尾巴,薛定谔的猫(小剧场苦夏公演)

L

“高元寺医生你不用这么客气的……”
鸣海凉介看着正在对面脱下西装上衣的高元寺达也,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
“要的。”上衣搭在椅背上,高元寺在桌边坐下,“上次不仅让您结的账,而且还拿了那么多手信,怎么好意思。”
“您能答应来做我们学校的动物校医兼生物实践活动指导,那实在是应该的。”鸣海一本正经道。
一串什么什么的专有名词。还真又重复了一遍。也不带吃螺丝的。
高元寺笑道:“您这嘴皮子……真不愧是校长先生。学生们晨会时可有的受了。”
“我的晨会时间很短的。”鸣海仍然极其认真,“我就是学生时代嫌校长讲话时间太长,现在才绝对不会长篇大论的。”
“说起来……”高元寺的目光也在鸣海身上细碎地扫描着,“我还是之前那种感觉,您身上有些不太像学校校长的气场,至少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
“我啊,别说是传统意义,就任何意义上的,我也不会像。”鸣海端起刚端上桌的烧酒瓶,给高元寺斟满,“我原本并不是干教育的——嘛,虽说是考过教师资格证的。”
“哦?”高元寺眯起眼睛,“那鸣海校长本来是做什么的。”
“高元寺医生看呢。”鸣海把自己的酒杯也倒满,“我像是做什么的。”
“校长这立刻就出题目了啊。”高元寺端起手边酒杯,“还是先感谢您上次的招待吧。”
“医生真是太客气。”鸣海也举起杯,“其实您不用还特意穿正装来的,咱们这就私下喝个酒。”
“私下……”酒杯贴在唇边,高元寺看着鸣海的衬衫领带眨眨眼,“校长话是这么说的,可您这正装也是毫不含糊半点不打折扣的呢。”
“……”鸣海杯中酒已入口,只从杯沿边看着高元寺。
算是从酒局的第一刻开始就没停下过的相互打量。
在杯酒换盏之间不断擦碰过的目光,交换过无数无声的试探。
这是一种很有意思但也相当磨人的乐趣。
好在酒总是好的。
也能鼓舞着人把压在舌根儿的话一句一句吐露出来。
“说起高元寺医生的正装,我从上次就已经在想是哪里有点不同了……”鸣海拎起第二壶烧酒。
“什么?”高元寺眯着眼睛。
“我没记错的话,在诊所里见到医生时,是戴着眼镜的吧?”鸣海抿一口酒,“但是上一次在学校,还有现在……都没有见您戴眼镜。”
“……”高元寺没应,但在心里感叹对方这入微的观察力。
“我在想。”鸣海接着说:“您其实到底是不是近视呢……”
这听来已是带了几分醉意的话,却是莫名不经意地带了几分撩拨之意。
尚未从场面上的工作关系里进至私交朋友这一层,却已经开始聊一些最普通却也是最私人的话题。
“校长先生不仅嘴皮子利索,眼也真是相当尖呢。”高元寺浅笑下,“那,鸣海校长不妨也来猜猜看,究竟我原本是不是近视的。”
这已是相当暧昧的对话了,彼此抛出关于过去与隐私的砖瓦,似乎希望引出自己想要得到的石中之玉。
那会是什么呢。
“近不近视的……”鸣海笑得别有意味,“我看都挺好。”
——这里的挺好,指的是什么?
高元寺笑着说:“鸣海校长是不是已经有点醉了。”
“有些事情看得不那么清楚,也好。”
“您说什么?”
“没,没什么。”
“说起来,之前您托我问的演奏指导老师的事,果然还是没那么容易找到合适的人选呢。”高元寺不知怎么忽然想起了那对头痛伴侣。
“是吗,没关系。”鸣海说:“总有办法的。”
“那个,校务工人……私奔的那个。”高元寺想起了什么,“找到了吗?”
“人家都私奔了,还怎么找回来啊。”鸣海哈哈大笑,喝空第二瓶烧酒。靠在桌边托着下巴,他自言自语般念叨:“虽说荒唐,但想想又觉得……还挺羡慕的。”
“嗯?”高元寺探下身。
“没,没什么。”鸣海坐直,“总之,校务工作那些事,我来兼着倒不成什么问题,还能给学校节省点费用。”
“我看,鸣海校长倒是很有商业头脑。”高元寺叫来了第三瓶烧酒。
鸣海眨了眨眼,“和动物打交道的人,果然都是心明眼亮的。”
“况且。”高元寺边倒酒边不经意地说:“我倒觉得白毛巾比西装让你看起来更自在。”
“……”
“……”
高元寺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脸上发烫,酒意竟是毫不察觉就开始让人言行不受控制。
“现在什么时间了。”高元寺别开目光,“鸣海校长是住在学校附近吗?”
“不,这里离我以前在的商社总部很远。”鸣海说。
“……”似乎听到了什么,又似乎没听到。高元寺只是自顾自地看看表,说:“已经没有终电了。”
“……”鸣海静静地看了他好一会儿。静默的空气让杯中酒的涟漪都完全褪去了。
或许是酒精扭曲了时间的长短,别说是终电,翌日的头班车说不定都快要来了。
鸣海才终于开口道:
“我开了车的。”






拍手[8回]

神乐坂的尾巴,薛定谔的猫(小剧场熟人专场)

内部演出,仅限熟人入场。
不听劝阻天雷误伤概不负责。





K

“呃——”
挺一挺腰,相叶忍不住攥拳在樱井肩头顶了一下。
“你稍微轻点?”
汗从他的鬓角往枕头上滑,也几乎要钻进自己耳朵里去。
“这都已经是,秋天了……”樱井手扶在他的枕边,“你怎么……还这么能出汗。”
“还好意思……说我?”相叶抬手在樱井额头发根里一抹,摊开一手心的汗,“看看你自己。”
“我这是……”樱井腰上再用下力,似乎稍微有点吃力,“我这不是——”
“你是什么呀,你。”相叶躬一下腰,“谁让你这么急的……”
“……”樱井却伸手捞起相叶的膝盖窝,把他的腿架在了自己肩上。
“唔!……”相叶登时脸上一烫,下意识地挣了一下,“你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却是丝毫不放的樱井再用力一挺腰,“这样就舒服多了……”
“你——”相叶连耳根都烧了起来,记不起已经有多久没用过这样的体位,“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谁让你提什么——”樱井抿起嘴,“追你的时候。”
“你这……是不甘心吗?”相叶轻咬着牙,很久没有过的体位让某些遥远的身体记忆随着樱井的用力被唤醒。
“你指,什么。”一个顶。
“……追我。”一个迎。
“怎么可能。我只是……”樱井唇角一挑,“想起了追你的那些时间,是多有意思。”
“……”相叶心想,有意思,你指的是什么。
“全世界都知道了,你还不知道。”再顶。
“不知道……什么。”再迎。
“不知道——”樱井放轻了声音,看着相叶的眼睛,“我多想要你。”
“……”相叶是深吸了口气,要不然小腹那里涌上来的热流就要冲昏他的头脑了。
在一起这么多年,忽然之间那样迫不及待,忽然之间变换早已不太做的体位,忽然之间又这么有侵略性的情话——这是想要闹个二次热恋吗。
话说回来。
在一起这么多年,床上这回事,是不是早就已经审美疲劳变成日常营业了?
可事实是——
相叶咬牙耐着那些抓挠神经末梢的刺痒,回想从刚刚在一起时的没日没夜不知节制,到如今细水长流的越发粘稠,以及时不时像今天这样的突然爆发——
自打樱井开始追他那天起,他们之间就从来不知疲倦。
别说二次热恋。
真别是应了那部电影的名字。
——热恋50次。


只不过——
“我们一定要现在……”相叶轻轻切齿,膝盖窝里的汗都粘腻在樱井肩上,更不用说一直被顶在里面的身后,“聊这些吗?”
樱井在唇边吞回一个似笑非笑。
“你以为这样的……”相叶咬了下嘴唇,“姿势能撑很久吗?”
“别想骗我。”樱井俯身再用力,相叶的腿就几乎完全紧贴在他身前,“你一直在锻炼,最近的柔韧性又变得更好了……”
“胡说什么……”相叶扭过脸。
“胡说吗?把你压成这样你一点都没叫疼。”樱井朝相叶眨眨眼,“我看,撑不久的是别的什么吧。”
“樱井翔——”相叶索性转回脸盯着樱井,“你再在这里继续说下去试试看?”
樱井这次的似笑非笑终于吞不回去,笑开的时候相叶简直有心把他从自己身上推下去。但从刚刚开始那份抓心挠肺的难耐就已经到了嗓子眼儿了,现在又怎么能就这样放过他。
“说我撑不住,你要是现在敢射——”相叶一手揽在樱井腰后。
“放心——我还没开始。”


就在呼吸越发急促,大脑开始缺氧,意识开始沦陷,快感大面积蔓延扩散,一夜春宵正到好处的时刻。
“喵嗷呜——”
一声猫叫划破呻吟喘息的情色协奏曲,令乐声戛然而止。
“啊!什么——”
樱井的肩膀连着脖子边一道锐利刺痛划过。
疼倒未必是有多疼,但这一下子过于突然,实在不大不小吓了一跳。要不是惦记着不能让身下的相叶受伤,他几乎是差点歪倒在床上。
“怎么了!”相叶在昏暗中看到一条影子蹭地一下从床上横穿而过,几乎是用力踏在樱井背后跳了过去。
“better……”樱井呲了下牙,伏在他身上,“应该是。”
“怎么回事啊!”相叶扭亮了台灯,“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没事,没事……你先别动……”樱井伏在相叶胸口轻轻喘气。
相叶这才感觉到身后涌出的粘稠,一时之间哭笑不得,不知这该算是哪门子独家招牌的高潮方式。


“樱井先生——”高元寺再一次见到樱井的时候,多少被他脸颊旁边的伤痕吓得有些变了脸色。他定睛仔细端详那些从下巴断断续续延伸到脖子领口里的红色血痕,“您这是怎么了?”
“没,没事。”樱井赶紧张开手掌挡住脖子,“这些血道子就是看起来吓人,其实并没多严重。”
“这个——”高元寺看一眼旁边的相叶,“总不是自己抓的了吧?”
“我真的把它好好关在门外了的……”相叶不敢直视高元寺的眼睛,低头抠着猫包的背带,“以往lucky从没有这样过,所以……”
“我已经和你们说过了,猫是很敏感的动物,任何一点环境的异动都可能让它受到刺激产生应激反应。”高元寺正色道:“你们不要做让它误解的举动。它很可能是怀疑主人受到攻击,所以才会有这种反常表现的。”
“我们……”
相叶还想要说些什么,樱井已经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我先替better把指甲剪了,你们在这里好好反省一下。”高元寺抱起better进了宠物洗澡美容的隔间。
“对不起……”相叶对旁边已经双手捂脸的樱井说。
“别傻了,我说了很多遍了,不关你的事。”樱井抬起头。
“是我非要收养它……你说了把门关好……”相叶断续说着。
“这点伤也叫伤吗?”樱井振作一下精神,小声对相叶说:“我除了觉得在高医生面前实在有点丢脸——其他真没什么。”
“高医生啊……”相叶朝隔壁张望一下,然后压低声音在樱井耳边说:“他早晚也有懂的一天。”
“你还在这里胡说?”樱井假意挑眉喝斥,抬起手极轻地弹了相叶的额头一下。
“嗯咳!”高元寺一声轻咳,走回来放下better交给相叶,“记住,它还小,对它有点耐心,逐渐它就不会那么容易敏感受惊吓了。”
“我知道。”相叶郑重地朝高元寺点头,“谢谢高医生。”
“没事,还要记得勤剪指甲。”高元寺转而对樱井说:“樱井先生,不介意的话,我看看您的伤?”
“啊,当然。”樱井撩开POLO衫的领口。
“有好好清理这些伤口吗?”高元寺探身观察着。
“有,擦过酒精了。”相叶在一边说。
“嗯,主要都是些蹬踹时非主动的抓伤,所以不是很深。有些稍微破皮的地方,看起来处理得及时也没什么问题。”高元寺说:“而且better已经完整免疫过,应该没有大碍。”
“那就好。”相叶也松口气。
“另外——”高元寺接着说:“还有些别的淤痕,那就不是医生职责范围内的事了。”
“……”
“……”
樱井下意识再次捂住脖子。
相叶的脸再次红到了耳根,“高医生你!”


你们以为小声碎碎念我就听不到了。
既然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调皮,那也只能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叫你们根本太好懂了。
——来自神乐坂动物诊所,高元寺达也医生的摆尾反击。






这样童话的画风居然能下得了手一而再再而三挂档开车,
导演究竟是怎样的正变态。

拍手[12回]

神乐坂的尾巴,薛定谔的猫(小剧场6次公演)

J

“私奔?”
当高元寺准备给better注射第三次免疫针时,樱井重复了一遍刚刚听到的这个有些离奇的词。
“嗯,是。就好不容易请来的指导老师跟人私奔了,所以那边的校长就有点头痛,想要我帮忙找一找,有没有能够去做演奏指导老师的人选,帮个忙去临时救救急。”高元寺撕开注射器的包装,从旁边拎过药剂,熟练地开瓶,“我这不就想到樱井先生您了。”
“我?”樱井抚摸着better的后背,安抚它的情绪。
“之前我听相叶君说过,您从很小就在弹钢琴的了。”高元寺说:“所以我想您也许掌握了很多乐器,而且还精通乐理。”
“我哪能……”樱井回头看了一眼闪在自己背后坐在另一边的相叶,摆摆手,“别听他瞎说,我小时候学的那点早就生疏了,哪够当指导老师的资格。”
“是吗……”高元寺也不以为意,继续轻松平常地闲话家常:“看来是没那么容易找到合适的人选呢。”
“话说回来,高医生怎么——”樱井也保持着很平常的语气,以免让自己看起来显得很八卦,“忽然开始帮忙学校这些事情了。”
“嗯?哦,啊,那个,也没什么。”高元寺说:“帮学校的动物看病,都是街里街坊,有些事情顺手就能帮就帮了。”
“哦……”樱井若有所思。
“话说回来,相叶君你从刚才一进来我就已经想说了。”像是转换话题,也像是已经忍无可忍,高元寺朝另一边一直背转着身的相叶说道:“你能不能别再拿那个可丽饼逗lucky了?”
“我知道的,不会真喂它吃的。”相叶赶紧说。
“不是真不真喂的问题。”高元寺说:“你看看那些奶油,都快要滴出来了,别再在那边闹。”
“……”收回手里的可丽饼,相叶这才转过身来,挨挤在樱井旁边,小声说对他说:“你看看,我说了我不来的吧。”
“并不是这个问题……高医生说得没错啊。”樱井也小声说:“谁让你半路上非要买这个吃的?”
“这家店以往从来都排大长队你不是没看到过?难得今天经过时居然没有人,怎么能错过?”相叶挥着手里的可丽饼,“我其实想吃多久了你知道吗……”
樱井赶紧抓住他的手腕,“好好好吃就吃,你有点距离感,奶油都甩出来了……”
手上的活一直有条不紊进行着的高元寺边摇头边笑了笑。
依旧还是这样令人头疼。
这一对。
但是,不可否认又真有点可爱啊。
他把针推进better腿上的绒毛里,笑着说:“better真是乖,每次打针都不用戴伊丽莎白罩。”
疼溺孩子般的目光洒在猫咪身上。
樱井和相叶都安静了下来,肩并肩默默地盯着这一幕。
“高医生……有点不一样了。”相叶用只有樱井听得到的小小小声说。
“嗯。”樱井也用这样几乎不存在的气声应。
“现在你终于发现了?”
“其实从上次我就想已经想说……所以我才说你可以来了的啊。”
“嗯咳!”高元寺清了清嗓子,“好了。这样三针免疫就都已经打完了,以后没什么问题就可以不用把better带来带去了。猫和狗不一样,不一定那么喜欢外出,环境的变化可能会让它们有应激反应。”
“好的。”樱井赶紧说。
“谢谢高医生。”相叶也跟着说。
“忽然间的客气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对了——”想起了什么,高元寺转身走出操作台到另一边的储物柜,从旁边的台面上取过一个纸拎袋,递给相叶,“你那么喜欢甜食,这些点心正好,拿去吃吧。”
“咦……”相叶意外地接过来,看了看精致纸袋上面的字样。
“这个是……”樱井也看一眼那个店名。
“这家店的荻饼可有名了!”相叶兴奋地说。
“是吗。”高元寺转过身迈步,不以为意般地说:“我也不太知道,和人家去这里吃饭,吃完了还非要送我这些特产点心,让我带走。”
“……”
“虽说是挺好吃的,但我一个人也吃不完这么多啊,你们来了正好,都这么爱吃甜食……”
高元寺没察觉,他自己一个人的话就没停下来。
相叶看看樱井,樱井也看看他。
“听到了吗。”相叶说。
“听到了。”樱井说。
“什么人,和你这么像?”相叶说。
“你是说——”樱井说。
“还能说什么,请人吃饭,吃完还要硬送特产当礼物。”相叶说。
“嘿嘿……”樱井笑。
“笑什么笑,你当年不就是这么追的我?”相叶说。
“什么,我追……的你?”樱井说。
“都到现在了你还不想承认啊?”相叶说。
“哪有……”樱井说。
“全世界都看出来了!”相叶说。
“谁看出来了,你就说……”樱井说。
“你以为呢?”相叶悄悄指指一个人絮叨开而浑然不自知的高元寺,“你现在看看高医生,你觉得呢?”
“……”樱井盯着高元寺眼角隐约的笑纹,除了以往惯常的温暖系治愈,还埋伏下了多少从未见过时不时就要蹦出来的傻笑。
“好吧。”樱井认栽般地说:“我看出来了,确实是有人在追他。”





再重复一遍,再重复一遍。
八月了!
各部门都打起精神来了!

拍手[5回]

神乐坂的尾巴,薛定谔的猫(小剧场5次公演)

I

那天早上,高元寺达也在诊所门口看到正从车上牵下lucky朝自己走过来的樱井翔时,才恍然意识到,今天又是25号了。
上午10点。
迎面看到他正往外走的樱井显然是有点意外的。
上下打量一下高元寺,脱下白大褂,竟一时有点像是认不出了。
不用说那一本正经的烟灰色西装,水色正装衬衫,深蓝条纹领带。
“高医生。”樱井朝高元寺打招呼:“您要出去?”
“啊,是,真是不好意思樱井先生。”高元寺赶紧说:“我今天临时有事要出去一趟,可能得请您改个时间再过来了,真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我这也是例行……没什么要紧的事。”樱井笑道。
“好,那一定改天再带lucky过来——”高元寺看看表,“那我就先——”
“您去忙吧!”樱井也赶紧说。
“那就改天——”朝樱井摆摆手,转身两步又想起了什么,高元寺回过头来问道:“今天相叶君没过来?”
“啊,嗯,他也是临时有点事。”樱井笑着说。


——你为什么不肯去?
——要去你自己去,反正我最近是一定不去了的。
——你在搞什么名堂?
——就都和你说了,最近的高医生生人勿近。
——你是生人?
——哎呀反正,和你真是说不清。你自己去一趟,去了就知道了。


“我看高医生这不是挺正常的吗。”樱井牵一下lucky,“哪儿有他说的那么夸张,你说是吧?”
和相叶雅纪生活得久了,几时也开始有了这个一直和动物讲话的习惯。
樱井撇撇嘴,其实是一个不想笑又掩不下的笑。
“硬要说的话,我觉得高医生看起来还有点……”看着已经走远高元寺的背影,樱井继续和lucky絮叨着:“迫不及待的雀跃呢。”


朝京明馆方向走去的高元寺再次抬手看了看表。
这一天他确实是有正事要办。
上一次那位京明馆高中的校长先生亲自登门,为的就是今天这件事。
——“校长先生。”
——“高元寺医生。”
——“您今天来是?”
——“来和您道谢。上次,都没来得及好好说声谢谢。”
——“那不过就是举手之劳,您真的不必一直放在心上。您还为这件事特意跑来,真是反而让我难堪。”
——“这话说得……我就来参观一下诊所,不行吗?”
——“……诊所有什么好参观的?”
——“嗯,那个,是这样——”
高元寺记得,那时鸣海应该是刻意站直,好像振作了一下精神那样的,一击掌,对他说道:“我想请高元寺医生去做我们学校的动物校医兼生物实践活动指导。”
高元寺也记得,自己当时应该是顿了片刻,然后对鸣海说:“您再重复一遍?”
那时那刻的一个卡壳,以及片刻空白里的对视,让两个人最终都笑了出来。
有时候,窗户纸将破未破,想要捅破它的冲动和继续隔窗观望的拉锯,有一种不足为人道的乐趣。
不仅不足为外人道,当事人还未必知情。
无论如何,高元寺是答应下来了。似乎也完全没有什么理由拒绝,对于这样对孩子对动物都有益处的事,就算是真有什么难处他也是乐意为之的。
就那样敲定了这件事,确认了去学校签署聘任协议的时间。
正装穿上身,高元寺才察觉到自己有点紧张。可又不知道是从何而来的这份紧张。
走近京明馆高中校门的时候,高元寺又一次看到了校门墙边的那个校务工人。
头上裹着白毛巾,腰间挂着工具袋,工装裤——看起来又有点像是运动裤——上被白色油漆蹭得斑斑点点。
不对,他分明已经把鸣海凉介其人认得很清楚了。
高元寺想着自己怎么居然还能第二次在同一个误认上恍神,准备加快脚步从那位校务工身边走过去。
就一脚刚刚迈过门边的油漆桶。
“高元寺医生?”
高元寺在这声招呼里转过头。
那张白毛巾包裹下的面孔。
“……您认识我?”高元寺带着一点认知错觉的混乱,试探地问道。
“看您说的。”对方笑道:“就算您今天是脱了白大褂穿了西装,我也不至于这样就认不出来了。”
高元寺在这一刻可以肯定,这个正和他说话的男人就是鸣海凉介。
不是他又一次认错人。
“鸣海校长?”高元寺转过身。
“您又早到了。”鸣海握着油漆滚筒看看表,“我本来准备干完这点上去等您的。”
“这里的工作……”高元寺打量下已经漆得差不多的校墙,“为什么需要您来做?”
“啊,还说呢。别提这个了,原来的校务工跑了。”鸣海似乎觉得很无厘头无可奈何无从说起,提起油漆桶对高元寺说:“咱们上楼去说。”
“跑了?”高元寺没听明白。
“嗯,听说是——你也知道这个年纪的学生有多爱瞎传这种事情——和一个到我们学校客座指导演奏部的指导老师,私奔了。”





各部门,注意到已经是几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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