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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lovemasa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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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谟拉比法典与24个比利(十九)


十九

樱井用钥匙开门进屋时,正坐在餐桌边吃饭的相叶意外地放下了筷子。
“我不知道你要回来。”他从桌边起身,转身想要再拿个碗出来,“你说一声,我就等你一起吃饭了。”
“我吃过了。”樱井脱了鞋,没有脱上衣,也不解领带,直接走到餐桌边坐下,“你不用拿碗。”
“哦……”相叶转回身。
“坐。”樱井抿抿嘴,朝相叶示意,“我有话和你说。”
相叶沉默着在对面坐下。
此时距离两人上一次在这张桌边的不欢而散已经过了将近一周。
说是有话,相对却还是先安静了一会儿。
“你是一直睡在事务所么。”相叶问。
“不重要。”樱井说。
“一周不回家,不重要吗。”相叶又说。
“一周不回家,你也没有问,不是吗。”樱井抬眼,“你在等我相信,是吗。”
“等你相信什么。”
“等我相信。”樱井嗓子里有点发紧,似乎要说出接下来的话是件相当有阻力的事,“一直以来和我在一起的,只是你多重人格中的一个。”
“……”
“是吗。”
“……”
“回答我。”
“那你相信了吗。”相叶看着樱井的眼睛。
樱井盯着他看一会儿,似乎有些费力地吸口气,“你这么说,就说明你知道自己有不止一个人格这件事,是吗。”
“……”相叶垂下睫毛,不置可否。
“就说明——你知道那天晚上我们之间出现了另一个人,并且你也知道我和他之间的对话——是吗。”
“……”
“他和我说了什么,你也清楚,是吗。”
“……”相叶仍然沉默。
“你觉得,我应该相信吗。”似乎有些悲伤,在樱井眉间若隐若现。
“饭要凉了,不介意吧?”相叶拿起筷子,从碗里夹起米饭送进嘴里。
有些东西,从眉间到眼底,从唇边到喉咙,樱井用反复的深呼吸将它们消化。
“远藤拓实。”他慎而重之地将这个名字吐了出来。
相叶正夹起一块炸鸡的的筷尖顿在空中。
“既然你都知道。”樱井说:“那么我告诉你,我去找过他了。”
收回筷子,夹起的炸鸡送进嘴里,相叶用力嚼着。
清脆的牙齿咀嚼声,在安静的空气里回声了般。
“以及……我也想知道。”樱井接着说:“你准备什么时候才告诉我,你和他的事。”
相叶不停嚼着,好像不记得该咽下去地嚼着。
樱井知道自己此刻这番话并谈不上什么理直气壮的立场,谁的过去都有它不被触动的自由,也没有任何必定要向谁交代的义务。但自己和相叶的这段关系从一开始又何曾谈得上有理有据有立场,更何况——如果这个名字竟然是要以这样一种假“他”之口才能出现的,那自己在这种戏剧化的超展开里又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呢。
比起他今天听到的一切,他如今在这段关系里,手里真的还剩下了什么吗。他还有什么机会成本可害怕失去的吗。
他偏要问。
偏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从你20岁时开始。”


——樱井律师,知道才刚满20岁时的相叶雅纪是什么样的吗。


那时他还是医学院的学生,分配到我的科室来跟着我实习。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与众不同。
他的眼睛,异乎常人。
听你说话盯着你看时会发光。
通常眼睛这么清澈见底的人并不适合做精神科医生。并不是说他无法洞悉他人的心理状态和精神世界,而是这样的人通常共情太强,深入他人的精神和心理时恐怕会很痛苦。
我也是这么跟他说的。
你知道他是怎么回答我的。
——清楚他人的痛苦是什么样的,才会知道怎么做是有真正有效的。
是,我当然知道,这话是一个年轻人怎样的理想主义。
不过,很打动人,不是吗——你现在这个年龄,一定特别能明白。
我就是这么被打动的。
我知道他崇拜我,我也对他说过这样是不行的。
但我想你应该也是了解他的,这样的话挡不住他。总之,就是那样开始了。
没人能拒绝得了相叶雅纪。
我至今也这样认为。
这一点,相信樱井律师心里也是再清楚不过的。
我知道那是不对的。但有些事确实身不由己。他毕业后就来到我的医院,我们一直在一起。他的共情能力给了他优秀的判断力和分析力,但也给了他更多辛苦。
他很优秀,也很受欢迎。
木秀于林,风必催之。
不知我们之间的关系是怎么暴露的,也不知道是被什么捅出去的。
他遭遇了一些比较可怕的对待。你知道,那个时候的医院,总有一些处于灰度界限里进行研究的试验类项目,精神科这类模棱两可的项目就更多。因为我们关系的暴露,他的精神可能受到一定程度的刺激,情绪状态十分不稳定,鉴于这种情况,当时医院方面就建议让他接受一下这些项目的帮助。
他不肯接受。
为了帮他,我们不得不采取了一些强制性措施。
他反抗得非常激烈……因此也经历了更加难熬的一段时间。
你不用那么看着我。
人生难免如此,总要经历一些完全意想不到的无妄之灾。
你不要小瞧了他。
你也很难想象他最后是怎么让自己脱身的。
相叶雅纪,在众多精神科专家的眼皮底下,分裂出了至少三个人格。
三个人格独立成型的程度几乎让所有专家都相信了。
然而精彩的还远不止到这里。他不仅呈现出了三个完全令人信服的人格,而且还在项目组有针对性的治疗过程中显现了顺从的接受,逐渐让另两个非主人格的人格进入了稳定的休眠状态。最后,他以各项目指标的稳定状态离开了项目组,也离开了医院。
说真的,我简直想给他鼓掌。
之后我就出国了,也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没想到这些年过去再回来,竟然能见识到现在这样一个相叶雅纪,他果然是从不会让人失望。
看樱井律师的表情——大约也是见识过了。也对,他能和你开始,本来也应该是为了摆脱前半生的困境——谁知道他会给你呈现自己的哪一面呢。
那般精彩的表演。
堪称以假乱真。
怎么,樱井律师可别跟我说——你相信了。


“现在告诉我。”樱井的目光扫过对面相叶的眉梢眼底,鼻梁下巴,锁骨肩膀,甚至是拿筷子的标准方式,“我应该相信吗。”
“你指。”相叶把碗里的最后一粒米吞下去,放下筷子,看向樱井,“什么。”
“你认为呢?”樱井喉咙里已经抽得很紧。
“关于你从没相信过的那些吗。”
“有些事我的确从没相信过,但我试图去相信了。有些事,我本来从没怀疑过,现在却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去怀疑。你说讽刺吗。”
“你要怀疑吗。”相叶盯着樱井的眼睛,“那些本来你从没怀疑过的事。”
“我不知道。”樱井努力从不断封闭的喉咙里挤出声音。
“那就说明,你已经怀疑了。”相叶也哑着嗓子,倒是浅笑了下。
“你想让我怀疑吗?”樱井被这笑刺了一下,直痛到手指尖。
“你知道吗,小翔。”相叶略微向前倾身,双手合十抵住下巴,“无论是相信还是怀疑,都没有应不应该。”
“……”
“相信就相信,怀疑就怀疑。”
“你就不想解释些什么吗。”
“同样,无论相信还是怀疑,都不需要解释。”
“我根本不想怀疑。”
“你没有怀疑,你相信了。”
“相信?”
“你选择了相信令你怀疑我的那些事。”
“我不是……”
“我也不需要你的解释。”
“……”
“你想要说的,应该也说完了。”相叶从桌边起身,伸手收拾碗筷,“那我想,就到这里了。”
樱井想说,就到哪里?
到哪里?
其实他心里是知道的。
他试图打开完全闭锁的喉咙,但是失败了。
“我这两天就会搬走。”相叶转身把碗筷放进水池,打开水龙头。
水声,碗筷磕碰声,在沉默里交响。
“你不用搬。”樱井也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两只手扶在餐桌边,他想起刚刚搬到这里的那一天,他们在这张桌上吃了五次里总有一次难吃的炒饭,东西都还没收拾利索,就因为摄入了过多盐分而不务正事去了。他想起了这张餐桌上曾经的一日三餐,铺过的报纸赶过的时间,时间明明不长却像历经过数次四季,一时竟有些难以起身。
直坐到相叶关上水龙头,水声收尽。
“我搬。”樱井终于扶着桌面站起身。他觉得眼前一阵发黑,想必是因为自己明明没吃饭却硬要说吃了。
“怎么,你以为我没地方住吗。”相叶平静地把碗倒过来沥水,“我不缺钱。”
“我搬。”樱井只是边转身往外走边说:“因为你的书实在是太多了,折腾起来,太辛苦了。”
你的书就不多吗。
然而相叶没再说话。
直到玄关处关门声轻响。
相叶低头,看着最后一滴水沥出。
他才把手里倒过来的碗放下。


我是在等你相信。
等了整整七天。等过了一个上帝创造世界的时间。
却并没有等来我想要的那个相信。



to be continued







一个月了,梯子终于竖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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