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者ブログ

sholovemasaki

[PR]

×

[PR]上記の広告は3ヶ月以上新規記事投稿のないブログに表示されています。新しい記事を書く事で広告が消えます。

贵族没请问您缺执事吗迷你剧场(中段/三文鱼吗!)

N
“影山,去把茶具带上,我们今天出趟门。”
“哪一套?”
“可以带出门的也就那么十几二十套,还要来问我,你看我有时间想这些琐碎杂事吗?”年轻的贵族不耐烦地在沙发里交换一下二郎腿。
“对对,我老是不长记性。”影山把头上戴的兔耳朵发卡一甩。自从上次所谓的“变装”之后,那位贵族先生好像就迷上了这种玩意儿,不厌其烦地要求他穿戴这些奇怪的东西。还美其名曰“下午茶需要的仪式感”。
影山觉得自己的脾气越来越好了。
或者是说他本来不知道的一面正在被一点一点挖了出来。
影山在数十甚至是上百套的茶具里观察着,发现自己要真正想成为这家的执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当他带着一套黑白色系的茶具回到客厅时,看到沙发里的贵族用手支着脑袋,睡着了。
不是说要出门吗。
不如还是去午睡吧。
影山小心地放下茶具,转身从另一边的长榻上提过一条毛毯,准备轻轻盖在贵族的身上。
那对纤长睫毛却毫无防备地突然一忽闪,睁开了黑无边界的眼睛。
影山当真又是一个哆嗦。
差点把毛毯直接丢在贵族的脸上。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男人这里就是淡定不下来。
“干什么?”贵族挑着眼睛问。
“看你睡着了,怕你着凉。”影山如实说。
“我看你是又想偷亲我吧。”贵族耸耸鼻子,“我可没睡着。”
“真没有……”反嘴到一半,影山不觉笑了笑,是又能怎么样呢。他把毛毯放到另一边,转身指指那套黑白茶具,说:“茶具我拿来了。”
“哦,这套。”总是这样,说是不记得,其实无论拿来什么他都心里有数。
果然是贵族?
能从那样上百套茶具里一一认得记得。
“那上面的花样——是家纹?”影山问道。他就是被这个花样吸引而选择了这一套。
“家纹?嗯,你说是就是吧。”贵族答得模棱两可。
“那两只,是孔雀?”
“对,孔雀。”贵族很平常地说:“是我家里养的。”
“养的?你家里?”影山却真的觉得很不平常:“孔雀是可以养在家里的吗?”
“你这么吃惊干嘛?怎么不可以?”贵族对他的大惊小怪不屑一顾,“果然平民到底是平民,要做贵族的执事,这点程度的事情还是要懂的。”
“……”
“不过现在不养在这边了,在以前我祖父的老宅那里,现在应该还有人在照顾。”
贵族似乎对这个稀松平常的话题没什么兴趣,站起身来。
“带上这套,我们出发。”他对影山说道。
“是。”影山点头。
“哦对了,还有你刚刚拿的那块毯子。”贵族边往外走边说:“那不是我这里的东西吧。”
“是。这是我个人的东西。”这也被看出来了。
“虽说也说不上什么高级东西,但对你这样的平民来说也算是很有消费品味的选择了。”贵族向后摆摆手,“看不出来。”
“……”喜欢为什么不能直接说成喜欢两个字。
影山摇摇头,用胳膊兜起那张北欧毛毯。
本来也是买来给你的,看得出来你怕冷,没事把壁炉烧得那么旺——虽然即使如此也还是要喝冰咖啡。
让人无可奈何。让人放心下不。
这个养孔雀的年轻人。


O
影山并不知道这一天的出行会碰到故人。
当然说故也没有故到那么久远的份上。
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一天带着茶具“出趟门”的目的地会是杀人事件的案发现场。
会碰到身为刑警的丽子,当然也就是再自然不过的了。
到达案发现场的时候,影山有点意外,刚想要上前打个招呼,已经被走在前面的那位贵族先生抢先一步。
“啊,丽子小姐,好久不见。”贵族优雅上前,绅士地向丽子行个礼,“您还是这样光彩照人。”
“也没有那么久……”丽子似乎有点不太自在,微微摆摆手。
“大小姐。”跟在后面的影山也微微倾身致意,仍然习惯性地这样称呼之后,站在贵族身侧轻语道:“虽然只见过一次,大小姐的名字您倒是记了个清楚。”
“对于美人,我从来过目不忘。”贵族一脸正色。
影山瞥他一眼,没再说话。
“也并不算只见过一次。”丽子多少有点尴尬地对贵族笑笑,“而且也没有好久,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
“对丽子小姐这样的美人,一日不见已经如隔三秋了。”贵族也笑着说。
影山在背后偷偷翻了个白眼。
等等。
不只见过一次?
疑惑间,年轻的贵族转过头,在他耳畔压低声音:“去和她询问一下事件的相关经过。”
“为什么要我问?你不是自称侦探吗?”
“还要我再说一遍这种粗活不是我这种身份该做的话吗?你还没听腻我已经说腻了。”
“……”所谓的“安乐椅侦探”?影山心想,我本来也是这种设定的好吧?现在变成我是跑腿的那个了。“你要听大小姐的吗?你不是一向嫌警察无能素质低吗。”
“所以我只是叫你去问基本的事实情况啊,谁让你问她的判断了。”贵族把声音再压低一点。
影山斜睨他一眼,无可奈何准备上前。
“哎哎——等下啊。”贵族叫住他。
“又什么事?”
“让你带来的茶具,你以为是为了装饰?”
“……”
“把下午茶沏上再去。”贵族拣了张似乎还看得过眼的椅子,坐了下去,拉一拉西装衣摆,“我要在这里喝茶。”
影山抿起嘴,抿出一个笑给你看的角度,利索地把黑白茶具一应布置,打理俱全。提起茶壶倒出一杯艳香异常的大吉岭,杯碟放到贵族手边。
“那您在这里慢慢喝,我这就去询问案情了。”
“嗯。”贵族端起茶杯,注意力似乎迅速就融入了那些茶的热气里。
影山耸耸肩,走向丽子。
“大小姐。”他毕恭毕敬地点头致意。
“啊,影山。”丽子立刻笑着摆摆手,“你现在已经不用这样叫我啦。毕竟你的新主人——那位贵族先生已经亲自来找过我了。”
“找您……亲自?”影山完全不知道有这回事。
“是啊。那位身份特别神秘的先生……特别找到我这里,说是要转移你执事工作的主仆关系。还硬是要给我一笔所谓的违约费……”
“有这回事……”影山发现自己因为几乎等于是被绑架走的而完全忘记了这些事宜——或者是说一脚踏进魔域他就把身后的人间烟火给丢了个一干二净。
其实于那个人那样的身份来说应该完全不需要这样做或者说这种仪式了。
“我就跟他直说了……我们家并不缺这个钱。”丽子把嘴一噘。
确实如此。
“抱歉大小姐,真是失礼了。”影山手扶胸口深鞠一躬:“那是一个不太顾及社交常识的人……”
“不会啊,我觉得他的态度虽然是有些傲慢——”丽子手指戳着下巴,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景,“但看得出来,他确实是认真的。所以我才会答应的。”
“……”
问询过基本案情走回贵族跟前时,影山看到那个穿着华贵的年轻人正安静仔细地品着自己的红茶,认真的样子像个小学生。
“问清楚了。”站到他跟前,影山说。
“说你的结论?”贵族抬眼看他。
果然很认真啊。
“真相只有一个。”影山说。
“这是柯南的台词,别讲那些啰里啰嗦的了。”贵族催促道:“直接说,是谁。”
“像那样懂得重视和珍惜仪式感的人——”影山手扶胸口,“应该就是他了。”


P
“是!是是是是是——”
当这个声音在现场第一时间响起来的时候,年轻的贵族已经从椅子上弹起来一般地起身,对站在旁边的影山说:“收拾东西,我们走,快。”
“嗯?”影山没明白,“茶还没有喝完,而且我还有些事情要和大小姐再确认一下。”
“还说什么……”
“你不想知道结果了?”
“……唉好吧。”贵族极不情愿又无可奈何地叹口气,“你把我椅子背过去,不要让那边那个暴发户看到我。”
“你说——”影山循着声音的来向望一眼,“风祭总一郎?”
“谁知道他叫什么。”贵族无比嫌弃似地摆摆手,“上次的现场就已经受够那个冒傻气的暴发户了,听他说话实在考验耐性——他怎么还总是出现。”
“人家也是警察呀,这不是很自然的么。”影山笑着把椅子给贵族转到了另一边。
“他要是过来了你来应付,不要让他和我搭话。”贵族背过身坐在椅子上。
“好好好。”影山笑着应:“您安心把茶喝完。”
坐下的贵族掏出自己的手机,把一对无线耳机塞进耳朵里。划开手机拨弄了一会儿,抬起头来轻声叫道:“影山。”
“是?”影山俯身。
“把这个手机和耳机给连上……”贵族抬手递过手机。
“……”影山接过手机,“是,您稍等。”
“还有还有——”贵族又伸出手点点已经在影山手里的手机屏幕,“回去以后记得给我同步一下音乐……”
“……”看着仰起白皙脸庞,对他忽闪着睫毛黑眼睛的贵族,影山也不知怎么手心里直冒汗。
哎,真是糟糕。
今天这趟现场是得尽早收摊尽早返程了。
那什么苦短。
那什么值千金。
那什么什么要抓紧在晚餐后。


Q
“唉……”
坐在加长车里的贵族不经意地轻叹口气。
很轻,不过坐在对面的影山还是听到了。
“怎么,对刚才我当众做的事实推论和给出的结果,您不满意?”他问道。
“并没有,你做得很好。”贵族摇摇头。
“那您看起来这样惆怅是为了什么……”
“我在想……”贵族别过年轻的脸看向车窗外,“结果,今天的犯人又是一位美人啊。”
就为这个叹气吗?
影山对此无动于衷。
“为什么美丽的女性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卷进这种可怕的事情里呢。”贵族轻声自语:“难道真是红颜命运多舛。”
“美丽是资本的同时,很多时候也是一种负担。”影山平淡地说:“更有时候会招来灾祸。”
“……”贵族转回目光,盯了影山一会儿,慢悠悠地对他说:“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啊?”影山反应了几秒才明白,“胡说什么,扯到哪里去了。”
说着却有点想要忍笑。
“唉,总之……”贵族也不理他,似乎还是没能从对红颜薄命的唏嘘中缓过来,他说:“今天晚餐后……”
“嗯?”影山不动声色地竖着耳朵。
“看场电影。”
贵族这样说完的时候,影山也别过脸一直看着窗外,只怕自己的尴尬泄露出一星半点。
结果等到当天的晚餐结束,影山收走最后一份甜品碟,对贵族说道:“那么,我们这就出发?”
“出发?”贵族抬眼斜睨他,“出什么发。”
“不是说要看场电影吗?”
“对啊。”
“那不出发?怎么看?”
“我说你这个人啊——”贵族从餐桌边起身,“就算平民不知道这些也是正常的,但你多少对自己的工作环境再上点心?连这里有专门的电影放映厅都不知道。”
“……”
“这个是我所有住处别所的标准配置好吗。”
“……是。”影山挑挑眉毛,给出一脸的心悦诚服,点点头,“怪我见识短浅了。但笨鸟一般能先飞,举一反三我还是能做到的。既然有放映厅,那必然就还有存放电影拷贝的房间吧?您先告诉我在哪儿,我去先把拷贝取出来,拿到放映机上。”
贵族扭过脸看看影山,似笑非笑。
“绝不让您再废话。”影山也迎着一笑。
“好。”
“那,今天想要看什么电影?”影山问。
贵族摆摆手,“你挑吧。”
“是。”
等影山把拷贝的几卷胶片挑好,提到放映室在放映机上装排好,再从放映室出来,准备好一杯冰咖啡,和一点小饼干一起端进放映厅里的时候,电影已经开始放了快十五分钟。
影山把东西轻放在贵族手边,自己绕到后排座位上坐下。
只有两个人的电影院格外安静。
影山多少有点恍惚。
倒不是为这种贵族标配的高水准。
自己也说不清,可能已经太久没有时间看过电影。
他专心致志地看了一会儿。
然后俯身凑到前排的贵族耳边,轻声说道:
“恕我失礼。”
“什么?”贵族不回头地应一声。
“这是一部伪娘电影吗?”
“……”贵族第一次差点不淡定地笑出声,他清了清嗓子,“你挑的拷贝,你不知道是什么电影吗?”
“拷贝都是盒装的,又没有封套介绍,我只是看见名字挑的这部。”
“名字?”
“嗯,这部电影的名字也是我一直想要知道的一件事。”
“……”
贵族转过头,在银幕晃动的光影里看着影山。
黑色瞳孔的较量。
光影在眼波之间流转。
直到电影里终于响起了那句台词——
“你的名字?”


R
那天晚上影山睁开眼睛的时候,其实并不是被以往通常的“夜半影山”的夺命连环呼吵醒的。
他也不知道他怎么忽然就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有一点不安。
是因为看完电影的贵族显得异常安静?
不,通常这个年轻的贵族都是很安静的。要不是决定了在晚餐后看这场电影,通常在吃过晚饭后他的开关就算关掉了。至多是坐在壁炉边读一会儿书,再不就是稍微坐坐已经睡着。
影山不知道为他盖过多少次毛毯。
但是今天电影放映结束之后走出放映厅的时候,贵族的那种安静却不是这一种的。迅速走回卧室之前,始终没再让影山正面看到他的脸——那绝对是一种不正常的表现。
影山说不清,但就是感觉不对。
他起身,披一件自己的家居服在身上,往贵族卧室的方向走来。
在走廊上他已经看到卧室里流泻出来的灯光。
这么晚了还没睡?
影山走到门口,轻敲虚掩的门。
没有应声,但却明显有点动静。
于是影山再把门敲敲。
还是没回音。
影山干脆直接推了门。
看到床头灯下,一个侧躺着埋在枕头里的后脑勺。
惯常的姿势,很可能还抱着被子——影山想。
后脑勺的主人感觉到他走进来,无可奈何地出声道:“谁让你进来的。”
“是,恕我失礼,因为看到这么晚了还亮着灯……”
“没得到主人允许就随便推门进屋,这就是你的职业素养?”这一个长句的斥责倒是丝毫没有挑衅到影山,反而是让他听出了其中浓重的鼻音。
他于是索性没有应声,几步走到了床边。
“不舒服?”影山问着,已经俯下身,伸手去摸贵族的额头。
“什么啊。”被贵族抬起胳膊拨开。
“你要是生病了不告诉我,身为执事的我会很为难。”影山在贵族身后正色道。
“你就不能……”贵族似乎有点发不出声音,喉咙被什么哽住,“真是拜托——”
影山二话不说上了床,把脑袋探到贵族的面前,“究竟怎么——”
红了眼圈的黑眼睛,看起来已经有点肿。
影山有点吃惊,“怎么了?”
“……”贵族想要翻身到另一边,被影山按住肩膀。
“为什么哭?”
“……”贵族手背搭在眼睛上不说话。
“……”影山想了一会儿,“刚刚的电影?”
手背挡在眼睛上,贵族沉默了片刻,说:“不完全是。”
“……”
“你一定在想,平时那么嚣张的人也知道感动?”贵族的声音带鼻音,轻哑中似乎带了回音。
“我并没……”
“那个问题。”
“嗯?”
“你问我的那个问题。”
“……”
“我不能回答你。”
“……能告诉我原因吗?”
“你要明白,有些事就是超出你的理解范围,让你不能明白的。”贵族的声音轻轻回响般,在影山耳边打着转。
“是吗……”虽然的确是不明白,但影山却能理解,“好吧。”
贵族抬起搭在眼睛上的手,揽住了影山的后颈。
“今天没有穿制服,很好。”他赞许似地说。
影山刚想说承蒙夸奖。
“虽然我的名字你无从知晓。”贵族已经眨眨眼,对他说:“但在这里的我本人,随你来知晓。”
那一刻,影山发现自己确确实实是个见识短浅的平民。
毕竟像是这样一个华丽词藻都没有却暗自动人到奢侈的情话,他这辈子应该是第一次听到。


S
那一夜既不苦也不短。
但是值千金应该是没错的。
它像一曲慢板的咏叹调,深情舒缓,而又不知原由地哀伤着。
小心翼翼而又意乱情迷。
自己为何而迷乱,影山是知道的。但又为何而感到不可抑制的悲伤,他是不明白的。也许就如那个姓名无从知晓的人说的,你要明白,有些事情你就是不能明白。
他想他大概是个哲学家。
那些热切的索取揉碎呼吸里的呻吟,回声里的粉雪一般打着转,急切却不粗鲁,驱使着本能的痴缠。
指尖里短滑的黑发像扑过沙滩的海浪,越退越进,越追越跑。
影山把那副骨骼拥紧,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些害怕,害怕稍微松开就会失去。他告诉自己不能这样有失风度和淡定,更不要因为没办法在耳鬓厮磨间叫出对方的名字而感觉急躁不甘。
毕竟耳边来自年轻贵族的那一声声“影山”,每多叫一次都像在他心上多挂上了一把锁。沉甸甸的,快要让他挂心不下。
“别叫……”影山小心控制着顶送的力度,这让他的声音听来有些挤迫,“别再叫……”
“为什么……”沙哑里的鼻音蜿蜒软糯,贵族揽住影山。
“没有为什么……”影山控制着自己。
“影山——”贵族拖着长音,听影山的鼻息在耳畔冲撞,也把自己的温度送到他的耳边,“你喜欢我吗?”
“……”
影山回答不了。
因为他的喉咙完全没来由地哽住了。
他只有暗自庆幸,还好这个不知名姓的男人的身份足够尊贵,因而拥有足够好的庄园和家具——让他无论怎样失控都不必担心叨扰邻居和滚下床去。
“影山……”
“我知道……”
“你第一次看我的眼神……我就知道。”
一见钟情?
他可并不相信。
天接近蒙蒙亮的时候,影山把被子为睡熟的贵族掖好,随便扯过一件衣服披上,翻身下床。
快要整整一夜了,他觉得有点饿。
走进整栋房子数间厨房的其中之一时,打开灯,影山发现这一间自己应该是第一次走进来。不很大,只有很基础的厨卫设备,不是能施展法式大餐的那间。
因为更像平民家用的,倒让他有点安心。
冰箱也是很普通的单门。
影山走过去,拉开冰箱门。
“别吃太多啦!——”
门里冷不丁就是一声脆响,吓得毫无防备的影山差点一个屁蹲跌坐在地上。
他拉着冰箱门站住,眯起眼睛定睛往里看。
亮光冷气里,一只牛奶瓶大小的塑料花奶牛,立在冰箱正中间,对影山眯着笑眼。
是它出的声?
因为对他这样的唯物主义者来说不会有别的可能。
伸手把它掏出来,拿在手里研究了一会儿,影山肯定了自己的判断。拨弄它的时候它还陆续说出了“欢迎回来”,“晚上好”,“辛苦了”等等家居问候。
把那只花奶牛放回冰箱里,关上门。
影山披着那件并非他自己的厚织绸缎睡衣,在那间厨房里一直站到天亮。
他想他仍然是并不认同一见钟情这个说法的,对于那个男人的感情——有另一个词应该会更适合自己。
无药可救。


T
清晨。可能还不到七点。
年轻的贵族感觉自己身上的被子忽悠一下飘了起来,初春房间里安静的凉意瞬间带走了被子留在身上的温度。
贵族本能地伸手一拽,扯住了被子角,用力往回夺了一把。把攥住的被子一角勉强裹回肩上,抱着绝对不睁眼的决心,准备接着睡。
“已经几点了?该准备起身了。”熟悉的声音,一边继续与贵族在一条被子上角力,一边丝毫不准备放弃叫醒他地坚持。
“开什么玩笑……”贵族死死攥住被角掩起半张脸,“这才几点。”
“一日之计在于晨。”影山拉住被子不准备放开。
“……”贵族紧闭的眼睛快要坚持不住了。
“窗外大好的春光,就打算都浪费在被窝里吗?”影山继续正色。
“你越来越放肆了,主人几点起要你说了算?”贵族也一本正经——地埋在枕头里。
“一个真正好的执事应该懂得并且能够给主人建立起合理的作息日常,提升主人的生活品质。”影山开始晓之以理。
“还用不着一个平民来给我上课……”贵族轻轻切齿。
“今天外面的天色真的很好,出去踏踏青吧。平民的实践经验证实,多走走对身体有好处。”影山又再动之以情。
“踏青……踏我自己庄园里的草坡吗?”贵族还是不动。
“我准备了最好的大吉岭,一定是你没尝过的。”影山还有利诱备案。
“别试图和我比对大吉岭的了解,一定会自取其辱。”贵族也知道自己算是醒透了。
“……要你起床就有这么难吗!”
影山的一手牌似乎终于出尽,只能用力把被子彻底一扯。
终于也已经忍无可忍的贵族一翻身坐了起来。
“昨天晚上又到了几点,你不是不知道?”贵族似乎多少有些难以启齿,但又讲得无比自然,“来来回回的,这才睡几个小时?”
“我并不知道你是几点睡的啊……我之后就回自己房间了。”影山似乎话里有话。
“……”贵族对这话里的意思还真反应了一会儿。
这一会儿的功夫,影山已经把厚织的绸缎睡衣外套披在了他的身上。
“先去洗漱,我就把早餐端来。”边为贵族整理睡衣的翻领,边在他耳边轻道。
说完影山转身准备往外走,贵族在他身后出声。
“影山。”
“是?”影山应,但并没有回头。
“你知道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是。”
“你应该知道,你心里想要的那种……关系。”
“……”
“我是给不了你的。”
“……”
影山庆幸自己并没有转身回头。
他紧紧抿住嘴。
他心里想要的那种。
哪种。
可以不是只在夜半那一来一去的关系里才卸下了主仆的身份,成为纯粹的两个人。这两个人一个没有名姓,一个抛弃姓名也无妨。
可以在一个房间里睡着,在一张床上醒来。
可以建立一种共识。那个共识里没有其他人,有着只关于他和他的将来。
影山当然知道这是僭越和奢望。
当他发现自己有这种想法的时候也对自己吃了一惊,同时也为自己已经在这段关系里走到这种程度捏一把汗。他知道就像有些事他就是不能明白一样,这种奢望大概也不过就是不能空想的空想。
他知道这位身份尊贵的年轻人有无法言说的故事。而那些故事与他无关。之后也不会发生任何关系。
他知道。
他也不过只是随便点了那么一句。
用得着把话挑得这么直白吗。
他也并没有要求什么啊。
影山站在那里平顺地呼吸了一会儿。
然后微笑着回过头。
“别说你不给。”他努力地挑挑眉梢,“我也并没准备要啊。”
贵族看着他,眼里稍微湿润了一下,“你会走吗?”
“说什么呢,我是您的执事。”影山扬起嘴角,“去哪里。”
“那你还会再来吗?”贵族又再问。
“你叫我,我就来。”影山说:“你不叫我——”
“……”贵族握紧了手。
“我这不是也来了吗。”


U
“啊嚏!啊——嚏!”
年轻的贵族在灿烈日光下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影山掏出领口洁净的丝质手帕,递到他手上。
“所以我就说了不出来的吧。都跟你说了——啊嚏!”贵族用手帕擦擦鼻子,“果然,已经进入花粉季了。”
“您有花粉症,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影山正色,语露责备之意。
贵族斜睨他一眼,“一个真正好的执事,这些事需要主人来告知的吗?”
“您说的是。”影山认的倒是也很诚恳,他张望一下这不知边界在何处的庄园范围,“只是如果早知道我就不会让您来赏花——虽然我也没想到还能在自己院子里赏花。”
“去高尔夫球场那边的话也差不了多少,那边有杉树林,杉木花粉更厉害——啊嚏!”贵族带着浓重的鼻音,用手帕掩住口鼻。
影山看看他,说:“这样不行,无论去不去哪儿,都应该先带你去打个针。”
“唔嗯……”贵族拿开手帕,“你是说花粉针——这里有倒是有,不过只有本邸那边才有家庭医生,这里没人能打。”
他很平常地说出这些话,在影山听来信息量却大得有些分析不过来。
“你说……这里。”影山问:“并不是本邸?”
“不是啊,我说过这里是本邸吗?”贵族反问:“你以为这里为什么四下进出的人手会那么少。”
“……”这个有电影院,有花园,有高尔夫球场的庞大庄园——竟然还只不过是个别所——不知多少别所庄园中的一处而已。
影山发现自己仍然还是远远低估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背景。
“但是——”影山想了想,说:“之前我就想说了,现在看来,虽然没有专门的电影放映人员也是无碍大局的,但医生这样的人员总该每处宅邸都必须配备吧?”
“……”贵族没搭这句的话茬儿。因为他心里清楚,这里之所以进出人手显得异常少、诺大宅邸几乎不见人影的原因,只是别所当然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自从把影山带回来,被他陆续遣散调走了多少人,只有他自己知道。
“嘛,不过这也无所谓。”影山耸耸肩,接着说:“我给你打。”
贵族侧目看他,“你会——注射?”
“本来这种自鸣得意的话我是不想说的……”影山接下来不会说出口的后半句其实是:不知你曾经想要给丽子的那个天价是多少,但无论多少,我都敢说,绝对不会是浪费你的钱。
“哦?”贵族似乎来了兴趣。
“只要你需要。”影山说:“拆弹我都会。”
“啊——嚏!”
走进医务室的时候,影山对着整套与通常医院无异的配备眨了眨眼。
“怎么,能找得到花粉症对症用的吗?”贵族在床边坐下。
“可能会花点时间,不过不算什么。”
影山脱掉上衣,仔细地挽起袖子,熟练地洗手消毒。打开医药柜,寻找药剂和一次性注射器。
贵族坐在一边看着他,安静地欣赏一段默剧般。
直到一切准备就绪,影山端着一应器具走到贵族跟前。
“把袖子挽起来。”影山放下东西,在贵族对面坐下,“哦,对了,把我挑的那件Dior脱下来,这要是弄脏了太难处理。”
年轻的贵族这一次竟然没有再说二话,依言乖乖脱掉西装上衣,挽起衬衫的袖子。
酒精棉擦过血管脉络上的皮肤。
把装好药剂的注射器针管轻轻一推,影山说:“那么,就准备了?”
贵族看着影山眨了眨眼。
“我可以相信你吧?”
影山轻笑一声,“得了,别说得好像要动什么了不得的手术似的。”
贵族扁了扁嘴,把眼一闭,“打吧。”
“这是干嘛?这么大人了,晕针?”
“你管我。”
嚣张——的孩子气。
想要就这样多看他一会儿,又不忍再看那一直紧闭抖动着的睫毛。
别怕。
无论发生什么,我自己有事,都不会让你有事。
“放心。”影山边说边稳准地下针,缓慢一推,“我在这里。”




不是,本来是该上下的但是发现后半明显肥了起来(译文:篇幅太长只能掐三段放)
自行车蹬起来吃三文鱼去(不。

拍手[10回]

P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