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场公演拒绝18岁以下儿童入场。
看见门口大写的H场就知道了吧。
H
赤日青云。
油漆桶翻倒,漆光亮白的液体泼洒在黑色皮鞋鞋面上。
是意外。
证据是空气中的一阵慌乱。
也是意料之中。
证据是并无慌乱的眼波。
一个连声对不起。
一个忙不迭没事没事。
一个头裹白毛巾。
一个鬓发整齐干净。
一个白色工装T恤撩到肋间。
一个藏青马甲每一粒扣子都严丝合缝。
一个露出来的手臂上都挂着汗。
一个衬衫袖口捥得严严实实毫无破绽。
彼此打量对方的目光里却并没有毫不相识的陌生。
硬要说的话,倒反而是还有几分的久违。
炽日当空,头上裹着白毛巾肩头浮着汗的男人率先开了口。
真不好意思,要不要紧,有没有弄脏您的乐器和指挥棒?
这话透着故意,藏下分明知晓对方身份的弦外之音。
京明馆高中为打造特色社团活动特意请来的演奏部指导,看了看泼洒一空的油漆桶,反问一句:不好意思的是我,碰翻您的油漆,会不会影响工作进度?
确实是秋天了,却还是不饶人的温度。
天色分明已经转暗,既是暗示着一场大雨的即将到来,更是时间已近傍晚的提示。
全都是明知故问。
放学已久。
摆明了都已经是完成工作的下班时间。
憋闷着雨云的低气压里,白毛巾似乎也几乎要被汗浸透了。
更不知那严丝合缝的毛衫马甲里,究竟藏下了几层透汗。
一个抿嘴掩饰的吞咽。
一个心形滑动的喉结。
没事,我已经准备收工了。油漆滚扔进桶里,说道:倒是今天这天气,怎么闷成这样。又看一眼那半点破绽也不露的衬衫袖口,道:您不热吗。
热。热也不能光天化日地把衣服撩成你那样?这是手执指挥棒的男人不能说出口只可走下心的话。
我看这天,是马上就要下雨了。
应该是这话尾音还未落时,第一滴雨就落在了两人之间的那些白色油漆里。
转瞬就是倾盆之势。
喧嚣得只能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
雨太大了……
嗯?您说什么?
我说,雨太大了,您要不要先跟我去避个雨!
啊?什么?——
我家就在附近!您要不要跟我——
跟你——
避雨而来的门还没在身后关严。
被雨水浸透的白毛巾就已经在十指之间被拨开,露出每一束不听话的黑色发梢。
纠缠踉跄的步伐还没有迈到床边。
几乎要被隔着衬衫都透出来的汗水洇湿的蓝马甲就已经被摩挲过来的十指扯开,露出每一道曾经滑落汗滴的胸肌分隔。
跟你——
避雨?
不。
你,还有我,我们一早就都知道,我们之间等的并不是这场雨。就算今天没有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我,恐怕也会,跟你——
滚在一张床上。
唇舌之间的湿润不说谎,切齿般的急不可待不说谎,稍一碰触就几乎要汗毛倒竖的舒适愉悦不说谎,以异乎寻常的速度硬了的——不说谎。
在说谎的一直只有我和你。
从第一次走进这间学校就注意到总是头裹一条白毛巾的你,以及每一个活动间歇在窗口休息都会发现你正在教学楼下向上张望的我。
我清楚知道你的所有注意。
你根本也对我每一次活动结束刻意绕路的经过心知肚明。
一个何必总是露着肱二头肌的显摆,一个何必非要死守一副禁欲模样。
不知多少次的目光交汇里,交换的都是彼此貌似不以为意的挑衅。
然而挑衅从不会凭空而来。
我跟你——
早就知道。
我跟你——
早想这样。
我跟你——
二话不说干一回。
原来你的头发是如此。
原来你的骨骼是那般。
粘腻里夹带着色情的迫切。
顺着颈项舔吻的,是咸涩底下跳动的脉博。咸涩顺着舌尖进了喉咙,就成了催情剂。催情剂反应再经由喉咙里吐出来的,就成了呻吟。
总归是连串不断,在急促呼吸里起伏不停。
肱二头肌是不是摆设呢,反正是紧绷到筋脉毕露。胸肌是不是只为了好看呢,总之舔咬过的乳首是过电般酥麻。总是若隐若现的肋骨原来是这样的,那附近的马甲线即使只是耍帅那也足够受用了。
人鱼线是条界线。
跨过了就是质变。
什么,质变也不代表有任何意义?废话,干这回事要什么意义。那要的是什么?要的只有至死方休的意思。
——就知道平时的禁欲模样都是反方向。
——只不过是你太想要而又求而不得,才会任什么在你眼里都变成了禁你的欲。
算了吧。
到这条线了还何必说那么多话呢。
这时候,嘴是要用来干别的的。
那么漂亮的人鱼线,指引的会不是绝景绝境吗?
毫不怀疑。
吞含早就硬了的,柔软化开的是绵长尽兴的呻吟。吞吞吐吐,于此时此刻绝不含任何贬义词性;粘粘乎乎,在此情此景就几乎可以说是锦上添花了。
仅此而已,已是万般难耐。
但还不能……
不能……
——本来可以含到你射为止,但怎么能那么快放过你。
——你倒是想……你看看我同不同意那么快。
——这是指挥惯了的……控制欲?
——这是油漆要反复刷好几层的……耐性?
——要说观察那么长时间,对我来说,确实算有耐性了。如果不是你。
——那么长时间的暗中观察,都是一直在想这些东西吗。
——是的话又怎么样。
——是的话就别再耽搁了。一直以来都想了些什么,让我看看。
——至少……和我想的一样诚实。至少……身体够诚实。
还说。
到底干不干。
呃——进来。
唔嗯……用力。
继续——不要停。
啊啊……好棒……
是毫不留情面也毫不留余地的近身肉博。
顶入和绞紧,深度和宽度。
这是谁也不能让谁三招的过招,是寸步不让的较量。
进进出出,这是必经之路。来来往往,这是见招拆招。不怕你往更深处去,只怕你迷失了回去的路。
粘腻反而已经被汗和体液冲刷成了顺滑。顺滑得几乎快要没了内壁的阻力,只剩下摩擦生热产生的疯狂。像是刚刚摩擦出火种的人类,迫不及待要让这火燎原。
快感爆燃。
是不可思议。
证据是空气里的疯狂。
也是尽在掌握。
证据是手足相抵的缠绵。
是唾液体液的交换。
是冲散击溃理智的高潮。
爆燃开的快感一直顺着血管的引线炸到发根指尖脚趾的每一个末梢神经上。
是缺氧。
缺氧中的呜咽已发不出声音,只有拼尽仅余意识气力和对方吻在一处,试图抢走彼此最后一口氧气。
大雨倾盆,欲火燎原。
呜嗯……
呼……
不要射……里面……
说太迟了……
理智倾覆。
清浊乳白液体,泼洒满意识的表里两面。
真不好意思,没有听你的指挥。
真不好意思,你恐怕还要反复多刷几次。
……
……
对了。
还没请问。
先生。
姓甚名谁。
SHO。
MASAKI。
到底几层空间?
别问导演,盒子里那只猫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