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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lovemasa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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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地为牢 (完)

二十五
那里满是奇花异草,那里彩虹涂满天空,那里沁人异香飘浮,那里日月同辉,流光飞舞炫烂夺目。
有人在一片繁华中对自己笑。
光芒夺目,日月失色。
是天堂吗?
不可能吧。
自己这样的人是不可能上得了天堂的。
那么,是哪里呢?
那对自己笑着的人背转过脸去。
刹那间业火腾燃,吞噬所有的花草虫蝶。
大火无边无际,包围燃尽每一寸空间。
河水逆流,天地倒转。
有长了手脚的人体器官脏腑,四处乱走。有的还长出了牙,面目狰狞。
低下头,发现自己脚踩人骨,脚底正发出骨节逐个碎裂的喀嚓声。有手从地底人骨间伸出来,张开手心像在诉求着什么。
果然,还是地狱吧。
或者其实,天堂地狱从来就是一家。
别误以为自己上得了天堂,也不必害怕自己坠落地狱。
有几秒钟的时间,樱井翔觉得自己一定是马上就要死了。
他的喉管这一次真的快被相叶雅纪勒断了。
伴随着高潮的到来,意识灭绝引起死亡的错觉,或者是濒临死亡边缘的体验,都在身体能承受的极限之上。
但是同时,也享受着空前极致的快感。
像被人扼住喉咙,抽干了最后一滴血。
据说,人的灵魂重21克。
竟然这么轻。
这么轻的灵魂竟然能主宰支配55000克重的肉体。不得不说,人类这个物种始终是一个难解的奥秘。
难怪自己已经完全感觉失了重,一定是因为那特别轻的灵魂已经脱出躯壳。
就这样死了岂不完美。
各种完美。
然而,那不争气的意识却偏偏一丝丝地游了回来,那很多余的呼吸却偏偏也一缕缕地倒了上来。
不知道在床上趴了多久,樱井翔最终还是转醒过来。
他紧闭了一下眼睛,拼命咬了咬槽牙。
你这副破皮囊,有没有这么想活?!有没有这么强烈的求生欲望非要活过来不可啊?!
他挣扎着爬起来,全身骨架都像要散开一样。看看床上的白色,已经像是经历了一次世界大战的废墟一般。摸摸着了火似的脖子,发现勒住他的那根领带已经被摘走。
四下望望,看见相叶雅纪已经穿上灰色的运动衫靠坐在床边的地上。
总是坐在那里。
似乎很喜欢那个位置。
尤其喜欢能面对阳光的方向。
但是今天,并没有阳光。
因为天还没有亮,有的话,也只是仅余的一点星辉残光。
以往,樱井翔偶尔会去到与相叶雅纪正相反的另一边,也坐在地上背靠着床,抽一支烟。他记得那个时候,他们曾经有一搭无一搭地说过些话。但是说过些什么,已经不记得。
这一次,樱井翔蹬上裤子抓过衬衫,爬到相叶雅纪的同一边,顺着床边滑下来,坐在他的身旁,穿上衬衫系着扣子。
相叶雅纪只是盯着窗外的夜色出神。
系好最后一颗钮扣,樱井翔便和相叶雅纪肩并肩坐在一起,安静地望着窗外。
非常静。
异常静。
连彼此的呼吸都能听得到。
看似完全空白的一刻。
却又是藏匿万千的无尽一刻。
樱井翔掏出烟,叼一支在牙间,打火点燃,然后捏着过滤嘴递到相叶雅纪唇边。
“不是不让我抽烟吗?”相叶雅纪目视前方说。
“抽完这支就彻底戒了吧。”樱井翔举着烟说。
“……”相叶雅纪张开嘴,叼过了樱井翔手里的烟。
过滤嘴上沾了一点点樱井翔的唾液,但相叶雅纪仍然能感受到。
烟火明灭一下,烟雾淡淡升起。
透过烟雾再看夜色,似乎就能看出,和这很快就会散开的烟雾一样,夜色将散,天快亮了。
相叶雅纪忽然笑了起来。
樱井翔侧目看他。
他笑得很灿烂。像个全无烦恼的孩子的笑容。
好像,在那个貌似天堂的地方,樱井翔看到的笑,就是这样的。
“笑什么?”樱井翔也用似笑非笑的表情问。
“你不知道吗?”相叶雅纪笑着说。
“不知道。”樱井翔微笑着摇头。
“笑我喜欢你。”相叶雅纪垂下眼睑,“笑我喜欢你呀樱井翔。”
怎么回事。
这句话怎么这样难以理解。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日语原来是一种这么难懂的语言吗?
“……”樱井翔像是一个说不出日语的异乡人,或者是像脖子似乎又给缠上了领带,不知道该怎么透气。眉尖耸动一下,他只能哽咽着声音说:“是吗?”
“是啊!比喜欢放学路上的炸鸡翅还要喜欢呀!”相叶雅纪笑得越发厉害。
樱井翔看着身边的相叶雅纪,微笑,笑得一脸柔情宠溺。
“因为喜欢才做出的背叛,你懂吗?”相叶雅纪仍然垂着眼睑,看着自己膝盖上牛仔裤的口子,“懂吗?”
樱井翔的嘴唇动了动,有些话就快脱口而出,但最终忍住没有出声。
如果是你说喜欢我,我也说喜欢你,然后一切皆大欢喜这种简单结局就好了。
但是我知道,你也清楚知道,并不是这样。
“我懂。”樱井翔微笑。
相叶雅纪笑着用夹着烟的手捶了他肩膀一下:“你才不懂呢,你这个白痴!”
“你才是白痴,从小手就超重,不要乱打人,会死人!”樱井翔笑着假装揉肩。
“夸张!”
“谁夸张了,估计就是因为鸡翅膀吃多了。”
“哈哈哈哈……”相叶雅纪忽然就抽断了气般仰头大笑。
“大家就是都爱你这个笑吧……能一直这样笑下去就好……”樱井翔声音很轻,似乎并不是说给相叶雅纪听,而是在自言自语。
“嗯?你说什么?”相叶雅纪笑着问。
“没什么。”樱井翔摇摇头,手撑了一下地,从床边起身,朝房间里的小吧台走过去,“这么开心,不如喝点酒?”
“……”相叶雅纪看着樱井翔的背影,笑容僵在唇边。
站在吧台前,樱井翔上下扫视了一遍,说:“好像也没什么种类,不如就喝点最普通的威士忌好了。你说呢?”
“我无所谓。”相叶雅纪盯着背对他的樱井翔,脸色开始变得苍白。
“那你来弄吧?”樱井翔拿出两个玻璃杯放在吧台上,转身拉开浴室的门,“我去洗把脸。”
相叶雅纪从床边起身。
樱井翔打开洗手池的水龙头。
轻微的水声。外面应该刚好能听到。
伸出双手接水,扑在脸上。
浴室洗手池上的镜子,映出樱井翔的脸。
里面的那张脸上,似乎溅上了点点血迹,眼睛里一片腥红,眼角正在往下滴血。
够了。真的够了。
把脸洗干净一点吧。这是至少的。
抬起手,看一眼手腕上余下落单的那颗袖钉。
时间应该差不多够了。
樱井翔用手抹一把脸,走出浴室。
看见吧台上放着一只已经倒好酒的杯子,相叶雅纪正坐回床边的地上,端着自己的那一杯。
樱井翔的心里,忽然感觉很平静。这一段时间以来,他都没有这样平静过了。没有过一夜完整安静的睡眠,也没有过一顿安静悠然不反胃不想吐的饭。
这一切大概终于可以结束了。
他走到吧台边,端起那杯威士忌,微笑着向床边的相叶雅纪走过去。
几米距离而已。
他走得如坠梦里。
看那个面对他的背影呵。看那个正对着他的后脑勺呵。那个风一样把他抛在身后的背影呵。那个懵懂莾撞的少年呵。
多可爱,多可爱。
坐在相叶雅纪身边,窗外的天色已经开始泛白。
樱井翔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抬起来揉了揉身边相叶雅纪的后脑勺。
“真的长大了,不是当年那个站在起跑线上被老师点名时抬起手说‘到’的孩子了。”樱井翔温柔地笑着。
“……”相叶雅纪手捧着酒杯,嘴唇似乎在轻微地哆嗦着。
“我为你骄傲。”樱井翔接着说。
“……”相叶雅纪还是说不出话,似乎连手也开始哆嗦起来。
“干杯吧?”樱井翔转过脸,端起杯子。
相叶雅纪身体僵硬,机械地把杯子碰过来。
杯沿轻轻碰撞,琥珀色的液体微微荡漾。
相叶雅纪忽然转过头来,手伸井樱井翔耳际的头发里,吻住了他。
我知道你一定是为我骄傲的。
我知道你一定是最喜欢站在舞台上的那个我的。
我知道你一定是最欣赏那个熠熠生辉的我的。
所以我不能失去这一切。
因为失去这一切,我也将不再是你想要我成为的那个我。
而你为我所做的一切努力也都会前功尽弃。我知道你也不想那样。
所以,你懂的是不是?
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所以也想一直做那个能被你喜欢的自己。
你是不是曾经说过,其实从来就想做一个艺人。不管你后来是不是已经忘记了,我始终都记得。你年少时的梦,却怎么阴差阳错地被我实现被我替代了呢?其实我真的是一个天生的好艺人吗?还是说是因为你已经把你的一切赋予了我,而我,只不过是在替你实现你的梦想,站上你想站的那个舞台,去看你想看到的世界呢?
如果是这样的,我真的会拼尽全力在这条路上走下去,至死方休。
所以有一个世界不能崩塌,真的不能。因为那个世界不仅是属于我的,也是属于你的。为了保护它,我在所不惜。
所以我们两个人的生命要为了一个目的延续,是不是就必须要有所牺牲?
我知道这样的想法看来很疯癫,而且很像一个冷血自私的借口,只不过,我真的是这样想的。所有人不懂不信,我想,你都会懂会信的。
相叶雅纪竭尽全力地吻,他的牙齿有点出血,带着血腥味的咸传过了两个人的唇齿间。
樱井翔平静地接受着他的吻,直到他再也吻不动,放开。
对视一眼。
相叶雅纪的眼睛里腾起了雾气。
樱井翔不敢再多看他,把杯子送到嘴边,嘴唇碰到杯沿,略一停顿,便把头一仰,将琥珀色的酒一饮而尽。
液体滑过喉咙,穿过食道,到达胃里,只需要一秒钟。
樱井翔笑着摸摸相叶雅纪的脸。
“保护好自己。照顾好自己。”
相叶雅纪的脸冰凉冰凉的。
十几秒。
樱井翔开始呼吸困难。
血液里的氧分子瞬间全部像肥皂泡沫一样,争先恐后地破裂消失。
五脏六腑开始收缩,心脏以数倍的力量拼命想要跳动,但事实上心跳却已经骤停。
樱井翔感觉自己的眼睛马上就要炸裂开了。
“不要看我……”他用尽所有力气,挤出仅余的声音,看着相叶雅纪说:“记住,你没杀过人……从来没有。”
“……”相叶雅纪抿住嘴唇,把脸扭向另一边,只张开手掌扶在樱井翔的颈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樱井翔想说什么,但是终于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几十秒。
樱井翔知道,他马上就要死了。
他不是害怕,只是还有一点点不舍。
他其实真的不是多想活。
他只是放下不相叶雅纪。
他最多是有点眷恋这个有相叶雅纪在的世界。
这一点,他现在终于也知道了。
你说你喜欢我。
我当然很高兴终于听到了这句话。
但是你知道吗?我爱你。
我从太早就爱上你。
有多爱。
爱你爱到在所不惜。
爱你爱到夺人性命。
从爱上你的那刻起,我的人生已经画地为牢。
一条有你才能生存的命。一个以你为界而建的牢笼。
因此,注定一生为囚。
这是挣脱不开的命运的枷锁。
所以其实我在哪里去哪里都无所谓的。我在人间或在地狱都没区别的。反正没有你的地方,全都一个样子。而如果你能好好地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生存,我愿意为此付出我的一切——哪怕是不得不离开你。
我知道你已经长大成人。
我知道你早已经可以自己独当一面。
我在与不在,其实没有区别。
那么,我就应该去偿还我所欠的那些罪恶了。任何罪恶,不是有一个美好的出发点就能被净化。不是因为我爱你,我就不是一个杀人碎尸的恶魔。也不是因为我爱你,杀人碎尸这件事就能变成诗歌。
所以,我到这里就好。
回头看看这短暂一生,如果问我从哪一刻爱上你?
就从你和我站在70米测速跑的起跑线上,你抬起手干脆喊“到”然后兔子一样飞奔出去,把一个背影抛给我的那一刻起,吧?
感谢你曾经到过我的人间。
就这样,吧。
 
 
相叶雅纪扶在樱井翔颈间的手,清晰地感觉着樱井翔颈间的动脉从仍在微弱跳动,到完全停了下来。
归零。
相叶雅纪手心里的生命,归零。
相叶雅纪生命里的樱井翔,归零。
一切,归零。
樱井翔的头轻轻地靠在了相叶雅纪胳膊上,像是累极了,所以暂时打个盹儿。
相叶雅纪的脸扭向另一边,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嘴。
他以为他要哭了,但是,却一滴眼泪都没有。
指尖动脉的悄无声息电流消失,传导回他的心脏上,那深刻悲凉的绝望,让他误以为是自己的心跳已经停止了跳动。
相叶雅纪在樱井翔的杯子里放了砒霜。
那是他早已经准备好的。
自从他从那个勒死人的房间里走出来,他就已经准备好了。
因为从那时候起他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为了守住自己的世界,将在所不惜。
哪怕是,哪怕是。
哪怕是——你的生命吗?
掌心指尖感觉到樱井翔的体温开始一点点地冷下去,那清楚地告诉着相叶雅纪,樱井翔的生命正在一点一滴地散去。
一点一滴,从他的手里彻底消散。
哪怕是樱井翔的生命吗?
直到这一刻,相叶雅纪才真正清楚地意识到这个事实,已经成立。白纸黑字,签字画押,不可更改。
他原来竟是这样的恶魔吗?
而他原来又竟然真的下得了手?
他那所谓自己也还不清楚的未知一面,原来竟是这样的?
而当樱井翔真正离开时,竟然是这样的。
这种挖空了骨髓一样的虚无感是什么。
挖空了骨髓再往里面灌进去的又是什么。
相叶雅纪紧紧捂住自己的嘴,眼眶里盛着的像不是眼睛,而是两团即将喷涌满溢而出的熔浆。
哭。哭出来。哭出来灭掉这业火。
相叶雅纪拼命想逼迫自己哭出来,但是无论如何,都掉不下半滴眼泪。
恶魔哪里来的眼泪?!
求你再温暖一会儿。
求你再多把你曾经活过的证据,多留一会儿。
求你。
但是樱井翔的温热,最终在相叶雅纪手中,消散殆尽。
就像是窗外一寸寸升起来的太阳,一丝丝抽走了他的热量一般。
天色大亮。
面对初升阳光。
相叶雅纪直视阳光,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摸着已经完全冰冷的樱井翔,不知道多久。
直到他感觉指尖碰触的身体已经开始了僵硬。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阵诡异的歌声。
……如果还能在,还能在彼岸偶遇……你我是不是终于可以,收回那迈错方向的脚步……
应该是错觉。
应该是自己这慌腔走板的人生发出的怪诞声音。
相叶雅纪掏出手机,拨了三个号码。
“喂……我要报案……我的经纪人……好像死了。”
 
 
二十六
“二宫警官,请再阐述一遍案情的详细情况?”
“二宫警官,请问警方是怎样锁定目标和案情的?”
“二宫警官!……”
……
“我再说一遍,这一案件的侦破过程很普通,只不过是警方的日常工作。而关于这一案件的情况,警方也已经向大家阐释得很清楚,没有什么可以再披露的。”
坐在“都市西区河道碎尸杀人事件”的结案媒体招待会上,二宫和也最后这样说。
事实上,这个案子现在已经更多地被称作“国民偶像背后竟藏碎尸狂魔”、“偶像身后的神秘碎尸案”、“经纪人不堪冤魂所扰畏罪自杀”这一类接近怪谈的名字。
案情刚刚披露出来的时候,几乎堪称举国震惊。
——国民偶像相叶雅纪的现任经纪人因为不堪忍受相叶前任经纪人的敲诈骚扰而杀人碎尸,其后畏罪服毒自杀——
这样的案情实在让人很难不瞠目结舌。
因为牵涉其中的不是别人,是相叶雅纪。
已然是可以呼风唤雨的国民偶像。
两条人命。
以这样惊悚的方式。
——“经纪人杀人碎尸,你毫不知情吗?”
——“身为偶像,是否对经纪人存在纵容?”
——“这一案件真的与你毫无关系吗?”
在案情爆出后相叶雅纪个人召开的记者会上,面对这些问题,相叶雅纪深鞠超过九十度的躬,向社会大众道歉:“出了这样的事,真的很对不起大家。虽然我完全不知情,但亦不能推卸所有责任。身为偶像,我在处理工作关系及问题上不够谨慎,造成了今天这种恶劣的局面。关于这件事对大家造成的所有负面影响,真的很抱歉。所有非议和责难我都不会逃避,我在这里认真向大家道歉。”
而对于相叶雅纪“并不知情”、“与案件无关”的说法,警方也给予了支持。
因为所有的证据都是这么说的。
那天早上相叶雅纪在酒店房间报警二宫和也赶到的时候,相叶雅纪的证词是这样的——
“昨晚他约我出来在这里见面。之后我们喝了点酒,然后我就睡着了。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他在床边不动。过去叫他时,才发现……”
对于这样的证词,二宫和也不是没有怀疑的。
但是无论是毫无打斗痕迹的房间,还是绝无抵抗迹象、甚至连挣扎都没有挣扎过一下、手里紧紧攥住玻璃杯子掰都掰不开的樱井翔来看,都无法说明相叶雅纪说的不是实话,更难说有什么破绽。而由于相叶雅纪所形容的状况,使得房间里和樱井翔身上无论留下了相叶雅纪的什么,都属于正常合理的。
疑点,简直无从说起。
“你们为什么在那里见面?”
“和往常一样。”
“和往常一样是指?”
“……上床。”
“……在我把你们带回警局看过那条视频之后?”
“怎么,这还是不犯法吧?”
“不犯,当然不犯。那他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没看出来……我没看出什么太大异样。”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自杀吗?”
“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不过……”
“什么?”
“我这只是猜测,是不是和上次被警官你带回警局那件事有关?”
“你觉得有什么关系?”
“那是需要警官你们去查出来的吧。”
在二宫和也给相叶雅纪录口供时,相叶雅纪滴水不漏。
而实际上,从樱井翔身上搜出来的遗书里,那封已经说明所有情况,所杀之人是谁杀人碎尸起因为何,所有的过程和细节巨细靡遗,更把一切责任一己承担,声明与相叶雅纪毫无关系的遗书,是早就已经为案子定了性的。
二宫和也之所以不说这个情况给相叶雅纪录口供,是因为他就是觉得不对劲。樱井翔自杀?那个恶魔怎么会自杀?那个恶魔怎么能自杀?自己才刚刚掌握了所有证据准备来一个十面埋伏,怎么能还没开战就已经先没了对手?
樱井翔你怎么竟然不让我亲手送你伏法!
二宫和也要多沮丧就有多沮丧,沮丧中,还有几分愤怒。
但是,那颗碎尸胃里的袖钉是樱井翔的,无论那本来是谁送的,又如何能证明就是相叶雅纪在米兰的XY特别定制的,都毫无意义。所有杀人碎尸的细节,从所用工具到作案过程,都只有真正的凶手才可能知道。因此,在遗书笔迹鉴定确属樱井翔本人的结果出来以后,二宫和也虽然不想承认,但也只能在一切事实证据面前屈服——
樱井翔是畏罪自杀。
一只袖口上戴着那剩下的另一颗袖钉,像似某种赎罪仪式般地,服毒自杀了。
这起几经周折的杀人碎尸案,正式盖棺定论。
无论外界有多少关于“此案一定另有内情”的疯狂猜测与传说,警方给出的结论,都是一样。而关于那块芯片上和芯片上的内容,警方更保持了三缄其口,自始至终,就没有人知道过这条视频的存在。这不仅因为这是相叶雅纪的隐私不能随便揭露,也不仅因为视频内容性质不良影响严重不可能堂而皇之公之于众,更重要的是因为,警方高层强制性地将这条视频的事情压了下来。二宫和也严重怀疑这是樱井翔生前做下的手脚——为了保护相叶雅纪。
说到底,樱井翔做的这一切,难道不都是为了保护相叶雅纪?
但为了保护一个人,用得着做到这种地步吗?
虽然二宫和也的第六感告诉自己,这个案子里,相叶雅纪绝对不是完全无辜,绝对不可能是置身事外,尤其是二宫和也屡屡感觉似乎在他的身上看到樱井翔那恶魔一般的影子——但是没有任何证据能支撑他的这些“荒唐”直觉。
事实上,关于这件案子引起的轩然大波,不仅没有将对相叶雅纪的非难与负面影响持续很久,反而更形成了一波铺天盖地的自发性炒作。对于此案背后神秘故事的探究,对于樱井翔这个传奇经纪人的各种挖掘与猜测,对于相叶雅纪案发后对待公众的坦诚态度与泰然风度……无一不是似乎炒不腻的料。
演艺圈存在的终极目的,无非是娱乐大众。
因此从这个角度来说,一个为演艺圈提供了这么多娱乐大众为大众提供茶余饭后话题的劲爆头条的案子,其实无论是传播者还是受众,大家说到底都是欢迎的。
更不用说一众死心塌地绝对坚信偶像无辜的饭们。“天使与恶魔的反转世界”——饭们这样为相叶雅纪与他经纪人这次的事件定了基调。
相叶雅纪的演艺事业不仅没有受到这次恶性案件的影响,相反,他更红了。无论这红里有几分掺杂着不易察觉的黑色,让这红变得更复杂更神秘,但反正正如媒体以往对他的那个评价——相叶雅纪是一个奇迹。
樱井翔,这是不是你最想看到的结局呢?
二宫和也盯着手里那张当时松本润从侄女手里要来的偷拍照片。照片里相叶雅纪不经意地侧身回眸,和樱井翔在他前面张开挡镜头的手掌里写满的一切不言说。
“S”。
那颗他送你的袖钉,既是你的名也是你的姓的袖钉,你喜欢到,要戴着它赴死吗?
还是说,只是单纯地想强调,你就是凶手这一点呢?如果是那样的话,目的也是不是太过显而易见了,显而易见得已经被人看出刻意?
想要把相叶雅纪护在身后的意愿,就这么强烈吗?
好吧。
如果是这样,我就更要把这份东西亲自交到他的手上。
这不仅是为了我心中那些虽然难解但我已经不想去解的疑惑,也是为了你那份那样强烈的执着。这些,不该存在我一个局外人这里,而是应该到达到达的人那里去。
二宫和也看了看躺在桌上很久的那几份东西,起身。
 
 
“我就知道你还在这座城市里!我就知道!幸好我没有走!”
“为什么非要找我?”
大雨倾盆里,一树和小薰站在某座城市桥梁上。
“我就知道,我能感觉到,你并没有离开这里。你一定会在这座城市里的某座桥上出现。”
“何必呢。”小薰打着伞,看着对面已经被淋到透湿的一树。
“何必呢?这话是我想问你的!何必呢?何必要因为害怕以后而不要现在?何必因为担心没有幸福而放弃现在的幸福?你傻,我也跟着傻!这些年来,真的太傻了!我再也不想傻下去了,我喜欢你,想要你,想和你在一起!你听到了吗?”一树的睫毛上都是雨水,雨水扎眼,眼神却坚定。
伞下的小薰眼睛眨了眨,强忍住不让自己掉眼泪。
“非要这么执着吗?即使是明明能看到的悲剧,也非要走进去不可吗?”
“是!”
“那好。那我就最后和你约定一次。现在我们就都转身,各自走到桥边去。你走到那边再转过头走回来,如果你能判断对我是向哪边走的,最终追到我,我们就在一起。不然,就再也不要找我。”
“你又……”
“这机率也很大,有50%啊。如果理想地说,人生的悲喜剧起点本来也是各占一半吧?如果被你押中这50%,我也就愿意一试!”
“……好。我答应你。”
两人转身。
各自迈步。
小薰撑着伞,一步步走到桥边,正准备转向。
一树从背后一把抱住了她。
“谁还要犯当年一样的傻?谁还会眼睁睁看着你消失?我才不要什么50%,只要我早点转身,不管什么方向,都是100%!为这,又何必不信我一次,悲喜各半的温吞水又有什么意思,我们就来搏一次100%的喜剧如何?”
小薰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扔掉雨伞,转身,和一树拥抱在一起。
在大雨倾盆中,某一座桥的,彼岸。
“OK!!”
随着导演这一声OK,《栈桥彼岸》全剧的最后一幕,也是两位主角的杀青戏,正式完成。
“谢谢!”
“恭喜,恭喜杀青!”
“太完美了!这最后一幕太完美了!”
掌声四起。恭喜声四起。赞叹声四起。
繁花锦簇。
“谢谢,谢谢大家,大家辛苦了。”接过花束的相叶雅纪向大家鞠着躬,声音似乎哑得特别厉害。
这天真的在下雨。
很大的雨。
这部剧,自始至终都是天公作美。
即使中间出了那么一件简直堪称横祸的案件,但剧集不仅没有受影响,反而使收视更加飙高,最终回拍摄完成后,所有人都无比期待最终的数字。
谁又会在意,少了那么一个曾经在旁边候场的人呢。
有工作人员给相叶雅纪撑过伞递过毛巾,相叶雅纪接过毛巾擦脸擦头发。
有人撑着伞上前,在他面前站定。
相叶雅纪抬起脸。
“……”
面前的人是二宫和也。
“又见面了。”二宫和也说:“恭喜杀青,很精彩。”
“谢谢。”相叶雅纪接着擦了擦脸,“警官今天……又有什么事?”
“有几份东西,想要请你看一下。能否跟我回警局一趟?”二宫和也又补充道:“当然,今天并不是强制性的。”
“……”相叶雅纪看了二宫和也一会儿,“没问题。”
 
 
“抽烟吗?”
在警局坐定之后,二宫和也掏出烟,问相叶雅纪。
“我已经戒烟了。”相叶雅纪拒绝。
二宫和也看了他一眼,“你的嗓子好像哑了?”
“没事,咽炎犯了。”因为嘶哑,相叶雅纪轻着嗓子说话。
“我这里有咽炎的药,需要吗?”二宫和也拉开抽屉。
“不用。”相叶雅纪说:“我就是因为找不到以前吃的那种,才一直不好。”
“以前用的哪种?”
“以前用的……”相叶雅纪似乎说不下去,“没什么。我不是来这里和警官你闲话家常的,还是说说今天的非暴力不强制是有什么事吧。”
只不过一阵子没见,二宫和也感觉面前的相叶雅纪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改变。像是一种接近于没有生命体征的冷淡麻木。
二宫和也不再多说,把压在手下的几份报告从桌面上推到相叶雅纪跟前。
“这是什么?”相叶雅纪并不翻开,抬起眼睛问。
“……”二宫和也沉吟了一下,还是直说道:“你两个经纪人的尸检报告。”
相叶雅纪的脸色变了一下。
但二宫和也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判断这是真实的反应还是刻意做出来的反应。
相叶雅纪只是沉默着不动。
“怎么,不想看?”
“……”
“无论你是不是想看,我都认为有必要让你知道。虽然说你跟案子毫无关系,但到底是密切相关人。案子虽然已经结了,但是这些相关的事情却没有人向你交代。不过既然你似乎不想翻开它们,那就由我来代为告知吧。”
“……”
相叶雅纪始终只是坐着不动,二宫和也拿起第一份报告,翻开。
“你的第一个经纪人是被杀死之后又碎尸抛尸的,这个你已经知道了。不久之前,他尸体的全部尸块终于搜寻得差不多了。这其中,就包括透露致命死因的头部。所以,现在这份尸检报告终于算是份有头有尾的东西了。你第一个经纪人的致命伤是钝器重击头部导致死亡——这一点也和你第二个经纪人的遗书交代相吻合。”
“等等……”相叶雅纪打断了二宫和也的陈述。
“怎么?”
“你说,你说致命伤是……”
“钝器重击头部。怎么你没看过电视报纸关于这件案子的报道吗?虽然不可能全文披露那封遗书,但是基本的案情环节还是要公之于众的。”
“……”
相叶雅纪当然是知道的。但他以为那一定是樱井翔自己编的。因为他知道真正的死因一定是窒息死亡。事实上,当知道樱井翔身上留有遗书的时候,相叶雅纪的反应是,已经超出他的认知范围到反而没有任何反应。
明明他并没有事先准备伪造过遗书,明明他在酒里放了砒霜樱井翔应该不可能知道。就算他明白过来,并且真正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他也不应该是提前有所防备的。
还是说,自己竟然已经被樱井翔看透到这种地步。
知道樱井翔遗书的存在时,相叶雅纪感觉自己的神经系统其实已经失灵了。他做不出反应。他明明应该感觉到意外和悲伤,但是却什么都没有。他麻木得自己都意外。就好像,从樱井翔离开他的那一刻开始,他每一节骨头里的骨髓被挖走以后,再灌进去的都是水泥。是没有生命没有神经没有造血干细胞不可能会造出血来的水泥。所以他早已经是一个身体里不流淌热血的生物——还能叫生物,只是因为他的的确确还活着。
但是现在,在相叶雅纪认知里明明应该是樱井翔编造出来的致命伤竟然最终与事实吻合,他那麻木的水泥神经居然又感觉到了惊讶和意外。
在惊讶与意外中,他有点耳鸣。细微而尖锐的嚣叫声,在耳边持续不断地鸣响。这让他有些听不清二宫和也在说些什么,直到二宫和也放下手里的报告,从桌上拿起另一份。
“这是你第二个经纪人的尸检报告。”二宫和也翻开报告,似乎也对自己下定某种决心般地开始说道:“其实这份报告已经出来一阵子了,但鉴于你和他的关系特殊,所以是否要告知你,还是需要慎重一些。”
“……”相叶雅纪继续陷入沉默。
“你的第二个经纪人是服毒自杀的,这个你是第一发现人就不用说了。报告最终分析显示,死因是因服用氰化钾中毒——也就是通常我们所说的山埃——导致窒息死亡。”
说到这里,二宫和也停了下来,似乎是刻意在等待什么。
相叶雅纪仍然沉默着,但是二宫和也看得出来,这种沉默里正在发生着某种翻江倒海的反应。
很像是中了一道魔咒被石化,但所有的石化部分又正在一点点开裂,即将剥落,露出里面仍然活着的人。
二宫和也棕色的眸子里又一次明灭闪光。
“这一点没有可疑,值得奇怪的是,他胃里同时还残留着另一种东西——砒霜。虽然他同样也中了砒霜的毒,但是砒霜的毒性远没有氰化钾剧烈,也没有那么迅速地致人死亡。正常来说,人服用砒霜后虽然会中毒昏迷,但真正导致死亡大概需要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而氰化钾则不同,它的毒性可以使血红细胞迅速失氧,心脏停止跳动,人在几十秒到几分钟的时间里就会迅速窒息身亡,基本无生还可能。”
说到这里,二宫和也极轻地叹了口气,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接着说下去:“这里奇怪的是,为什么他一个人自杀要吞下两种毒药?”
“……”相叶雅纪面无血色。
“你怎么看?”二宫和也眯着眼睛问。
“不知道。”相叶雅纪冷冷地说。
“是吗……难道说,他是先吞下砒霜然后觉得自己死得太慢,所以又赶紧再补一剂氰化钾下去吗?会有这种事吗?……还是说——”二宫和也放下手里的报告,双手抵住下巴看着相叶雅纪,意味深长地说:“现场其实还有另一个人在酒里下了药,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最终身中双毒的奇异情况?”
“警官。”相叶雅纪抬起头来,目光凛冽,“请你出言谨慎。”
但二宫和也分明看到他的肩头开始抑制不住地耸动,他往椅背上一靠,淡淡一笑:“别那么紧张,我这只是一种完全无责任的推测——因为你恐怕也知道,我是没有任何证据的——再说,致命的原因都是事实,都确实与你无关。当然,除了这个原因以外,我原本也已经不打算再追究这个案子的任何疑点,是怎样,就任它怎样在那里好了……今天的非暴力不强制带你回警局,无非是因为,我觉得有些事实,有必要告知给你。告知完以后,我这里就再不剩余关于这件案子的任何东西了。我两手清静。如此而已。”
“还有别的事情吗?”相叶雅纪起身。
“没了。”二宫和也抿着嘴,摇摇头。
相叶雅纪微微点点头,转身离开。
 
 
二宫和也正靠在椅背上抽一支烟出神时,松本润从外面走进来。
“刚刚是你叫相叶さん来的?”松本润问:“因为什么事情?”
“怎么?”二宫和也吐出一口烟。
“我刚刚在洗手间里看到他在对着马桶干呕,门都没来得及关。”松本润说:“发生什么事了?”
二宫和也看着眼前的烟雾,似乎夹几分悲伤无奈地笑了笑:“没事,什么事都没发生。这个案子,终于彻底结了。”
 
 
尾声
——“记住,你没杀过人……从来没有。”
樱井翔。
我原本以为,这句话你是说来安慰我,想让我心里好过不要有负罪感的。
没想到,你说的竟然是实话。
并且,你也清楚知道,自己说的是实话。
——钝器重击头部。
你为我杀了那个我原本没有杀死的人。
——氰化钾中毒。
你为我杀了那个我原本想要杀死的你。
原来人都是你杀的。
原来我真的没有杀过人。
原来我竟然真是这么地置身事外。
你真是恶魔。
我真是天使。
是这样的吗?
是这样的吗!
这就是你想一手打造出来的最终结局吗?
我就有这么好吗?值得你这么做?!
还是说,在你眼里,我真的是个天使?
你是不是瞎了?!
到底是你从来没有认识过真正的我,还是我从来没有认识过真正的你?
这些年来,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点什么?
到底发生了些什么蠢事情?!
为什么最初的起点不过是我喜欢那个金发的少年,最后的终点却跑到了这么个满目疮痍的悲凉地带?
我只不过想要我的金发少年。
还给我我的金发少年。
你能杀掉两个人,却为什么不能做到这样简单的事。
你为什么不来还给我。
 
 
——“保护好自己。照顾好自己。”
相叶雅纪眼前浮现出樱井翔摸着他脸说这句话时的表情。
那笑。
那宠。
那包容。
“你便是给我毒药让我喝,我也甘之如饴。”——现在想来,这句话的潜台词根本就应该是这句才对吧?
他是不是知道那杯酒本来已经融进了毒药?
那大概是个谜。
相叶雅纪点燃了一支烟。
明明已经戒烟了。
最后一支。
抽完就戒了吧。
人生到底能有几个最后一支烟?
烟熏着眼睛。
干涩而辛辣。
经过喉咙时,严重发炎的咽喉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越发严重了。因为找不到那种樱井牌特制特效药。
——你还会制药,你怎么不说你会飞?
“咳咳咳!!!咳咳咳——”
以往,这样咳一定会咳出眼泪。但是现在,相叶雅纪仍然没有眼泪。
就像他跑进警局的洗手间,明明是所有情绪涌上来,逼得眼睛快要炸开了,但低下头却是张开嘴干呕。
就好像是本该流出来的眼泪被封印住,却想从其他别的出口逃走。
但是无论哪个出口,都逃不掉。
……如果还能在,还能在彼岸偶遇……你我是不是终于可以,收回那迈错方向的脚步……
又来了。
那慌腔走板的诡异歌声,又来了。
等等。这其实不是那部电视剧的片尾曲么。
荒诞的歌声。
荒诞且绝望。
简直像一首哀歌。
不知在悼念谁的过去。
不知在控诉谁的人生。
樱井翔。
你给我画了一间深不见底的地牢。你给我画了一间脚不点地的天牢。
死何其容易。
生的牢笼,你留给我。
你这一招画地为牢,我领教了。
 
 
——“我……”
我其实一直有点在意,你最后的那一个我,后面跟的究竟是什么?
是什么?
你能不能告诉我?
你最后想说给我听的,是什么?
能不能再来说给我听?
当然。
我不过是好奇而已。
烟雾继续干涩辛辣地熏烫着眼睛。
烟火燃到最后,灼烧起手指。
不知哪里来的风,吹得烟火明灭,加速燃烧。
指间的皮肤,被烟火灼烧着烫伤。
正当相叶雅纪怀疑自己此生是不是再也不能哭的时候,指间火焰一热,心间一抽,眼角一凉,一滴液体安静地滑落下来。
 
 
是你吗?
 
 
THE END


在这里的大家,这三观不正严重黑化不讨喜的坑,正式平了。
这是我任性地想要讲的一个故事。
也许大家不能喜欢。
就请大家原谅我的任性。
这是迄今为止最长的一篇文。
其实写文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都不是没有对自己的质疑。
之如怎么样的文是好文,怎么样的设定是尊重是爱而不是纯粹地乱来,或者是一直坚持做这件在外人眼里看来毫无意义的事情,是不是对的。
但是所有疑惑,最终都在SA面前败下阵来。
人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尤其是在还有条件做的时候。而做所有事,出发点当然都是喜欢和开心。
始终让自己勿忘初心,勿弃初心。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坚持着一张大脸继续。
还是那句话,我信所有经过必不留白。
将来会怎么样,今天的一切都不是白白经历。
包括在这里认识的,不认识的所有人,都是生命里留下痕迹的存在。
所以谢谢大家。
啊,今天胡言乱语了。大概因为平坑有点感慨。
不多说了。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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