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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lovemasa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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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 02



 
人是有原罪的。
这话以前樱井不信。
后来信了。
信了的这个过程,不能回想。因为每每回想,必然反胃。
之后他就憎恶所有他不得不接触的那些犯了错或是犯了罪的人。
他再不相信那些人有什么不得已而为之的情有可原之处。他也再不相信那些人还有可能改过变成好人。
这些人,想想都让人反胃。
他连自己所犯过的错都不能原谅。
何况他人。
 
 
相叶靠在桌边低下头用帆布鞋的前脚掌鞋底反复戳地的样子,真是惹得樱井厌透了。
苍白,消瘦,萎靡不振。
那个样子。
“站直!”
他对含着胸收着肩的相叶喊一声。
但相叶只是漠然地把脸扭向另一边。
樱井看他一眼。
身上原本大概是灰色但已经开始褪至灰白的针织帽衫,帽子本来还扣在头上,在走过樱井面前时被樱井一手给拽了下来。
露出里面的浅茶金发。
和苍白肌肤形成鲜明反差。
神情放空。
为了什么进来的,明明心里有数,还一副置身事外的无辜模样。
樱井眯起眼睛。
“姓名。”
“……”
“说话!”樱井抬脚一踹相叶靠的那张桌子。
浅色额发底下的眼睛里,黑眼珠缓慢地转动,瞟了樱井一眼。
——与其说是黑眼珠,不如说樱井几乎没有看到他的眼白。
瞳仁里空洞涣散失焦。
转向樱井但其实并没有在看他。
“相叶。”他的声音几乎接近气音,侧过脸半扬起下巴。
“……什么?”樱井对这种莫名令他感到挑衅的态度无端不爽。
他站起来。
“问你的姓名。”
轻轻咬牙这么说的时候,樱井看到了灰色帽衫领口拉链的两端,露出那深陷下去的一对锁骨。细直的锁骨里,拦出两湾水潭般。只不过,没有水,干涸着。
苍白脸上黑色睫毛缓慢翕动,“相叶,相叶雅纪。“他侧过脸在樱井耳边吹气般轻道:”警官你耳朵不好吗?“
继续挑衅。
樱井被激怒了。
那时他还年轻呢。
脾气像个短捻的爆竹,给个明火就炸。
张开手掌,抵住相叶的肩膀,把他用力往旁边一推。
手心里,竟然感知到骨骼的轮廓。
相叶踉跄了半步。
含胸,夹着双肩。目光游离。
“警官,该不该投诉你滥用暴力?“
相叶的瞳孔,像是没调好焦距的镜头,始终没有看着樱井。
 
 
樱井醒过来。
枕头可能有点硬。
所以睡得他后脖梗有些发僵。
或者是。他掀起被子坐在床边,看温吞黯淡的窗外。因为他是已经睡到了傍晚。
起身。
身上多少有些粘腻。
不知是不是因为做了些讨厌的梦。
他不知道相叶是几时走的。
他其实从来不太知道。
他只是做。
做完就算。
他不知道相叶之后是不是会在他身边睡一下。或是在他睡着时起身便走。他都不知道。他只会管,让自己很快就睡着,不明所以地陷入虚无。
总之是,做完以后,他就从没关心过相叶在那之后的任何习惯。
不过,通常他自己也不会睡到像今天这样晚。就算是,几乎从来是在凌晨才把人扔上床,而后又是至少要折腾半宿,但也很快就会醒来的。
谁知道今天怎么了呢。
他用牙齿磨磨嘴唇上的干皮,走进浴室。
经过镜子时,扫了自己一眼。
发现从嘴唇到下巴,居然有已经干掉的暗黑血迹。
他疑惑地转过脸,用手指蹭了蹭下巴。
发现不是他的血。没伤口。只是留在嘴唇和下巴上的血渍。
蹭蹭就掉了。
他是还记得那股血的腥甜。从相叶的唇上浸过来。明明该热,却居然近似薄荷般的甜凉。他本以为大概只是少少渗血,或只是一种口中味蕾的错觉。
原来,居然确实被他咬出血了。
看了镜子里的自己一会儿。
又来了。
不明所以的虚无。
让他每一个指节里都像给砂纸在打磨着,不是疼也不是痒,难耐得他想要攥起拳头砸向眼前的镜子。
砸碎里面那个自己也不能原谅的人。
转身准备用热水浇掉这种磨人的难耐,在旁边的垃圾桶里看到了一团东西。
那个垃圾桶在他这里只是个摆设。他不太往里面扔东西,所以长期是空的。他的视觉习惯了,有点变化,立刻就能敏感地察觉。
他俯身去看。
只是一瞬,他的脸大概抽搐了一下。
居然是条内裤。
而且绝不是自己的。
是自己从来没穿过的牌子。
 
这个虽然是垃圾桶。
但你是什么意思。
你是什么意思相叶雅纪。
 
樱井转身去打开了热水喷头。
开到了最热。
 
 
叮当——
被钉在门板上的风铃很生硬的一响。不知道是因为风太冷,或是樱井拉门的动作太猛。
“欢迎光临。“
不变的笑脸。
两步跨下台阶。
径直吧台最里面的位置。
樱井坐下。不知道自己脸上正写着怎样的生人勿近。
香气飘过来。
明明气味一样。明明款号相撞。明明该完美融合。
却就是彼此缠绕,合不成流。
“先生今天喝点什么。”
相叶浅笑欠身。
“一样。”樱井想要把话吐得很轻巧,但是却掰不开紧扣在一起的牙齿。
“先生昨天没被醉够吗。”相叶的话却真正说得轻巧。
一如很久很久以前的,那种类似于气音的发音方式。
“说了对于您来说有点烈了。”
“……”樱井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走得有点急,听得到他略微的气喘。
“再说……”拖长尾音,“尝到的,您也已经尝到了,不是吗。”
那融在舌尖上的薄片,早已经去到该去的地方。
而后樱井才转来这里。
但实际上他已经是有点按捺不住。
“今天店长您的话,有点多。”说。
“是么。”抿嘴轻笑。
“一样。”重复。
“如您所愿。”
绿。长柄银勺。指间旋转。
勾挑。浸染。渗透滑落。
同样的查特之夜。
又怎么可能出来第二套调制方法。
尤其以顶级调酒师的手法。
 
 
但是相叶啊。
相叶调酒的时候,像个诗人。
檀香乌木,蜂蜜和风铃草,像在他手中指间被天衣无缝地组织融合,成诗如画。
他从不吟诵。
但那些诗句,却漾在夜色的最中央。
 
樱井的喉结滑动了一下。
 
不对。相叶曾经嘲笑过他。
拽着他脑后的头发,轻轻磨咬他的脖子,然后笑着说他没有喉结。
绝对有嘲笑的意味。
你怎么会没有喉结,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是不是,你最清楚,不是吗。
 
是不是?
再问你一遍。
在你还能说得出话的时候。
 
樱井喉咙燥热,拉起风衣的下摆盖在自己胯间。
那些语不成句的臆语,像已经在耳边撩拨。
 
 
“查特之夜。”
淡绿色砂糖躺在高脚杯底,被修长手指向樱井推过来。
“樱井先生,慢用。”
再次一仰头,樱井让那块绿宝石一样的砂糖滑进口中。
方糖结构,拥有最有意思的分子式。常态坚固无比。遇水,分子式即刻瓦解,整颗方糖分崩离析,散作粉尘。
吞进去之前,像颗璀璨宝石。
吞进去之后,至多,只能成为悲情一刻的钻石尘。
纵然它沾染着世上最纯粹的绿,那又如何。
永远存在的东西,根本不在这个世上。
 
今天的方糖,相当纯粹。
没有那唾液化不掉的金属。
尽数极寒业热地寸寸灼过樱井的喉咙食道。
没有杂念,让想法变得更加单一直接。
 
 
樱井推开空杯子。
“我想去个洗手间。”他盯着相叶白衬衫的第一颗扣子说。
“您请便。”相叶轻吸口气。
樱井起身。
 
跟我过来。
他刚刚其实分明说了这句话。
用只有相叶听得到的频率。
 
 
不出所料。
在相叶推门走进洗手间的一瞬间,已经被拽过胳膊推进隔间,顺势直接往墙上一抵。
如果有一天你能学会不这样粗暴。那是不是就能证明点什么。
樱井从背后贴住他。
相叶转过脸。
“东西你已经拿走了,今天还来是干什么。”
樱井不回答,伸手就直接拉起他本来整齐的衬衫,把手探到他胸口。
这么急。
急得相叶已经感觉到身后被发硬地顶住。
“是为了这个么。”然般,淡淡地说。
樱井侧过脸,找到他的唇,堵住。
 
他已经忍了一个晚上。
或者说,从看到那条扔在他家垃圾桶里的内裤开始,就已经在忍了。
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樱井的指尖揉搓着已经立起的乳首,有点过于用力,并且没有太多耐心,已经开始往下探去。在不由分说想要解开裤子扣子的时候,相叶别开了被封堵住的唇,无所谓般地发出气音,“用不着这么急。你想要的,我几时没给过你。”
樱井不应,轻扣住牙齿,解开相叶的裤子,用力向下一拉,露出内裤的裤边。
LOGO和款式一清二楚。
果然。
是他的内裤。
樱井再次用力把相叶往墙上一抵一贴,在他耳边近乎咬牙切齿地说:“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你不就是想要么……”相叶继续无谓的态度。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樱井压低声音,“你想证明什么?”
 
 
把我经过的证据,留下。
留下给,在每一次从我身体上爬起来之后,正眼都不曾再看我一次的你。
为你背叛过的,即使是全世界,也不过尘埃一颗。但即使把全世界都捧给你,你又会多给我一点任何吗。
你从来没有不用安全套跟我做过一次。
为什么。
只是因为不想在我身上留下任何你曾经过的证据吧?
我有没有想错你?
我想证明什么。
我只不过要你记得,你曾经从我这里索取走什么。那不是你不把那点体液留在我身体里这一点就能改变得了的。
这算不算过分?
 
 
樱井何尝不明白。
正因为明白,他才感到愤怒。正因为明白,他才更为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听控制地叫嚣鼓噪而恼怒。
你就有这么想要他的身体吗?
明明对于这类人,根本只想要让他们全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但是为什么,身体这样不争气地渴求。事后再多的虚无,都抵挡不了欲望涨潮般反复涌上来。
樱井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
这一次,他尝到滚烫的血腥味,那应该是他自己的。
 
 
同款的香气,在夜色里缠绕,图腾般,向往却又敬畏,欲望与恐惧同在,相互纠缠却永远不可能融合一体。
烟草味似乎被点燃。
那并不是香调中的烟叶作用,而是两个身体之间,血液皮肉被如火欲望擦出的阵阵烟尘。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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