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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lovemasa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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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色井边咒(二)

咒.
合欢
 
那个破烂江湖把戏摊子将他吸引住的唯一原因,就是那只翠青色的小罐子。
翠青碧绿的底釉,珐琅金线勾连在其中。手法难说多么细腻,釉质难说多么优良,但是那姿态韵味,却是一点不差。青坛状的瓶身圆润完整,线条流畅,没有外伤。
他蹲下身,伸手去拿那只小罐子。手指捏住罐身的时候,发现釉质比他想象得油滑厚重,有一种很平滑的均匀感。
不过手心可掌握的大小。
“这位客官真是有眼光。”
摊主的老套台词,他连接都懒得接,只端详着手里的小罐。
翠色如碧玉,青亮如秋水。
越看心里越发中意。
“这怎么卖。”他问。
“五十两。”摊主笑道。
他当场几乎差点把整个摊子掀掉。
五十两?你这整个破烂摊子值不值五两?不如直接去抢还来得更快些?
“五两。”但他无心闹事,只是莫名一心想要手里的这个小罐。
“这位客官,这个罐子可不一般。”摊主依旧是笑。
“少废话!”他已经没了耐性。
“这罐子里面。”摊主探身靠近他,压低声音道:“可能装下人命哦。”
他侧目。皱眉。
什么鬼狐仙怪,跟他来这套。
“人命?呵。”他说着就用手指一把抠开罐子紧封住的盖子。
盖子封得很紧,打开的时候,罐子里似乎冒起一点烟尘。一股草木味道随之飘出。
他抖抖罐子,眯眼看看里面装的东西。
“不就是些种子吗,以为我不认得?你弄什么玄虚?”他不屑一顾。
“种子也许是没什么特别,但是再装进些别的东西……可就未必喽。”摊主的笑,诡异起来。
“别的东西?”
“比如……”摊主凑近他的耳边,“人的头发啦,指甲啊……一类的。”
果然是个跳大神儿的。
他蹭地一下起身。
从腰间丝绦里掏出一锭银子,往摊子上一扔。
“十两,若还说不卖,立刻砸了你这个坑蒙拐骗的江湖饭碗!”
摊主此时也不再争辩,抬眼一笑。
“客官是有缘人,我也不再多说了。这罐子里的是合欢树种,至于怎么种,便全随客官自己的意了。”
 
 
合欢树?
是夜,他在灯下端详手中的罐子。
灯火边,翠青色的釉质更显得油润亮泽。
不过是个玩物。
什么人命。
人……命。
他不知怎的忽然极其困倦,把手中罐子放在桌上,吹灭灯火,反身上床。
像是睡得极沉的一夜。无梦,且倍觉周身疲累。
第二天起床,他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翠青小罐,拿起它走到院子里,抠开盖子,将里面的合欢树种倒在手上,种进了院里的泥土。
会发芽长出树来?
他压根儿没指望。
只不过是他的院子里有空地。只不过是他想把那罐子腾空纯当个摆件玩物。
总之,种子种下去,他很快便不记得了。
只余青色小罐,每夜在灯下亮出温润诡魅的光。
只是他开始每夜都睡得不太好,似乎一直梦到什么,想要醒来又动不了,憋闷得醒过来以后,又什么都记不起来。
他想大概是因为自己的睡相不佳,所以才会这样,也没放在心上。
之后不多久的时间过去,某一个同样醒来手脚发麻头脑发沉的早上,走出门,他发现,空荡荡的院子中间冒出了一株绿芽。
猛然想起还有这么一回事。
他走近,蹲下身。
那树苗明明应该是刚刚破土,却已经不像是刚破土的嫩芽,而是像颇生长了一些时日的样子。
伸出手,他摸了摸那株窜着新绿的树苗。
手指接触到树苗的一瞬间,头上竟像凭空打了一个惊雷,莫名地震得他手掌一麻,吓得他把手缩回来。
他起身。抬起脚想要踩折这株莫名让人不快的树苗,但是脚向下踩到一半,却又收了回来。
再看那新绿一眼。
由它去吧。
一棵植物而已。
反正也没准备浇水施肥照顾它,随它自生自灭好了。
于是作罢。
奇的是,自那天之后,他却每夜都开始恢复了安睡,再也没有过胸口憋闷而动弹不得的情况发生过。
如此,冬去春来,一年光景,没浇水没施肥的情况下,他院子里那株树苗却以超乎寻常的速度长成小树,枝干日益茁壮。
他开始偶尔做梦,并且隐约能够记住梦到什么,似乎是有人影在梦里晃动,但看不真切,更记不下面貌。
心头隐隐有些什么感触,又说不出来。
某个暑假之末,闷热难当,他早早躺下,但却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在床上翻腾到后半夜,好不容易捱到半睡半醒。
因为闷热而大开的窗户外,似乎吹进了些凉风,让他感觉本来满是细汗的额头上一凉。
是变天了吗,如果能下雨就好了。他迷迷糊糊这么想着。
那风竟然渐渐更清凉起来,他觉得周身都凉下来,满身的汗褪了大半。
很好,他可以好好开始睡了。这么想着准备翻个身,却发现——自己又动弹不得了。手脚都像被什么压住,没办法用力。
怎么回事……正这样想,忽然感觉有什么凉凉的东西在碰自己的手。
他一惊,猛地睁开眼。
自己的床边竟然坐着一个人。
什么人!
他吓得不轻,但却依然没法挪动半寸,只能惊恐地张大眼睛。
那是一个年轻的男子,身着轻薄的白衫,脸色也显得格外苍白,所以才隐约看得清他清秀的眉目。
很好看的一张脸。好看得让他觉得有点恐惧。
此刻,这男子正坐在他的床边,一只手压在他的手上,眼睛看着他的脸。
要不是窗外忽然月色皎洁,就是他忽然能在黑暗中视物。总之,他能看到那双看着他的眼睛里眼波流转,一汪不见底的深潭冰水般。
他想动,但完全动不了。
“你是什么人?”
他问,但对方不回答,反而把手伸向他的身上,解开了他的衣服。
?!
他完全不明白眼前的是什么状况,惊恐间白衣男子却已经脱掉了他的衣服,手指探进他的胸口,冰凉的指间和手掌贴在他发热的皮肤上,轻轻摩挲。
他本来因暑热而发烫的身体瞬间就冷下来。身上即使还有汗,也已经成了冷汗。
那冰凉的手掌继续在他上身移动,掌心的触感就像一块玉石。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
白衣男子用手指按住他的嘴唇,示意他不要出声。
“不要碰我!”他还想挣扎。
白衣男子俯下身,用嘴堵住他的嘴。
清凉的气息顺着唇边进入喉咙,他忽然又像被什么当空炸雷闪电给激了一下。
你是……谁呢。
随着唇间湿润,舌在齿间被挑动,这一点好像不重要了。
因为,这清凉的气息让他很舒服,本来僵硬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
舌尖在他嘴里轻巧打转,指尖却已经从胸口一路往下探摸。
那冰凉的玉石触感极端挑动了人的神经,小腹开始发热。待那玉石指尖摸到他胯下时,他已经没有任何想要抵抗的想法。
等被那凉润的手掌包围起来,稍微受力,他胯下的器官便已坚硬起来。
白衣男子放开他的唇,攀上床来,骑至他身上,俯下身靠近他的胯下腿间,将那坚硬之物含入口中。
竟不是温热,而是如同被一片微凉湖泊包围。
“嘶……”他吸一口气,周身发热。
白衣男子直把他坚硬的器物含至最深,抵到喉咙口,紧迫地吞吐着。
他很快便觉肿胀难耐,气息急促。
湿润清凉的摩擦和吞吐间的挤压,让他倍感刺激,愉悦感让身体反应加快,胯下持续胀热。
“啊啊——”吞吞吐吐间,他终于到了极限,浅色液体冲入微凉湖泊,冷热相抵般融合,自白衣男子唇边滑落。
月色下,他几乎快要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时何地。
白衣男子从他身下爬过来,趴在他胸前,把耳朵贴在他的胸口,似乎在听他那击鼓般的心跳声。
“喜欢吗?”他听到他清幽如古寺蝉鸣般的声音,这般说道。
但他哪里还出得了声回答。再说他又该答些什么,喜欢?
他不出声,白衣男子于是又把脸凑到他的耳边,吹气般轻声道:“还想不想要?”
他仍只是喘息着不应声,白衣男子便作势要从他身上爬起,戏谑轻挑道:“如果不想要,那就算了。”
本来动弹不得的他忽然就伸出手,本能般将对方搂住,心下感觉已如受了蛊惑般。
“谁说不想要。”
他倒是说了实话。几番来回而已,他胯下之物已经又再难耐起来。
身上的白衣男子似乎鬼魅一笑,双腿分开跨坐在他身上。
白衫滑落,露出白晰身体。
他的胯下之物受了这骑跨的压力鼓噪,异常难耐地不安起来。而身上的人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的坚硬,伸手握起那器物,抬起身体,小心地把它送到自己身后。
这样的动作让他心头的欲火已经烧得像要五内俱焚,急不可耐地想要进入了。
“想要吗?……”白衣男子却停下动作,再次探身问道。
“……”他咬住双唇。
“还是,不说便算。”
“想。”他感觉自己已经到了入口,箭在弦上。
身上的人这才慢慢放下力来,一寸寸让他进入自己的身体。
被一点点吞裹包围起来,又是一样,滚烫的却浸入清凉,紧致得像每一寸都被包紧勾勒出清晰的存在。这感觉实在太刺激,他仰起头,大口吸着气。
在全部没入身体之后,身上的人再次抬起身体,让内壁与他的器官再次一寸寸摩擦过,而后,再放下身体。
“嗯……”他听到那清幽的声音发出呻吟,诱媚得更像是故意掺几分催情在里面。
热血上涌,周身均如蚁噬般刺痒难耐。
“呃,呃……”每抬起放下身体一次,都能听到那个故意的呻吟声,配合着节奏,撩拨他更多的欲望。
他伸出手扶在身上男子的胯骨两边,腰部用力顶送自己的器物,在对方身体里抽插起来。
他的喘息声和对方的呻吟声顿时都变得更重,夹杂着身体碰撞的声音,充满了空旷房间的空气,甚至略微响起回声。
“呃嗯,呃——快,再,快点……”
白衣男子的细长颈项向后仰着,媚惑的呻吟声比催情药的效力更重三分。
几乎全进全出的反复刺激已经冲到了他的额头,上了绞索般接近窒息。
“啊啊啊——”他终于再也坚持不住,快速顶送几次,滚烫释放。
全身热流涌动,眼前全黑了片刻。
这简直不似人间的体验。
更像是在鬼门关前兜了一圈。
但是当那个声音吹着气再次凑到耳边,轻问“喜欢吗”的时候,他却再没半个卡壳地应道:“喜欢。”
 
 
自那夜后,白衣男子每晚必至。
在搞不清是什么时辰的时刻。
鬼魅地出现,诱惑地交合。
夜夜云雨。
种种合欢。
他为种种销魂所迷惑,已经完全不想问任何前因后果。
日间时光渐渐便成了煎熬,似乎每日都嫌日长,看日头为何还不落,星月为何还不升起——该来的人,为何还不至。
 
 
他日渐消瘦。
不过一两个月间,他已经憔悴到脱掉一层人型。
但他知道自己并没有生病。
至于说为何自己会有这种变化,他也不是完全不明白,只不过是并不想去关心。或者说,他不在乎。
“这位客官……”直到有一天他走在街上,无端冒出一个路过的道士,看见他时就从对面斜着走到面前,一脸颇为大惊失色的样子,看着他的脸道:“身有大劫,不洁之物不可不去啊!”
跳大神儿的。就有这么多。你随便走在路上也能凭空冒出一个来。
“今日身上没有碎银子。”他厌恶地一侧身,准备走开。
“不不不,我是说真的。”那老道却还死死拦着他,“客官家宅近来可有何异状?万勿大意啊!不然灭顶之祸不远矣!”
他不说话,侧目看那老道。
那老道则拼命睁圆眼睛,以强调自己是认真的。
“这位道长,多谢你的好意。”他于是这样说。
“我有破解之法!”那老道凑近他。
“不必了,不需要。”他说着就侧身迈步离开。
他也是认真的。
近来家宅的异状,以及这异状只怕定是灾祸,他心里其实都是清楚的。
但是他不需要什么破解之法。
回到家,推开院门,院子里那棵合欢树已经不正常地开枝散叶,几乎长成一棵大树,遮蔽了日光。
他抬头看看那棵树,然后进屋。
他等待着夜色到来。
是夜那一袭白衫来至他床边时,他正睁着双眼。
他从床上坐起来。
不等对方伸手,自己先抬手,摸着对方的脸颊,温柔地看他。
“来了。”他说。
对方也看着他,冰潭样的眼波静静流转。
“其实,你想要什么,就拿去吧。”他淡淡地说。
他其实早明白,他大概应是鬼吧。来此诱惑痴缠,想要的也无非就是人命元阳三魂七魄一类。他反正也没什么其他的可给,倘若,他能有的能给他,那也不错。
对面那双眼里的清冷潭水晃了晃。
“给你的话,没关系。”他轻轻抚摸那苍白的脸颊。
“你知道……”对方看着他。
“我知道。”
“……”
“但在那之前,我有一个要求。”他说:“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
“不能告诉我吗?”
“……雅纪。”
“雅纪……”他重复着,似乎和这个名字久违了一般,眼前像忽然闪过什么亮光,或者是什么画面,但只是一晃而逝。他笑道:“真是个好名字。”
雅纪看了他一会儿,倾身上前,把头靠在他的肩上,脸扎进他的颈窝里。
“拿去吧。”他平静地说。
奇特的不仅仅是他平时明明最不信鬼狐仙妖之说此刻却如此平静地接受家里有鬼的事实,还有他可能即将丧命却异常平和毫无恐惧的心态。
雅纪在他的颈窝里扎了一会儿,没说话,没动,甚至——也没有气息。
把唇贴在他颈间的血脉上,轻轻吻了一会儿,雅纪抬起头。
“我本来是想拿的,不过,现在又不想了。”说着,雅纪身上白衫开始散溢绿光。
“……”他不解。
“我要走了。或者说,也不得不走了。”绿光荧荧中,雅纪道。
“什么意思?”他仍不解。
“你身上洒了驱魔香,法力很强,只要我碰到,就会魂飞魄散的。”雅纪笑道。
?!
他于是想起白天碰到的那个老道。在他侧身离开的时候,似乎在他身后还忙着跟了几步,原来竟然是在他身上洒这种东西!
怎么你既然知道,还要碰?
“我走了。”绿光漫溢,雅纪站起身来。
“别走!”他扯住他的白袖。
雅纪回头看他,幽幽道:“又是这句吗?”
“……”他不知道他指的是哪句,只紧紧攥住他的袖口。
“放手吧。”雅纪淡淡道。
“……”他想说不,却开不了口。
雅纪最后看他一眼,用力一甩袖子,转身向门口走去。绿色光芒忽地变得无比耀目,而白衫绿光似乎就在这转瞬之间便消失不见了。
他发不出声音,起身便向外追。但追至门外,夜色中却什么都没有。
他眼前,院中那棵本来已经茂盛遮天蔽日的合欢树,一树绿叶正如雪抖落,树的枝干也迅速干枯萎缩,树的根部吱嘎嘎倾倒歪斜。恍惚间一棵大树着了恶道般蓦然颓败,枯枝亡干轰然倒地。
落叶枯黄干碎,腾起一地烟尘。
不要!
刺骨的绝望让他想要喊出声来,他扑向那棵倒地枯亡的合欢树,倒在那一地枯叶泥土中时,忽然间忆起往昔般,记得原来似乎也曾有过这般情景,而自己拼了命阻止,最终却究竟如何了呢?
 
 
“我要走了。”
那对原本只是路过他家借宿一夜的父子,怎知为父的第二日竟然天不亮就不告而别,留下那面目白晰唤作雅纪的男孩子,无端成了弃儿。因那孩子生得讨喜,家里便决定收养了这可怜的孩子,反正不过多一副碗筷。
于是雅纪便留在他家,与他一起玩耍长大。
虽然是寄人篱下,但雅纪守礼中却并不怯懦,神色中总带点不卑不亢。雅纪爱笑,笑得清爽,清爽得像春天的绿色般。
他喜欢那个神色,喜欢那个笑。
或不如说,他就是喜欢雅纪。
喜欢得不想讲道理。
不讲道理得到雅纪和别人家的姑娘互有往来时他几乎就是勃然大怒。
“不要这样。”雅纪对愤怒的他说:“你我早晚也是要娶妻生子的。”
“是吗!”他却全然失了理智。
雅纪不与他争辩,却只在某天突然说要离开。
“我要走了。”说得绝决,听得出绝非玩笑。
“去哪里?”他问。
“去娶妻生子,过该过的日子。”雅纪漠然回答。
“不许!”他说。
“不许?”雅纪侧目,淡然道:“你凭什么不许。”
“我……”他哑然。
“我走了。”
“别走!”
他拉住雅纪的手。
雅纪用力一甩,撇开了他的手。
他其实是在哀求他。
而他竟然绝情至此。
他双眼发红了。
他的双手手心里一定是着了火,才会烧烫得像要爆裂。
愤怒和绝望顷刻间吞噬他的整颗心,让他向着雅纪扑了过去。
之后。
之后……
没错,之后他就失去理智失去意识失去一切自控能力了。不仅不记得当时自己做了什么,更在事后也混沌不清,像彻底变了个人,也彻底失去了某段记忆,彻底抹掉了某段人生,某些事,某个人。
他已经不是他。
雅纪?
在那之后,世间不就再无雅纪?
 
 
跪在一地枯叶碎木之中,他把双手插进了院子的泥土里。
十指在土里拼命地扒着,发狂般地把泥土挖开。
手指很快就在失控地用力里血迹斑斑。
他仍然不顾一切地挖着。
不知道多久。
双手已经满是鲜血,仍然停不下来。
直到他的手,终于触到了一块硬物。
他把硬物上的泥土拨开,月光下,惨白从泥土中吐露而出。
那可怖的惨白色是什么。
他颤抖着滴血的手指,久久不敢去碰触。血于是顺着指尖滴落,掉在那惨白的硬物上,滑不动,突兀地耀着鲜红色。
他哆嗦着,摸下去。
当空闪电炸雷。
再一次毫无防备地劈下来。
他这一次被激得七窍生烟,似终于大梦初醒。
这是人骨。
不,这是雅纪。
这是被他杀掉以后埋进院中的雅纪。
多少年了。
他孤身躺在这里多少年了,自己竟然不知。
还是佯装不知?!
他从土中挖出白骨,失了呼吸。
 
 
“翔,你知道吗,我并不怨恨我的父亲。”
“只不过,以后我一定要做一个世间最好的父亲。”
“翔,你觉得我能吗。”
“翔……你懂吗?”
翔,翔。
 
 
你想做一个好父亲。
所以你不能留在我身边。
你是多么委婉地这样向我暗示,向我解释。
我就是佯装不懂。
——翔。
我就是想一辈子听你这样叫我。
就是想一辈子。
是的我就是这样自私的。
自私得像个厉鬼。
合欢树种用你的骨血化出的那个你,并不是鬼。就算是鬼,最终竟仍不忍取我性命。
我才是鬼。
我才是那个真正的鬼。
 
 
他紧紧将从泥土中挖出的白骨搂在怀里,泪如雨下,却哭不出半点声音。
——“我本来是想拿的,不过,现在又不想了。”
——“又是这句吗?”
——“放手吧。”
放手吧。
放开拉住我手的手。
放开扯住我袖子的手。
放开,搂着我白骨的那双手。
放开吧。
 
 
丑.完


这就是我想写的鬼话段子啊(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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