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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lovemasa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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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に恋したい(九)



“医生,他的手……”
“放心吧,虽然是大拇指骨折还有几处割伤,但正常来说这个程度的伤恢复以后是不会影响任何日常生活里的正常活动的。”
“那……钢琴呢?”
“钢琴?嗯,那要看是什么程度的要求?”
“要成为钢琴家的……那种?”
“你们知道职业的钢琴家都会为双手上几千万甚至过亿的保险吧?知道为什么吗?就是因为职业的音乐生涯对手指活动反应的要求是极为细微的。我不能说他以后都不能再弹钢琴,但是关于是否能够达到专业水准的要求——没有绝对的不可能,只是也没办法给出保证。”
“可是医生——”
“孩子,你想太多也没有用。这么多年这种问题我听过很多遍,还能不能做这个,还能不能从事那个。一切都没有绝对。只是人体工学那么严谨,一旦破坏都不可能百分百地恢复如初。太多对双手要求极高的行业,就算是正常的时候也未必能达到最佳状态,更何况已经是受过伤害的了。”


小翔,对不起。
那天跟到医院一直呆到一切都处理完毕樱井翔都已经离开医院自己还没走偷偷跑去找医生的相叶,一直想找机会把这句话说出口。
但同时他又明白这句话有多么无力。
他也明白,樱井应该根本不需要这句话。
但除了这一句,他还能说些什么?
当手上打着石膏缠着纱布的樱井走进教室的时候,惊讶的同学们上前询问出了什么事的时候,相叶实在并没有勇气上前。
对于出了什么事,樱井绝口不提。
“没事,受了点小伤。”
他是这么轻描淡写地说的。
但当然还是没有人不知道,他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去过音乐教室练琴。
而其他别的很多变化,就没那么多人知道了。
“樱井同学的手不方便,谁来帮樱井同学发一下周记本?”
“我!我来!”
当老师那样问的时候,相叶第一个举起了手。
樱井看了他一眼。
低下头,把缠在手上的纱布扯掉了一角。
“小翔,小翔——你要吃面包吗,我去给你买?”
“你的便当盒在哪儿?我来给你拿……我陪你一起吃呀。”
“体育课你是不是要见习?我和你一起。”
樱井默默看着突然开始在自己身边上蹿下跳的相叶,忽然觉得注视着他的目光令他感到那样难受。
他受伤的又不是脚,用得着像对待伤残人士一样对他这样小心翼翼吗。
对于手上受的伤,樱井其实本来并没有那么在意。或者说,他原本没觉得是一件多严重的事。的确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骨折,但说到底也不能怪别人啊。而且医生也说了这不是会影响正常生活的伤。至于说钢琴——诚如他所说其实他未必就有那么执着于将来一定要在钢琴这条路上怎样怎样,虽然他的确参加过大小很多比赛,但家里也从来没有寄望他将来就必须要把钢琴弹出个什么名堂来的。
让他难受的,是从看到他受伤时起的相叶的表情。
似乎从看到他的手受伤的那一刻起,那张原本灿烂得一览无余的脸就再也没有轻松自然地面对过他。
这让樱井每次再看到自己手上的纱布一次,都愈加不自在一点。
他的忍耐在点滴累积,手上的伤口在癒合,有些口子却越扯越大。
这一天放学后,到樱井轮值。他发现粉笔快要用完了去教学用品处领新的。
“相叶君,走吧?”
“啊,我先不走,不用等我。”
“诶?今天有练习赛啊,你不去吗?”
“嗯,我请过假了。”
“你怎么了,有段时间不参加训练了……不想打棒球了吗?”
“嗯……也没有啦,总之不用等我,你们去吧。”
“哦……那好吧。”
正拿着粉笔走到教室门口的樱井听到了教室里这样的对话。几个同学从教室里走出来,经过他身边时,小声私语擦过他的耳边:
“相叶君怎么回事?”
“不知道,他最近变得怪怪的。”
“我也觉得,好像老是紧紧张张的神不守舍,搞不清在想什么。”
“谁知道呢,走吧……”
樱井攥着粉笔盒在教室门口站了一会儿。
走进教室的时候,看到他的相叶从座位上弹起来,几步走向他要接过他手里的粉笔。
樱井侧了下身,没把粉笔盒给他。
“这么点东西,用不着。”
“嗯,也是。”相叶讪笑着说:“我还是帮你干点别的吧,我去扫地。”
“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樱井拒绝。
“……我反正没事呀。”相叶接着笑道:“等下我陪你一起回家。”
“为什么,我们顺路吗?”樱井冷淡地说。
“……”相叶站在那里,搓着手掌心,接不出下面的话。
樱井头也不回地开始收拾,清楚知道身后相叶的目光始终没离开过自己。
曾经,这是他多么想要的东西。
可如今,他如芒在背,无处藏身。
而那个冷淡的背影从那之后就变成了相叶眼中的常态。无论怎样试图接近,都会被无形的气场拒之千里。
有些东西将他们牵绊住,却又同时将他们隔离开。
也许那时候他们还都曾经幻想过,这种难捱的状况等到樱井手上的伤痊愈就可以解除。但事实却是,看得到的纱布石膏尚且已经算是温柔,看不见的伤处和不存在的包扎才反而残忍得真切。
手上的石膏彻底拆掉那天,樱井看着活动自如的大拇指,还有那些疤痕尚未退却的伤口,莫名地没有了再次走进音乐教室的心思。
也许他并非认为自己的手不能再弹琴。也许他只是担忧,万一真的在这条路上走下去而最终却被手上的这个旧伤所阻碍,那这次受伤的罪过就会从只是一种可能性变成结果,货真价实地压在相叶的身上。而只要这件事始终没有真正发生,就没有任何包袱需要相叶去背负。
那才是他所真正希望的。
他希望相叶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走自己该走的路,去实现原本他所有的那些梦想。
那大概,就是他自己的一个梦想了。
樱井再没有走进过音乐教室,坐在钢琴前。
相叶的棒球和旧手套,也开始慢慢在书架上落了薄薄的灰。
虽然他对于接近樱井的努力从没放弃过,但也从未奏效。
在老教学楼音乐教室窗里窗外那一段极为短暂的交集,就像是一个虚幻的交点,擦肩而过之后,只能背向而行。
无论相叶在楼梯转角拦住樱井多少次争执再三,把手里的篮球装作失手丢到场边的樱井脑袋上多少回又被无视,都再也拉近不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相叶内心深处也许并非不知道一切都已经成为无用功。
但他就是不能放弃。
除了是自己让樱井再也不弹钢琴的歉疚之外,还有其他别的原因。
那个隔窗相对,衬衫耀眼的时刻,他所想到的一切。
他想要得到那个结果。
证实自己所想的一切都并非虚妄。
他放不下。
他因放不下而一次次伸向樱井的那只手,始终放不开。
当在体育课上看到在做引体向上测试的樱井因为用力而让单杠有些晃动的时候,始终站在旁边盯着他的相叶立刻下意识地、迅速地伸出手,用力扶住了单杠。
樱井并非没有看在眼里。
但看在眼里的却是一副温柔的枷锁,牢牢地拷在相叶的手上。
担忧他受伤。
担忧他再次受伤。
要一直像这样拷住相叶,或许也不错。曾经他想要的,不就是连他的名字都记不住的相叶,能够像这样对自己目不转睛吗。
但,是以这种方式吗。
要用这种看不见的枷锁把相叶拷在自己身边吗。
这是他想要的吗。
樱井翔。如果你们之间真的有过关于梦想的约定。
便万万不能。
多少年里,樱井一次次扯断那副温柔的枷锁,下定决心放开相叶给他自由。
他的确做到了。


当弹下最后一个音符,站在舞台上,为唯一的观众谢幕的时候,樱井翔心里是没有任何遗憾的。
他的梦想早已实现。


“真是抱歉啊部长,让您亲自上去找……”
“这有什么,等你们找到了,天都黑了。”
“果然这些样品放的位置还是您最清楚,真是惊人的记忆力——啊,找到了吗?”
“嗯,找到了,等我递给你啊。”
“哇,好重——谢谢部长,那边客户等着要看很急,我先过去了,您自己慢慢下来啊。”
“好,没问题。”
从公司仓库货架上搬出一箱要给客户看的样品递给下属,蹬在梯子顶端的樱井,在转身准备爬下来的时候,眼前地面一晃,脚底在阶梯上一滑。
他用力握住梯架俯下身,才没有从上面摔下来。
伏在梯子上的樱井失笑。
心里知道,再不会有一只手会伸过来,替他扶住摇晃的单杠,或是梯子。


to be continued




别人挤出的是糖和奶。
我却是天然自产玻璃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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