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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lovemasa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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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采访实录

HDWL映像化拍摄访谈实录

Q:两位主役好,拍摄辛苦了。
S:承蒙关照,你也辛苦了。
A:谢谢,辛苦啦!

Q:首先来问一下二位此次的合作感想吧,这次是两位的第一次合作演出吗?
S:嘛,合作肯定是无数次了,但是电影确实是第一次。
A:嗯,对,感觉还是很新鲜的。

Q:两位第一次的合作选择了这部作品,是出于怎样的想法和考虑呢?
S:嘛……也说不上是选择了这部作品,事实上倒不如说是这部作品主动选择的我们。
A:对,是这样。听说是在网络调查“你认为最适合这部作品的演员是谁”,那样的投票里,我们两个的得票数是最高的。(想了想)而且还是远远高于其他人的样子。
S:对,就是这个数据,让这部作品找到了我们。
A:有一种命运的相逢的感觉,是吧?
S:诶?是这样吗,我没有这样说啊(笑)。不过真的,如果说在大多数眼里我们是那么适合这部作品的话,那可能确实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命运吧(笑)。

Q:在这之前两位读过这部作品的原著吗?
S:说实话,并没有。
A:我有隐约听说过一些啦……

Q:那么在读过剧本之后,感受如何?
S:嗯……还是很有点受到冲击的。
A:看得我一手心冷汗好吗。
S:嗯,与其说是故事本身,不如说是从里面传达出来的那种感情更让我感受深刻。怎么说呢,可能我们普通人日常生活里很难遇到这种程度的感情吧。
A:有点沉重啊。
S:也不完全,嘛,不过对于年轻一点的观众来说可能确实显得有些沉重吧?但话说回来本身也不会有太年轻的观众啊(笑)。
A:(跟着笑起来)你是说分级吗?
S:那不然呢。
A:一想到这个心里果然还是有点DOKIDOKI的。
S:你的点在这里吗?
A:哈哈哈哈那不然呢……
S:故事本身那些触目惊心的部分,不才是令人DOKI的吗。
A:是两回事啦,那些部分其实我也不确定过后真的敢不敢看呢(笑)。
S:(轻拍A脑袋)在同一部电影里你怎么不看,我演都敢演。
A:不知道是谁,过后找我喝酒,饭也吃不下……
S:喂,你别营业妨碍啊!
A:(躲)哪有,这也算是吊吊观众胃口对不对?
S:你当原著读者都不存在是不是……
A:哈哈哈哈……

Q:那个(总算找到缝隙插进话),说到分级的话,二位都是第一次参演分级电影吗?
S: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
A:以前想都没想过。
S&A:(对视笑)。

Q:当初知道是分级类型的作品时,没有过犹豫吗?
S:嗯……(认真想)怎么说呢,也有种,啊,虽然确实挺意外的,但是也许如今也到了可以尝试这种类型的年纪了吧?不如先不要自己给自己把路都封死?通不通行走一下才知道嘛。
A:我也……也算不上是犹豫吧,就是在这之前也从来没想象过,如果真的拍摄这类型的影片的话,自己会是怎么样一个状态(歪头)。
S:也可以说,一时突然间有这么个机会出现,与其说犹豫不如说有种趁势而上的那种,冲动吧?(笑)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
A:我知道,就是我说的命运相遇嘛(笑)。
S:(推一把A)胡扯够了没。

Q:那个(再次努力插话),关于分级内容的拍摄,有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S:(抿了抿嘴)那自然还是会有些啦……毕竟先不说分级内容本身……(看一眼A)我们两个也真的太熟了,还没开始就要笑场的地步,刚开始的时候确实还挺困难的。
A:害羞肯定是会有啦(笑),不过导演很专业,现场工作人员也都很严肃,就只有我们两个在笑场而已……嘛,笑着笑着就不好意思了,毕竟拖慢工作进度也很对不起大家(鞠躬)。
S:从役者角度来说,当然应该抱有专业精神了,同时其实也是一个体会角色本身的机会吧。
A:嗯!有些内容去试一遍才可能真正理解那里的心态,或者是之后故事的表达吧。
S:(余光看A)说得不错。
A:(看一眼S)只要对方冷静下来,自己也就感觉能开始入戏了。

Q:有没有觉得这种拍摄很困难,有反复被喊CUT吗?
S:倒似乎并没有特别阻滞的感觉,是吧?(看A)
A:嗯,我记得拍摄虽然是花费了些时间,但是自己本身并没有感觉呢……好像一下子就过去了,都没意识到,就OK打板了。
S:好像有一瞬间终于懂了角色在想些什么(笑)。
A:没错!

Q:其实两位在以往的工作中似乎也经常被评论“肢体接触最多”?所以其实也算为这部电影打下了一定的基础?
S:(再次抿了抿嘴,笑)那些是节目啦,是综艺啊,没可能在那么早的时候就想到了为现在做准备的啦。
A:(看S)有吗?我也觉得很自然啦,你不说我倒也都没什么感觉呢。
SA:(同时沉默了一会儿)

Q:啊,那么说,这次的角色演绎起来感觉困难吗?
S:(清了清嗓子)是相当有些困难的。因为故事里的那些事自己这辈子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去做的……嘛,要试着去体会,又没可能真去经历,反复去想的时候,也有段时间感觉挺压抑的。
A:把自己逼得很紧很难受的时候,倒反而有点明白了……
S:(又侧目看A一眼)真的说得好。
A:(笑)嘛,所以说有些戏又真的不能太深入,对角色有点明白的时候,就觉得……心里好像还挺悲伤的。
S:(点点头)所以说这次的机会还是挺特别的,对角色,本身有不理解的部分,到后来又逐渐有了一些隐约的通感的部分……那个阶段心里的感受挺复杂的,尤其是和自己的一些压力合起来,还是挺难熬的呢。不过现在回头想想的话,这种机会也是难得。
A:所以我说吧,很沉重(笑)。
S:嗯,但是是指好的那方面吧(笑)?
A:对,绝对是说好的方面的沉重。

Q:不担心这次的故事和角色会影响人气和好感度?
A:诶?什么?会有这回事?
S:哈哈哈完全不担心啊,毕竟总会有人一直走的,无论是你怎么做……毕竟如果因为一次比如说反面角色或是不好的造型一类就要离开的人,我也只有挥手相送而已呀。
A:不会有这种事啦……要硬是说的话,我只觉得这次的表现会让你更受欢迎啊……(小声自语)有肌肉,屁股又那么翘……
S:哈?(无辜地笑)
A:(瞥S一眼)这些一向是很受欢迎的啦。
S:(和A对视)八块腹肌那么结结实实的人实在没资格讲这话好吗(笑)。

Q:嗯(硬着头皮打断),这么看来,二位还是很喜欢这次的这部作品的。
S:嗯,可以这么说。这一次的拍摄经历很特别,可以说是一次财富的积累吧。
A:硬要来对这个故事分出个好恶来的话,我很难说得清。但是那种悲伤和绝望我觉得我感受到了,也想要能够很好地传达给观众吧。这是这次拍摄完成之后我所希望的。
S:就像这部作品本身,也很难用黑白分明去界定划分,的那种感觉。
A:人物也是一样。
S:一期一会吧,都是。
A:对。适合的人和故事,和结婚是一样的,有一个人,有一次就很足够了。
S:(认真看A)
A:(又陷入短暂沉默)

Q:那么,感谢两位接受我们的采访,祝这部作品圆满拍摄完成,也能取得一个好成绩。
S:谢谢!
A:辛苦了!


2016.HDWL四周年.映像化.纪录
↑全是假的,别信↑

拍手[2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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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色井边咒(九)

咒.申
纸间风月

晨曦在微凉的风里像电筒光一样旋转着打在那栋房子门口的名牌上。
——樱井。
“好嘞。”
相叶雅纪看一眼名牌,从车上抱下一个纸箱,端稳,抬手按响名牌边的门铃。
叮咚——
等了片刻,没人应。
相叶雅纪又按了一下。
叮咚——
又一分钟,还是没人应。
怀里抱的纸箱有点重,相叶雅纪换了只手。
再连续按了两下门铃。
终于。
“是……”一个男性声音混沌拖沓的从对讲器里传出来。
“啊,您好!您的快递到了,麻烦请签收一下!”相叶雅纪职业地表述着,很自然地笑开。
“什么快递啊……”里面的声音听来涣散无礼。
“是的,您的快递,麻烦请签收!”相叶雅纪保持笑容重复了一遍。
“……”里面一阵踢踢沓沓的嘈杂。
然后,门终于打开了。
一个男人站在门里。身上穿着已经被洗得褪了色的家居运动衫,满头乱发遮住额头和眼睛,头发并非是脏,而是像被自己无规则地乱抓过十八回。
“您好,您的快递,请签收!”相叶雅纪把脸从手捧的纸箱上露出来,展开一个职业的微笑。
“快递?……”打开门的男人抓着自己的头发,嘟囔着。
“是的,您的快递。”相叶雅纪不厌其烦地重复着,一只手托住箱子,一只手递出一支笔。
一只手继续抓头发一只手伸出来接过笔,在纸箱的送货单上随便划了潦草的几笔。
相叶雅纪看一眼,艰难地辨认出“樱井”之后的那个“翔”字。
“那么,樱井先生,请您检查一下物品。”相叶雅纪说着,迈进门里,把箱子小心地放在了玄关。
“不用了。”樱井翔转身就想进屋。
“因为运单上特别标明了易碎,所以您还是检查一下的好!”相叶雅纪在他身后叫道。
樱井翔只好又转身回来,蹲在纸箱前撕胶带,“麻烦死了……”
扯掉胶带,箱盖翻开。
纸箱里,整整齐齐排列着满满当当的玻璃小瓶,深棕色瓶身,金属瓶盖。
其实不用细看也知道是什么了。
樱井翔却还是从里面拎出一瓶来,握在手里。
オロナミンC——贴在圆滚滚玻璃瓶身上的纸签,明白标示着这种提神饮料的商品名称。
握紧那瓶提神饮料,樱井翔蹲在原地很久不动。
不知道他在干什么,相叶雅纪俯下身看他。
樱井翔却忽然猛地往起一站,吓得相叶雅纪赶紧往旁边闪了一下。
“要不要这么缺德?要不要这么缺德!啊?!”蓬乱的头发挡住他的眼睛,只看见他攥着瓶提神饮料近乎歇斯底里地叫着。
“您,您没事吧?”相叶雅纪虽然吓得直往旁边躲,但还是壮着胆子问。
樱井翔转过脸来,厚重杂乱的前发底下,隐约露出那双满是红血丝的眼睛,盯着相叶雅纪,扬起手里那瓶提神饮料,咬牙切齿地说:“谁让你送来的?谁让你送这个来的?啊?讽刺我,是吗!是不是!”
“不,不是……”相叶雅纪给这模样吓得结结巴巴,“我,我只是负责把快递送到您这里,至于说是谁,谁送的……”
“这是在嘲笑我,是不是?嘲笑我江郎才尽,是不是?!”樱井翔边说边逼近相叶雅纪。
褪色起毛的破烂套头运动衫,乱得几乎像是一顶破帽子的头发,而且距离靠近才发现,他身上那股浓重的酒气——这是不是个已经烂醉的疯子啊。
玄关处很窄,相叶雅纪已经准备退一步赶紧逃出门去。
但是樱井翔却一伸手就把相叶雅纪身后的门给推上了。
“你们这群势利眼的东西!全都是一样!剧本收视好的时候,一个个都求上门来。现在不过一两部不理想,就一个个来落井下石!”樱井翔愤怒地说着,和相叶雅纪的距离越靠越近,几乎快要顶到他的鼻子,“是不是!”
相叶雅纪吓得慌不择路,往旁边一侧身,脚底下绊到玄关的台阶上,一下子扑倒在玄关上。
樱井翔却蹲下身继续逼近他。
酒气刺鼻,乱发遮眼。
这是怎样,他会被杀掉吗?相叶雅纪对眼前过于突发的情况不知所措。
“樱,樱井先生,请您冷,冷静。”他用手肘撑着地板向屋里的方向退过去。
“你今天送这些破玩意儿来,无非是想讽刺我,什么东西都写不出来了吧?!”樱井翔却整个人跪在玄关里的地板上,双手撑在相叶雅纪身边,向他压迫过来。
“没,没有这回事!我什么都不知道!”相叶雅纪觉得荒唐,自己说的怎么好像是快要被人灭口时的台词。
“你们一个两个,全都把我当傻瓜!”樱井翔的身体已经差不多抵在相叶雅纪身上。
“樱井先生,您喝多了!”相叶雅纪继续在地板上边蹭边退。
“少废话!”樱井翔的脸已经几乎快要贴到相叶雅纪眼前。
这个人已经完全醉了。不仅醉,而且还已经失去理智。
“你们这群混蛋!……”眼前樱井翔的脸已经无限靠近过来。
再近些,就……
别开玩笑了!
相叶雅纪猛地伸手,用力向外一推。
“樱井翔先生!”
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连名带姓,似乎这样就能把人给叫清醒过来。
咣啷啷啷!——
一阵乱响。
相叶雅纪不知道自己用力过猛,把樱井翔推得摔倒在玄关那一箱提神饮料旁边,人仰马翻,纸箱挤烂,所有物件摔了个一塌糊涂。
樱井翔瘫倒在一堆玻璃瓶里。
“啊,啊,对不起!”相叶雅纪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起身靠近,扶着他的肩膀看他,“真是太对不起了,您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瘫倒在地的樱井翔却忽然伸出了双手,一把将相叶雅纪搂在怀里。
“混蛋,混蛋……”
在相叶雅纪耳边,他含含糊糊地这样嘟囔着,声音里竟然夹着些微的哭腔。
似乎有无尽的委屈。
无处诉说。
相叶雅纪竟然没有推开他。
不清醒的温热气息拂过耳际。
甚至耳廓都已经被唇边隐约擦过。
相叶雅纪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对什么都心软。
这是他一向的毛病。
但是也不需要做到这种社工传教士的地步吧?
他只是个送快递的啊。


醒来的时候,樱井翔像被一把锥子戳遍了每一寸头皮,针扎一样疼得他抬不起头来。
挣扎了两下,睁开眼睛。
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赤着膊。
嗯?
什么情况?
又睡着睡着自己把衣服脱了吗?
“啊,您醒了?”
独居已久的樱井翔被这突然的人声给吓得一哆嗦,猛地从沙发坐了起来。
强盗闯空门吗?为了找值钱的财物连身上衣服都被扒光了?
然后他眼看着从洗手间里走出来一个年轻男人,同样光着上身。
樱井翔的下巴差点掉了。
他蹭地一下跳了起来。
结果起得太猛,眼前一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一股想吐的冲动。
“是不是又想吐?”
樱井翔捂了一下嘴,相叶雅纪站在对面这样问他。
“你,你是什么人?”樱井翔站起来,眼睛迅速在身边寻找着可以作为防身武器的物件。
但是客厅的地上,只有各种乱七八糟的稿纸垃圾,吃剩的外卖,散落的录像带,没有一件顺手抓得起来的东西。事实上,还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已经算是不错了。
“你不要乱来!”樱井翔充满警觉地对相叶雅纪说。
“啊,您看,您误会了。”相叶雅纪连忙摆手,“我不是小偷!”
“别过来!”樱井翔喝道。
“哎!”相叶雅纪似乎看到了什么,朝着沙发边的樱井翔走过来,“您别动啊!”
“我,我说了别过来!”樱井翔认定自己是遇到闯空门的强盗了。
“您不要乱动。”相叶雅纪已经赤着膊走上前。
樱井翔有点慌了神。
大约记得自己应该是喝了整夜的酒,神智不清到现在,判断力和反应力都迟钝得几乎等于零了。
相叶雅纪已经走到近前,似乎俯身就准备伸手。
完了,他要因为看到强盗的面目而被灭口了。
樱井翔完全陷入了慌乱的不理智,不知道该如何伸出手接招,脚下跳着挪了半步,就听见“喀啦”的一声脆响,脚掌底下传来诡异的什么东西碎裂的触感。身体因为踩到这样异物而失去了平衡,膝盖一软,往旁边倒下去。
相叶雅纪眼疾手快地扑过来想要拉住他。
但是地上的杂物实在太多了。
房间里实在是太乱了。
相叶雅纪自己的脚也踩在了一盒斜着放的录像带上。
眨眼之间的事情而已。
脚心硌得生疼,他也失去重心,扑倒在樱井翔身上。
俩人一起翻倒在沙发里。
相叶雅纪的嘴唇贴在了樱井翔的一边唇角。
半厘空白。
樱井翔的胸口瞬间就出汗了。不过全都是冷汗,感觉有点粘溚溚地贴在那个扑倒在他身上的男人胸口。
樱井翔脏字差一点爆出来。
他暴跳着推开身上的相叶雅纪,然后顺手就抄起地上的一盘录像带,扬手就要朝倒在沙发上的相叶雅纪头上砸下来。
“冷静冷静!您冷静一下!”相叶雅纪张开双手挡着脑袋,“您手上那可是当年收视破28的大热剧集,别拿它来砸人啊!”
樱井翔的手停在了半空。
斜眼瞟一眼手里录像带上的贴的标签:栈桥彼岸。
他的第一部大热剧。
“你到底是,什么人?”
“所以我不是说了,我不是小偷!”


“真是——万分失礼!”
樱井翔红着脸向相叶雅纪鞠躬道歉。
“没事没事,一场误会。”
相叶雅纪把从洗手间里拿出来的衣服撑开,尽管还没完全干透但也想赶紧穿上走人。因为,眼前的场面实在是太尴尬太麻烦了。
他一个快递员,莫名其妙被喝醉的收件人给抱住,完全不清醒地和他说了很多很多乱七八糟的话。然后这位烂醉的收件人反胃上来,吐了他一身。再然后他就只能一通地把人拖进房间扒衣服洗衣服收拾残局。接下来才发现这乱得像垃圾堆的房间里的电视剧录像带和写着各种剧本大纲构思的稿纸——这才知道,原来那些他以前曾经看过的电视剧,就是眼前这个人写的。
等洗衣服的时间,有心稍微收拾一下清出个能落脚的地方,但却完全无从下手。
看到樱井翔醒过来的时候,发现他的脚下正好挨着那个歪着翻开的笔记本电脑,只要他的脚挪动个半步就会刚好踩到电脑上,所以才让他不要动,想赶紧过去把那笔记本电脑捡起来。
结果——
“那湿的衣服怎么能穿,我给您拿套干净衣服来吧。”樱井翔赶紧说。
“不用不用,大夏天的。”相叶雅纪已经把半干半湿的衣服套在了身上,“和这个比起来,您还是先看看那电脑还能不能用了吧。”
樱井翔看了一眼从地上捡起来放在茶几上,屏幕已经被踩碎出现裂纹的电脑。
“那个么……怎么都好了。”他说。
“有没有还没保存的东西?”相叶雅纪把衣服套好。
“没保存……”樱井翔低下头,“更好。”
“……”相叶雅纪把衣服拉平,看了他一眼。
——混蛋,混蛋……
——说什么江郎才尽……
——别小看我……
那些抱住他时在耳边留下的醉话。
想想当年一部万人空巷的《栈桥彼岸》,曾经让多少人至今提起仍然津津乐道。不过是他也从来不会去关心编剧是谁这种事。今天站在这里,巧合地知道了原来就是这位樱井编剧,而这位曾经当红的剧作家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不用猜也已经能明白个七八分。
近来是不是写了什么烂剧呢。
嗯,是不是最近那部收视惨败的《谁的冬夜》呢。
但是,自暴自弃有用吗?
其实,又关他什么事呢。
接下来这句话,他为什么要多这个嘴呢。
“踩碎电脑……就能让那些混蛋闭嘴吗?”
相叶雅纪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未几,相叶雅纪又一次来到了樱井翔的家门口。
那是个晚霞将尽的时刻。
他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又会回来这里。
他不知道这次又是来送什么的,总之他其实不想再上这家门了,但这片地区是他负责的,不来也不行。
这次只是一个不大的小纸箱。
夹在腋下,按响“樱井”名牌旁边的门铃。
按下门铃的时候,他的唇上似乎有点发烫,不自在地绷紧了嘴角。
其实那一天完全意外的肌肤相亲,他也不是全不在意。
说不上反感。
那感觉——很微妙。
“哪位?”
他摇了摇头,绽开职业化的微笑。
“是,您的快递,请您签收一下。”
门很快打开了。
这一次打开门时,眼前的男主人清爽多了。
至少的至少,眼睛从头发的遮盖底下露出来了。
原来,是这样一双眼睛。
没有充满红血丝暴躁的时候,还是挺清澈的。
对视。
彼此再次重新打量。
原来你的鼻梁是那样,原来你的下巴是这样。
一瞬间里居然有点相看不厌。
——对视什么啊对视!你只是来送快递的!
相叶雅纪觉得手指关节直发痒。
“您好,您的快递!”相叶雅纪微笑着递出纸箱和笔。
“谢谢。”门里的樱井翔接过来,签好,然后把笔还给相叶雅纪。
“谢谢您。”收起笔,相叶雅纪转身就准备走。
“等等,不等我打开查收一下了吗?”这一次是樱井翔在背后叫住了他。
“……”相叶雅纪没办法,只能又转过身。
拉开胶带,翻开箱盖。
樱井翔从纸箱的保护泡沫里提出了一台全新包装的笔记本电脑。
“……”相叶雅纪看着他。
“之前那台,真的踩坏了呢。”樱井翔抬起头来,对相叶雅纪一笑,“不买一台新的,不行啊。”
相叶雅纪的喉咙紧了一下。
原因不明。
虽然是夏天,现在这样突然的燥热似乎也还是不太正常?
正在拆开电脑包装的樱井翔这时候又抬起头来,看着他,说:“能不能麻烦你进来,帮我装一下电脑?”


帮你装电脑?
你一个大男人,不会装电脑?
再说,这只是一台笔记本电脑,用得着装吗?有什么好装?
再再说,我是负责装电脑的服务人员吗?
我只是一个送快递的!


十万个为什么之后,相叶雅纪却还是坐在了樱井翔的客厅里。
鬼使神差般。
控制不住自己的那双脚。
还是一如既往的乱。
录像带和稿纸四处乱放。
但是稿纸上密密麻麻的字迹,似乎表明着和上次相比,情况发生了什么些许的变化。
“OK了。”相叶雅纪跪在茶几边,敲一下回车键,“这种系统都是一键自动的,没什么好装的……”
话音未落。
余音被断。
因为用来出声的嘴被堵住了。
樱井翔,从身旁探身,掰过相叶雅纪的脸,吻过来。
相叶雅纪没有拒绝。
因为他心里大约早就明白,樱井翔叫他进来,其实到底是想干什么。
有一种暗示,虽然属于人类的行为,但却生发自动物的本能。
其实,从第一次莫名被这个男人突然抱住时,自己不就没有抗拒吗?
现在这一幕虽然貌似突然,但其实自己在心里竟然或多或少早有了预感。
也只不过是——你搭讪的方式实在是烂了点。
先是嘴唇轻碰,然后放开。
再彼此对视一眼。
没错的,就是这种触感。
就是那天点到即止的那一个偶然碰触,却就是一直不能忘记。留在身体神经的记忆系统里,抓挠得人心里刺痒难耐。
于是。
确认完毕。
就选择迅速再吻在一处吧。
这一次彼此都张开了嘴,探出了舌。
湿润柔软地搅缠在一起。
有一种微电流般的酥麻,顺着舌尖窜上脑门儿。
这样的刺激让本来试探的吻一下子就变得激烈。
柔软的舌尖变得开始较力,纠缠变成了吸吮。
樱井翔捧着相叶雅纪的脸。
口腔里湿润的翻滚让呼吸渐渐变得急促。
樱井翔的手从相叶雅纪脸上滑到了他的颈间。
年轻有力的动脉血管,在手掌间跳动着。这种吸引,似乎让身体很没抵抗力。
樱井翔开始把相叶雅纪抵在沙发边。
唇齿间,漏出唾液在舌间挑动的声音。
那声音显得格外情欲,挑逗着人的神经。
樱井翔去拽相叶雅纪的衣角。
衣服掀起从头上脱下的时候,拨起相叶雅纪的头发,露出他整张清秀的脸。
还有和那天一样的赤裸上身。
其实,太好看。
樱井翔那天一下子慌了神,到底是因为把相叶雅纪当成了贼,还是因为他赤膊的身体太过好看,微妙到无从追溯了。
早晚有一天,要再触碰这身体一次,也许是他潜意识里早已经决定的事。
这其间所有经过的时间,都只不过是在等待这一刻的到来而已。看似突然,其实潜意识的待机已经足够充分了。
他一定是受了什么蛊惑的引诱。
相叶雅纪的皮肤光滑又有弹性,樱井翔的手滑过他的喉结,锁骨,指尖触到乳首。
轻按。
感觉到相叶雅纪的反应。
一定是迎合。
他不会判断错的。
再让唇舌按照同样的路线,一路吻过颈项,喉结,锁骨,到乳首。
“呃……”当樱井翔的舌尖挑拨相叶雅纪的乳首时,听到他发出隐约的呻吟声。樱井翔将乳首整个含住时,相叶雅纪仰起头,身上开始渗出汗滴。
半开的唇齿一路从乳首顺着腹肌滑至小腹,樱井翔解开相叶雅纪的裤子,手从内裤边向里探去,触碰到那个已经发硬的存在。他用手握住,感觉那里的变化更加明显,顺势把裤子向下一拉。
相叶雅纪身体那绝佳的黄金线条,毕露无遗。
直觉的刺激。
容不得多想。
该做的已经不由所谓理智的判断说了算。
舌尖滑过他的大腿内侧,樱井翔张开嘴,含住了那已经挺起的器官。
“啊!”相叶雅纪轻轻叫了一声。
再向里含一些,感觉自己的上膛被抵住。
发烫的。胀硬的。
“嗯——”几个回合的吞吐,相叶雅纪的头仰在沙发上,呻吟声渐渐变重。
那声音里饱含了几分欲拒还迎的弦外之音,像酒精一样直接浇在樱井翔心里的那团火上。火焰猛地窜高,直烧到喉咙口。焰心里的热量,原原本本不着分毫地还给了那呻吟声的主人。
对这种湿滑温热恰到好处的吞吐,相叶雅纪哪里经得住几个回合。
“唔嗯……好……”
小腹很快就涌上热流。
樱井翔掌心下覆着的人鱼线一紧。
喉咙里一股热流。
这单纯的反应。
让人绝对无法轻意放过。
“有点快哦……小哥。”樱井翔却故意这样说。
相叶雅纪脸上发烫,仰靠在沙发上,说不出话。
滑动的喉结上起了一层薄汗。
樱井翔舔过去,一舌尖的微咸。
“别……”相叶雅纪侧过脸,往旁边一闪。
“别?”拇指蹭蹭嘴角,樱井翔眉梢一挑,“还没开始呢。”


扳着相叶雅纪的肩膀把他反过来抵在沙发上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夜色笼罩的房间里视线不佳。
但是不知是因为相叶雅纪身上起的一层薄汗还是别的什么,樱井翔眼前的身体就像在荧荧发光一般。
从后颈突出的第一个骨节开始,脊椎清晰可见的起伏,直到腰间完美的收官。写满诱惑的弧度,在腰臀之间妖娆地一勾,蛊惑着看到它的瞳孔。
性感得不可方物。
樱井翔胯下一硬。
竟然已经是不知道多久没有过。
像把自己困在禁欲的围墙里不知道多久,以为这样可以磨练出更坚韧的心性,走出创作的困境。岂知却只有越磨越荒芜,逐渐寸草不生,连欲望生发的源头都已经迷失在不知哪里。
“想要这个男人这样的身体”的想法一忽燃起时,樱井翔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原本还应该是有欲望有本能的生物。
他指尖上还沾染着刚刚从唇角溢出的粘腻。
刚好顺着尾椎骨送进那个欲望的入口。
“啊!”相叶雅纪身体一缩,“别!”
但是情势哪里还是能因为一句阻止就停下来的局面。
手指探进身体里时,异样感让相叶雅纪收紧了肩胛骨,“不要……”
樱井翔不说话,只沿着内壁转动手指。
缓解那些干涩。
挑动血管里的神经。
从未被触动过的地方感受到了讶异。
排异感之后,“竟然会这样”的愉悦丝缕浮现。
相叶雅纪分明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开始透露顺从和迎合。
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到了胀热的入侵。
“啊——”
把器官顶进相叶雅纪身体里的时候,樱井翔是没过多温柔的。
因为理智早已经被本能压过,退散到了不知的角落里。
虽然受到了明显的阻力,也已经是箭在弦上,只进不退。
“呃啊——”
撕裂的疼痛让相叶雅纪汗如雨下。
这让樱井翔扶在他腰间的掌心感觉到了滑润。
在完美朝向他的弧度里。
胀硬的器官在这个时候只知道侵略索取了。
扶着相叶雅纪的腰,樱井翔开始抽送。
以相当程度的力道。
一次次地顶撞和填充。
从未被触碰过的领域受到了剧烈的刺激。
“啊啊——不行……”
明显已经是呻吟的拒绝只不过是一种更好的催情。
让身后的抽送更加失了分寸。
跪在沙发边的相叶被一次次顶送得倒在沙发上,想要一个着力点而不得。他胡乱地抓挠着,掌心里不知道握住了什么,发出嚓嚓的响声。
他向前,樱井翔就捉回他的腰,再向里用力顶进去,让他的身体再朝沙发扑过去。如是往复,让相叶雅纪的身体逐渐陷入了一种节奏。樱井翔顶入的时候他向后迎,抽出的时候他自然配合,让内壁和器官之间的摩擦加剧。
“哈啊……”
相叶雅纪逐渐难耐得神智涣散,手里无意地攥紧着什么,又一次次被冲散。
内壁一次次收缩,收紧的肩胛骨却逐渐松开。
“呼……”
和被口交的快感完全不同的冲击让他感觉全身痉挛般的酥麻。因为从未体会过,而像似初经世事,沉溺其中。
“怎么,呃嗯……怎么会……”
他求饶般地呻吟。
像是掉进了热带雨林的沼泽。
透湿的不止是汗水。
粘腻的贴合一路到了心底。
酥麻了后脑,电击过脚趾。
樱井翔的荒芜就在这样的身体和这样的回应里得到了解救。
“啊——”
高潮时射得淋漓尽致。
伏在相叶雅纪身上时,心口的猛跳几乎能把泛滥的汗水敲出涟漪。
从未有过的力竭。
近乎妖异的迷乱。
——怎么会。
他也想这样问。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睁开眼睛,樱井翔发现自己一个人睡在沙发上。
一时之间有点分不清什么时间,自己正在哪里。
回了一会儿神,才意识到之前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
但却感觉特别恍惚。
明明激烈得那么入骨,却又像没什么真实感。
房间里也并没有有其他别的什么人存在过的痕迹。
由于长期日夜不分地赶稿写作,他也时常有分不清是陷入创作的思维幻境里还是身处现实的状况。
这让他产生了不确定。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潜意识里放不下的惦念最终制造了那样的梦境。
在长期的疲劳与纠结之中。
这是极有可能发生的。
挣扎着起身,看到沙发上摊开的整沓稿纸褶皱散乱着。
摸过来几张上面有写字的,展平。
在自己的文字里读出了自己的臆想。
那念念不忘的痴迷书写成的渴望,字字句句。
樱井翔攥着那些曲折的稿纸。
安静地出了一会儿神。
昨天夜里的,果然是从纸上的字里行间,行走出来的吧。
古有书生夜读鬼怪上门。
今有他相思成灾请人入梦。
——还是这种梦。
他也真是够可以的了。
一把年纪。
樱井翔摇摇头。
起身准备去洗个澡好好清醒清醒。
门铃声悠扬地响起来。
嗯?
樱井翔踢踏着脚步走到玄关。
拉开大门。
“您好。”
一个可以照亮他整个世界的笑容。
“您的快递。”
一个标准文件纸盒递到面前。
樱井翔呆站在玄关,没有反应。
“樱井先生?”站在门外的小哥笑着叫道:“您的快递,请签收。”
“你是……”樱井翔终于哑声开口。
爽朗的笑容分毫不减,“是,我姓相叶。”
“……”
在正午的阳光下,完全清醒的樱井翔不敢唐突,也不知道有些话该如何问起,只有保持礼貌地接过盒子,签下自己的名字。
“谢谢……”他不知所措地朝相叶雅纪点头致意,不敢看他的眼睛。
“请您打开确认一下。”相叶雅纪说。
“……”樱井翔低着头,听话地拆开了盒子。


一整包崭新的稿纸。
透明塑料包装在阳光下反着光。
樱井翔抬眼。
相叶雅纪笑着迎接他的目光。


“不好意思昨晚弄坏了你的稿纸。”他上前一步,这样说道。
“……”
纸张在指掌间被抓折揉搓的声响瞬间在耳边回响。
混杂在那些喘息呻吟声中。
猛敲了一下樱井翔的心脏。
稿纸上那些折痕褶皱,真相浮出了水面。
“你是——”樱井翔又再跳针似的重复了一遍。
“说过很多遍了吧。”相叶雅纪笑,“我姓相叶。”


真的是你?
真的是你。
你是真实存在的。
你也不是通过我的虚构被请入梦里的。
你是真的来过。
只是惊艳得让人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你怎么会来?
不,这个问题真傻。
——你来了就好。


“花鸟风月。
也有世间万物无法比似的人物。
他站在那里,像一朵干净的花。
美到像是一生只会绽放一次的极致风流。
那种纯净的妖娆令人目眩。
单单只是看着,都已经足够误入迷途。
我于某个时刻,深陷其中。
以为这样的人物只能跃然纸上。
又误觉如此的风流只可能是自字里行间画中走出。
像是梦里最美好的一笔,最终只为你现了身。
哪怕那就真的是只绽放一夜的昙花妖,也会令人甘愿为之付出此生。
你看到了神迷。
我看到了命运。”
——剧本《昙花妖娆》片段


“其实,你是早就想做个官能作家了吧。”
“说什么呢。”
“要不是满脑子色情的东西,怎么会和刚刚认识的人……”
“再乱说我可不客气。”
“不是吗?”
“我啊,满脑子是只有一个存在。那可是很认真的。”
“什么?”
“你。”


咒.申





一,再次有人说对它念念不忘。
二,不管你们看不看得出来,这是几年前就开了头到卡肉丢在一边,现在捡回来半成品加工而成的,赏味期诡异,食用不适敬请留意(。
三,就是想炖肉。
四,这个系列会变成怎样啊。
五,情人节快乐!

拍手[2回]

查无此人(五)



要不是那天早上起来推开房门下楼冷不丁发现正站在冰箱前拿酸奶出来的樱井,相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起床时间提早了很多。
以他以往的赖床程度,早晨是根本不可能在家里碰到樱井的。
至于为什么很自然就比以前早醒了很多,他没细想过。
相叶站在楼梯上眯了眯还没完全睁开的睡眼。
端详一下上身只穿一件背心的樱井的背影。
背心底下那个肩胛骨肌肉的结实程度,平时肯定是需要系统锻炼才可能形成的吧?
还是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人。无论是背景来路,还是目前在组里具体负责的工作事宜,都一无所知。就比如他给的关于那批丢了的钻石是藏在哪里的暗示,他的消息又是从何而来——当然,相叶也懒得去关心这些。
挠挠后脑勺。
虽然不太乐意,但也总不至于再从楼梯上退回去。
走下中层,这是一间面积并不算很大的过厅,相叶侧过身,从樱井身边蹭过。
余光瞟过他手里的酸奶。
——居然还在里面加了蓝莓酱!
相叶错身过去,在樱井背后偷偷翻个白眼。
伸手拉开冰箱门,从里面拨拉开成排的酸奶、果酱以及各种他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瓶瓶罐罐——嘛冰箱共用也没什么好说的,只不过这领地入侵也还真是越发变本加厉——拿出还剩下半盒的纳豆。
拨开塑料膜,握起上次吃时还留在里面的筷子,三两下卷起纳豆送进嘴里。
“呜哇……”
他听到站在一旁的樱井捂着鼻子对他说:“味道冲死了。”
相叶瞥他一眼。
继续若无其事地用筷尖从盒子里挑起纳豆。
“大早上起来的,这什么习惯。”他接着听到樱井边说边啧舌。
“如你所见。”相叶挑着筷子上的纳豆转向樱井,“这是最健康最有营养的食物——纳,豆。”
“拿远一点!”樱井往后闪了闪,瞪他一眼,“我当然知道。”
“所以我早上吃这个怎么了,你有什么不满?”相叶瞪了瞪樱井手上的酸奶,“都是细菌发酵出来的东西,有什么不一样?”
“没有,当然没有。”樱井似笑非笑地转身,“我早说过,我没有什么要求,互不干涉就好。”
“最好是。”嘴里是粘作一团的纳豆,相叶嘟囔着转过身。
“而且。”樱井拎过搭在桌边椅背上的帽衫,边穿边往玄关去,“我赢来的要求你也确实有好好地遵守。”
“……”
从原来的几乎夜夜笙歌到现在苦行僧般的禁欲修行,你不提倒也就罢了——纳豆丝粘在唇边,对于这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室友还想说点什么,大门已经一阵风似的撞上了。
相叶把纳豆盒往桌上一扔,一边咽下塞了一嘴的豆子一边冲进洗手间。
“说我的味道冲,我的味道冲,那这些衣服——”他抬手拨开挂在洗手间里那些每每都要蒙在他脸上的衣角,“这些衣服哪件不比……”
掀开其中一件夹克衫的拉链,相叶的自言自语停了下来。
疑惑地看了看那件衣服的款式,拽过衣标。
果然没错。


因为多少有点走神,那天把那辆“绩效奖励”的敞篷跑车开上路的时候,相叶完全没有注意到漫天低压的乌云,和那厚实云层里正在酝酿的一场大雨。不然的话,他怎么也应该会选择那辆还没来得及处理掉的二手车。
相叶只觉得空气很闷,透不过气。
即使他明明是开着一辆敞篷汽车。
组织的中央空调倒总算是开了,但是房间里潮湿的味道还是挥之不去。
还没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已经看到二宫站在办公室中间,看到相叶进来,抬了下手示意他过去。
相叶几步上前。
“到得正合适,现在就准备出发。”二宫说。
“去哪儿?”相叶蹭了蹭额角的汗。
“去取点东西。”二宫转头朝后面叫了一声:“樱井君?”
“这里。”樱井起身。
“你跟着樱井君。”二宫对相叶说。
“……”相叶看樱井一眼,很想问句为什么,但是自从进了这个组织,他一向也知道,规矩历来是服从上级。
“你们两个应该是我们这里的专家了。”二宫却很了解地随口解释一句,“东西验清楚就行,也没什么复杂的。”
“……是。”
相叶点了点头,转身跟在樱井身后。
“你的车停在哪儿。”走在前面的樱井问。
“嗯?”
“开你的车去。”
“为什么?”
“那不然我们要怎么去,走着?”
“……你的车呢?”
“我一向坐地铁。”
“……”
相叶无言以对,总不可能说那你也坐地铁去接货好了。
把车开出组织大厦的地库时,天色已经起了变化。
坐在副驾上的樱井抬眼看了看天。
没说话。
而相叶完全心不在焉,掰着方向盘问:“去哪儿?”
樱井打开手机,往车前一放,“听导航的。”
“哈?”相叶侧目。
“我懒得说话。”樱井不看他。
——又不是你早上起来那些啰七八嗦了?
“……”相叶攥紧方向盘,狠踩一脚油门。


就在导航甜美的女声指示还没有说过十句的时候,相叶感觉有水滴扎进了眼睛里。
陷在难熬的沉默和忍耐里,他甚至没有反应过这是哪来的水。
直到雨点接二连三地扑在脸上,相叶才下意识地抬起头。
大雨已经倾盆而下。
这辆敞篷车,可是货真价实的“敞篷”。
“喂……”瞬时之间的风雨大作,让相叶一时差点不知道该把方向盘往哪边掰。
却只看到旁边的樱井已经一言不发地把帽衫的帽子翻上来扣在了头上。
有用?
那也不是重点好吗!
相叶四下张望,迅速把车拐进了一处商厦的地下车库入口。
其时他的头发基本上已经被淋了个半透湿。
车库里的空调风倒是吹得很足。
拨拨头发上的水,相叶坐在车里打了一个寒战。
樱井从帽衫边沿看他一眼。
“把火熄了。”他解开安全带。
“啊?”相叶打着哆嗦看他。
“这雨一时半刻停不下来,把车熄了。”樱井又说。
“……”相叶知道他说的没错,熄了火,拉起手刹。
樱井推开车门下车。
“下车。”他对相叶说。
“啊?”又要干嘛啊,相叶看着他。
“呆坐在这样的敞篷车里不嫌傻吗?再说你准备等到几时。”樱井张望着电梯的位置,“上楼出去打车。”
他说的还是对的。
相叶只有拔了钥匙下车。
本身在这种天气里把敞篷车开出来,缺乏常识的就是他。
底气不足,更怕把正事耽误了。
再现代化的管理,这到底是个组织。
因此他最好还是保持沉默该干什么干什么。
跟着樱井上楼经过商厦里的那些商铺时,相叶发现这座楼里有不少的珠宝店。明亮耀眼的橱窗里四散着璀璨的珠光宝气,光芒不时从眼前流窜而过。
被那些光亮吸引。
相叶抱着肩停下脚步,微微哆嗦着站在橱窗玻璃前,盯着那些光线尽头的宝石切割面。
——很亮。一点阴暗面都没有。
发现身后的脚步声消失时,樱井转过身。
看到几步之外站在橱窗前出神的相叶。
他一时并没有出声叫他。
而是站在几米之外望着他。
直到相叶忽然回过神来,一个激灵般地转过头,朝樱井看过来。
一次突如其来的对视。
因为措手不及,而没有防备。
彼此都读写到了对方的什么,只有自己知道。
相叶眨眨眼。
立刻低下头几步走到樱井跟前。
樱井也不多问。
“走吧。”


那天最终的目的地也没什么特别神秘的。
一间地下酒吧而已。
相叶不知道那是不是组织的地方,只看到樱井接过黑色旅行袋,拉开拉链翻拨几下扫了几眼,也丝毫没有准备让相叶插手的意思,就向对方点头表示OK。
出了酒吧坐上出租车的时候,相叶观察着那只旅行袋,刚想要开口问“是什么”,已经被樱井用目光无声阻止:别问。
直到回到自己那辆敞篷车上,樱井才终于松手放下旅行袋。相叶小心拉开袋子的拉链,意外地抬眼看向樱井。
樱井不看他,从帽衫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点燃。
“怎么,你以为是什么。”
相叶迅速拉上拉链,遮住那些黑亮冰冷的枪口枪托。
“我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我还敢带着这袋东西坐出租车。”樱井吐出一口烟。
“……”相叶抿了抿嘴。
“我也得有别的办法啊。”樱井似笑非笑,“就好像现在这辆连个顶都没有的车安全到哪儿去了似的。”
“对不起。”相叶垂下眼睛。
“也不怪你什么。”樱井磕了磕烟灰,“本来这种事情就不应该只是因为你懂枪就让你跟着来。”
“……”
“枪对你来说,有点危险。”
“也别把我当小孩子吧。”
“我不是指这个。”
“……那你指什么?”
“……”樱井吐着烟雾,没说话。
“你指什么啊?”相叶再问。
“……没什么。”樱井把烟捻灭,“开车。”


“可恶……”
当天晚上把车开出组织的时候,倒是已经天清气朗。但是相叶的心情倒反而比早上出门那会儿更憋闷了。
事情自然是完成得没什么问题。
该取来的东西原样带回,一切顺利妥当。
可是就说不出是哪里,特别不自在。
握着方向盘的手迟疑了一下,把方向转向了组织所辖最近的那家夜总会。
“啊,相叶兄,最近没怎么见你来啊。”领班一见他走进来,立刻笑着招呼:“稍等,我把奈奈叫来。”
“嗯。”相叶点点头。
这间夜总会是组织的。
所以进入组织以后他最早来的就是这里。基本上和所有姑娘都认识,有些也有了一定的交情,但还是算不上什么固定关系。
奈奈是其中一个。
“相叶君?最近少见啊。”
“嗯,有点忙。”相叶勉强笑笑。
“喝点什么?”
“啤酒吧。”其实相叶身上从里到外都觉得冷,胃里根本不想碰冰的东西。
“好,半打先?稍等……”
“哎——还是算了。”相叶伸手拦了下来,“不喝了,直接跟我走吧。”
“哦?”奈奈看他一眼,“好吧,稍等我一下。去你那里吗?”
——“我赢来的要求你也确实有好好地遵守。”
“……去隔壁的情侣酒店。”
相叶说着起身,习惯性地把手往棒球衫的兜里一揣,摸了摸。
“……”他皱了皱眉。
接着就猛地打了一个喷嚏。
虽然全身发冷,额头上却都是细汗。
“没事吧?”任谁也已经发现了他的异样,更何况在这行当里混久了的姑娘,都深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真理,“你脸色特别不好看,要不今天还是算了吧?”
“……”
相叶没再说话,转身就走。


推开家里大门进屋时,相叶已经觉得有点头昏脑胀。
鞋还没来得及换,就闻见扑面而来一股蹿鼻子的味道。
中间层厅里的灯亮着,有人正坐在原木桌边吃着什么。
相叶没好气地走过去。
“什么味道这么冲?”
其实他已经看清了桌上摆的东西。
“唔?”嘴里正叼着一块鱼生的樱井抬眼,“看不出来吗?”
“不是看不看得出来的问题……”相叶看着桌上那盒外包装上打折标签上又再贴着打折标签的鱼生,“这味道,没坏吗?”
“怎么会坏,这是限时打折的,可不容易买到呢。”樱井吞下鱼生,端起手边的酒杯。
烧酒,红姜,汤碗,一应俱全在桌上摆了个配套。
倒是惬意得很啊?
心里在上火,可是身上冷得要命,相叶觉得自己的忍耐值快到极限了。
“我说。”他一拍桌子,“你动过我的衣服吗?”
“唔?”樱井还是叼着一块鱼生看着他。
“我放在洗衣筐里的衣服,你动过吗?”
“我动过吗?”樱井眨眨眼,“我不知道啊。”
相叶看不出他究竟是在装糊涂还是真的不知道,“我答应过的事我就会做到,还用不着你乱动我的东西。”
“你在说什么呀。”
“我不记得我有把自己的衣服挂在洗手间里,我不知道是谁挂上去的。”相叶按在桌上的手指有点发抖,倒也未必是因为生气,而是他已经不舒服到开始有些许支撑不住了,“还有,我兜里的安全套是你扔的?”
“……”樱井舔了舔嘴角,不置可否。
“别把我当笨蛋耍……”
相叶这句将要爆发的话没有说完,樱井已经伸过手,按在了他轻微发抖的手上。
“坐下。”樱井看着他,平静地说:“喝碗汤。”
“……”相叶这才发觉自己的手大概是全冰的,因为樱井覆盖在他手背上的掌心是那么热。
“坐下。”樱井又说了一遍。
也不知道为什么,相叶安静地照做了。
樱井把桌上的汤碗往他手边一推。
相叶头昏脑胀,都分辨不清碗里装的具体是什么汤。
“喝了。”樱井说。
喝什么汤?
但相叶却端起汤碗,喝了一口。
嗓子里一股微辣的暖意。
指尖的凉意被这暖意一顶,忽然轻松了不少。
“……”
相叶没出声,但当然喝出了这是姜汤。
“你的衣服我没动过,我时间还没那么多那么闲。”樱井吃着鱼生,也不再看他,“但安全套确实是我拿走的。”
“……”相叶端着汤碗挡住半张脸。
“那也是你回去组织时就把衣服发狠地脱下来扔椅子上时,从衣兜里掉出来的。”樱井不动声色地说着:“我捡起来,扔了。”
相叶抿着姜汤,只有眼睛从碗沿上露出来,盯着樱井。
“因为你从在车上时就已经一直在发抖了,嘴唇都没血色。”樱井继续不抬眼地说:“我怕你再出去乱搞,会猝死。”
相叶一口汤险些喷出来。
“哈?”
“虽然说也不关我事,但也不太值得,不是吗。”樱井耸耸肩。
许是姜汤的热量起了作用,相叶身上从里到外的冷意褪去了一层。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相叶放下汤碗。
“我把你当成什么人有什么重要。”樱井放下筷子,抬眼,“重要的该是你把自己当成什么。”
“……”相叶嗓子里些微的姜辣,一跳一跳的。
“把汤都喝了,早点睡觉。”樱井从桌边起身。
相叶看了看面前的汤碗。
碗里的姜汤还在冒着热气。
无论是买回来还是自己做的,都是现准备的。
这是料定了他会回来。
为他准备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只不过……
“你认为你扔了……”相叶在樱井身后出声:“我就没地方再买了吗?”
樱井也不回头。
走下楼梯时,他的声音传上来。
“你这孩子是聪明人啊。”


to be continued



一年又一年,还能有如此单纯让人心动的事情,无论写还是看,都是我们的小幸运吧。
但愿大家都乐在其中。

拍手[3回]

我男朋友才不可能吃制服!(LM番外)

番外



“喏。”
冰凉的啤酒罐贴在樱井的脸颊上。
樱井抬眼,瞟了相叶一眼,没有伸手接。
拎着啤酒罐的相叶看着他的眼睛,顿了一下。
马上接着说:
“这位先生,您的啤酒。”
樱井挑挑眉梢,接过了啤酒。
“谢谢。”
相叶站在他旁边,看了看他面前打开的笔记本电脑,转了转眼睛。
“还需要点什么吗,这位先生?”
樱井正喝下第一口啤酒,嘴唇上蹭着一层啤酒沫,仰起脸看着相叶。
“唔?”
“我问您还需要些其他别的什么吗?”相叶俯下身,轻声在他耳畔说。
“……比如什么?”樱井也转了转眼睛。
“比如——”相叶伸过手,把樱井面前的笔记本一扣一合,“您一向需要的那些?”
白衬衫上书写着制服质地特有的线条,多一分则过少一分则缺的剪裁就像一道完美的代数等式。
啤酒滑过喉咙,清苦化出一线甘甜。
樱井清了清嗓子。
撑了一下扶手,起身。
“别闹了。”他在相叶耳边轻声这样说。
看着他朝洗手间走过去,相叶跟在了后面。
当樱井反手扣上洗手间的门时,相叶的敲门声已经即时响了起来。
“什么事?”
“这位先生,飞机遇到气流正在颠簸,请您尽快回到座位。”
“……”
樱井看看洗手池上镜子里自己的脸,笑了笑。
“稍等。”他轻快地说。
门外的敲门声急促起来。
“为了保证您的安全,请您尽快回到座位上。”
“我知道。”樱井低头洗手,笑在嘴角。
“樱井先生,请您马上把门打开!”
外面的敲门声变成了拍门。
樱井抬手,一把拉开了洗手间的门。
正在拍门的相叶从外面一下子被晃了进来,扑在樱井怀里。
“瞧你,急什么。”樱井扶着他的胳膊,浅笑道:“有失职业姿态。”
那熨贴制服底下漂亮的身体弧度,隔着衣服感到的微热体温,此刻都在洗手间狭窄的空间里,被清晰印在樱井的身体感知上。
制服上清新凉薄的纤维触感,丝丝缕缕穿过掌心。
樱井的心跳往上挂了一档。
相叶抬眼,狠狠瞪了他一眼。
“樱井部长才是,身为VIP乘客,能不能不要扰乱空乘秩序?”
“乘务长这是什么态度啊……”樱井用力把相叶往怀里搂了搂,“小心我投诉你哦。”
“我——”


相叶乘务长的顶嘴当然是没能说出来了。
因为那个姓樱井的部长用吻堵住了他的话。


制服用白衬衫。
质地优秀。
透气感强。
而相叶乘务长的衬衫上又有一种独特的味道。
那种味道别人闻不到,只属于樱井翔一个人。
他把脸埋在相叶胸口,深呼吸。
“等等……”骑在樱井腿上的相叶有点想要挣扎开,“要在这里吗?”
“不然还要在哪里?”紧揽着他的樱井并不放手,“就在这里。”
“……”相叶担忧地看看樱井坐着的马桶盖。
“怎么,担心它承受不了我们两个的体重啊?”樱井笑道:“我有那么胖吗?”
“不是……”相叶的脸有点红,扫一眼已经褪到脚踝的裤子。
——这个体位还没开始已经让人很不自在了好吗。
“别再说了。”樱井有点想说反正又不是没在这里做过——但是天知道那似梦非梦的记忆是属于哪个次元的呢。
相叶胸口的温热和气息让他不想再去思考任何多余的问题。
隔着衬衫,他含住相叶的乳首,轻轻舔咬。
纤维被唾液浸透,湿润。
在樱井的唇齿间被碾过。
“别咬我制服……”相叶轻声阻止,其实却是已经有些习以为常。
扣子被熟练地从领口解开,拉扯间衬衫却只从肩上滑下一半,挂在相叶臂间。
紧实肌肤,巧克力腹肌,以及,永远清晰可见的人鱼线。
樱井心知所有这些都属于他。
但却仍然每每为此无法平静。
即使是在经年累月间,数以万计的旅程里,他仍从未对怀里的这个男人感到厌倦,明明无数次缱绻交叠的身体,却像一座挖掘不尽的宝藏,带来不可思议的愉悦。
无论是他的味道,亦或是他的呻吟。
“唔……”
悦耳的轻微呻吟,和着身上第一层轻薄的汗,告知着相叶身体兴奋的开始。
“嘘……”樱井摸索着抵在两人之间相叶变硬的器官,在他耳边轻道:“别出声,乘务长。”
“……”相叶咬了咬嘴唇,感觉握住他的樱井手掌里的热量。那热量里的力道一层层加重,用最了解他的方式刺激着他。
他的腿间很快已经被汗浸湿,粘腻地贴着樱井。
“你今天硬得很快啊,乘务长。”樱井在他耳边厮磨戏谑。
“别闹……”相叶的喘息轻微起伏。
“不闹就算喽?”樱井假意松手。
“……”相叶咬着嘴唇斜睨了樱井一眼,而后者立刻就读懂了那里的威胁之意。
“好好好——”樱井浅笑着,紧紧握住他的器官,把掌心里的柔软和指骨间的压迫合成一股力量。是调情,也是他宠溺方式的一种。
“嗯啊……”精准的惬意和节奏让相叶很快就兴奋起来。
“喜欢吗?”樱井用鼻尖蹭他的锁骨。
“嗯……”相叶有点痒似地缩了缩肩膀。
“还想要吗?”
“嗯……”
“想不想啊?”
“每次都问……你还想问多少次……”相叶轻喘着说:“一百次吗?”
“一百次——”樱井的手缓缓用力,“也不够啊。”
“啊……”开始感觉难耐,相叶多少有些咬牙切齿地说:“当然想要。”
樱井本来揽在相叶腰间的手顺着脊椎的骨节一直往下滑,手指在粘腻的摸索间扩开他身后的入口。
相叶腰间一紧,双手扶在樱井肩上。
这是一个角度非常自然的体位。
硬了的器官很容易就能找得到合适的位置进入。
但樱井还是放慢了动作。
有时候他会想,他们之间荒废的天高地厚的时光,所有事情都应该不能再等,但也许正因为如此,才更该相信——他们之间等得起。或者说,生命里所有还能挥霍得起的一切时间,他们都愿意全部留给对方。
如果世界上能有这样一个人。
那么他和他实际上就只是活在两个身体里的一个生命吧。
也就难怪两副身体之间无时无刻存在的那种吸引——对于合而为一的渴望,只不过是本能而已。
进入相叶身体的时候,一瞬间里严丝合缝的贴合,让那种一体感直熨贴到樱井心尖上。
“呃……”
相叶本能地抬了抬身体,但地心引力最终还是让他随着体重向下,将樱井的器官寸厘吞进身体里。
这对于他来说是相对吃力的一种体位。
重力会拉扯着他一直向樱井的身体靠过去,让身体里的器官一直顶到最深处。
但是毫无疑问,那里的愉悦也是更深的。
有些被顶送的位置是可望不可及的,属于欲望深渊的神秘领域。
相叶身上的肌肉都紧绷起来。
身体里的紧裹也绞得更紧。
清晰地勾勒着樱井的存在。
“唔嗯……”
开始累积的快感抓挠着他,让他难耐呻吟。
“嘘……”樱井哑着声音说:“说了不要出声吧?”
“小翔……”相叶却半似故意地吐露热气在他耳边。
轮到樱井一个瑟缩。
调情手段谁更高超还真难说。
在彼此都知悉对方软肋的情况下。
就变成了一种愉快的斗法。
“不要调皮——”樱井的呼吸也渐渐变了节奏,“相叶乘务长。”
“你也,喜欢的吧……”
相叶这样说的时候,樱井用门牙轻轻叩咬了他的锁骨。
“又咬我……”他抗议。
“我知道,你也喜欢。”樱井舌尖已经尽是微咸的湿滑,掌心里一直握着相叶的器官也越发胀热。
“唔嗯……”
本能的渴望让相叶反复抬起身体,又再被引力拽下来。
器官在身体里的进出变成了一起一落。
胀热摩擦着内壁。
又被烫热内壁绞紧。
不同的软肋敏感点交互受力。
着力点像钻木生火般制造能量,刺激着每一根神经,加热着流动的血液。
快感是同一种东西,但却总是一如崭新。
“啊啊……好棒……”
相叶仰起头,喉结随着呻吟滑动。
快感反复冲散意识。
身体交合处潮热湿滑,水声粘腻泛滥。
肌肤滑腻相贴,又在起落间开合。
喘息声夹裹进碰撞声,钻进耳朵反复挑逗鼓膜。
“小翔……”相叶意识退散地难耐呻吟:“受不了……”
“抱紧我……”樱井轻声说。
相叶依言,用力揽住樱井的后颈,脸埋进樱井乌黑的发丝里。
他也有他的味道。
相叶说不出,只是认得。
那是一种安心的存在,让你能够相信这个人一直就在,等着和你一起,拼成一个完整的生命。
前后的刺激一波波推过来。
抓挠的刺痒演变成汹涌。
“小翔……”相叶的声音变成了呜咽,淹没进樱井的头发。
也许是梦境成真,也许人生本来就是幻境一场。
樱井知道,自己生命里所有的煎熬和等待都在这一声呼唤里值得。
这让他一直以来都能够为自己看似的痴狂义无返顾。
他觉得本能真是个好东西,既能用来享受,又可以把自己的占有欲春风化雨,变成一种更美的东西。
“masaki……”
那是喜欢。
那是迷恋。
那是痴情。
那是他所有不可能口若悬河的爱。
指间涌过湿热的粘稠时,樱井听到相叶的呜咽声,还有紧紧搂住他的颤抖。身体里的痉挛阵阵紧缩,让本来还想要再坚持一会儿的樱井不得不缴械投降。
啊……
樱井想。
他又要第一百零一次地这样想了。
他也不想。
可真是没有办法。
——真可爱。
——他的男人。
——连高潮的方式也是世界一。


几乎已经被完全拉扯掉只还挂在手腕上的白衬衫,水洗般绞作一团。


“樱井……翔?”
“唔?……”
在潮热水气和此起彼落的喘息声间。
“以后再也不陪你玩这种COSPLAY了……”
“别把我说得那么变态……什么COSPLAY……”
“不是吗……好好的我刚回家,衣服还没来得及换,忽然就给我装是在机舱里,要我陪你……”
“……是陪我吗?”
“不是陪你吗?动不动……就一个那样的眼神暗示抛过来?”
“那你也并没有不愿意啊……很自然就接过去了不是吗……”
“……”
“再说本来就是你本职工作啊,也算不上……COSPLAY?”
“……你再说?”
“我错了……”


“诶,相叶前辈,又订新制服啦?”
“嗯……”
“没觉得你有什么变化呀制服换得好快……”
“……”
相叶雅纪掏出雷朋墨镜扣上鼻梁。


——不。
——别那么看着我。
——才不是又被我男朋友吃掉了一件。
——我男朋友才不可能吃制服!


END



大过年的油腻了概不负责w
翻开帐本发现呆坏账简直惊人,今年的目标必须是致力于降低不良资产率!
只要我还没有不举(滚。

拍手[5回]

查无此人(四)



有个地方一直很冷。
但相叶搞不清楚确切的位置,究竟是在哪里。
只知道就是一直很冷。
那深不见底的凉意一直源源不断地四散蔓延,和黑暗拌在一起,枝蔓图腾般生机勃勃地攀爬在每一根神经里。
然后。
忽然出现了一豆热源。
感觉并没有特别旺盛。
也许也就是一指尖那么多。
然而热力持续不绝。
坚定而坚韧。
像是不击退某些黑暗绝不罢休,像是不温暖某种冰冷绝不消失。
斗志旺盛。
一处稳定而雀跃的小小火种。
而它所在的位置,相叶是清楚知道的。
就在鼻梁顶端。
意识到时才会发现经常性微皱着。
也就一指尖而已。


然后相叶就会在那种冷暖战斗的交汇里醒过来。
莫名感觉自己身体里似乎正在生发出某种不知名的生命力。
他没办法把这种感受形容清楚。
睁眼看见天色亮了,以往终于松一口气熬了过来的惯常反应,已经逐渐转变成了一种甚至可以勉强算是清爽的自然。
关掉床头灯。
起身坐一会儿。
下楼到中层,挠着头走进洗手间,看也不看地掀开马桶盖一屁股坐下,也没察觉有什么不对劲,自顾自睡眼惺忪地醒神。之后回身准备冲水,按了一下竟然没摸到冲水的按钮,想自己是还没睡醒,又再摸索了一下终于感觉到了按钮的触感,一用力按下去——
“啊啊!——”
相叶一声惊叫。
直接从马桶上弹了起来。
“什么东西!……”
提着裤子转过头。
看清了吓他一跳的热水是从何而来的。
马桶……
是什么时候被换了个全新电动冲水的?!
自己竟然完全没发现?
相叶不可置信地从洗手间探出头看了看厅里墙上的挂钟。
自己是睡得稍微晚了点。
但也不至于一觉醒来马桶都被人换了?
这是想怎样?
惊魂未定。
缓了缓神。
哦,对了。是啊,没错。
已经又过了一周多了。
自打那个闯入者从天而降自己又输了赌约之后,又已经过去一周多的时间。
男人说话落地生根,从那之后他都没有再带任何人回过家。
但他这位伟大的“室友”呢?
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马桶都换了一个?
长出一口气。
相叶三两步跳下楼,用力一推楼下的房门——硬生生地被挡了回来。
也是啊,都来了两周了,没有自己房间还不上锁的理由。
而且人当然也早已经走了。
他的这位室友一向都比他早起很多。
两周不到的时间里,相叶已经发现了,这个正式开始和他room share的男人,保持着接近军事化的规律作息。不知道他早上到底有多早起,但反正相叶起床时家里肯定就已经没人了。而自从终于有了大门钥匙,夜里进门的动作声响也终于放轻了不少,轻到相叶通常也不太知道他具体是什么时间回来的。
其实相叶还想再看看那些堆满房间大大小小的箱子,里面藏着的都是什么乾坤。那说拿就能拿出来的两把M9,是不是只不过是沧海一粟。
如果自己每天都是睡在一座小型弹药库上面——那倒好像也没比上着上着厕所就全无防备被热水喷到更可怕多少。
相叶苦笑着拎过自己的棒球衫。


天气是一天热似一天的季节。
据说是为了响应eco而还没有开启空调系统的房间里已经越发穿不住外套,相叶脱下的棒球衫还没来得及搭上椅背,耳朵里已经钻进了一声高频喝斥。
“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丢了?!”
相叶眨了眨眼,探身朝隔壁的松本问道:“组长这又是跟谁?”
“嘘——”松本起身示意他小声点,压低声音说:“今天各种小心,千万别惹到组长。”
“怎么了?”
“菊地带的那批货,丢了。”
“诶?——”
“说了让你小声点!”
“丢了?”
“嗯,听说是交易时有警察出现,现场一片混乱,菊地逃跑时被抓了,但好像货也并不在他身上,但是人也一时半会儿出不来。总之现在的情况就是——东西下落不明了。”
“菊地带的……是前天我过手的那批吧?”相叶回忆着。
松本一脸你懂的点点头。
“……”相叶咧了咧嘴。
因为是他亲自过手,所以清楚知道那批货的价值。
如果真的找不回来,那可就和要剜组长心头的一块肉没什么差别了啊。
“没人有任何线索?”相叶问。
“这哪说得清……”松本说。
就在这个耳语的当口,二宫走到了众多格子间的过道里。
四下看看。
“你们都坐在这里等吃饭吗!”他的声音并不大,但是音频实在不低,很难不让人听出他压抑不下的焦躁,“都给我动起来该干嘛干嘛去!”
松本朝相叶吐吐舌头,转身就往外走。
相叶也抓起自己的棒球衫迅速起身。
“相叶。”二宫的声音却在背后响起。
相叶无可奈何,僵硬转身。
“组长。”
“那批钻石你过手了,没错吧。”二宫双手交叉在胸前,问。
“是……”相叶说。
“知道找不到什么后果?”
“知道……”
“你心里一定在说又不是我弄丢的,跟我说有什么用。但是你要明白,万一真的找不回来——”二宫说:“责任就是全组人的。”
“我明白。”
相叶确实明白。
那些钻石如果真的就这么丢了,或者是最终落进警方手里——那就已经不止是这位二宫组长心不心痛的问题,而是他们全组担不担得起这份损失和可大可小的后果问题了。
他当然明白。
可明白也不代表他就能有任何头绪。
抓着衣服走出门时他低着头,差点结结实实迎面撞在对面来人身上。
“啊,对不……”
后退半步,抬眼,发现是自己的室友。
“去哪儿?”樱井问。
“……不知道。”相叶没好气,但说的是实话。
“新马桶还用得惯吗?”樱井又问。
相叶抬起头。
这人还真有脸提这事?
“我还没——”
我还没问你,经过我同意了吗就随便更换家里的公共用品?
樱井却突然换了口气,接着说下去:“菊地最后被抓的地方是哪里,你知道吗?”
相叶扬眉,“难道不是交易地点的那个公园?”
“那你说——”樱井拖了个长音,“那么重要的东西,能藏的地方有几个?”
“……”相叶看着他,想说又不是我藏的我怎么知道?
樱井却已经侧身,拍一拍他的肩膀,“新马桶你还满意就好,毕竟——厕所可是很重要的地方。”
“……”
看着樱井从身边走过,相叶眨了眨眼。


厕所?
厕所?!


“相叶氏……”
二宫把黑色天鹅绒布的缩口小袋掂在掌心,语气由衷:“你还真是有你天才的地方。”
“也没有……”相叶摸摸后脑勺。
“居然能想到是在那个公园的公共厕所里,这是宝石匠的嗅觉吗?”
“嗯……”
是怎么想到的,相叶才不想说是因为什么。
“我们的管理制度一向是绩效激励,奖惩分明。”二宫说着,拉开手边办公桌的一个抽屉,从里面拎出一把钥匙,往桌上一扔,“这个拿去。”
相叶看着桌上那把钥匙的LOGO,没有动。
“怎么?”二宫抬眼看他,“为什么不拿?这是你应得的。”
“……”
“放心,这个不是我出的我也出不起,组织的制度摆在这里也不是我定的,你应该拿的就拿走,不然没有规矩怎么成方圆。”
相叶抿了抿嘴,伸出手抓过了那把钥匙。
“谢谢组长。”
“好好干,以后就不止是车钥匙,自然会有更重的钥匙。”


那天晚上相叶推开家里的大门时,意外地看到樱井的鞋已经在玄关。
起居层的灯亮着。
相叶站在厅里,看了看楼下的那扇门。
他有一瞬间有点想要走下去敲开门谢谢里面的那个人。
转瞬即逝而已。
还是早点上楼睡觉。白天翻遍了那个公园的每一间厕所的每一个马桶水箱,精神高度紧张,这会儿才感觉到累。
相叶转身走进洗手间。
脸上冷不防被什么东西一扑一蒙。
相叶吓得一个跳脚,险些就叫出声来。
抬手用力一拨一挥,按亮洗手间的镜前灯。
这才看清,洗手间有限的空间里被挂满了衣服。
刚刚他就是被一件帽衫蒙在了脸上。
“这什么味道……”还没来得及发作,他已经闻到洗手间里有股味道,像是这些衣服被闷在不通风的空间散发出的潮湿气息。
这一回相叶奔下了楼。
“那个,樱井君。”他边拍门边叫。
“什么事。”门里应。
“洗手间里的衣服是你挂的吗?”
“是。”
“怎么能把衣服挂在那里?”
“那不然要挂在哪里。”
“那里不通风,衣服都臭了!”
“你知道现在是梅雨季节吧?这些事情每年都是没有办法的。”
“但是——”
“但是什么,一辆敞蓬跑车换不来一声谢也就算了,还要这么大半夜扰人清梦。”
“……”
相叶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然后门里的樱井又说:
“一个人倒比带人回来还吵,真是要命。”
“……”


——这位樱井室友你出来把M9里那颗该给我的子弹还我怎么样?


to be continued




过年模式开启。

拍手[5回]

替代法则(五)


“那就,干杯。”
樱井翔端起水晶高脚杯,侧倾角度,轻微晃了晃。
红宝石光泽的液面微漾,像似有所倾诉的波澜纹路让相叶雅纪差一点晃了神。
“A?”
樱井翔看他一眼。
“啊,干杯。”相叶雅纪端起杯子迎过去,杯壁轻触,声音融进头上枝形吊灯水晶挂饰叮叮的晃动声里。
“怎么,心不在焉?”樱井翔抿一口酒。
“没有。”相叶雅纪立刻正坐,“请您放心。”
“不用那么紧张,放轻松。”樱井翔笑,“我们就平常吃顿饭,随便聊聊。”
“是……”相叶雅纪喘口气。
“好好吃东西,等下才有力气做正事。”樱井翔放下酒杯,拿起刀叉开始切割面前盘子里的那块牛排。
只要了五分熟的牛排在刀尖下渗出血色。
相叶雅纪心底一个激灵。
眼前那个将高跟鞋跟里的锐器干净利落扎进人颈脉的画面一闪而过。
时间还并没有隔多久,这记忆在他的命令模式启动以后也仍然清晰。他显然不可能再去询问关于那件事的任何,因为那显然就是一桩和现在一样不成功便成仁的任务。而任务就是不问因由也不论始末的。
除此之外——
相叶雅纪也握起自己的刀叉,低着头,暗自观察着对面的樱井翔。
——这真的是他第一次和对面这个人一起吃饭吗?
总觉得——毫无依据地——此情此景——或许——曾经上演。
会有这种事?
事实上大概只不过是他的记忆模式长期处于切换来切换去的混沌状态里,对所有人事物的感知都已经处在一种非正常的模式里,老实说,多少可能是有些错乱的。
相叶雅纪自己是知道的。
他这种人是既没有过去也没有明天的。
除了完成雇佣任务。
在当下。
一切真实与不真实,只有在当下。
刀叉切割过盘碟。
发出一道刺耳的尖利声响。
相叶雅纪被扎得又一个激灵。
抬眼,对面的樱井翔正盯着他。
目光凌厉。
相叶雅纪的抱歉刚刚想要出口,樱井翔却率先开了口。
“你有没有发现。”他说:“无论时代怎么发展,科技如何变幻,食物的本质却没有发生过太大的变化。”
“……”相叶雅纪想不透他话里的意思,不知该怎么接话。
“无论是吃什么,还是怎么吃,这些都和之前所经过的无数个时代并没有本质区别。这说明有些东西是很难说改变就改变的,也是不会轻易被动摇的。”
“……”
“无论今天的这顿晚餐是为了什么,吃完——这辈子都已经又少了一餐。”
“这辈子……”
“填饱肚子,A。”樱井叉起碟里最后一块牛排,看着相叶雅纪,说:“任何时候都比胡思乱想有用。”
怎么,这话他听过吗?
显然没有。
“是。”
相叶雅纪简短地应道,对于眼前这个不知名姓的男人,微妙地揭开了一层本来也看不见摸不着的薄纱。
但——面纱的背后,只不过是另一层面纱罢了。


整支的红酒喝空时,饭是早已经该吃完的了。
但樱井翔并不起身。
抬手示意。
“再一瓶。”他指指桌上的空瓶,“一样的。”
“先生,您不能再喝了。”相叶雅纪阻止道。
“别拦着,我们那里没有这么好的葡萄,这是只有这里才有的。”樱井翔语气不容辩驳。
“可是……”
相叶雅纪的拦阻之意还没表完,全新的一瓶已经被打开,倒进了樱井翔的空杯子里。
——该开始准备做正事了。
相叶雅纪心里知道,一切都正在按计划中进行,但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暗自思量:首先要过接下来这第一关,就并非易事了。
刚刚的一瓶酒,是他和樱井翔两个人一起解决的。
但眼前的这一瓶,可就是对面那个男人自己的了。
——有必要真的全部喝掉吗?
——计划提得出,就要有做足十分的决心。
相叶雅纪眼看着满瓶的宝石色液体快速而顺畅地经过杯子,滑进樱井翔的喉咙。
整支红酒,竟然几乎也就没有一盏茶的功夫,便空了瓶。
蹭蹭唇边最后一滴酒,樱井翔朝相叶雅纪眨了下眼。
这当然是信号。
但相叶雅纪不知道那是他传神的演技,还是他真正流露出的醉意。
——那眼神里的一线迷离。
樱井翔从桌边起身。
径直朝餐厅门外走去。
“S先生,请问您要去哪里?”立刻有人上前阻拦。
“没什么,我想去你们的酒窖看看。”樱井翔微笑。
“不好意思S先生,您应该知道,我们的酒窖是不接待外客的。因为您是金库的客人,但您的权限也只到在这里用餐为止。”
“是吗?”樱井翔一挑眉毛,“我不知道。”
说话间他已经一脚朝拦住去处的人腿上扫过去。
对方毫无防备地被撂倒在地。
樱井翔迅速地穿过那道早已经在线路图上标示清楚的门,通过这道门的走廊,就是和这间会所式餐厅同在地下的那个酒窖。
相叶雅纪跟在他身后,动作利索地将门用别在袖口伪装成扣子的电子万能钥匙反锁了起来。
穿过走廊进入酒窖时,相叶雅纪甚至怀疑自己闻到了樱井翔身上传来的酒气。
但是他掏出别在西装上衣口袋里的钢笔递过来的手却是一点都没有抖的。
“记得,用最快的速度。”压低声音也并没有半分犹疑。
“是。”
相叶雅纪转身。
所有任务计划早已经在他心里完整地重复过好几遍。
他习惯于将任务在思维里事先演习。这样,在真刀真枪时,有时候只凭本能反应就能够顺利完成任务了。
老实说,当樱井翔把像这支钢笔这样的古董物件摆出来的时候,他根本都认不全这些早已经被历史淘汰的物件。但也正因为这样,和那些一眼就会暴露的现代科技比起来,这些东西才能大摇大摆平安无事地通过人眼和机器的探测。
——得以通关的理由竟然是没有能够和这些古董匹配的认知。
像这种笔型摄录机,每推开笔帽一次就会开启全景摄录功能,动作于无形。
这里的酒架数量不算少,但以相叶雅纪的身手,速度根本不成问题。
他和樱井翔分头行动,但其实在这个环节上,樱井翔并没有和他交待自己是去做什么。队长不说,队员自然也就不必问。
当相叶雅纪摄录完毕所有酒架影像回到门口时,他看到樱井翔已经站在那里和赶到的安保对话。
“所以说,还要我说多少遍?”樱井翔的声音里带一层粘着,透露克制但仍然明显的醉意,“我就是觉得这种酒好喝,想来酒窖找一瓶,啊?听不懂吗?”
他扬起手,手里果然握着一瓶红酒。
“S先生,这不合规矩,您该知道这里是禁止闯入的……”
把钢笔不动声色地别进自己的上衣口袋,相叶雅纪两步上前,扶住了樱井翔的肩膀,向安保人员解释道:“不好意思,先生他确实喝多了,我刚才就已经劝过他了,真的不是有意为之……您也知道水晶城是没有葡萄的,要不是因为这样我们也不必来这里谈这笔生意了对不对?先生平时就有贪杯的毛病,醉了就容易乱来,确实并非有意。”
“但是刚才餐厅的门是被……”
“门?门怎么了?刚才我急着追先生出来,没有注意。但是我想现在这个时代所有门都是有双向自动反锁功能的吧?一旦监测到非法闯入一类的,这只是个基本功能,但也从来都是把双刃剑。”
“但是——”
“先生真的是醉了,闹着来这里就为了这瓶酒,刚刚还让我分头去找,还让我用什么最快速度。开玩笑,这里这么多酒,我哪里找得到。”相叶雅纪用目光示意一下樱井翔握在手里的红酒,“还是先生自己找到了。您可以调取这段时间的所有监控摄像,看看我们有没有任何可疑举动。您看,我们来谈生意的,不是来找麻烦的。”
“不,不就一瓶酒吗?要不要我……现在就把这单生意的账跟你们算一算?”樱井翔的台词适时跟上,节奏恰到好处,不急不徐。
酒气已经是四散扑鼻。
——真不愧是扮女装也能掩人耳目的才能。
在相叶雅纪听来,这几句话完全就是一个十足的醉酒土豪。
对方自然知道樱井翔这一次来带来的这单葡萄走私生意的金额是多大。也因为如此,即使在当下有怀疑,但在没有明确证据的情况下,也不能当场就把这单生意给搞砸。否则后果是可大可小,没人担得起这个责任。
冲出围困的缝隙已经被扯出来。
樱井翔一抬胳膊搭在了相叶雅纪肩上,搂住他扯着醉腔就往外走:“走走走,生意不做了,一瓶酒都不舍得!”
当下没人敢再拦。
相叶雅纪顺势抓住他的手,把他架在了身上,边走边说:“抱歉,真的抱歉,我不该让先生喝这么多,他确实是醉了。明天醒了就没事,什么都不会影响的,没事没事啊。”
路就这么楞是闯了出来。
上了电梯,樱井翔仍然对着电梯里的监控镜头不停地说着:“我跟你说,他们这就不是一个做生意的态度。不就是一瓶酒吗?”
“先生,您真是喝多了。”相叶雅纪应和着,心里想着这真是一个厉害角色,那样迅速地喝空一整瓶酒,跟没事一样,那样迅速准确地移动,在那样偌大的酒窖里用那样短的时间找出那瓶一模一样的酒,还能把戏全本做得这样足。
走出电梯,迈进监控镜头的死角。
相叶雅纪忽然感觉身上一沉。
本来只是虚靠在他肩上的樱井翔骨架一散,像是被抽了线的木偶,整个人都卸了力。
“S……先生?”相叶雅纪吓了一跳。
“扶我回房间。”
樱井翔的气声极其虚弱,整个人的重量都已经只能依靠相叶雅纪的支撑。
“先生没事吧?”整个任务过程中都没有出过一滴汗的相叶雅纪,在这一刻,额头和脊梁上都冒出了冷汗。
“没事。”声音出卖谎言本身。樱井翔接着用气声断续说:“扶我回房间,如果我失去意识了,可以直接用药,你知道在哪里……很快可能就会有人上来对质,必须保持让我保持清醒。”
“但是……”
“但是什么。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相叶雅纪当然知道。
但他却是到这一刻才知道,樱井翔是用了多大的忍耐力和自制力才坚持到现在——压在自己肩头的重量有多无力,他之前就有多用力。
“是。”


相叶雅纪。
军人的心怎么可能会疼。


to be continued




那谁谁。
你又不要大兄弟了吗!
妇女压力太大需要尽力中二,请谅解(。
以及同岁月余额已不足,要抓紧时间雨露均沾(在讲什么鬼(。

拍手[7回]

汉谟拉比法典与24个比利(楔子)

A面

相叶雅纪的食指划动一下平板电脑的屏幕。
抬手用指节推了推黑框眼镜。
“又是检察官……”
极轻地自语一句,探身,伸手按下了内线电话:“请叫下一位进来。”
接着,那位穿着古板西服额头出着汗看起来有些局促的中年男子自走进门来直到离开前的最后一刻,翻来覆去抱怨的都是那一件事一个人。
“真的,真的越想越窝囊。”
相叶指节抵着下巴,从平光镜片后面观察着这位看起来有点可怜的大叔。
“我的建议是,已经过去的事,就不要反复咀嚼了。”他这样对自己的患者说道。
“我也知道,但就是……即使是晚上躺在床上,一闭上眼眼前也都是那张志得意满的脸……就会觉得胸口那口气怎么都下不去,闷得慌。”
“……”相叶暗自轻叹口气。
不会让自己的患者听到的那种。
毕竟他很有耐心极为NICE的金字招牌盛名在外,从职业精神来讲也必须做到百分百对待每例个案——无论是已经听过多少遍,完全一模一样的抱怨和倾诉。
“其实在法庭上胜败都是兵家常事,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您不必如此纠结。”他自知这样的建议并不具备任何技术含量,但实际上像面前这位大叔这样来到这里的所有这些检察官患者的问题,根本也都不需要什么高精尖水准的劝解。
身为业界最好的心理医生之一,相叶深知,所有这些患者的问题都是一样的——技不如人,输得窝囊,郁结在心,需要消化。他们没有什么太严重的心理问题,需要的只是倾诉和劝慰,以及在此过程中对自尊的重拾和信心的重建。
他当然是擅于倾听的。
但是当听到第一千零一夜的复制粘贴时,也终究是会生理性腻烦的。
实际上,这些患者需要的并非心理医生,而只不过是一些时间而已。
每思及此相叶都会感到无奈。
他的职业精神让他没办法对任何一个患者懈怠,但实际上所有这些重复都只不过是在消耗时间罢了。
“既然您到了我这里,我也就会用我的方式据实以告,还请您不要介意。”相叶放轻声音,匀速轻缓地说道:“其实输给辩方律师并没有什么丢人的,因为在疑罪从无的法律基础上,身为公诉人需要做的是证明被告的犯罪嫌疑属实,从这个出发点来说,本来就比辩方律师有难度,所以您完全可以不必过于纠结输给辩方这一点。”
——更何况是输给那个人。
——就更没有什么丢人的了。
——毕竟赢过他的检察官也是屈指可数。
这些潜台词当然只能在相叶的心里默默烂掉了。
错的不是这些检察官。
输了官司没有错。
输了官司咽不下那口气也没有错。
咽不下那口气跑到心理医生这里来排解更没有错。
错就错在——
相叶默默地攥了下手里的笔。
那个没事就在法庭上碾压公诉方虐待检察官每每用噎死人的方式赢下官司甩甩袖子挑挑眉毛留给人一肚子窝囊气的混蛋律师。


B面

“我再问一遍,您确定要找我打这场官司吗?”
指尖不经意地敲敲一尘不染到反光的桌面,樱井扶一扶细长镜片的玳瑁镜框,极力掩饰下自己不耐烦的情绪。
“您要知道,单是您在这里这段时间的咨询费用,可能已经超过您赢下这单官司最终能获得的赔偿款或者说收益了。”
“我知道。”手扶着大衣貂毛领口的太太语气笃定,丝毫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
樱井轻咬下嘴唇,提口气,“在我看来,毫无疑问,这对您来说是一桩赔本的买卖。”
“我知道。我不是为了钱,我就是要打赢这个官司出这口气而已。我是知道您的费用才来的,您不必担心我会付不起。”
——我也不是为了钱。
樱井在心里说。
像这种丈夫是吃软饭的小白脸而软饭又不好好吃还要在外面东搞西搞,即使被告最终也拿不出几个钱来赔给有钱太太的案子,对他来说纯粹只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
当然是一分钱也不会少给他,但这种钱他才懒得挣。
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官司简直就是侮辱他的能力。
他做辩方律师可不是为了干这些事的。
他咬了咬牙。
看来面前这位太太也和以往的那些没有区别,既然来到这里,就已经是打定主意咬定青山不放松,不让他接下这案子绝不会罢休的。
照理说对付这种委托人其实没什么复杂的,不想打的官司,拒绝就是了,这还不是身为律师的自由么。
可是——
“樱井律师,请您务必替我打这个官司,拜托了。”
坐在对面的太太从桌面上推过来一张名片。
樱井不用看。
也早已经知道这张名片是谁的。
“推荐我来的医生说,只要给您看这张名片,您自然会接下这个官司的。”
樱井把椅子转动半圈,抿着嘴,闭了下眼。
是啊,他早知道。
当然是他。
还能有谁。
源源不断给他输送这明明只是需要看心理医生最终却转来打官司的种浪费时间的案子。
那张名片上亮闪闪的金字招牌底下,不折腾他会死的心理医生。


开始播放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啧舌。
挑眉。
再重复。
不好说是谁在反复按键中终于抢到了互相冲突的线路之间的一线缝隙,拨通了对方的手机。
总之,终于通了。
“喂。”
“喂。”
“……”
“……”
“樱井律师,请问你什么意思。”
“这是我的台词好么,相叶医生。”
“麻烦律师你不要再通过莫名其妙的渠道往我这里输送那些输你官司的检察官了好吗?”
“我才要拜托医生你别再把自己的患者介绍到我这里来打官司可以吗?”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幼稚了?以为今年自己几岁了?”
“我这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你不要逼我,樱井翔。”
“这还是我的台词,雅纪君。”
“……我应该说过了,别再这样叫我。”
“怎么,你告我啊?”
“……几号房间。”走进酒店大堂就看到已经从前台拿了房卡夹着手机转身的樱井,在他十几步之外的相叶这样问道。
樱井朝他的方向转过头,又若无其事地回身朝电梯方向走去,“0825。”


当0825的房门在相叶身后关上的时候。
已经有一双手朝他伸过来。
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被干脆利落地摘走。
“喂。”相叶抗议道。
“怎么,这眼镜根本没度数吧医生。”站在对面紧贴着他的樱井挑挑眉毛。
相叶于是也毫不客气地抬手。
“那么说的话,这副装模作样的也赶紧给我摘了吧。”
玳瑁镜框应声落地。
“喂,你也不用扔地上吧,这副很贵的……”樱井想要俯身去捡,已经被相叶一步上前吻住嘴,从肩头扯下了西装上衣。
脚步在缠绵间凌乱。
“喀嚓”一声脆响。
樱井没办法低头,想是那昂贵的玳瑁镜框已经被某人的鞋底踩碎。
“唔……”他艰难地想要从纠缠的唇舌之间发出声音,却只能含混地淹没在一片湿润的热切里。
不过相叶其实听明白了。
他知道,他说的应该是“我要告你”。
相叶放开樱井的唇,果断甩开从他身上褪下的西装,利落扯开自己的领带,把樱井朝房间里床的方向推了一把。
“放心,用不着闹上法庭。”相叶的声音轻哑迷幻,像是对樱井开始了催眠疗法,“让我满意了,自然会免了你的诊疗费。”


to be continued




那谁谁。
开年大戏来了。
一整年份的胡闹,从同岁月开始。
你们不腻我就一直写下去。
你们腻了我也会写下去。
诶嘿嘿。

拍手[5回]

对于SAKURAI君使用投诉意见的反馈



首先,您对于这款令人骄傲引以为豪的机型使用的投诉意见,我们均已收到。请允许我一一为您做出回应及解答。
需要您知悉的是,由于这是一款先锋概念型产品,因此对于在使用过程中出现的各种新颖表现,请给予充分的理解。
对于您提出的饮食习惯飘忽起落,一时只吃蔬菜一时三碗拉面不知道尺度为何物,请允许我给予纠正。其实他在饮食方面非常规律且有原则,每天的晚饭是他最重要的功课,无论他选择吃什么都是有自己的理由的。请相信,对于每一餐,他都经过了深思熟虑。
由此产生的体重问题,您也提到了。不过我认为这都是在可允许的浮动范围之内,反正无论向哪一头浮动变化都有他的可爱之处。而且当数值到达一定极限,他也会自主启动自动修复程度,请不必过于担忧。
如果他开始一周两到三次地进行肌肉锻炼,请不要阻止他,放心让他进行调节修复。
而关于您对他睡相不佳问题提出的投诉,也是很好处理和解决的。通常睡相不佳可能是出现在他感觉太热或不安的情况下,请尝试为他在房间里点一些线香,以及在他睡下时在他手边塞一件和式棉睡衣,给他去抓。
当然,您提出的呼噜及磨牙声,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他的呼噜声可以调节为振动,至多不过到达手机振动的程度而已,不会形成噪音困扰。如果方便,可以为他提供一副护齿套,他也会很乐于佩戴,并且一旦使用,还将触发“大海的声音”这一特别珍贵的隐藏功能。您看,对此难道您竟然不感到期待吗。
接着您附带提到了他早晨起来时常出现的水肿状况,这里需要特别对您强调:这并非是性能问题,并且也只需要您提供一杯好的豆奶咖啡就可以解除。
您特别抗议了关于他竟然分不出韭菜和小葱这件事,对此我想要声明的是:他的料理功能软件确实并未安装最新版本,并且也从未进行过升级。但是我也想对您说:有那个时间,不如多让他看几份报纸,多读几本旅行手册,多做出几份世界遗产的旅行攻略来,放着这些卓越的先锋功能不用,却去纠结那些大同小异的传统功能,不该是选择了他的明智之举。
说到旅行,您还对于有次他在您的汉堡刚端上桌就看了看手表说时间到了催您起身打包带走什么都没吃到这件事进行了强调,对此我想说,这正是他特别优越的性能之一——对于时间拥有强有力的卓绝掌控。在这个全民拖延效率低下的世界,拥有这样一个能够帮您完美执行每一份行程计划,惜时间如金的他,您竟然还会感到不满意吗?
此外,您还提到了他收纳衣物以及挂衣服的方式问题。您说那种挂衣服的方式“不奇怪吗”,我倒觉得对于必然拥有无数优良质地版型绝佳的衣服的您,能够拥有这样一种创新型的衣物保护悬挂方式,杜绝了一切可能出现的衣物变型问题,他实在是不能够再更优秀一点的了。
至于您走进他的房间差点被散落一地的书本拌倒这件事,其实再好解决不过,给您提供的可行性方案是:进屋以后先用脚在地板上左右扫一扫,清出道路即可,非常便捷。
还有,他对于迷彩的执着好像给您带来了困扰,关于这一点我想说的是,迷彩是这两年来绝对的时尚元素,请不必对此困惑。当然,如果这一元素不符合您的个人喜好也很简单,您只需要为他准备最基础款的商务西装,即可立竿见影地实现最佳外型效果。
有一点意外之处是,您提到他喝多酒到什么都不记得,这一点确实出乎意料。据他的机能数据来看,他的酒量不差,并且从啤酒烧酒到威士忌都可以轻松驾驭无压力。因此如果确实出现了您提到的情况,那应该是他情绪非常好的表现,同时也是对您给予了极大信任的证明。如果要我给出建议,他的这种表现,请您务必珍惜。
当带他到高的地方他好像会害怕这一点,请原谅,我认为这属于您的使用不当。另外,即使如此,他也应该从来没有拒绝过,不是吗。无论多高的地方,他也会时刻尽力注意保证您的安全,无论在哪里,他都在您左右——这样的卓越性能,您难道没有发现?
与之相似的还有无论在做什么正事,只要您一句话他就会微笑应对。只听您的气息就能判断您是不是哭了,安静伴你左右拥你入怀。
无论您做出怎样匪夷所思的行为,诸如有沙发不坐硬是要坐他的腿上,没事就跳到他的背上吓他一跳,他都会给出最柔软的目光和最温柔的宠溺。
不过确实也有截然相反的情况。比如您提到有时出门去他会直接指出各种不符合公德的人事,比如在电影院里会对一直打电话聊天的人抗议指责,还有在观看演唱会的时候严肃地要求前排观众摘下帽子。您抱怨说这给您造成了不少的麻烦。对此我只能抱歉地表示:这是他令我们引以为豪的地方,并不准备进行任何更正。
不过,对于他十分喜欢观看综艺节目并且笑点很低,笑声持续时间长,还要大量将固定节目定时录下来,占用了您相当多的数据空间这一点,确实深表歉意。他的某些固定偏好我们也没有研究得十分透彻,可以确切告知您的是:其实他录下来的那些节目绝大部分他都已经倒背如流,即使删掉也没什么影响。
最后,对于您特别强调的,认为最难以解决的,就是说感觉他的先锋功能一直在出现智能化拓展,难以驾驭,随时有起伏失控的不安全感——这一问题,其实是有可行性解决方案的。
方法不复杂,只需要在感觉他情绪出现波动或是感觉难以掌控时,对他叫一声“小翔”,一切异常状况均会解除,机能恢复到最佳数值标准。
但是……这一方案需要采用一种特殊的声纹密码才能启动。
那种声纹密码您是否拥有……我就不能保证了。
所以,综上所述,在对您的投诉意见进行一一解释回应之后,我为您得出了一次性最佳解决方案。那就是——
实际上他不太适合您,请务必把他退还给我。


您的最佳客户服务应答:相叶雅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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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SAKI君使用说明书



首先,この子是一款外型优异性能卓越的产品,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请特别小心对待。
总概来看,他的功能十分齐全,如果他高兴和愿意,总而言之就是什么都会为你做的。其中更有刷脸可以进入全世界范围内大部分动物园的特别附加功能,请擅加运用。
通常情况下,他十分清爽明朗,笑容显示占据通常运营时间的大半以上。需要提示的是,笑容可能会特别炫目,请谨防晕眩现象出现。笑声方面,拥有全球独家限量设计的笑音版本,请尽情享受聆听。
他的喂养成本并不高,饮食方面并不存在挑食的BUG。但如果能够给予炸鸡(无论品牌)的话,将会特别高兴。此外,早晨能够提供黑咖啡以及睡前可以供应营养小饼干的话,会让他的情绪格外好,希望给予注意。
特别提示:请不要给他吃太辣的东西,否则第二天他将会弄坏马桶。
如果去超市及便利店,请给予他一些挑选自己中意的小零食的时间,这方面他有与自己卓越机型性能相对迟缓的复古型表现。
对于饮酒他也会表现得十分热衷,但酒量功能也与卓越存在一定差距,请不要大意。同时当他用脚蹬着红酒瓶拔出瓶塞劝你来喝来喝的时候,务请提高警惕保持冷静,否则对于可能出现的一切情况一概不予负责。
由于特别优异的外型,无论给他穿什么都会达到赏心悦目的水平,是师匠级型号。但尤其擅长及适合驾驭牛仔裤,如有兴趣不妨多做尝试,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
卓越的性能决定了他充足的运行能量和十项全能的开机状态,但通常在晚饭后就会进入半OFF状态,敬请知悉。
一旦入睡,睡颜会异乎寻常的可爱,观看时务请预防进入沉迷状态。
相对的,起床时会陷入推掉闹钟抱住被子不放的困难状态,对此请给予耐心。
他喜欢去街巷澡堂,请给予理解。
有时候他也会热衷一下在家里泡澡和半身浴,并且在那之前先做五十个俯卧撑。因此当听到浴室里传出奇怪声音的时候,请保持镇静。
在没有给予工作及任务时,运行状态会维持相当的安静。这种时候他会喜欢看书,条件允许的话请供应每周份的《少年JUMP》。另有宽裕资金的话,可以为他配备至今出版的全套《ONE PIECE》,会露出绝对值回票价的表情。
他拥有十分明朗的工口观,因此请不要大意地散落一些工口书籍。
他喜欢看棒球比赛,除了电视直播以外,如果有重量级的世界大赛,请尽可能陪他前往赛场观看。
十分特别重要的事项:春季时他会出现花粉症状,请及时带他去打针,不然他就会把用过的鼻涕纸递给你用。但这并非是机能故障,敬请知悉,放心。另据最新报告显示,此种症状也开始出现在秋季,请留心观察,用心保养。
如果家有宠物,尽可放心交付给他。无论性格多么难搞的动物,他均有办法安抚应对。
料理方面,实际上他可以完成类似于鱼粥这样的复杂探索,但也有可能出现将一搓盐投放为一把盐的状况,敬请留意。不过同时他也拥有非常敏锐的观察力。对于你可能喜欢吃什么东西,拥有超绝的观察力,能够很快发现并给予满足。如果意大利面里没有盐味,那只是他出于对你健康状况的考虑。
他的泪点很低。可以给他观看僵尸电视剧但请不要随便尝试温情动画片。
但这一状况并不值得担忧,因为只需要通过他的气息,就可以判断他是不是又快要哭了。易懂无害,因此请不必过分担心。
如果和他一起运动,请放心,几乎不可能在任何一项运动上赢过他。但此间的注意事项是:他的排汗功能异常卓越,请多配备换洗衣物及毛巾。
在此期间,他的胳膊有时候可能会有点痒,此时需要出手帮助他挠一挠。当然,如果他提出要去厕所,也请不要大意地全程陪同。当他穿着的性感大猩猩T恤掀起来露出巧克力腹肌时,请及时将他的T恤拉下来。
逢年过节,他喜欢用一支圆珠笔手绘贺年片,请给予耐心和时间,陪伴左右。
提示注意,如果有时你正坐在沙发上,忽然之间他二话不说过来直接往你的大腿上一坐,请不要感到奇怪。最多可以拍拍他的后脑勺。与之相似的另一情况是,无论在什么场合,如果你正在做正经事时他突然从身后一跃跳到你的背上,请不要被惊吓到,只须保持镇定,背着他转几个圈,拍拍他的屁股,即可解除此状况。
应该不会用到但姑且一提的是:请务必不要尝试让他用刀劈椰子,也请一定不要把他一个人扔在树林里,他没办法一个人回来。尽可能不要带他去鬼屋,他会拖住你把你的名字叫一百多遍。
在任何情况下,如果他的情绪指数高涨起来,请做好一切准备,应对万全,迎接可能出现的一切事宜。
说到名字,他的名字发音非常好听,这点不必赘述。需要注意的是关于AIBA的汉字,请牢记:那是树叶的叶的相叶。
总体来说,综合而言,他是一个非常好照顾的孩子。他其实已经长成大人了,但却基本上还会一直都是这样的一个孩子。除了需要预防陷入魔域沉迷模式目光无法自拔,请无需有任何不必要的担心。
对了,他想要去看世界遗产,请一定记得带他去。


说明书撰写人:樱井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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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ke a wish(生贺)

相叶雅纪有一个心愿。
他准备实现它。
但他可是真有没想过事情会发展成那样的。
那年他即将33岁,感觉该是到了有什么愿望就理应去实现的年纪。
所以他才会那样做的。
后面发生的事情,他确确实实没有想到。


也不可能想得到吧。


一步步把樱井翔逼进墙角里,不顾对方不解无措的表情,大着胆子抬起手朝他壁咚过去的时候,相叶可是横下一条心抱着豁出去的决定来的。
毕竟樱井是他的年上,公司职位也高于他。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他这样的行为都算是种僭越。
但是他必须这么做。
他心里的一个判断驱使着他,一定要这样做。
因为只有这样做了,才可能得到他想要的那个真相。
至于那个真相是什么……
他还没有得到答案,意想不到的局面就奇幻上演了。


“哎哎哎——你干嘛呢?”
就在相叶把心一横眼一闭准备亲过去的时候,他听到这样一声轻喝。
声音细细的。
他来不及分辨其中的违和感和差别,就已经被推着肩膀往外一搡。
多少有些意外地后退了半步。
心知这是明摆着被拒绝了,但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但这尴尬可该怎么化解才好呢。
难道自己之前竟然是没有想好的吗!还是其实他完全没有预料到会被推开,对自己想要的那个答案有着十足的把握,所以根本没有准备第二套方案,来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总之,先用笑来糊弄一下吧。
“啊哈哈……你看,我不是那个意思……”相叶挠挠后脑勺,抬眼看向樱井,“我是——”
然后他的我是——就没了下文。
而是变成了:“你是——”


挑眉梢,飞眼尾。
尖下巴颏儿,青胡子碴儿。
耳畔有光。
发梢耀眼。
——因为是金色的。


相叶合不上嘴,说不出接下来的话。
对面的年轻人却已经歪了歪脑袋,朝他探过身来。
“这位大叔……”他眯了眯眼睛,“看着很面熟啊。”
声音细细的。
对了,只有在十几年前的时候,他的声线曾经是这样的。似乎变声期来得特别晚,或者是拖得特别长。
那是多久以前来着。
多久以前,自己面前的,曾经是这个少年。
“啊!啊——”
到底是那金发扎眼的少年人反应更快,盯着相叶的脸,讶异地抬起手,不可置信地说:“相叶君?”
“……”相叶说不出话,只看着眼前这个他曾经认识过的少年——樱井翔。
“是相叶君没错吧?”声线细稚的樱井满眼闪烁着不可思议,几乎要跳起脚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这是我的台词好吗!
相叶心想,不过是一闭眼的功夫,怎么睁开眼你就能活生生地返老还童了?你现在这是多大?十八?不不,也许不是,刚进大学那会儿你还不是这个样子……
“真的是你吗?”樱井又说:“大叔?”
相叶终于在心里暗暗给了他一个脏字。
谁是你的大叔!
没到今年生日我还小你一岁呢好吗!
还没轮到我来质问你呢!
“是……”相叶清了清嗓子,“小翔?”
“啊?”樱井一挑眉毛,“废话。”
“樱井,翔?”
“那不然呢?”
“那你今年……”相叶大着胆子问道:“多大?”
“哈?你是怎么了?”樱井有些不耐烦起来:“21啊。”
果然。
相叶知道自己一定是撞邪了。
本来已经33岁转年1月就34岁的人,一个眨眼在他面前活生生变回了21岁,年龄整整倒退了一轮十二年。
是时光穿越了吗?
两个人一起回到了十二年前?
低下头看看自己,似乎并没有,而那一声声的“大叔”也在说明,自己并没有变小,时间只在樱井一个人身上出现了倒转。
会有这种事?
世界奇妙物语?
可是——
“喂。”樱井伸出手在相叶眼前晃了晃,“你没事吧?”
——事实就摆在眼前。
“没,没事。”
冷静。淡定。反正他灵异体质,一辈子见过的奇人异事也不算少。
你好歹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
在一个二十代的小年轻面前,要端得住场面。
相叶提了口气,随机应变一向是他的人生准则。
“那么——现在呢。”他下意识地攥了攥拳,再次定睛上下打量一下少年樱井,“我看你身上的衣服有点大了,需要去换一身合适的穿。”
樱井这才低下头来,看了看自己一整身的商务西装。西装面料质地太好太厚重,压在他瘦薄的骨架上,显得有些不称头。
“诶?这……这啥?”
他抬眼瞪着相叶,相叶朝他耸耸肩。


走到地下车库时,樱井掏起了自己的西装衣兜。
“这是谁的衣服……”他嘟囔着,从里面摸出了一把车钥匙,拎起来,他叫住走在自己前面的相叶:“这是我的车?”
相叶回过头,扫一眼他手上的钥匙,不知道怎么回答才是对的,说是他的车吧其实又不是,说不是吧又确实是他的车。他要把自己绕进去了。
“话说……”樱井抬眼,环顾四下,“我这是在哪儿啊。”
——是啊,你终于意识到这个问题了。
相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说:“总之,先跟我上车吧。”
“既然我有车,就我来开?”樱井拎着那把车钥匙说。
“你?”相叶看看他,“你有驾照了吗?”
“啊?我当然有了!”樱井一急,“拿了驾照不是第一时间告诉你了吗?”
“……”不知为什么,相叶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小樱井很可爱。他笑着说:“好好,你有。但是你知道开去哪里吗?”
“……”樱井垂下眼睑,似乎陷入了短暂的思维混乱。明明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和相叶一起在大学里上课准备考试,现在这是哪里,是什么状况,他们又要去哪里,他脑袋里还真是一时有点要死机。
“好了,上车吧。”相叶已经拉开一辆奔驰的车门。
“你什么时候……”
换了这么好的车?
大概是在这时候,樱井终于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相叶,并不是他现在意识里所认知的那个相叶了。


“要白衬衫牛仔裤就好吧?冷不冷,再买件毛衣外套?”
感觉已经太久没有走到过品牌的青少区域,相叶有点儿不习惯,而且也不太记得,自己小时候实际上都是穿了些什么。
“随便吧。”樱井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大概因为搞不清状况而显得情绪沮丧。
相叶忽然就想起了那个闹别扭的样子。
在大学里时常会露出的那个表情。
考试临近时用书拍着相叶脑袋说着“好好温书”,威胁他“你敢挂掉的话就有你好看”。当追问他“为什么那么怕我挂掉”时,就只会把嘴一抿,露出一副“我会告诉你才有鬼”的别扭相。
站在试衣间外面的相叶还在不自知地傻笑,换好衣服的樱井已经撩开帘子走出来,一抬手把一整套西装丢在他手上。
站在镜子前,樱井抬起胳膊,翻了翻衬衫的领子。
“我说,你不觉得你拿的这件衬衫小了点儿吗?”樱井边翻领子边伸着胳膊,似乎有点卡得慌。
大概是相叶自以为21岁的樱井真的比33岁的他SIZE小了多少,而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大的差别只不过是少年与成人骨骼的不同而已。
“啊,是吗?不好意思……”相叶笑笑,“要不要换个号码。”
“算了,怪麻烦的,也能穿。”樱井抬抬胳膊,以便让衬衫的袖子服帖在身上。
抬手间,因为那小了一个尺码的衬衫有点短,而露出了腰。
站在他身后的相叶,眼尖地在镜子里,看到了腰间那一点闪光。
是脐环。
啊是啊,这还正是他刚戴了脐环的时候。
相叶在这一刻突然有了一种实感。
一种他和樱井之间确确实实已经存在过十数年时光的实感。
有时候,时间过得太久,他会不记得他们已经认识了多久,又或者是,逐渐淡忘其实两人之间已经相互见证了彼此的多少。
相叶摸摸自己的耳朵。
“比起衣服,说真的。”那双样子超级绅士的皮鞋伸到他的跟前,“这双鞋才真是让我不自在死了。”
相叶抬眼,“想穿什么?”
樱井眨眨眼,“穿你最喜欢的。”
相叶歪了歪脑袋,脸上一定是写了一个大号的问号。
樱井顺手就拍了拍他的头,“帆布鞋啦,不是你的最爱吗。”
喂——
相叶竟然在一瞬之间有种复杂的“你小子给我注意点我可是大了你一轮”的念头。樱井似乎也在回过神来时意识到了这一点,一边收回手摸了摸头一边小心地看了他一眼,吐了吐舌头。
相叶的心上一痒。
像被什么毛羽迅速地刷了一下。
——这个感觉。
他竟然不记得了。
他竟然还能再次体会。
——“Masaki,看着点儿!”
当樱井蹬上一双帆布鞋,蹲下身摸着鞋帮看样子时,相叶想起了十几年前就是这个少年这样的姿态,边拍着从他脚上扒下来的帆布鞋边对他得意,去操场上显摆射门的样子。
——“Masaki!”
影像完美的重合。
相叶一个哆嗦。
一种感觉完美地袭上心头,让他坐立难安手足无措。
“喂,那个,相……”穿好一双鞋的樱井似乎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相叶才对,想了想叫道:“MA君,你看,合适吗?”
“合,合适啊……”相叶不知自己干嘛还结巴起来了。
“那就好。”樱井跺跺脚,走到相叶跟前,“那去吃饭了。”
“诶?”抱着一堆衣服的相叶反应不过来。
“我饿了啊。”樱井扬扬下巴。


如果他一直都变不回来,就这个样子下去,那该怎么办?
那是不是——也挺好的。


站在那家人头攒动的店门口时,相叶看到那么多拿整理券等座位的人就头疼起来。
“一定要这家吗?”他转身对指名要来这家的樱井说:“不如换一家吧。”
“换哪家?”樱井问。
“随便哪家,人少点就好……”
“随便?”
“……”
相叶又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这个词是不能够出现在任何关于吃饭的场合里的。
否则就会有麻烦了。
“怎么能随便?”相叶挤了挤眼睛,知道经典台词即将到来,“晚餐是每吃一顿少一顿的,你知道吗?怎么能够随便?你知道人一辈子……”
“人一辈子能有几顿晚饭。”相叶接下他的话,求饶道:“我知道我知道。”
“……”樱井挑挑眉梢,“所以呢?”
“所以我这就去拿整理券,你别再说了,好好等着。”
被年下欺负,同时,又好想宠着他——相叶这一瞬间的感受真是开创了从未想过的新境界。简直就是打开了魔境的大门啊。
他转过身,对店门口的服务生说:“麻烦,两位。”
“好的,先生贵姓?”
“相叶。”
服务生低头在本子上写下去。
“等一下。”
相叶并没有去看。
身后的樱井却从他肩上探过头来。
“您写错了。”他说,伸手指指服务生本子上的名字,“不是场,是叶,是树叶的叶。”
相叶侧目。
“树叶的叶的相叶。”
他认真地指着那个名字,认真地说。
那个因为身高略有差距而有些硌在他肩头的下巴。
骨头尖硌得他有点疼。
“啊,不好意思,抱歉!”服务生道着歉,递出整理券。
“没事。”樱井侧过脸,脸颊半压在相叶肩膀,姿势显得相当调皮,“接着呀,树叶的叶的相叶先生。”
相叶想要掩饰下来的表情,不知最终是否真的掩饰了下来。
“不好意思啊,我的名字有点长。”


如果他一直就这样下去,变不回33岁自己的年上。
那又有多难解呢。


那天的晚饭过后,樱井对相叶说:“别开车了,我们走走吧。”
相叶笑着说好啊。
他虽然这样答应了,但显然已经忘记了此时的季节。
这已然接近他生日的,正宗冬日时节。
一出门已经是凛冽扑面。
樱井一个喷嚏打得干脆利落。
“冷吗?”相叶看他紧了紧身上的毛衣,才发现这毛衣买得敞胸露怀,四处灌风。明知道他怕冷,怎么就随手拿了这么件毛衣。“这毛衣不行啊……刚刚你也不提醒我。”
把毛衣往身上裹了裹,樱井笑着说:“你挑的总是好的,不会错的。”
“……”相叶看了看他的脸,说:“但是你鼻涕都已经流出来了。”
“啊。”樱井蹭了蹭自己的鼻子。
“给你纸巾……”相叶从风衣兜里顺手掏出一张纸巾,递到一半才发现不对,想要收回来,樱井却已经接了过去。
攥了攥那张半湿半团的纸巾,樱井看了相叶一眼,似笑非笑地展开擦了擦鼻子。
“不好意思那个用过了……”虽然是很抱歉,但还是忍不住笑意。
“我当然知道了!”樱井假意抬起脚,不着边际地朝相叶屁股空踢了一脚,笑得一脸灿烂,“那也没办法啊!”
“哈哈哈哈……”相叶终于绷不住大笑出来。
“呐,那个,Masaki。”
却突然听到身边这样一声呼唤。
似乎是考虑了挺久最终还是这样叫才顺口,也完全没有用敬语。
相叶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收起来。
“今年生日想要什么礼物?”樱井看着他。
“嗯?”相叶反应不过来,“还,早吧?”
这才几号?
“怎么,你不知道?”樱井侧身跨步,站到了他跟前。
“什么?”
“我刚在餐厅的电视里看到了,今天是11月22日。”
“嗯……所以是……”
他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耳畔全是那声“Masaki”。
樱井已经上前一步,离他很近很近。
“今天,是いい夫妇之日。”
“……啊,啊?”
“傻瓜,啊什么啊。”
樱井探身,在快要碰到相叶鼻尖的时候,又弹开,朝前跑了几步。
“我只能说到这里了!”


如果他一直都会这样,变不回去。
——那他也是樱井翔。


“小翔!”
在樱井身后,相叶迈开脚步。
风衣被吹开,衣摆留在身后。
没等樱井转回头。
他一把从背后拥住了他。
这个时候的他不仅高过他,骨骼也成熟过他。
他的手臂也很有力。
让樱井一时动弹不得。
“我——”他在樱井耳边轻轻出声。
“什么?”
“我——有件事必须要确认。”
“什么事?”
“今天本来确认到一半,但是……并没有得到真正的答案,所以……”
“所以?”
“所以我必须要知道真相。”
“……真相。”
“你明白吗?”
“……”
“无论你是多大,在哪里,什么状况,我都要知道。你明白吗?”
“……我怎么会不明白。”
樱井突然挣开相叶环抱住他的手,转过身来。
看着相叶被风吹起的额发。
拨开挡在他眼睛前的发丝。
看着那对春风夏水秋日冬雪都装得下的瞳孔。


他是一切。
却又一切都不及他。
魔界的大门,早就打开了。


樱井近前,吻住相叶的唇。
相叶闭上了眼睛。


真是讨厌。
明明步步鼓足勇气主动。
怎么到了最后,还是被一个年下的金毛小子给反了过来。
这到底是……


但那吻绵长柔软,春水初生般,冬雪消融般,让人早忘了所有那些。


“真相只有一个,不是吗?”
低沉的声线。
来不及恢复理智去分辨。
相叶睁开眼睛。
看到眼前的人。


眉梢平顺,眼尾温柔。
下巴很柔软,胡子很干净。
耳畔鬓角毛躁躁的。
发梢流淌沉静的黑。


“小……翔?”相叶轻哑唤道。
“废话。”樱井温柔一笑。
“樱井,翔?”
“那不然嘞。”
相叶想笑,张嘴却是颤音:“那你今年……多大了?”
“你傻了么。”樱井笑:“33啊。”
“33……”
“对啊,还有一个月,你就跟我一样大了啊。”
相叶终于笑起来。
尽管不知为什么眼角有点凉。
他果然是傻了。
21也好,33也好。
一个十二年过去,还有一个十二年等着。
他要的真相,一早昭然若揭。
差的,并不是一个魔法。
而是所有共同经历过的时光,以及时光里的倒影和回声。
那些总会在不经意间就突然跳出来,也许并不惊艳,但却总是冷暖自知。


无论你几岁。
无论你在哪里。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


——你都是我的樱井,小翔。


相叶雅纪有一个心愿。
他想要实现它。
而他自己并不知道的是,他这个心愿,早在十几年前,有个人还是黄毛小子的时候,就已经实现了。
他不知道的是,早就已经知道真相的那个少年,在时光里奔跑了十二年,才终于来到了他的跟前。
他不知道的是,那个少年,是来跟他要那个真相的。


——说出你的愿望。
——真相只有一个。


THE END




给Dear Masaki,也给你们。
爱他们,也爱你们。
如果有愿望,相信真相就在心中。
又是一年,平安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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