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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lovemasa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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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上列车(夏至)

同样来自七年前的穿越。





“咔嗒”。
樱井翔的车票被检票机打上了孔。
他把车票揣回兜里,回头再看了一眼站台。
有冰冷的手,拉了一下他的手。
“我们上车了。”
“嗯。”
樱井翔收回目光,笑笑。
一阵寒风吹过,牵住他手的人,银白色的长发飘起,拂过他的脸颊。
出发吧,他的最后一程。


黑金色的列车,在凛冽的北风中呼啸着开出,车身亮着冰冷犀利的光。
一等车厢的灯光暖亮而华丽。车厢两侧有墨绿色的玻璃灯罩,里面的光源闪出的是浓厚的暖色黄光。座位是复古的对坐式厢式火车座位,红色棉绒的座椅,看起来温暖柔软。
樱井翔把手里唯一的一件行李——一只深棕色木质皮扣复古行李箱,小心地放置在了座位上方的金色行李架上。
他们是两个人,但是买了四张票。所以这一个对座的厢式座位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樱井翔在一边坐下来,在他对面坐下来的人,一头银亮如瀑的长发铺满了红色棉绒的椅面。
“马上就要开车了,这是最后的机会。”对面的人看着樱井翔,声音冰冽清澈:“你现在反悔下车还来得及。”
樱井翔却笑:“我就是因为想反悔,才上的这趟车。我是不会下车的。”
银色头发的人,似乎连瞳孔的颜色也是银色的,樱井翔的脸,映在那银色的眼底里。
呜——
汽笛声鸣响。
列车开动。
樱井翔盯着窗外幕布般的墨蓝色,逐个光点渐渐连成细密的荧亮丝线。
他刚想把头靠在椅背上休息一会儿,就听见车厢连接处之间的车门被“喀啦”一声拉开,有嘈杂的人声乐声传了进来。
像是手风琴的声音。夹杂着断续的口琴声。另外似乎还有小鼓和三角铁的敲击声。
奇妙的和声。
演奏着一支欢快悠扬的曲子。
像是——马戏团表演时会响起的那种音乐?
“这列车上还会有马戏表演?”樱井翔问对面的人。
“这列车上什么人都有。只要上了车的人,愿意做什么都可以,也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对面的人淡淡地答。
樱井翔于是没说话,歪头向传来乐声的方向望过去。
出乎意料,这样多元的声音,竟然是由一个人发出来的。
那人身着彩虹色的衬衫,彩虹的颜色纯亮如糖果,怀抱手风琴,颈上挂着口琴,腰间垂下小鼓和三角铁,还有些色彩艳丽的小袋子。脸,被一副墨绿色羽毛的面具遮住了一半,只露出微笑着洁白的牙齿。
那笑……相当魅惑。
一个人的马戏团?
真是相当奇幻的气场。
果然,在这样一趟列车上,是一切皆有可能吧?
曲子,真好听。很悠扬,却又很怀旧。
樱井翔一瞬间有点想流泪,赶紧用手指按住了自己的眼睛。
那一个人的马戏团已经来了他的座位旁边。
“先生,要糖果吗?”
奇妙的,有点像钢管音,又有点像吸了一点氦气以后略微变声的微妙声音,忽然问樱井翔。
“啊,不,不用了。”樱井翔抬头看着那墨绿色羽毛的面具,礼貌地谢绝。
“真的不要吗?”那一身糖果色的人却不走,把手伸井腰间挂着的彩色小袋里,掏出几颗透明玻璃纸包好的糖果,递到樱井翔眼前,“这糖果很神奇哦,吃了以后就可以实现你的所想所愿。”
“……”眼前的糖果剔透玲珑,圆润可爱,不管是不是冠上了那些实现心愿的美好祝福,樱井翔似乎都已经隔着糖纸闻到了一缕香甜,“但是……我身上并没有带钱。”
那人笑了,又露出洁白的牙齿,“不用钱。”说着,把那几颗糖果塞到了樱井翔手里。
没等樱井翔反应过来,那人已经离开,向下一节车厢走去。
“收下吧。所有的礼物都是好的,却之不恭。”银发如瀑的人对他说。
樱井翔没说话,扭开了一颗草坪绿色的糖果,看了看,放进了嘴里。
不那么甜。
但是果叶芬芳香气四溢。
上车的时候,明明该是北风凛冽的。
但是此刻,樱井翔却感觉自己的齿颊之间出现了春夏相交的暖意和气息。
糖果带着季节的味道丝丝融化,樱井翔似乎被什么包围了起来。


AIBA MASAKI。
相叶雅纪。


幽远深遂的声音。
远在天边却又近在耳畔。
像两句咒语,樱井翔确信自己并没有幻听。
是谁!
“你想实现,什么心愿?”
是刚刚那个问他要不要糖果的钢管音。
是那一个人的马戏团。
樱井翔站了起来,脚踩在一等车厢里厚实的地毯上,软绵绵轻飘飘。
他向着下一节车厢追过去。


那时是夏至。
夏至。夏之极。
太阳直射北回归线,北半球很多地区日照时间达到14个小时。
“真实的感觉到又是夏天了!赞!”
“你明明是冬天出生的人吧……怎么会这么喜欢夏天?”
樱井翔看着明明满头大汗却笑得无比开心的相叶雅纪,歪着头问。
“夏天多好啊!可以办巡回控,可以很清爽地运动,可以出汗,痛快出汗是件很开心的事啊!”相叶雅纪把嘴笑成菱形。
“一到夏天你就和利达两个人黑到一块儿去!你真应该是夏天出生的孩子!”樱井翔笑。
“小翔不喜欢夏天吗?”
“也没有说不喜欢,只是总要想方设法防晒也很头疼啊,过阵子在国立彩排一天就黑一层了。”
“太白了不健康哦……不过其实,是夏天一到你腰上的肉就藏不住了吧?”
“……”
“让我说中了?晒黑怕被公司骂,胖就不怕被公司骂?”
“等我开始上剧就不用你说了!”
“呵呵,小笼包吃多了就会变小笼包哦!”
“相叶,你敢再提当年……”
“我错了我错了!我真错啦,你不要动手……”
那样的夏至,似乎经过了一个又一个。
很多个相似却又不同的夏至。
“相叶君,新SOLO反响很不错哦。”
“啊?啊,是啊。”
“歌词……很不错哦。”
“……谢谢。”
“那个代表女生的部分尤其可爱。”
“……”
才不是呢!


樱井翔顺着列车的过道向后面的车厢追过去。
在座椅之间跌跌撞撞。
一路追到下两节车厢车门之间的连接处。
看到了那个彩虹糖果色的身影。
悠扬怀旧的乐声,原来还带着轻爵士的曲风,怎么竟然如此耳熟。
“你等一等!”樱井翔开口叫道。
墨绿色的羽毛,魅惑的面具,转过来。
“怎么,先生?”他嘴角微微上扬:“还要糖果吗?”
“……”樱井翔摇头。
“多吃糖果,有好处哦,能多记住更多美好的事情。真的不要吗?”
“不要……”
“那么……”那人于是转回身,准备拉开通往下一节车厢的门。
樱井翔一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对方也不挣脱,只慢慢转身看樱井翔,“什么事?”
“你是……你是不是?”樱井翔磕绊着。
“是不是什么?”对方提高了音调。
“你是不是……相叶?”樱井翔越发肯定。
“你刚刚说——什么?”墨绿色羽毛面具的后面,似乎有犀利的目光闪过。
“你是不是——相叶雅纪?”樱井翔吸了口气说。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
“我没有,我怎么看你就是……相叶雅纪!”
就在樱井翔说完这句话时,如果不是他的幻觉,如果他没有看错,那墨绿色羽毛面具下的人,的确是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这可是你自己叫的……”他笑:“是你自己叫了三遍我的名字。这魔咒,是你自己打开的,樱井翔。”
面前的人说着,伸手,缓慢地摘掉了脸上的羽毛面具。
眉,眼,鼻,一寸一寸从面具背后闪现出来。
清秀的眉目,刺痛心底的线条,组合成永远认不错的人。
相叶雅纪。


“相叶雅纪?你说的是那个相叶雅纪?”
“那不然呢,全日本有几个你知道的相叶雅纪?”
“不可能啦不可能啦不可能啦!你绝对是在故意打击我!”
“我为什么要打击你啊!我有病啊!自己去看新闻,随便你买什么报纸杂志,看看哪个媒体没报!”
……
没错,报纸、杂志、电视,所有的媒体,所有可能发出声音进行传递的渠道,都在报道一条新闻,一个对于本国国民来说堪称爆炸性毁灭性的消息。
——“国民组合成员被踢爆不正当关系。”
——“激吻画面是否为真?”
——“国民称重磅程度远超内阁剧变。”
铺天盖地,甚嚣尘上,呼天抢地。
什么形容剧变的词汇都穷尽也不够形容那个盛况。
爆炸性新闻的主角——樱井翔和相叶雅纪。
樱井翔记得,那不过是又一个夏至的夜晚。
他正在一家餐厅的单间里吃饭。
忽然服务生把门推开,向身后说着:“这边请。”
他没有约人,嘴里塞着食物,有点不知所措。
结果,从服务生身后探身出现的,居然是相叶雅纪。
脸上同样带着有些无措的表情。
“啊……小翔啊!”两个人的目光相遇,相叶雅纪释然一笑,“服务生以为……我们是一起的。”
“所以,就把你带进来了?”樱井翔也忍不住笑。
“可不是吗?”相叶雅纪说着就坐到了他旁边。
于是,又点了一桌子的菜,不少的酒。
因为开心。
说不出为什么的开心。
两个人心照不宣的心情愉悦。
开心的酒,不经意就多了。
从来在公众场合很注意的两个人,都大意了。帽子,墨镜,都揣在包里忘了戴上。
“呐,小翔。”相叶雅纪有些不胜酒力,舌头不是太利索。
“怎么?”樱井翔也没好太多。
“我们看起来,有那么像在一起吗?”
“啊?你说……什么?”
“不是不是,我说错了,我想说的是,我们有那么像总该在一处出现吗?买衣服,吃饭,全都是一样的活动范围。”
“……我不知道啊。”
“小翔,是装不知道吧?”
“说什么?”
“别再让我暗示了,我暗示够了!”
“……”
相叶雅纪转身准备离开。
樱井翔拉住他。
世界上大概再没有一个人,能让我觉得更自在。
世界上大概也再没有一个人,能比你让我觉得更理想。
常说我们差不多是时候交往了,是真的如此感觉,我和你,几乎已经万事俱备。
欠的不是东风,是我们的性别和身份。
这一点你知我知天知地也知吧?
但是还能让别的人知道吗?
夏至的热风,烘得人头脑也不太冷静。
看着相叶雅纪委屈的表情,突然就觉得按捺不住心底的冲动。
吻过去的时候樱井翔觉得自己是受了恶魔的驱使。
他心底的恶魔让他想这样做已经由来已久了。
罪恶着——却又欣喜着。
这一定是只有恶魔才能唆使出来的心情。
相叶雅纪的回应,让这一吻变得有些缠绵绯恻。
团员之间,连演唱会洗澡梗都卖得成了惯例之后,樱井翔一度以为,他们就是如此了。纵有再多的心照不宣,也不会再向前迈出半步了。
未曾想过,这样的吻会有出现的机遇。
更未曾想过,这热吻会显得这样理所当然却又超乎想象。
在这样一个高度发达的时代里。
人眼动物眼电子眼天眼无处不在。
就是那一刻的那一个画面,被摄进了镜头的眼睛里,传抵到大众的视网膜上。
说照片是合成的,恐怕也难以自圆其说。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可想而知。


我一定是受了恶魔的唆摆。
我一定是中了恶咒。
谁给我的权力来毁掉相叶雅纪的人生。
谁给我的权力让数年的所有努力付之一炬。
再给我一次机会,给我一次时光倒流的机会,我一定不会再这样做。一定不会。
谁来给我一次这样的机会。
或者是让我回到过去,去阻止那一刻的那个我,让我住手住嘴不许再向前踏半步。
求求上天,就给我一次这样的机会,我愿意拿任何东西来换。
樱井翔无数次无数次地这样乞求着。
不夸张地说,快要把心肝脾肺都呕出来地乞求着,日日夜夜。
一直乞求到,那个银发如瀑的人,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是你,想要——重新来过?”
“是你,想要——回到过去?”
是我。
对于完全从空气中凭空出现的这个看不出性别辨不出年龄完全不明身份的妖魔一样的存在,樱井翔竟然全无恐惧。
“请让我,回到过去阻止自己。”
“想要超过时间,穿过时光的阻隔,到达另一个空间里,是很危险的。”说话的人,银白色的头发一直垂到地面。
“我不怕。”
“那,去杀了过去那个想要抹杀的那一个自己,如何?”
“什么……意思?”
“去你想要反悔的那个时刻,杀了那一刻的那个灵魂。”
“要……怎么做。”
“只是去抹杀掉你那一瞬间的灵魂而已,可能会损失你部分的记忆和过往,还有一些灵魂也会彻底受损。就用你那部分想抹杀掉的灵魂,和你二十年的寿命来换,同意吗?”
“……同意。”
这一定就是,恶魔派来的交易人。
任何交易,他都应允。
“那,这个给你。”银发使者递给樱井翔一只木质皮扣的复古旅行箱,“记得,准时到站台来,我带你上车。”
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
樱井翔根本不想去在意。
解开皮扣,翻开木箱。
一把其貌不扬的手枪。
一张样式复古的火车票。
——“北上列车”。


樱井翔登上这趟列车,是要回到过去,抹杀自己的。
他想自己是没的回头了。
他想自己可能不能活着回来也不一定。
谁知道这趟旅程会是怎样的一个旅程。
谁知道,这疯狂的不现实的一切,将会带给他一个什么样的未知结果。
怎么可能,竟然在这疯狂的虚幻的属于恶魔的列车上,看到相叶雅纪?
“怎么,你以为,这世界上只有你能上这趟车吗?”相叶雅纪用手捏着那墨绿色羽毛的面具,“你以为,只有你能和恶魔交换灵魂?”
樱井翔只有说不出话。
“只要你认出我,只要你叫我的名字三遍,我就可以摘下面具,你就休想再能下得这趟车,去做你想做的那些事了。”相叶雅纪的眼神魅惑依然,语气中,却伴着恐怖的气息。
“你……你做了什么,想怎么样?”樱井翔已经完全不知道,眼下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状况。
“没什么哟,无非也就是和你一样,和恶魔,交换一下灵魂而已。”相叶雅纪笑,一脸邪恶的纯真。
“你知道我要去做什么吗?不要来胡闹啊。”
“谁胡闹了,你不就是要回去杀人吗?”
“什么杀人?”
“我说错了吗——你是要回去那个夏天那个夏至,杀掉那个爱我的你,是不是?”
“……”其实说得没错,其实说中了,樱井翔没法反驳。
面对沉默的樱井翔,相叶雅纪冷笑了一下。
他把手风琴从身上解下来,往车厢里一扔,逼近樱井翔。
“你要干什么?”樱井翔突然恐惧。
“杀了你。”相叶雅纪说,依然笑得纯真。
“你疯了吗?”樱井翔不可置信。
“没疯哦。”相叶雅纪说着,从身后掏出一把闪着冷光的匕首,握在手里,“我要杀了现在这个,想要去杀掉爱我的那个樱井翔的你。”
“别再发疯!”樱井翔想要去夺相叶雅纪手上的匕首。
“我已经说了,没人发疯!”相叶雅纪一闪身,抓住了樱井翔的手腕,一把反剪过来,把他推到列车门上,狠狠抵住,“和恶魔交换灵魂这种事,可没有闹着玩的!”
樱井翔的腕力,从来就没有相叶雅纪强。
他被顶在冰冷的门上,想要挣脱,却使不上力气,挣不开。
“你想怎么样。”他的脸贴在门上,只能这样问。
“我不想怎么样。”相叶雅纪从背后紧贴住他,把脸凑到他的耳边,把匕首的刀面滑过他的脸颊,“知道吗?我其实真的不太需要现在这样这个冷静理智的你,或者说,是叫自以为是的你。自作主张地什么回到过去,你又知道我其实想要的是什么吗?我想要的,从来就都是那个能爱我肯爱我的人。如果那个樱井翔能活下来,那么,我不需要你。请你消失吧。”
邪魅的声线,却是无邪的语气。
樱井翔忽然就不想再挣扎。
那匕首的刀面滑过自己的脸颊时,倒意外地还有种安心感。
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个肯爱你,能爱你的樱井翔,能取代我活下去,和你勇敢地一直在一起,那就让我变成消失在时光隧道的缝隙里的那个吧。
你一定会幸福的。
只要那样,我是怎么样的,都无所谓。
“那,相叶君,就动手吧。”
“不用你说!……”
相叶雅纪握着匕首的手扬起来。
雪亮冰冷的刃,闪着,耀着,似乎在说话。


匕首落下。
刀刃在空中划出妖冶的弧线。
没见到有血。
只有如银粉般溃散四去的颗粒。
很美。
很绝望。
却又似乎幻化着新的希望。
杀了你?
才不是呢。
我只是,想要永远地和你在一起。


“北上列车,即将到站,请您准备下车……”
墨绿色羽毛的面具底下,无声地滑下了泪滴。


“还记得那个组合吗?”
“好像还记得,怎么了?”
“那两个当年爆出丑闻的?”
“记得记得。”
“不知道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消失以后,是私奔了吧?”
“诶?真的会有这种夸张的事?”
“谁知道,我也只是乱说。”


“雅纪,你在干什么?”
“我在给老朋友们发邮件,怎么了?”
“你过来帮我搞一下这个栅栏啦,我一个人要漆多久才能漆好?”
“好好——等我把这封邮件发出去就过来。”
“话说,今天可真热啊。”
“肯定吧,今天夏至了呢!”
“诶?时间过得这么快,又夏至了啊!”
“可不是吗。”
“你很喜欢吧,又该盛夏了……虽然现在的夏天不会再像从前那么热闹了。”
“其实……现在我什么季节都喜欢。”
“嗯?”
“因为和你在一起,所以,什么季节都一样。”
“……你别没事又向我表白啊!”
“……才不是呢!”


夏至。夏之极。
你至。樱井翔。
我至。相叶雅纪。
全部都加起来,会成为什么极。
北极吗?
才不是呢。
还是这就是所谓的完美组合?
才不是呢!


THE END






梗不用说了吧?
背带裤椅子舞,小水花踢进你心里(才不是呢!

拍手[6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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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我常在(清明)

作了些修订,去掉了一些疯狂的感叹号(以及雷人言论(。
(为了凑数出道也是满拼的。
需要提醒的是,这是七年前的老汤底了,食用有风险(。





樱井翔从那间便利店走出来,双手揣在牛仔外套的兜里,眯了眯眼睛,吸了吸鼻子,准备离开。
“稍等一下吧。”背后却有人出声。
樱井翔回头。
一个穿着米色风衣的家伙。眉清目秀,头发明显很用心地打理出了很多层次。
他皱皱眉:“怎么?”
“你的兜里,装了什么?”米色风衣问。
“没……什么啊。”樱井翔说。
“不对吧。刚刚一直站在那里假装看杂志,但是一个转身手里就不干不净了吧。”说着,米色风衣就准备上前靠近樱井翔。
樱井翔“啧”了一声,转过身,突然迈出脚步开始跑。
“站住!”米色风衣边喊边追着他跑起来。
樱井翔哪会站住,只会越跑越快。
“听见没有,站住!”米色风衣紧追不舍。
人行道上,一路跌跌撞撞,一路推搡磕绊。
穿过几条街道,拐进一条相对僻静的小路,樱井翔发现,身后的人居然还在追。
而且,自己没有他跑得快。
樱井翔于是边跑边转过身来,边摆手边喘粗气:“你误会了,我真没有……真没有……”
“误会?误会你跑?”米色风衣说。
“真不是,哎呀,你看这误会闹的……”这么说着,樱井翔还是没有停下来。
“根本就没什么误会!”眼看着,身后的米色风衣越追越近了。
樱井翔觉得自己有点跑不动了。
“好了,好了,别追了……”他转过身,扶着腰,喘着粗气。
米色风衣于是也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一开始,就这样,不就结了。”对方也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让你发现了,也没办法。我把东西给你,放我走,就得了,成不成?”樱井翔说着,去摸自己牛仔外套的兜。
“你没条件可讲,把东西拿来。”米色风衣说着就上前。
“等等啊——”樱井翔说着,手从兜里掏出一盒东西,然后,冷不防猛地就把那盒东西向米色风衣身上用力砸过去。
一盒橙汁。
软包装。
结结实实砸在那件米色风衣上。
一刹那,桔色果汁四溅。
“啊啊——”对方果然惊叫:“我的Burberry!”
樱井翔撇撇嘴,冷笑,还Burberry呢!第一眼就觉得像是臭屁到不行的类型,果然没错。
趁着对方在那里摸着自己的Burberry风衣抓狂,樱井翔转身,迅速跑走。
风声像在耳边吹着口哨,樱井翔扬了扬眉毛——想抓到我,凭你,还嫩了点儿。


那个还嫩了点儿的年轻警察叫相叶雅纪。
这就是樱井翔和相叶雅纪的第一次见面。
这以后,就成了老熟人。


“又是你!”
相叶雅纪指着手插兜的樱井翔喊道。
樱井翔苦笑,我才想说这话呢,又是你!
又跑,又追。
“你知道上次那件风衣是我几个月的薪水吗?!”相叶雅纪边追边喊。
“那么值钱的话,就别穿着上班了嘛!很危险的!”樱井翔转头回嘴。
“你个混球!”相叶雅纪骂道。
又是几条街地跑。
“别追了,今天又穿的什么?小心再报废啊!”樱井翔边跑边笑着回头戏谑。
“少废话!”相叶雅纪愤怒地喊。
“不听劝啊,唉!”樱井翔笑着跑。
樱井翔还是没有相叶雅纪跑得快。
但是他看了看手表。
然后迅速地往一个方向跑。
相叶雅纪起初没明白他这是要往哪里跑。
直到看到眼前出现了轨道路口。
樱井翔跑到轨道前时,红白标志杆已经随着“叮叮叮——”的声音降了下来。
樱井翔停下来,转过身,笑着撇撇嘴,食指和中指并拢,向着相叶雅纪敬了个礼,回身一弯腰钻过标志杆,一步跳到了轨道对面。
相叶雅纪再想要跟着钻过去,列车已经轰然开过。
“可恶!——”相叶雅纪狠狠一摔手。


从大型书店里走出来,樱井翔又吸了吸鼻子,然后用手搓了搓脸。
“这次——换书店了吗?”
身后又传来熟悉的声音。
樱井翔咬着门牙摇摇头,回头:“我说,你还没有完没完了啊!”
“你说能有完吗?”相叶雅纪已经在靠近。
樱井翔跨步就跑。
相叶雅纪跟着就追。
但是两人的嘴里都不闲着。
“你不嫌累吗?算了吧!”
“算你个大头!我是警察!”
“要是就一直为了那件Burberry的话,大不了我赔你好了!”
“少胡扯!”
“其实——我一直都想说来的,你到底用的什么发胶?怎么能每次追我时发型都一丝不乱的?”
“你!——”
相叶雅纪觉得,每次追樱井翔,他都会被气到内伤。
“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的!最好早一点回头是岸!”相叶雅纪喊。
“哎哟,我的大警探,这是哪个时代刑警剧的台词啊!”樱井翔大笑。
相叶雅纪居然脸红了。
“你不要让我追到!小心我用手铐把你的手腕铐断!”相叶雅纪恶狠狠地说。
“想铐住我?我出来混时你还不知道在哪个学校里打篮球!”
两个人都变得越来越能跑了。最初时的上气不接下气,渐渐不再常见了。
而且开始变成,无意识地,保持着一定的速度,保持着能听到彼此声音的距离,不知道的,恐怕还会以为这是某种有目的的系统性训练。
“我说真的啊,别再追了。接下来你要有事情做了。”樱井翔喊。
相叶雅纪不再理他。
前方出现了一个丁字路口。
因为地处有些偏僻,这个路口没有信号灯。
樱井翔跑过去,指着一队正放学站在路口张望着准备过马路的小学生,停下来转身对相叶雅纪说:“看见没,这个路口经常出事故,这里紧临一所小学却没有安信号灯,这才是需要我们纳给你们的税该起作用的正经地方。今天,你负责把这些孩子带过马路去。不然出事的话,就是你的责任!”
相叶雅纪完全没料到这一着,愣在当场。
樱井翔突然又看着他笑了笑,转身对那一队小学生说道:“今天有个好心的警察叔叔要带你们过马路,还不去牵他的手?”
“噢——”孩子们真的都乖乖走到相叶雅纪身边把他围住。
“那么,就这样啦,警官?记住,要日行一善哦!”樱井翔边倒退着,边又再并拢食指和中指,扬着眉毛向相叶雅纪敬了个礼,转身跑走。
相叶雅纪想要再追,但他无论如何不舍得推开孩子们的小手。
“算你狠!”相叶雅纪觉得自己真要内伤了。


樱井翔从那间三教九流的酒吧里走出来时,已经是凌晨。
他边走边从牛仔外套的兜里掏出一盒烟。磕出一根来,又伸手去掏出打火机。夜里有点风,他叼着烟,用手护着打火机,准备点烟。
点火的一瞬间,有人从身边走过,肩膀猛地撞了一下他的肩。
打着的火一歪,差点烧到自己。
樱井翔皱眉咒骂:“你他妈的没长——眼睛啊……”
眼前,是张熟悉的脸。
一个惊讶的对瞪。
“不会吧……你。追我追到这里来了?”樱井翔说。
“我……不过是有任务在这边。”相叶雅纪说的是实话。
“我先声明,我今天不过是在这边喝酒,我可什么都没干,无凭无据可不能逮捕良民。”樱井翔摊开双手说。
“我知道,我刚刚在盯人。和你撞一下都跟丢了。”相叶雅纪张望着路的另一头。
樱井翔不经意地皱了皱眉头:“这个时间,在这片区域盯人?你们上司脑袋是不是不好用?”
相叶雅纪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派你这种菜鸟来这么危险的地方,你们上司的胆子也真是大啊,闯了祸难道不是他来兜着吗?奇怪呀……”樱井翔歪着头讽刺。
“你又胡扯什么!”相叶雅纪火大起来。
“嘘——别出声。”樱井翔扫视了一下四周,突然示意相叶雅纪别说话。
“干什么……”相叶雅纪还想问话,被樱井翔伸手捂住嘴就往酒吧旁边的暗处拖过去。
“唔!——”相叶雅纪还想挣扎。
“别再出声!”樱井翔凑在他耳边警告:“你不知道这个地方这个时间通常都是上演什么剧目的,等一下你就知道老实在这里安静看着会是更好的选择。”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酒吧前的街道上出现了两派人马,人人手执尺长砍刀。
几乎是二话不说便血肉横飞。
相叶雅纪瞪大了眼睛。
本能地想要冲出去,履行他警察的职责。
樱井翔在背后用手牢牢钳制住他。
“就凭你……在这种场面里送死毫无意义。”
不甘心,但是,相叶雅纪知道他说的是对的。
很快就曲终人散。
相叶雅纪忍得快崩溃了。这样的不作为严重违背了他在警校受的教育。
他猛地甩脱樱井翔的手,转身掰过樱井翔的手,用手肘顶着樱井翔的后颈,咬牙切齿地说:“说!你和那些人有没有关系!”
“没有。”樱井翔冷静地说。
“看你又不像多十恶不赦,从小学什么不好!非要学人家出来混!”当警察以后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相叶雅纪受的刺激有点大,说起话来已经语无伦次。
樱井翔又咬着门牙摇了摇头。
他伸手抓住相叶雅纪的手腕,转身用力一扯,把相叶雅纪甩了出去。相叶雅纪的力道明显不够,趔趄了一下。
“看你又不像多正义凛然,从小学什么不好!非要学人家当条子!”樱井翔扔下这句话,用手指蹭了蹭鼻子,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碰到樱井翔的机率,逐渐减少。
也许是终于良心发现,洗手不干了吧。
相叶雅纪这样想,也希望如此。
相叶雅纪也在逐渐成长。
追贼的身手练得异常扎实,跑起街来最不含糊,因为这,追到不少重要的线索。
当然了,只有他知道是怎么回事。
某天他偶尔经过那个没有信号灯的丁字路口附近的街区。
他不自觉地踱步去到那个丁字路口。
发现,依然没有装信号灯。
然后,竟然远远看到熟悉的身影。
正领着一群孩子过马路的樱井翔。
孩子们和他都笑得一脸灿烂。
相叶雅纪走上前去。
他牵起一个孩子的手,不动声色地说:“带你们过马路的这个叔叔是个坏人哦,他要把你们都骗走卖掉!”
“诶?!——”
孩子们吓得从樱井翔身边散开,凑到了相叶雅纪身旁。
樱井翔转过头来,才看到他。
“我说——”他摇了摇头:“你能不能分个时间场合,不要在大马路中间开这种玩笑吓孩子好吗?”
相叶雅纪有点坏心地笑:“孩子们怎么能跟着贼走,我这是在日行一善呢。”
樱井翔翻了翻白眼。
相叶雅纪笑——你让我受的那些内伤,早晚全都还给你。


相叶雅纪渐渐什么场面也见过了。
凌晨的火拼,已经不算什么。
某天他盯一个梢,一边肩膀靠在混乱街区的墙上。
身后突然悄无声息地被什么东西顶住。
相叶雅纪瞬间就是一身冷汗。什么人?什么情况?被什么人发现了?该怎么应变?
“这位穿Burberry的警官,今天换了什么新品牌?”故意压低加粗的搞笑声线。
相叶雅纪回头,看见樱井翔忍笑的表情。
低头,黑暗中隐约看到一把黑色的手枪正顶着自己。
他猛地转身,一把夺下樱井翔手里的枪。
“你竟然非法持枪!”相叶雅纪愤怒地说。
樱井翔又是“啧”的一声,他撇着嘴,斜着眼睛看着相叶雅纪说:“说你是菜鸟,还真一点长进都没有。看看那枪,是个什么玩意儿?”
相叶雅纪把手里的枪拿到眼前仔细端详了一下。
是把仿真枪。
“开什么无聊的玩笑!”相叶雅纪瞪了樱井翔一眼。
“哎哟,怎么这么没有幽默感!”樱井翔嘻皮笑脸。
“我在执行任务,你不要闹了!”相叶雅纪把仿真枪塞回樱井翔手里。
“就这样随随便便被人用枪口顶住后腰都不自知地执行任务?”樱井翔拍了拍相叶雅纪的肩,“好自为之吧。”
“你!——”相叶雅纪在气自己怎么就这么吃樱井翔亏他这一套。
樱井翔从相叶雅纪肩头看向对面的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然后他突然伸出手,捏着相叶雅纪的脸颊,用极其暖昧的语气说了句:“就喜欢你那个可爱的小样儿!”
然后,迅速地凑上前,在相叶雅纪脸上亲了一下。
相叶雅纪吃了一惊。面对樱井翔突如其来的举动,做不出任何反应。
樱井翔拍了拍相叶雅纪的脸,笑着说:“那,就不打扰你执行任务喽。”
樱井翔转身消失。
相叶雅纪过了很长时间才回过神来。
等他意识到转身再去找盯梢的对象时,哪里还有踪影。


“你给我站住!”
相叶雅纪在樱井翔身后怒吼。
这次不是随机碰到的。
相叶雅纪已经找了樱井翔很久。
那一晚他跟丢了那个重要的线索,分明就是樱井翔做的怪。
绝对是故意的。
几经辗转才顺藤摸瓜找到樱井翔时,相叶雅纪的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了。
樱井翔穿着那件破旧的牛仔外套,身上斜背着一只背包。
相叶雅纪上前就去抓樱井翔的衣领。
樱井翔用力甩开了他的手。
很久没有跑过追过了。
却没有再耍贫嘴。
樱井翔认真地狂奔起来。
相叶雅纪更发狠地狂追着。
还是一样,樱井翔其实没有相叶雅纪跑得快。
樱井翔又把逃路引到了熟悉的地方。
轨道路口。
叮叮叮的声音刚刚开始响起,樱井翔一个跨步钻过了刚刚下斜的标志杆。这一次相叶雅纪没再犹豫,他飞奔了几步,不顾标志杆已经完全落下,一弯腰钻了过去。
几步跨过轨道,他刚刚钻出对面的标志杆时,身后列车便轰鸣驶过。
相叶雅纪伸出手,一把拽住了樱井翔的胳膊。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追到樱井翔。
樱井翔用尽力气想要挣脱。
相叶雅纪咬着牙,用力一把拽过他,把他顶到标志杆上。
“别再给我乱动,我今天佩了枪的。”相叶雅纪警告樱井翔。
“是,一课的大人,怎么可能是不佩枪的。”樱井翔侧过脸冷笑。
“你是高度危险分子你知不知道——换作一课里别的任何人,随时爆你头都可能!”相叶雅纪低吼。


樱井翔从来就不是什么小偷小摸的便利店惯犯。
相叶雅纪也从来就没当过什么管辖社区的片儿警。
樱井翔是大型贩毒团伙的重要线索人物。
相叶雅纪是一课负责这个案子的专案组成员。
从两个人的第一次见面,就是相叶雅纪去执行盯梢这个线索人物的任务。
在便利店,是和组织接头。出门时,樱井翔的牛仔外套兜里,应该装着毒品。
相叶雅纪暗示的,也是他兜里刚刚接到的毒品。
樱井翔当时也就知道,自己被一课的人盯上了。
这追逐,其实本当不是玩笑。
却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对方,双方都不自觉地有了些游戏的心态。
追逐间,竟感到些许愉快。
无论是轨道旁,路口边,昏暗街区的酒吧前。
注定的天敌,猫鼠游戏好玩吗。
樱井翔那天晚上害相叶雅纪放走了这个专案重中之重的一条线索时,相叶雅纪便意识到,这游戏,并不好玩。
他下定决心,要抓到樱井翔。
所有得到的线索显示,樱井翔正在转移一批大量的毒品,并且可能携枪,属一级危险人物。
相叶雅纪主动请缨,发誓一定逮捕樱井翔归案。


“看着我!说,你背包里装的什么?”相叶雅纪抵着樱井翔。
樱井翔侧着脸,斜睨了一眼相叶雅纪:“你明知故问吧?”
相叶雅纪看着樱井翔玩世不恭的表情,想起他带着孩子们过马路时的笑脸,心底难过至极。明明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徒,为什么非要走这条路不可?
“别再做了,回头是岸吧……”相叶雅纪痛心地说。
“警官……这可不是说教的时候。”樱井翔趁着相叶雅纪略一走神的空当,一把挣脱推开了他。
的确,不是犹豫的时候了。绝对不能再犹豫。
相叶雅纪伸手摸向自己的枪夹。
咔的一声。
“别再乱动!”相叶雅纪举起枪,对准了樱井翔。
樱井翔“啧”了一声,歪歪头:“我说——你收到的线索里,应该有这条吧——嫌犯可能携枪,特别危险?所以说——你有枪,我也有啊。”
说着,樱井翔从身后摸出一把黑色手枪。
果然携枪?
相叶雅纪眼前却突然出现了那天夜里樱井翔顶住他后腰的那把仿真手枪。
你真的携枪了吗?
你不是那种真正的恶徒。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又想故伎重施了吧。
“同一样东西,想骗人两次,恐怕不那么容易吧。”相叶雅纪说着,端着枪便走近樱井翔。
樱井翔果然只是端着枪,没有要扣住扳机的意思。
相叶雅纪越发肯定自己的想法。
他靠近了樱井翔,伸手扶住樱井翔握枪的手,让那把枪顶在自己的额头正中。
“开枪啊?”他说。
樱井翔咬了咬嘴唇。
“开枪啊你?”相叶雅纪大声再说。
樱井翔的手指,自始至终没有扣到扳机上。
“跟我走吧,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啊!”这老套的台词,相叶雅纪说的发自肺腑。
“你不懂,我没有回头路。”樱井翔说。
“没有什么不能回头的路。”相叶雅纪说。
是吗,一课的警官,你知道家人性命时刻受人威胁是什么感受吗?你知道出卖组织就代表着九族皆诛吗?
但是樱井翔没有说这些。
“我就是个恶徒,没救的。”樱井翔撇撇嘴。
“你明明就不是。”
“不要再啰嗦了,现在就打死我好了。不然我也一定不会跟你走,没用的。”
说着,樱井翔收回那只被相叶雅纪扶在自己额头拿着枪的手,指向了自己的心口,然后,把枪托顺手一转,塞到了相叶雅纪手里。
“杀了我吧警官。”樱井翔说。
相叶雅纪被激怒了。
“你就那么想死吗,你就那么想死吗?命有这么不值钱吗?活着有这么痛吗,比被枪打死还痛吗?你想死是吧,想死是吧,好,我就成全你!”
说着他就伸出手指扣住了扳机。
他热血上涌,只想狠命扣几下这支仿真枪的扳机,缓解一下他的愤怒,然后就逮捕眼前这个混蛋。
他情绪太激动了,没有注意到异样。
相叶雅纪的手指,连续扣动了两下扳机。
巨大的枪声。
手里枪托的震动。
硝烟。
都代表着,这两下扳机,射出去的是两颗货真价实的子弹。
樱井翔的胸口涌出鲜红的血液。
相叶雅纪大脑一片空白。
这不是仿真手枪吗?
怎么会射出真的子弹?
这不是仿真手枪吗?!
不是。
其实他不用再去看了。
此刻握在手里的重量,触感,都让他明白,自己拿着的是把真枪。他刚才只是太激动,才完全没有注意到,这把枪的手感根本不是粗糙的仿真枪可比。
他刚才亲手把两颗子弹射进樱井翔的心脏。
这已经是不可扭转的既成事实。


“谢谢……”樱井翔在他面前,笑着跪倒下去。
相叶雅纪丢掉手里的枪,伸手去扶他,抱着他跪倒在地。
“没事,没事,我叫救护车。”相叶雅纪说着,颤抖着手想去摸手机。
樱井翔握住了他的手。
“没事的,都结束了……这样才是对我最适合的归宿……呵呵,听听我说的这些话,也成了哪个时代的刑警剧台词了啊……”樱井翔有些吃力地撇嘴笑着:“还是趁有力气的时候,说点正经的吧……警官你不用担心开枪这件事,我背包里的东西,足够你将功赎罪官升三级了……其他的,别指望我……你们一课的人自己接着去跑吧……”
樱井翔胸口的血,开始浸染相叶雅纪的浅色风衣。
“哎呀……这位警官……今天穿的是不是又是Burberry啊?对不住啊……你几个月的薪水又报废了……”樱井翔开始喘不上气,但仍然笑。
相叶雅纪抱着他,张张嘴,但竟然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要不要……最后……试着铐我一次……以免……抱撼终生……”
樱井翔闭上了眼睛。
红白标志杆已经叮叮叮地抬起,又叮叮叮地落下。
列车轰鸣着飞驰而过。
轰鸣不已。
列车驶过的风,猛吹着相叶雅纪的头发。
今天,他的发胶好像不够好,发丝全部都被吹乱。
相叶雅纪掏出了自己的手铐。
咔的一声。
用力铐在樱井翔的手腕上。
你还知道痛吗。
你还会被我铐得痛死了吗。
不会了。
你不会再咧着嘴皱着眉对我说“活见鬼你他妈的不能轻点啊”了。
还说什么免得我抱撼终生。
混蛋。
答应赔我的Burberry呢,你这个风衣破坏专家。
混蛋。
就喜欢我哪个小样儿?这叫始乱终弃你懂不懂?
混蛋。
混蛋。
混蛋。
我就喜欢你那撇嘴皱眉坏笑敬礼的混蛋样。


除非你是我,才可与我常在。
除非你是我,才可昼夜同在。
恋不来从厌倦里面偷取恨爱。
在一起会有多美。
在一起也会不美。
每分钟也抱紧你没有一秒共你别离。


与我常在。
混蛋。


THE END





这篇是11年娇兰小剧场的梗,有兴趣的客官可以去查查看。
当然如果有客官愿意聊聊七年前后风味的变化,我也会很开心的。

拍手[6回]

对呀,为什么不让这个组合出道呢

其实是毛病越来越多看不得塞不进合适TAG的零散文SOLO着。。
想想过往的过气老生也挺多都该是这个组合的人呀(。
干脆成团吧(不。
还不来pick 你的C位(真的打出去了。



等等,怎么想要移TAG时发现丢了好多短篇?
还是从来就没放过?
AY关了以后就进了黑洞?
嗯。。。



行吧翻着翻着老年痴呆的记忆恢复了一些。。
是之前所有收录进本的那些都没有放过。
问题来了。
又不想承认是黑历史又没脸放,这可咋整(随便怎样都好好吗!



算了好了。
那几篇放在现在这话语环境下基本都划分为雷人言论了。


拍手[4回]

秋膘一块(立秋)

如题了。
吃不了油腻的要注意哦。
节气文还能再现江湖真是老泪纵横。





“说。”
“你是更喜欢这样……还是更喜欢听?”


——ASMR有风险,开听须谨慎。
樱井翔觉得这句话应该做成黑体加粗大字打在每一段ASMR视频音频的最前面。


点开那段ASMR,纯属偶然中的偶然。
樱井以往并没有听这些东西的习惯,也根本没有什么时间上网看各种娱乐视频。要不是那天开会同事们吵着叫着会议便当要吃新开的那家网红炸鸡,他也不会点开了网页去搜了那家炸鸡店的名字。要不是搜过了“炸鸡”这个关键词,也不会被大数据盯上,从此只要打开网页广告飘窗就会时不时出现一张张色彩鲜亮的炸鸡图片。
要不是被这么个大数据时代盯上,也就不会有天加班到半夜也许是太饿莫名其妙误点了那些炸鸡广告,而最终从匪夷所思的路径进入了那个ASMR。
那个吃炸鸡的ASMR。
要不是。


那时樱井还对ASMR一无所知。
根本不知道ASMR这个概念为何物,更不清楚它众多的细分领域和内容类型。
当那个纯粹食物咀嚼音的炸鸡视频开始播放时,他甚至不明白这种毫无内容的视频是在搞些什么东西。
因为搞不明白,只看到屏幕上的无声视频一筷子接一筷子地夹走那些炸鸡,让樱井终于好奇到扯过了耳机线。
——必须声明的是,绝不是因为那只握着筷子的手的骨骼模样正中他的点。
耳机塞进耳朵里的那一刻。
沦陷只在宇宙空白的一个缝隙。
说当下就像被施了一道魔咒是有些夸张色彩的。
说感觉被电了一下是毫不夸张的。
用樱井自己的话来描述的话,就是“头皮都唰一下凛了起来”。
——喀嚓。
门牙咬下炸面衣的轻脆,咀嚼鸡肉的磨咬,油脂在舌齿之间的暧昧流动。
一时之间灌满耳朵的甚至都分辨不出究竟是什么声音。只感觉从耳廓到耳道,电流穿过鼓膜,一路流淌进大脑里,轻微电击着不知道途经的哪一条神经。耳朵极度麻痒,整张脸都跟着酥麻了半边,因为从未体验过的感受让颈上青筋都隐约浮现。
一瞬间有差点扯下耳机的冲动,却又有一种强烈的不舍制止了这种冲动。
那时的樱井还不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颅内高潮”。


此门一开,自此不归。
对于樱井来说,不归路就是这样没有任何防备一脚踏上去的。
从那段简单的炸鸡ASMR开始,他点开了那位播主的主页,才发现了ASMR深不可测的广阔世界。
ASMR(Autonomous Sensory Meridian Response)——“自发性知觉经络反应”。这个词樱井又查了好几遍拆分词义和其他科普,终于弄清楚,浅显地说,就是指人体神经感受到的一种强烈刺激。这种刺激感可能产生于耳朵、大脑、甚至身体其他部位;而这种刺激感产生的原理,属于还处于研究阶段尚无定论的未知领域。ASMR本身并不是指那些制作播放的音频视频,而是由这种神经反应的专有名词引申过来的借义词汇。
像是吃炸鸡这一类的食物ASMR只是目前ASMR世界中的一个细分领域而已。ASMR的内容还包括众多其他类型,包括耳语、借物发声和角色扮演等等。
ASMR播主的风格也各不相同,有人愿意出镜,有人不愿意出镜只贡献声音,有人只是半出镜,比如只露出一双手。
理论结合实践。
樱井认为,ASMR实际上就是一种仅仅通过听觉就能令人产生快感的产物。
为了更好地辨识各类ASMR的优劣高低,他买来了各式各样的高保真耳机。哪些适合外扣式,哪些适合入耳式;哪些需要降噪,哪些反而要把降噪钮关掉,他是学习了个淋漓尽致。

前前后后,樱井接触了也听了看了相当多的类型,见过也听过了很多的播主。
但来来回回,看的听得多了,他发现,很多花样翻新的ASMR类型却逐渐听来无感,别说刺激,听着听着有些已经和普通音乐没有区别了。
这么快就腻了吗。
每次这样想的时候,樱井都会莫名摸回最初把他领进这个世界的那里。
那个只露出一双手上镜的播主。
最好最心水的一副耳机,永远是留给他的。
这位ID是“A”的播主。
樱井早已经把A的所有作品都听过看过不知多少遍了。
实际上,这位A播主的ASMR类型仅只限于食物饮料和一些最简单的音效内容上。比如吃炸鸡、吸面条,比如切白萝卜、掰巧克力,再比如吸一口碳酸饮料,一口吞掉一块冷豆腐。
诸如此类,并没有什么花样。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只要一点开A的ASMR,耳机里传来的电流立刻就让樱井耳根儿发软。
有时候A甚至只是开一包薯片,看他一片片从袋子里掏出薯片,听着牙齿硌碎薯片的声音,樱井都能觉得大脑里的酥麻一直延伸到了后颈,直要顺着脊椎骨往下走。
再听见他似乎是在镜头外吸吮着手指上沾的油脂,指尖在唇舌之间润滑进出,反复舔吮……
简直活像是在舔弄樱井的耳朵一般。
就在那一次,樱井发现自己竟然硬了。
只不过是听了一些声音,看一双手吃薯片的镜头,而已。
这样也能硬?
樱井起初是很怀疑自己是不是欲求不满的。
可换了其他哪怕是人气最高的角色扮演播主,比如人妻方向的内容,他又完全兴趣缺缺全程木然。
怎么回事。
自己听一个ASMR,把性向都听变了吗。
那倒还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他发现已经逐渐对A的ASMR上瘾了。慢慢开始一天不听都觉得心痒难耐,不说寝食难安,也是坐立不安的。同样的内容,戴上耳机一循环就可能是一个晚上。
听着耳边那个未曾谋面的声音,或咀嚼,或吞咽,或——舔咬着自己的耳朵。闭起眼睛,错觉连舌尖都已经钻进了耳朵里,挑唆着快感的爆发。在那些唇齿磨咬之间很快就会变硬,而后再在那些或湿润或粘着的唾液分泌声里解决。
这样的体验,如果硬要问,樱井会给出这样的评价——无与伦比。
要形容这样的夜晚是春宵一夜值千金,是不是有些不太正常。樱井也不是没有这样提醒过自己,不能对这样的状况太过于沉迷。
可理智再多,却就是戒不掉。
最后终于演变成——不听A的声音,就几乎反而硬不起来。
到这里樱井终于觉得大事不妙了。
这岂不是患上了某种心理疾病,严重到已经影响到身体生理。
就在樱井下定决心要开始戒断ASMR,尤其是A播主的ASMR时,A的页面更新了最新作品——
视频缩略封面是一只手和一个玻璃杯。
指尖拎着玻璃杯沿。
杯中琥珀色液体上荡漾浮冰。
指骨嶙峋起伏,摄魂夺魄的架势。
樱井没能抵抗。
这是出自本能的吸引。
他没办法抵挡得住。
戴上最好的那副耳机,点开视频。
酒上浮冰轻撞在一处的清脆响声开启了这篇作品。拎起杯子的手随意摇晃,只听冰块声响温润动人。牙齿轻叩杯沿,酒入唇舌,滑过喉咙,吞咽而过。衔起冰块入口,咬在槽牙之间硌碎的分子割裂声。
像最激动人心的交响乐,像是不动声色的叙事诗。是最阳春白雪的文艺电影,也是最下里巴人的情色影带。
一气呵成,浑然天成。
颅内高潮。
何止。
射得膝盖发软脚趾蜷缩,迄今为止如此尽兴满足的高潮也并不多见。
樱井缓慢仰起头。
平缓不下来的喘息更像是无可奈何的叹息。
——怎么办。
——戒不掉啊。


翌日在外跑客户的午休间隙,樱井没有在附近找到任何一家和式店面。时间有限,无可奈何只有走进那家汉堡肉店。
面对落地窗的一排单人座位坐下,就在他边吃边看手机时,耳朵里钻进了一声脆响。
自从开始听ASMR这些日子以后,樱井的耳朵变得异常灵敏。尤其是对于吃东西时的各类响声极其敏锐,几乎有些像是资讯焦虑症般地被迫将身边所有的声音信息都收集进了耳朵里。
那一声咬下炸鸡的脆响更不例外。
不仅因为吃炸鸡的声音特别清脆,是极具代表性的ASMR,更因为那一声实在是太过于熟悉——他听得实在是太多了,熟悉到像是声纹比对,在大脑里迅速运算得出结果,比对成功。
会有这么巧?
这样的事件概率能有多大?
有没有他点开一个炸鸡照片从此沉沦进一个世界的概率更大?
这个到底是偶然里的偶然——还是必然里的必然。
樱井不是太敢相信地转过脸。
看到旁边一只正捏起一块炸鸡的手。
迎着正午投洒下来的日光。
手。
指节。
指尖。
骨骼嶙峋起伏。
樱井的目光再不能从那只手上别开。
炽白日光底下,无数个夜晚的回忆条件反射般地翻涌上来。这剧烈的情绪让他几乎不敢去正视那双手的主人。
却已然是先被反过来打了招呼:
“那个……”捏着炸鸡块的手在出声——不,不是,是——A在对他说话:“您要吃吗?”
樱井的目光这才从石化般的凝固中解脱出来。
“啊,啊。”樱井自觉失礼,尴尬地点头致意,“不好意思。”
原来说话的声音是这样的。
竟然是这种带着轻哑磨砂般的嗓音。
“没关系啊,您要是想吃的话——”就坐在樱井隔壁的A直接把手递到了樱井跟前。
樱井险险就差点要有生理反应。
“多谢您,真的不用。”他转回脸,强制自己盯着窗外。
A也不再多问,把手上的炸鸡送进嘴里。
喀嚓——
脆响。
咀嚼。
吞咽。
吸吮手指。
樱井没戴耳机。
听的是现场直播。
要命的事情还不止这个。
眼前的窗户玻璃将身边A的脸清晰地折射到他眼里。
那是怎样一张面孔。
反正是让樱井早就已经躁动不安的胯下越发要按捺不住。
午餐时间是闪电般倏忽而过的。
要放过这个小概率的事件吗。回去继续自己徒劳无功的戒断事业?
还是——
万千思绪只在电光火石之间。
决定还没想清楚,大脑指令已经抢跑。
“不好意思。”樱井转身看着A,“您听说过ASMR吗?”


“说。”
当“AIBA”的“A”的相叶雅纪跨坐在樱井腿上,凑近他耳边轻语挑逗时,樱井还是并不承认自己的处心积虑的。
无论从窗前邂逅到今时今日之间经历了多少有意放电无意撩拨暗示明示的日子,他也都算得上是正大光明的。没错,他就是从一开始就想要此时此刻的这个结果了。但那又有什么问题?
——除了他并没有承认自己在遇到相叶雅纪之前就早已经和“A”神交已久的事。他假装从没听过A的作品,只是一个在认识相叶之后才知道他竟然也做ASMR的ASMR发烧友。
唯恐被对方知道,让自己的所有搭讪接近和追求都变得猥琐——那这一点点私心还是可以被允许的吧。
同好。
还有这么巧的事吗。
还有比这更好的切入点吗。
还有比这样的相识方式更水到渠成的交往吗。
还有比这种身份里的第一次更——天雷地火的吗。
“你是更喜欢这样……”这样说的时候,相叶的舌尖已经钻进了樱井的耳朵里,“还是更喜欢听?”
樱井该怎么回答?
难道能说原先只不过是听听都耳朵发麻直接硬,现在你人坐在腿上舌头钻进耳朵里,没有直接射已经是很能自控的了?
“你硬了……”相叶双手搭在樱井肩上。
还用说。樱井在心里说。
“我的ASMR你也听了不少了,都从来不和我说感想。”相叶说。
“我说过了啊,很好。”樱井简单地说。
“这叫什么评价。”相叶耸耸鼻子,“都不知道是不是就喜欢听别人的,对我的没兴趣。”
“别胡说。”樱井反驳,却始终有点不敢直视相叶。
“要不如……”相叶伸手扯开樱井的领带,拉开,往樱井眼睛上一蒙,在脑后打结系紧。“就还是只用听的……来做,是不是更有感觉。”
樱井是胯下已经叫嚣得太难耐,所以并没有察觉到这句话里埋伏下的不对劲的地方,也没来得及阻止。
眼睛被领带蒙住,全凭了听觉和触觉。
这真人实景ASMR,可真叫人有点要担待不住了。
相叶再不把两个人的衣服裤子都脱下来甩到一边去,樱井真快要等不了了。
好在他终于感觉到相叶再一次跨坐到身上来。
这一次身体之间是毫无遮挡的肌肤触碰了。
温度。
这是第一样ASMR无论多生动也传达不了的东西。
相叶的体温在樱井胯下摩擦着,想要取火般。又有凉感润滑剂般的涂抹,顺着相叶手指粘在胯下。
还没真枪实弹,已经是冰火两重天。
樱井是不能再等了。
他感觉到硬了的器官都已经顶到相叶身后的入口了。
“你给我……”樱井伸手扶在相叶腰间,用力想要强制让他坐下来。
“嗯……急什么。”相叶的舌尖还在樱井耳朵内外打转,舔吻得樱井觉得耳朵都开始进水了。“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樱井想说你再多来几下我颅内高潮再几次就不用往下做了。
“你给我坐下来……”樱井强制用力拉近相叶的身体,让他身后一点点吞进了自己的器官。
是烫硬的顶入,一层凉润的助推。
不打折扣的充斥和挤压。
视觉全部转移至听力和感受力。
樱井已经听到粘滑的液体流动声,是些许顶入时被挤出的润滑剂。顺着相叶腿间滴落,让两人身体之间已经开始泛起纠缠不清的水声。
“呃——”相叶提口气,喉咙里吞咽的声音都是樱井再熟悉不过的。
“下来。你这样不上不下更难受。”
樱井再用力,相叶也不抵抗,身后半吞半含的器官就全部没入了身体里。
“啊——”扶着樱井肩膀,相叶在他耳边轻叫。
“别叫……才刚开始。”樱井当然不是不想听这声音,只不过是真心担忧自己撑不了多久。
各种难耐已经让他快要失去理智了。
全部顶入的内壁滚热地包裹着他,驱使着他用力向上顶送。
“嗯唔……”相叶被樱井挺送的力量一次次向上顶,每顶起一次再坐下,身后几乎是一直被完全充满着颠簸。虽然努力扶着樱井的肩,但万有引力让他一次次重力加速度地被牵回来,都被烫硬的顶端顶到了更深处。
加重的冲击,加倍的刺激。
“好深……别……”
“啊……怎么会……”
听着相叶喉咙里的呜咽,樱井更加快了速度。
“自己动……”樱井的喘息也逐渐急促。
“不要……”相叶扒住樱井肩膀。
“你不动……”樱井轻声说:“我就一直在你里面硬着。”
“……”相叶看着他,“我就……不信……”
“不信就试试看。”樱井接着说:“反正那么久都等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相叶几乎没有听到后半句。
樱井只是说说他未必真能撑得住,但相叶确实已经很难耐。
身后在器官吞吐之间滴落的各种液体体液已经有些一塌糊涂,两人之间每一次碰触都击起情色的响声。身体里一直被充满之外,反反复复被撞到未知的深处,心底里抓挠得实在快要受不了。
相叶于是起身再坐下,而后再起身。樱井的器官在一起一坐里进出,每一次进出都重新摩擦顶入,包裹绞紧,再往未知领域撞进去。
起身抽出,顶入再迎。
粘腻撞击。
快感从身体里四散蔓延。
“呜嗯……不要……”相叶开始支撑不住,双手搂住樱井,在他耳边喘息气声:“好舒服……”
樱井半边颈窝全部酥麻到失去知觉,“到底要还是不要……”
“呜呃呃……不……”
分不清是谁在用力谁在动。
“快点……”意识开始溃散,相叶不知道自己是在催促还是在呻吟。指尖是樱井的后颈和脊椎骨,一节节抠按下去,像是合着身体里被撞进来的节奏。
蒙在樱井眼睛上的领带似乎都开始被汗水浸透,不知是从他额头上滑下来,还是相叶的汗滴落在上面。
“小翔……”
身体里一阵热流涌过时,相叶一直被顶在樱井小腹间的器官也终于得到了解脱。
粘稠腻满两人腿间,粘稠化不开的声音更灌满了耳朵。
“啊啊……”
一时之间是体液泛滥的灾难场面。
粘腻着,滴落着,纠缠不清的四肢,终于从颅内到了每一个指尖的高潮。


这是再不能更适合收录成ASMR的一次做爱。


当樱井在喘成一团的呼吸声里意识到这一点时,他很有些后悔自己并没有准备过收音设备。
听一次怕不是要成仙。
——可难道他今后还需要听这些吗。
相叶最开始抛出的那个问题,他不是明明有答案的吗。
“怎么样,小翔……”相叶却在这时伏在他肩头,幽幽地出声:“和我做,和听着我做——哪样更好?”
“你……”
“我什么我……我的问题,全都不回答……不答的话没有下一次了。”
“……回答,当然回答。”
“说。”
“你。”
“什么?……”
“是你。”


喜欢做还是喜欢听?
——喜欢的是你。
和你做更好还是听着你做更好?
——是你更好。


“你早知道我早就听过你的ASMR吗?”
“你和我绕弯子,我也不告诉你。”


早在第一次在餐厅遇见樱井时,相叶就已经看到他手机屏幕上自己ASMR的页面。
看樱井看得那么入神,是故意把炸鸡吃出那么大动静来的。
等樱井转过脸来,第一次见到他的目光,相叶就知道,自己做ASMR这么久,从来也不知其实为什么要做的那个为什么,终于出现了。
——就是在等你的到来。



END






七连更达成。
至此八月的第一个任务已经完成。
达成感不一般。
对于今时今日的我来说这意味着什么也许只有自己能体会。
但唯独不辛苦。
你们还不摔杯只我一个在这里等令吗。

拍手[18回]

神乐坂的尾巴,薛定谔的猫(小剧场10次公演)

N

“小翔,小翔……”
樱井是被相叶推着肩膀叫醒的。
“唔……”后半夜,他睡得正沉,一时醒不过神来。
“醒醒,小翔——”相叶的下巴硌在他的胳膊上,“刮台风了。”
“唔……嗯?”樱井被台风两个字拎得清醒了大半,猛地睁开眼睛就要起身,“怎么了!窗台被吹漏雨了吗?”
“没有没有,放心。”相叶赶紧按住他的胸口,“别紧张,一切都好得很。”
“那怎么了……”樱井呼口气。
“我是被better弄醒的。”相叶说着,手指逗弄着躺在他和樱井中间的猫,指尖挠着它撒娇仰起的下巴,“大概是被外面的风声吓着了,跳上我的腿来卧在我们中间躲着。”
“是吗……”
“嗯,它这是第一次露出对我们这样信任的样子。自从把它抱回来,一直还是对我们保持着一点防备的。”
“有吗……”
“有的啊,野猫的心理和家猫的感觉是不同的。它现在能这样依赖我们的样子,说明我们给了它安全感。”
“好吧……”
“小翔?”
“唔,所以怎么……”
“没有啊,我是醒了以后听外面台风好像相当严重的样子,雨好大。”相叶拍着樱井的肩说:“我有点担心高医生的诊所。”
“高医生?……”
“嗯,那间诊所的房子其实已经很有些年头了,这样的台风不知道经不经得住。”
“……”樱井再次睁开已经困合上的眼睛,看看枕边那双朝他忽闪着的黑眼睛。就在这时,窗外那些风声雨声才真切地传入耳中,原来风声那么急,雨听来那样密。像是原本他与这世界最真实的一面之间隔着什么,只在某双眼睛里,他才能够真切地活进真实的世界里。
“明天一早我先去高医生那里看一眼。”樱井呼噜一下相叶的发梢,“放心吧,不会有事。先睡吧。”
“雨声超大的,你还睡得着么……”相叶歪着脑袋。
“我倒是……”樱井反应到什么,翻身对着相叶,“怎么,我看是有人无心睡眠吧?”
相叶也不否认,只是推了樱井肩膀一把。
“先等腿上这位祖宗走了我把门关好再说。”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透时,樱井已经一切收拾妥当拎起车钥匙出了门。
一来这个时间能赶在上班之前,万一有什么问题,既能帮上忙又不耽误去上班。
二来想让那个起床困难户多睡一会儿,不然要是他醒了肯定又非要跟自己一起去不可——毕竟前一天晚上他几乎等于没有睡——
那难道该怪自己?
樱井挂档踩下油门的时候,台风倒是已经逐渐收敛了声息,虽然还有些雨丝在飘,也只像是飞进眼角的笑纹罢了。


在若有似无欲说还休的斜飞雨丝里,樱井最终并没有在高元寺的诊所门口下车。
因为就在他刚刚准备推开车门下车查看情况的时候,已经看到一个人影,头上裹着白色毛巾,工装穿着,手里提着梯子工具,准备给门口被风吹掉的招牌重新安置个妥贴的位置。
时间还这么早,竟然已经有专业工人来。
并且看那架势还是挺靠谱的。
大体看下诊所外观应该也是没有大碍,并不需要外人插手。
隔着车窗和玻璃上的雨滴,樱井眯起眼睛仔细望了望门口的工人。
并不认得——应该。
怪就怪在应该并不认得,却总觉得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总归——高医生这里没事——可以八百里加急把这消息送给那双黑眼睛的主人好让他安心了。
樱井一掰方向盘,车头从白毛巾工人的身后掉转。


那个台风天的夜里几乎没有睡的并不止相叶雅纪一人。
听到夹带着急雨而至的台风在院子里制造各种响声的时候,虽然白天已经提前做好了各种防风准备,高元寺还是立刻起身去查看一两只正在住院观察的小家伙。
一切都检察妥当,转身走回卧室时,看到卧室门边叠着还没来得及收的睡袋,立刻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我家就在附近。”
——“咦,医生不是住在诊所里?”
——“……当然也有相当时间是住在诊所的。”
——“那就这样吧,今天我到医生的诊所去叨扰一宿。”
——“……”
——“方便吗,高元寺医生?”
——“方便,当然方便。能有什么不方便。”
高元寺自然有相当时间是住在诊所里的,方便自己,更重要是方便随时照顾动物。但他当然也还是有自己的住处的,生活毕竟总会有需要一个独立住处的时候——就比如这种一而再再而三向某个人抛出暗示的时候。
到了这个时候,高元寺其实不知道鸣海的心里是在琢磨些什么。只是他捧出的那些足够的耐心也已经被磨起了毛刺,快要有些不耐受了。
因此鸣海说了要到诊所借宿,高元寺也便由他。
而到了诊所,高元寺要他进卧室去睡床,自己原本准备铺床被褥在地上却又被鸣海制止。
——“医生这里有没有睡袋?”
高元寺是差点没听明白。
却又可恨可气自己这里还真的有。
——“医生还是好好在床上休息,我以前在外出差跑客户的时候就经常在各种各样的地方将就凑合,哪里都能睡得好。”
——“更何况,我还特别喜欢睡睡袋。”
高元寺真想要找一只动物来把心里的槽都吐出来。
什么莫名其妙的爱好!
请人吃饭,应人酒约,又错过终电,却一再闪躲着已经可以算得上明示的暗示。到人住处留宿,卧室都进了床都见了,却居然提出要睡在睡袋里。
这种临门一脚不肯射的表现究竟是几个意思?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
高元寺是无名火烧了三丈,脸上仍然面如秋水。
高元寺或许也不是没有留了最后一线关于“也许一切都是久经杀场之人的套路,欲迎还拒只不过是最后一着而已”的念想,但那也被睡袋里很快传出的轻微鼾声彻底撕烂冲进了马桶里。
就那样一个在床上一个在睡袋,也不知究竟有没有人睡过地过了一个晚上。那无边静默里的喧嚣——可真是堪比这天夜里的台风了。
真是……
许是为了防备台风精神紧张到半夜,高元寺有些失去了后半夜的记忆。
在明明是充斥满耳的风雨声里,却像是回到了那夜僵持中的静默。心头烧着无名火,心底却静淌秋夜雨。
天还没亮透醒来时,高元寺回了好一会儿神,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是睡在了哪里。
他弹起来般地从地上的睡袋里起身。边跳起来边踢掉缠在脚边的睡袋收口。
他多少有些慌乱。
对自己这种近乎于失识失忆行径的恐慌。
冷静。冷静下来。
不过是一个才认识没多久见都没见过几次的半路人。
自己的心境是怎么会生出这样不可控制的波动的。
这简直就是不可理喻的。
高元寺披一件衣服往诊所里走,希望可以尽快脱离那个过于“自己”的领地,尽快进入工作空间,甩掉那些莫名让他脚下踉跄的缠绊。
他想先去确认一下诊所门口那里有没有受到台风破坏,如果有什么问题也好及时联系修缮,不会影响今天的正常营业。
于是。
就在诊所的门口。
细雨斜飞如一层薄雾的微光里。
高元寺达也邂逅了脱下西装,头裹白毛巾,正一脸认真挂起诊所招牌的鸣海凉介。






草台班子竟然公演到第十次了,拉一个纸拉花庆祝!
问导演吃水果吗?
导演今天饭都还没吃上(笑哭。

拍手[6回]

神乐坂的尾巴,薛定谔的猫(小剧场胡闹公演)

M

“高医生,高医生您慢一点——”
“高元寺医生,这,这是……”
相叶雅纪牵着lucky推开诊所的门时,正听到从里面传来一阵略显慌乱的动静。断续急切的话音,乒乒乓乓的响声,以及嗡嗡作响的风筒吹风声。
相叶好奇地探身往里张望。
正看见高元寺胳膊底下揽着一只白色长毛安哥拉兔,手里的风筒正在利索地吹着兔子的一身长毛。白色绒毛迎着风筒,吹得兔子的三瓣嘴几乎都笑开似的,样子满是卡通化的生动。
“放心。”
相叶就听见高元寺边吹风边这样说道:“吹造型时是会这样的,没问题。”
接着他就看到另一个主人抱着怀里应该是刚刚剪过毛造完型的兔子往外走过来,那只兔子的毛是直接被修剪成了一只比熊犬的模样。
“这是……”兔子主人出门从自己身边走过时,相叶盯着那只看起来活像一只小狗的兔子。
那主人看一眼相叶,再看看他手上牵的lucky,立刻压低声音问道:“您是带宠物来修剪毛发的吗?”
“啊,是啊……您这,兔子,是怎么回事……”相叶不知该指活脱变成狗狗造型的兔子哪里才合适,手无所适从地晃着圈。
“我劝您赶紧走,改天再来。”兔子主人一脸无可奈何地说:“高元寺医生看起来不大对劲,手法专业倒是一贯的没问题,但这下剃刀的心情就……”
……
兔子会剪成狗。
那狗会剪成兔子吗。
相叶低头看看lucky,lucky也不明所以地看看他。
不祥的预感让相叶一扯牵绳,带着lucky从诊所门口转身。
正看到樱井停好了车朝自己走过来。
刚准备摆手阻止他,示意他别过来了赶紧一起走,就听到身后诊所里一声招呼:
“是相叶君?来了怎么还不进来?”
相叶懊恼闭下眼睛,别无他法转回身。
“高医生。”他笑着朝高元寺打招呼,“诊所今天好热闹呀。”
“放心,再热闹也会给lucky留出时间的。”
高元寺这样说,相叶却只想扭过脸做苦脸。
“今天来是?”
高元寺再这样问的时候,樱井已经从后面跟进来。
“啊,今天是来给lucky修剪造型的。”不知前情的樱井平常且如实答道。
“没问题,这边马上就好,你们在这边稍等。”高元寺把胳膊里搂的兔子换个方向。
“不,不用了!”相叶赶紧接过话头,“我看今天这天色等下怕不是要下雨,别辛苦吹剪了半天一场雨就白搭了。我们还是改天再来吧……”
“我们开了车的。”高元寺还没有说话,樱井已经把话头接过去:“不用怕啊。”
“……”相叶扁扁嘴转过脸,狠狠地瞪了樱井一眼。
“怎么了……”樱井被那“你怎么回事”的眼神瞪得一头雾水。
“开了车的啊……”高元寺也不抬头,念叨着,手上的动作变得更利索了,“开了车也是会有各种各样的情况的,并不是开了车就能保万全的。”


“我开了车的。”
在已经错过终电时间的那个晚上,鸣海凉介这样说的时候。
高元寺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桌边空了的三个烧酒瓶。心想即使是拒绝也要找一个更合情合理说得过去的理由,这种既危险且已经构成醉驾的程度,拿来当做挡回暗示的借口不嫌牵强了点么。当然,他同时也在暗自诧异,心里想的竟然不是自己已经相当露骨的暗示被拒绝回来的难堪和尴尬。
“不过现在是开不成了。”鸣海似乎轻叹口气,接着说道:“看来今天只有在学校办公室凑合一宿了。”
“……”高元寺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儿来的勇气和耐性,不过一点酒精而已,竟然能够蛊惑得他再次把暗示说出口。
“校长如果不嫌弃的话……”他说:“我家就在附近。”


“那,那个,高医生,我觉得lucky的毛现在就还好,简单修剪一下就可以了……”相叶把lucky抱给高元寺的时候小心翼翼地说着。
高元寺也不理他,接过lucky在怀里,揉了揉它脸上的毛,“lucky乖,今天会把lucky修剪得更帅更好看哟。”
“麻烦高医生了。”樱井在一旁寒暄。
“樱井先生,伤已经好了吧?”高元寺朝他点点头。
“啊,没问题了,多谢您。”樱井赶紧也欠身。
“嗯,只要相叶君不再雪上加霜,应该是没问题的。”高元寺边说边抱起lucky往隔壁去,“很快就好,你们休息一会儿。”
相叶又是一个耳根差点烫炸,又是一个满肚子火不知该怨谁,在原地没有出声。
“lucky明明一个夏天都没有剪过毛了,好不容易今天都有空,为什么说要回去啊。”不明前因后果的樱井却还在这时投下了不合时宜的闲聊。
“你到底会不会读空气的啊!”相叶一拍操作台,“看不出高医生——”
“高医生怎么了?”
“高医生他——”
相叶本来一直没琢磨明白高元寺今天这种情绪波动的样子为什么他似乎是知道原因的,虽然知道但却一时想不起来那个原因到底是什么。这时看到樱井又想问他怎么了又有点怕惹他不高兴的样子,一下子豁然开朗。
肚子里的无名火却也同时就去了大半。
“笨蛋小翔。”相叶小声说:“你没看出来高医生全身上下都是——被追得不顺的模样吗?”
“哈?”樱井苦笑,“你在说些什么呀。”
“我——算了,没事。”相叶想说的是——我太知道这种模样和气场了,因为当初你追我的时候也是边试探边退却,退了却又不能甘心最终还是想要上前,反复再三之间,把我也折腾得跟着患得患失——如今高医生这种情绪波动的焦虑摆明就是活脱重现了那时的我。
对于自己冗长又毫无根据的心理活动,相叶觉得还是不说也罢。
就像是之前对于那枚钉在日历上又从日历上消失的徽章——
相叶半放空地出着神。
——看来那个人不仅仅是外表神似,连在感情上笨拙起来也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当最后一撮不整齐的白色毛尖随着电动剃刀“手起刀落”,高元寺像是长出一口气。
高频高效地沉浸工作果然是他缓解焦虑的神器。
当所有长得太疯太杂的毛梢都被修剪得整齐干净时,心里那些像是被野草尖扎着的刺痒烦躁也跟着一扫而空了。
抬头看一眼外面的天色,以及肩并肩头碰头亲昵私语一如以往的那对主人,高元寺笑了笑。
“lucky呀,看来你的主人没说错呢。”他轻声自语:“看这天色,像是马上就要来台风了。”






剧本越来越厚,真令导演苦恼(怪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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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手[7回]

神乐坂的尾巴,薛定谔的猫(小剧场苦夏公演)

L

“高元寺医生你不用这么客气的……”
鸣海凉介看着正在对面脱下西装上衣的高元寺达也,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
“要的。”上衣搭在椅背上,高元寺在桌边坐下,“上次不仅让您结的账,而且还拿了那么多手信,怎么好意思。”
“您能答应来做我们学校的动物校医兼生物实践活动指导,那实在是应该的。”鸣海一本正经道。
一串什么什么的专有名词。还真又重复了一遍。也不带吃螺丝的。
高元寺笑道:“您这嘴皮子……真不愧是校长先生。学生们晨会时可有的受了。”
“我的晨会时间很短的。”鸣海仍然极其认真,“我就是学生时代嫌校长讲话时间太长,现在才绝对不会长篇大论的。”
“说起来……”高元寺的目光也在鸣海身上细碎地扫描着,“我还是之前那种感觉,您身上有些不太像学校校长的气场,至少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
“我啊,别说是传统意义,就任何意义上的,我也不会像。”鸣海端起刚端上桌的烧酒瓶,给高元寺斟满,“我原本并不是干教育的——嘛,虽说是考过教师资格证的。”
“哦?”高元寺眯起眼睛,“那鸣海校长本来是做什么的。”
“高元寺医生看呢。”鸣海把自己的酒杯也倒满,“我像是做什么的。”
“校长这立刻就出题目了啊。”高元寺端起手边酒杯,“还是先感谢您上次的招待吧。”
“医生真是太客气。”鸣海也举起杯,“其实您不用还特意穿正装来的,咱们这就私下喝个酒。”
“私下……”酒杯贴在唇边,高元寺看着鸣海的衬衫领带眨眨眼,“校长话是这么说的,可您这正装也是毫不含糊半点不打折扣的呢。”
“……”鸣海杯中酒已入口,只从杯沿边看着高元寺。
算是从酒局的第一刻开始就没停下过的相互打量。
在杯酒换盏之间不断擦碰过的目光,交换过无数无声的试探。
这是一种很有意思但也相当磨人的乐趣。
好在酒总是好的。
也能鼓舞着人把压在舌根儿的话一句一句吐露出来。
“说起高元寺医生的正装,我从上次就已经在想是哪里有点不同了……”鸣海拎起第二壶烧酒。
“什么?”高元寺眯着眼睛。
“我没记错的话,在诊所里见到医生时,是戴着眼镜的吧?”鸣海抿一口酒,“但是上一次在学校,还有现在……都没有见您戴眼镜。”
“……”高元寺没应,但在心里感叹对方这入微的观察力。
“我在想。”鸣海接着说:“您其实到底是不是近视呢……”
这听来已是带了几分醉意的话,却是莫名不经意地带了几分撩拨之意。
尚未从场面上的工作关系里进至私交朋友这一层,却已经开始聊一些最普通却也是最私人的话题。
“校长先生不仅嘴皮子利索,眼也真是相当尖呢。”高元寺浅笑下,“那,鸣海校长不妨也来猜猜看,究竟我原本是不是近视的。”
这已是相当暧昧的对话了,彼此抛出关于过去与隐私的砖瓦,似乎希望引出自己想要得到的石中之玉。
那会是什么呢。
“近不近视的……”鸣海笑得别有意味,“我看都挺好。”
——这里的挺好,指的是什么?
高元寺笑着说:“鸣海校长是不是已经有点醉了。”
“有些事情看得不那么清楚,也好。”
“您说什么?”
“没,没什么。”
“说起来,之前您托我问的演奏指导老师的事,果然还是没那么容易找到合适的人选呢。”高元寺不知怎么忽然想起了那对头痛伴侣。
“是吗,没关系。”鸣海说:“总有办法的。”
“那个,校务工人……私奔的那个。”高元寺想起了什么,“找到了吗?”
“人家都私奔了,还怎么找回来啊。”鸣海哈哈大笑,喝空第二瓶烧酒。靠在桌边托着下巴,他自言自语般念叨:“虽说荒唐,但想想又觉得……还挺羡慕的。”
“嗯?”高元寺探下身。
“没,没什么。”鸣海坐直,“总之,校务工作那些事,我来兼着倒不成什么问题,还能给学校节省点费用。”
“我看,鸣海校长倒是很有商业头脑。”高元寺叫来了第三瓶烧酒。
鸣海眨了眨眼,“和动物打交道的人,果然都是心明眼亮的。”
“况且。”高元寺边倒酒边不经意地说:“我倒觉得白毛巾比西装让你看起来更自在。”
“……”
“……”
高元寺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脸上发烫,酒意竟是毫不察觉就开始让人言行不受控制。
“现在什么时间了。”高元寺别开目光,“鸣海校长是住在学校附近吗?”
“不,这里离我以前在的商社总部很远。”鸣海说。
“……”似乎听到了什么,又似乎没听到。高元寺只是自顾自地看看表,说:“已经没有终电了。”
“……”鸣海静静地看了他好一会儿。静默的空气让杯中酒的涟漪都完全褪去了。
或许是酒精扭曲了时间的长短,别说是终电,翌日的头班车说不定都快要来了。
鸣海才终于开口道:
“我开了车的。”






拍手[8回]

神乐坂的尾巴,薛定谔的猫(小剧场熟人专场)

内部演出,仅限熟人入场。
不听劝阻天雷误伤概不负责。





K

“呃——”
挺一挺腰,相叶忍不住攥拳在樱井肩头顶了一下。
“你稍微轻点?”
汗从他的鬓角往枕头上滑,也几乎要钻进自己耳朵里去。
“这都已经是,秋天了……”樱井手扶在他的枕边,“你怎么……还这么能出汗。”
“还好意思……说我?”相叶抬手在樱井额头发根里一抹,摊开一手心的汗,“看看你自己。”
“我这是……”樱井腰上再用下力,似乎稍微有点吃力,“我这不是——”
“你是什么呀,你。”相叶躬一下腰,“谁让你这么急的……”
“……”樱井却伸手捞起相叶的膝盖窝,把他的腿架在了自己肩上。
“唔!……”相叶登时脸上一烫,下意识地挣了一下,“你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却是丝毫不放的樱井再用力一挺腰,“这样就舒服多了……”
“你——”相叶连耳根都烧了起来,记不起已经有多久没用过这样的体位,“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谁让你提什么——”樱井抿起嘴,“追你的时候。”
“你这……是不甘心吗?”相叶轻咬着牙,很久没有过的体位让某些遥远的身体记忆随着樱井的用力被唤醒。
“你指,什么。”一个顶。
“……追我。”一个迎。
“怎么可能。我只是……”樱井唇角一挑,“想起了追你的那些时间,是多有意思。”
“……”相叶心想,有意思,你指的是什么。
“全世界都知道了,你还不知道。”再顶。
“不知道……什么。”再迎。
“不知道——”樱井放轻了声音,看着相叶的眼睛,“我多想要你。”
“……”相叶是深吸了口气,要不然小腹那里涌上来的热流就要冲昏他的头脑了。
在一起这么多年,忽然之间那样迫不及待,忽然之间变换早已不太做的体位,忽然之间又这么有侵略性的情话——这是想要闹个二次热恋吗。
话说回来。
在一起这么多年,床上这回事,是不是早就已经审美疲劳变成日常营业了?
可事实是——
相叶咬牙耐着那些抓挠神经末梢的刺痒,回想从刚刚在一起时的没日没夜不知节制,到如今细水长流的越发粘稠,以及时不时像今天这样的突然爆发——
自打樱井开始追他那天起,他们之间就从来不知疲倦。
别说二次热恋。
真别是应了那部电影的名字。
——热恋50次。


只不过——
“我们一定要现在……”相叶轻轻切齿,膝盖窝里的汗都粘腻在樱井肩上,更不用说一直被顶在里面的身后,“聊这些吗?”
樱井在唇边吞回一个似笑非笑。
“你以为这样的……”相叶咬了下嘴唇,“姿势能撑很久吗?”
“别想骗我。”樱井俯身再用力,相叶的腿就几乎完全紧贴在他身前,“你一直在锻炼,最近的柔韧性又变得更好了……”
“胡说什么……”相叶扭过脸。
“胡说吗?把你压成这样你一点都没叫疼。”樱井朝相叶眨眨眼,“我看,撑不久的是别的什么吧。”
“樱井翔——”相叶索性转回脸盯着樱井,“你再在这里继续说下去试试看?”
樱井这次的似笑非笑终于吞不回去,笑开的时候相叶简直有心把他从自己身上推下去。但从刚刚开始那份抓心挠肺的难耐就已经到了嗓子眼儿了,现在又怎么能就这样放过他。
“说我撑不住,你要是现在敢射——”相叶一手揽在樱井腰后。
“放心——我还没开始。”


就在呼吸越发急促,大脑开始缺氧,意识开始沦陷,快感大面积蔓延扩散,一夜春宵正到好处的时刻。
“喵嗷呜——”
一声猫叫划破呻吟喘息的情色协奏曲,令乐声戛然而止。
“啊!什么——”
樱井的肩膀连着脖子边一道锐利刺痛划过。
疼倒未必是有多疼,但这一下子过于突然,实在不大不小吓了一跳。要不是惦记着不能让身下的相叶受伤,他几乎是差点歪倒在床上。
“怎么了!”相叶在昏暗中看到一条影子蹭地一下从床上横穿而过,几乎是用力踏在樱井背后跳了过去。
“better……”樱井呲了下牙,伏在他身上,“应该是。”
“怎么回事啊!”相叶扭亮了台灯,“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没事,没事……你先别动……”樱井伏在相叶胸口轻轻喘气。
相叶这才感觉到身后涌出的粘稠,一时之间哭笑不得,不知这该算是哪门子独家招牌的高潮方式。


“樱井先生——”高元寺再一次见到樱井的时候,多少被他脸颊旁边的伤痕吓得有些变了脸色。他定睛仔细端详那些从下巴断断续续延伸到脖子领口里的红色血痕,“您这是怎么了?”
“没,没事。”樱井赶紧张开手掌挡住脖子,“这些血道子就是看起来吓人,其实并没多严重。”
“这个——”高元寺看一眼旁边的相叶,“总不是自己抓的了吧?”
“我真的把它好好关在门外了的……”相叶不敢直视高元寺的眼睛,低头抠着猫包的背带,“以往lucky从没有这样过,所以……”
“我已经和你们说过了,猫是很敏感的动物,任何一点环境的异动都可能让它受到刺激产生应激反应。”高元寺正色道:“你们不要做让它误解的举动。它很可能是怀疑主人受到攻击,所以才会有这种反常表现的。”
“我们……”
相叶还想要说些什么,樱井已经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我先替better把指甲剪了,你们在这里好好反省一下。”高元寺抱起better进了宠物洗澡美容的隔间。
“对不起……”相叶对旁边已经双手捂脸的樱井说。
“别傻了,我说了很多遍了,不关你的事。”樱井抬起头。
“是我非要收养它……你说了把门关好……”相叶断续说着。
“这点伤也叫伤吗?”樱井振作一下精神,小声对相叶说:“我除了觉得在高医生面前实在有点丢脸——其他真没什么。”
“高医生啊……”相叶朝隔壁张望一下,然后压低声音在樱井耳边说:“他早晚也有懂的一天。”
“你还在这里胡说?”樱井假意挑眉喝斥,抬起手极轻地弹了相叶的额头一下。
“嗯咳!”高元寺一声轻咳,走回来放下better交给相叶,“记住,它还小,对它有点耐心,逐渐它就不会那么容易敏感受惊吓了。”
“我知道。”相叶郑重地朝高元寺点头,“谢谢高医生。”
“没事,还要记得勤剪指甲。”高元寺转而对樱井说:“樱井先生,不介意的话,我看看您的伤?”
“啊,当然。”樱井撩开POLO衫的领口。
“有好好清理这些伤口吗?”高元寺探身观察着。
“有,擦过酒精了。”相叶在一边说。
“嗯,主要都是些蹬踹时非主动的抓伤,所以不是很深。有些稍微破皮的地方,看起来处理得及时也没什么问题。”高元寺说:“而且better已经完整免疫过,应该没有大碍。”
“那就好。”相叶也松口气。
“另外——”高元寺接着说:“还有些别的淤痕,那就不是医生职责范围内的事了。”
“……”
“……”
樱井下意识再次捂住脖子。
相叶的脸再次红到了耳根,“高医生你!”


你们以为小声碎碎念我就听不到了。
既然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调皮,那也只能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叫你们根本太好懂了。
——来自神乐坂动物诊所,高元寺达也医生的摆尾反击。






这样童话的画风居然能下得了手一而再再而三挂档开车,
导演究竟是怎样的正变态。

拍手[12回]

霓.裳SEASON2(四)



从到达口出来,相叶扶了扶鼻梁上的墨镜,整理一下风衣领口里的丝绸颈巾,目不斜视就往外走。
“等,稍等——喂……”
果不其然,如他预料之中的,听到了接机人群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乡音。
十几个小时,降落的第一时间,伦敦机场。
樱井的身影就已经闪到眼前,朝相叶的墨镜使劲儿摆摆手。
“朝我看一眼?”
相叶也不说话,顺势把手里28吋的旅行箱往樱井跟前一推。
“哇哦……”伸手去接的时候,结结实实的重量超出了自己的判断,樱井差点被重力加速度的箱子撞了个趔趄,“你把整个衣柜都装来了吗,这么重?”
“整个衣柜就这么个箱子,你是在瞧不起霓裳的设计总监吗。”相叶面无表情边走边说。
“我只是没想到。”樱井推起箱子走在他身边,“从电话到起飞那么短的时间里,你竟然来得及整理出这么多行李。”
“这一点还得多得某人长年行程控制的言传身教。”相叶说着,也不看他。
“不敢当不敢当,总监大人真是谬赞了。”樱井笑道:“倒是总监大人料事如神,就知道会有人来接……不然的话,这样的行李移动起来可真是有点吃力啊。”
“怎么。”相叶还是不看他地说:“不是有人说了什么——等我?”
——当年在米兰不知我几时到都去等,如今机票信息在手会不来等?
“唉话是这么说……”樱井说:“你就装出个很惊喜的样子也好嘛。”
“……”相叶心里想的是,我也很想不要一副有备而来的样子,但是呢。他说:“但是你大老远把我运过来,并不是需要一个毫无准备起不了任何作用的我吧。”
樱井笑着叹口气,既是欣慰又是无奈。
“是。不过——”他说:“就算你是没有任何准备而来,我也给你准备好了一切。”
“……”相叶用指节推了推墨镜。
走到停车场,打开车后备箱放行李的时候,樱井终于忍不住说道:
“墨镜是不是可以摘了?”
“怎么。”
“怎么也……”
樱井想说怎么也没怎么,只是这么多天没见了,如你所说千山万水把你运过来,真的只是因为要你起设计总监的作用吗。
——还因为我很想你啊。
结果到现在一直看不到你的眼睛。
但这样的话总归是出不了口的。
轻摇摇头,樱井关上后备箱。
相叶想说的其实并不比樱井少。他想说你知道在飞机上全程赶方案画图纸的黑眼圈是什么样的吗。他用心搭配决胜般心态的全套行头难道只是为了霓裳形象的不失水准吗。
——还因为我知道你在等我啊。
结果眼睛里的红血丝根本不是我想让你看的东西。
但这样的话是不说也罢了。
堆积成山的事情等着他们。
那不言说却无形的压迫,让他们连酒店门都没经过,就直接把车开去了秀场。
相叶在车上看完了樱井拿给他的新策划,而樱井也只字不提之前的不欢而散。
“所以——”相叶合起一撂文件夹放在腿上,“米兰是在教堂,纽约是在户外,巴黎在画廊,但好像——这里唯独没有伦敦的方案?”
“对,伦敦这场的方案我要亲自带你去现场讲。”樱井说。
“那之前的那些……”相叶犹豫了一下。
“不必在意,当之前所有方案都没存在过吧。”樱井轻松地说。
“我其实……”相叶想说些什么。
“不用说了啊。”樱井看他一眼,“我懂。”
“……”偷瞟一眼樱井的衬衫领口,相叶望向车窗外,轻描淡写地说:“你是不是瘦了。”
“……”樱井扭过脸抿了抿嘴,才说:“没有啊。”
“刚在停车场时我就想说了。”相叶的指尖敲着文件夹,“你西装怎么宽松成这样,是SIZE没选对吗?”
“咦——总监大人。”樱井拖了一个长音,“这是在担心我吗?”
“……”敲打文件夹的指尖停下来,相叶斜樱井一眼,“除了怕你半夜偷吃我什么都不担心。”
“你这话不仅有点耳熟……而且越来越像是有弦外之音了。”
“自己体会吧。”


有一根弦。
绷紧了松一松,松一松又再重新被拉紧。
不然,又何尝能用得了七年还依旧好用。


“这秀场……”
跟着樱井走进伦敦时装周的霓裳秀场时,相叶还没有了解到与这场秀相关的任何内容。他只是闻到了秀场里独有的味道,混合了装饰建材、地毯毛料、照明灯光炽烤电缆,以及彩排模特们身上的古龙香氛,形成了一种独属于秀场的熟悉的气息。
“对,这就是最普通的传统秀场。”樱井回答他未出口的疑问。
“你之前拿的方案不是——”相叶想说之前的方案那么前沿先锋,现在又一下子落回最传统的场地吗。
“不是说了么,之前的所有一切都烟消云散。”樱井走在前面,声音却是恳切地传过来,“这边,看台阶。”
秀场历来如此的还有这一点,为了T台的聚焦呈现,其他照明一律昏暗。
樱井熟练地走过各种因为铺设了线路和设备而产生的地面落差和台阶,并且仔细地一一提醒相叶。一路走在前面,只怕就是为了给相叶安全引路。
相叶又怎么可能不领这个情。
只不过——
“所以,是不是差不多可以告诉我,把我千里迢迢运过来,究竟是打算怎么用的?”
千里迢迢特意把个大活人运过来,可不能在真正发挥作用之前出任何纰漏。
就算是相叶自己也是这样想的。
——怎么用?
樱井心想,我倒是有一大堆关于“怎么用”的想法,可那些现在能提得上日程吗。
“这边,来。”樱井伸手撩起一道黑色天鹅绒的隔帘,闪身为相叶让出路。
相叶探身走进去。
他知道里面就是T台了。
他本来多少在心里抱了“这样大费周章只怕是准备了什么惊喜等在这里”的小心思,结果驻足定睛,面前却只是最为普通正规的T台布置。
一字T台,两侧观众席。
布置沉稳,质感,传统。
保留了所有霓裳以往的经典风格。
——真有些什么在那些争执中烟消云散了么。
相叶有那么一点点,只是一点点的,师出无名的失落。
也是很正常的吧,什么时候了,是搞那些有的没的的时候吗。
他斥责自己。
并且振作起精神。
“这里是英伦风格的发源地,是最颠扑不破的时尚动力策源之一,我觉得这里可以充分把霓裳简洁质感但并非一味低调的风格展现出来……”
樱井陈述着关于整场秀的种种,相叶也听得很认真。
“然后呢,这里的灯光就保持这样的角度,追光可以那样……”
站在T台边时,相叶忽然觉得自己可能凭着性子无理取闹得有些过了。身边这个一直以来兢兢业业的男人真可以算得上是为霓裳操碎了一颗心了,多少职务兼于一身,还要照顾他的情绪。他还想要求什么。
“那,现在呢。”樱井抬手看看表,“模特彩排的时间还没到,要不要坐到这边来休息一下,等一会儿。”
“嗯,好啊。”相叶命令自己调动起情绪,在T台边的观众席里坐下。
“累吗。”樱井跨过座位,站到了相叶身后。
“嗯……”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时差还谈不上倒,稍微放松下来的时候,人就有点恍恍惚惚,也没顾得上有什么不自然的地方。相叶呼口气,“还好,稍微有一点,不过不算什么。”
“辛苦了。”这样说的时候,樱井的手掌已经覆在了相叶肩上,揉按起他的肩颈。
“不用了!”相叶挣了下,想要转身,“哪有那么夸张……”
“怎么,别扭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樱井用力按住他的肩膀,不让他动,“乖乖坐好。”
“……”相叶没再说话。
是确实不知该说些什么。
也是喉咙里抽紧得实在没办法开口。
他坐在那里,感觉着来自樱井十指间的力,像是点点滴滴揉捏进了骨骼的缝隙里。
一句抱歉,压在舌下含在齿间。
将到唇边时,忽然眼前一黑。
眼睛被蒙上了什么东西。
相叶很快就反应过来那是什么。
——是VR眼镜。
因为樱井给他的工作台准备过全套的VR设计软件装备,他虽然用不惯但还是学会了,也试着用过几次。所以虽说他是半个机械智能AI盲,但对VR眼镜的这个使用记忆,他还是记住了的。
眼睛适应了一下。
3D画面就闪现出来。


虚拟的3D空间里,360度全景视角里,铺天盖地,都是从设计图纸上走下来的服装图样。
是笔触光影立体化了的服装图稿。
在黑暗中流光溢彩。
每一件衬衫,每一套西装,每一根线条——都出自相叶雅纪的手。


“伦敦是传统时尚的发源地,也是现代科技发展先锋的阵地之一。把原始线稿和VR影像结合,是最恰当不过,也最符合这里城市气质的一种展现了。”
“T台,我们还按最传统经典的方式去走,你是对的,那也是最能表达霓裳品格灵魂的方式。但一场秀也是一个整体的表达,可以容纳下的层面不只一个。只要逻辑通顺,不同层面的呈现可以整合成一个更有层次感更生动的品牌印象。”
“这里就要轮到——总监大人您呢——把您本尊千山万水运过来,为的就是到时,烦请您也站上T台,作为霓裳的设计师代表,现场用VR笔触展现你的设计。用VR影像进行现场连线播放,你看到的,观众也会在T台的屏幕上同步看到。你用VR设计笔画出来的每一笔,每一个观众也都能看到——以此表达你所有关于霓裳的设计理念,用你自己的笔,去说出你所有的坚持和理想。”


樱井翔。
樱井翔。
你这个人。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
这种不吃将还要反将一军的性格。
——现在是你成全我的理想主义的时候吗?


或许是樱井的手劲儿太大。
或许是长时间飞行眼睛干涩适应不了VR影像光线的刺激。
总而言之。
相叶实在是没能忍住,抬手摘下VR眼镜,抓过身后樱井的手腕,把眼睛埋进了他的西装袖口。


不要紧。不要紧。
我知道你的手表是防水的。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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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乐坂的尾巴,薛定谔的猫(小剧场6次公演)

J

“私奔?”
当高元寺准备给better注射第三次免疫针时,樱井重复了一遍刚刚听到的这个有些离奇的词。
“嗯,是。就好不容易请来的指导老师跟人私奔了,所以那边的校长就有点头痛,想要我帮忙找一找,有没有能够去做演奏指导老师的人选,帮个忙去临时救救急。”高元寺撕开注射器的包装,从旁边拎过药剂,熟练地开瓶,“我这不就想到樱井先生您了。”
“我?”樱井抚摸着better的后背,安抚它的情绪。
“之前我听相叶君说过,您从很小就在弹钢琴的了。”高元寺说:“所以我想您也许掌握了很多乐器,而且还精通乐理。”
“我哪能……”樱井回头看了一眼闪在自己背后坐在另一边的相叶,摆摆手,“别听他瞎说,我小时候学的那点早就生疏了,哪够当指导老师的资格。”
“是吗……”高元寺也不以为意,继续轻松平常地闲话家常:“看来是没那么容易找到合适的人选呢。”
“话说回来,高医生怎么——”樱井也保持着很平常的语气,以免让自己看起来显得很八卦,“忽然开始帮忙学校这些事情了。”
“嗯?哦,啊,那个,也没什么。”高元寺说:“帮学校的动物看病,都是街里街坊,有些事情顺手就能帮就帮了。”
“哦……”樱井若有所思。
“话说回来,相叶君你从刚才一进来我就已经想说了。”像是转换话题,也像是已经忍无可忍,高元寺朝另一边一直背转着身的相叶说道:“你能不能别再拿那个可丽饼逗lucky了?”
“我知道的,不会真喂它吃的。”相叶赶紧说。
“不是真不真喂的问题。”高元寺说:“你看看那些奶油,都快要滴出来了,别再在那边闹。”
“……”收回手里的可丽饼,相叶这才转过身来,挨挤在樱井旁边,小声说对他说:“你看看,我说了我不来的吧。”
“并不是这个问题……高医生说得没错啊。”樱井也小声说:“谁让你半路上非要买这个吃的?”
“这家店以往从来都排大长队你不是没看到过?难得今天经过时居然没有人,怎么能错过?”相叶挥着手里的可丽饼,“我其实想吃多久了你知道吗……”
樱井赶紧抓住他的手腕,“好好好吃就吃,你有点距离感,奶油都甩出来了……”
手上的活一直有条不紊进行着的高元寺边摇头边笑了笑。
依旧还是这样令人头疼。
这一对。
但是,不可否认又真有点可爱啊。
他把针推进better腿上的绒毛里,笑着说:“better真是乖,每次打针都不用戴伊丽莎白罩。”
疼溺孩子般的目光洒在猫咪身上。
樱井和相叶都安静了下来,肩并肩默默地盯着这一幕。
“高医生……有点不一样了。”相叶用只有樱井听得到的小小小声说。
“嗯。”樱井也用这样几乎不存在的气声应。
“现在你终于发现了?”
“其实从上次我就想已经想说……所以我才说你可以来了的啊。”
“嗯咳!”高元寺清了清嗓子,“好了。这样三针免疫就都已经打完了,以后没什么问题就可以不用把better带来带去了。猫和狗不一样,不一定那么喜欢外出,环境的变化可能会让它们有应激反应。”
“好的。”樱井赶紧说。
“谢谢高医生。”相叶也跟着说。
“忽然间的客气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对了——”想起了什么,高元寺转身走出操作台到另一边的储物柜,从旁边的台面上取过一个纸拎袋,递给相叶,“你那么喜欢甜食,这些点心正好,拿去吃吧。”
“咦……”相叶意外地接过来,看了看精致纸袋上面的字样。
“这个是……”樱井也看一眼那个店名。
“这家店的荻饼可有名了!”相叶兴奋地说。
“是吗。”高元寺转过身迈步,不以为意般地说:“我也不太知道,和人家去这里吃饭,吃完了还非要送我这些特产点心,让我带走。”
“……”
“虽说是挺好吃的,但我一个人也吃不完这么多啊,你们来了正好,都这么爱吃甜食……”
高元寺没察觉,他自己一个人的话就没停下来。
相叶看看樱井,樱井也看看他。
“听到了吗。”相叶说。
“听到了。”樱井说。
“什么人,和你这么像?”相叶说。
“你是说——”樱井说。
“还能说什么,请人吃饭,吃完还要硬送特产当礼物。”相叶说。
“嘿嘿……”樱井笑。
“笑什么笑,你当年不就是这么追的我?”相叶说。
“什么,我追……的你?”樱井说。
“都到现在了你还不想承认啊?”相叶说。
“哪有……”樱井说。
“全世界都看出来了!”相叶说。
“谁看出来了,你就说……”樱井说。
“你以为呢?”相叶悄悄指指一个人絮叨开而浑然不自知的高元寺,“你现在看看高医生,你觉得呢?”
“……”樱井盯着高元寺眼角隐约的笑纹,除了以往惯常的温暖系治愈,还埋伏下了多少从未见过时不时就要蹦出来的傻笑。
“好吧。”樱井认栽般地说:“我看出来了,确实是有人在追他。”





再重复一遍,再重复一遍。
八月了!
各部门都打起精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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