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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lovemasa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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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龙猫小哥(十五)

十五
“相叶医生……相叶医生?”
相叶雅纪回过神来。
“嗯……嗯?”
“到时间了……”对面坐着的孩子小声说。
“啊?”相叶雅纪看到孩子嘴里含的体温计,才想起来自己让孩子量体温,赶紧抽回体温计,“哦,哦,我看看。”
“相叶医生你没事吧?”
“啊?我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
“樱井医生去哪儿了……”孩子四下看看,对面的位子上空无一人,再转回头看看相叶雅纪,“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相叶雅纪也下意识地朝那边的空位子看了一眼,挤出一丝笑意,“那有什么忙不过来的,以前我不也一直是一个人嘛。”
“可是,自从樱井医生来了以后,你好像就不一样了……有什么事都会找他问他的。”
“……没这回事。”
相叶雅纪淡淡地否认。


樱井翔已经离开一个星期了。
在看着他走进后院去收拾行李,再眼看着他提着行李箱走出来,相叶雅纪始终没能出声。
那个款式复古的行李箱,箱子的搭扣都没来得及扣起来,樱井翔提着它,在相叶雅纪眼前站定。
时间无声地碾过樱井翔的手表表盘。
没人说话。
樱井翔低了下头。
抬起头时,嘴唇抿得很紧。
他似乎不能出声,只是向来接他的人微微点头,示意自己可以走了。
相叶雅纪看着他抬脚迈步,走到了门口。
也许他是曾经试图想要张嘴的,但最终并没有。
他想他有什么资格去拦住他叫他不要走呢。毕竟,这里对于他来说,实在太小了。他要去追求他的理想和前程,又有什么不对呢。
自己有资格去做这块拌脚石吗。
自己又有多少份量去拖住别人的前程。
没有吧。
因为这样想,他咬紧了牙关。
走到门口时,樱井翔在抬脚迈出那道门的一刻,似乎停顿了一下。那个时刻的他的背影,在早上刚刚升起的阳光下,显得有点落寞。然后,很快,他就迈出门去,提着箱子,大踏步地,头也不回地一路走出了诊所的院门。
相叶雅纪一直看着,直到他的背影一闪,完全消失。
院子外面,响起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
并没有那辆老爷车拖拉机一样的噪音。
而后轮胎磨擦土路,渐行渐远。
四下恢复安静。
他又站了一会儿。
回过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回到自己的位子,等待当天的第一位病人。
当他微笑着面对那天的第一位病人,听到的第一句话并不是表述自己哪里不舒服,而是“樱井医生呢”。
他没有回答。
摘下脖子上挂的听诊器时,蓦然意识到,原来他们交换听诊器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他忘了把它还给他了。
这么贵的东西。
真是太不好了。


那优质金属顶级电镀,光亮的,简直有点刺眼。


夜幕降临时,相叶雅纪并不知道那一天的时光是怎么过去的。
连有位阿姨特意给他送来的炸鸡都没心思吃。
穿过院子,踏上后面房间的走廊。
经过樱井翔的房间时,纸门拉开着,屋里一片黑暗。
相叶雅纪走到门口,伸手按亮屋里的灯。
空荡荡的。
虽然说樱井翔住在这里时,也并没有多少行李物品,最占地方的也就是他那个行李箱。但是他走了以后,怎么会显得这样空,空得人心里很不舒服。
相叶雅纪走进去。
看到被炉还放在房间的中央,榻榻米上散落着几份延迟了一周的报纸和一些医学学术杂志。
他笑笑。
总是这么乱丢。
每次他进来时都要先把书本杂志一把推到一边去才能让个地方给他坐。
在职业上一本正经一丝不苟,平时私生活习惯却这样随便。
但这是不是就叫——反差萌?
相叶雅纪坐到被炉旁边,把腿伸进被炉里。
啊啊,一点都不暖!
真讨厌。
相叶雅纪俯身趴在被炉上,脸颊贴在桌板上,感觉到脖子上挂的听诊器轻轻地碰在桌板上。
他握住颈边的听诊器。
凉凉的,有点冰手。
可不知怎么耳边全都是那些耳鬓厮磨过的记忆。
啊,到这时候他才感觉到——真的好寂寞啊。
没有樱井翔的这间诊所,真的寂寞死了。
他摆出嫌弃脸看着自己被弄脏的白袜底,莫名其妙在浴室里摔伤,逞强开车出去抛锚淋雨回来高烧不退,在大雨里站在院子中间被自己臭骂,又再莫名其妙顶着一头香波泡沫摔倒在走廊里,在这个房间里的饭桌上突然间探身吻住自己。
结果。
种种种种的最后,唯一留给他的居然是这个冷冰冰的听诊器。
真是……
相叶雅纪攥紧了听诊器。


兜里的手机就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又响,又响,他现在已经听够了手机铃声,再也不想听见了!
可是。
他们,不,他这里是24小时诊所啊。
患者来电,必须无条件接听。
相叶雅纪坐起来,掏出手机。
来电显示——
爸爸。


他把电话按掉了。
但是紧接着,电话又响了起来。
他忍了一会儿,大着胆子再次按掉了。
当来电铃声第三次响起来,相叶雅纪实在没有胆子再按掉了。纵然他再有一百个不满一千个不愿意,也没胆子这样屡次三番忤逆父亲。
“喂……”
“为什么不接电话。”
“没有,不小心碰到了。”
“看在你心情不好的份上,不和你计较。不过,不管你心情好不好,这次也该回来了吧。”
“什么,您说什么呢,我为什么要回去。”
“现在那个诊所办不下去了吧。”
“……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为什么办不下去了。”
“别再跟我犟了,今天去你那儿把你那位医生接来的村田是和你一起长大的吧。”
“……”
是的,从那个一身黑衣的村田走进来,相叶雅纪就基本上知道,昨天晚上樱井翔接的那个电话是谁打来的了。
当樱井翔展开那张入职通知,他走过去看时,自家医院的名字白纸黑字赫然入目。
要把樱井翔从他这里挖走的,是他自己的老爹。
“你那里现在还有医生吗?”
“……”
就为了让他不能再继续在这个乡村诊所待下去乖乖回去自家的私立医院,所以这么做。显而易见。
“你一个人怎么撑起一家诊所?”
之前所有曾经来到他这里的医生,都被那封别在门上的招聘启示给带走了。
他家,不,他老爹的医院的招聘启示。
是啊,谁能抵抗最好的私立医院伸出的橄榄枝,谁又愿意呆在这种小山沟里一事无成?
他其实很难去怪别人,更难怪父亲这样做。
“你不是说,这次的这个人不一样?”
“……”
樱井翔是不一样的。
他和之前所有那些来过的医生都不一样。
“结果他有什么不同?身为医生谁不想有一个更好条件的平台和更广阔的发展空间?”
“……”
“回来吧。别闹了。”
相叶雅纪感觉脖子上听诊器的金属冰凉地贴着他。
坚定地站起身。
“究竟我要怎么说您才能明白,我不是在闹,也从来没有闹过。我之所以会来到这个地方的这间诊所,是因为您的医院里根本不缺我。您的医院里有的是精英,有足够多的好医生,病人都能得到最好的救治,但是在全国,还有太多太多像这样的地方,方圆百里之内都没有一家像样的医院,所有居住在这里的人生病了都得不到良好的救治。我觉得这种地方才是真正需要我的地方,我当医生的目的也正在于此。不管您明不明白,我都只能说这么多了。”


除了你留给我的这个贵得不得了的听诊器。
你到底有什么不同?
你到底有什么不同樱井翔?
你到底和我有什么不同?
我也想再这样问自己。
你和他们不同。
但你和我有不同吗。
究竟我看到的和我没有任何不同的那个你,是不是真的存在过。
就如同这个冰凉的听诊器一样,真实地存在过。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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