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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lovemasa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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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裳SEASON2(完)

十八

指尖蹭过玻璃杯的杯沿,顺时针一圈,逆时针半圈,反反复复,杯子里的威士忌和冰块怕不是都快要被相叶雅纪的手指弹奏出魔音来。
并没有喝酒的心思。
那也是很自然的吧。
半倚在吧台边,看着近处远处三五成群闹得正欢的年轻人,相叶只觉得这一晚太过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难捱。
说到底这个馊主意到底是谁出的。
“恭喜樱井CEO高升啊!来来大家再碰一个——”
“好了好了,什么高升,就是一次普通的职务调动,你们差不多得了,别在这儿找机会灌我啊。”
“诶樱井CEO不能这么说,我们等这么一个机会也不容易……”
“说得我平时怎么欺压你们了一样,你们可都得摸着良心说话啊。”
“哈哈哈这可是您说的,不是我们说的——”
“你们整那无人机围着我转的时候我可是什么都没说,我还让你们别管它怎么飞该下班下班——怎么还反过来我成了苛刻你们的?我可不能带着这种污名走。”
“哈哈哈哈……”
听着同事们和即将调往集团上任的樱井翔一来一去的嬉闹,相叶心里觉得有点可爱,然而却笑不出来。
——给执行CEO办一个离开霓裳的送行party,这样没事找事的主意到底是谁出的来着。
闹得他身为设计总监总不好不出现,于情于理,他要是拒绝都会既不自然更不体面。
话说回来,他又有什么可不能出现的理由呢?他和樱井又没有分手——只不过是那天从自己办公室走出去之后,樱井这一两周里就没有再回过家——相叶不知道他是去住了酒店还是其他什么地方。
大家都冷静冷静。相叶明白。这样也好。再硬要呆在同一屋檐下,非出事不可——不,并非还会吵什么,成年人有成年人处理问题的方式——但像次卧一夜那样纵欲无度的做法真的还是要适可而止……指尖无意识地搭在唇边,看着玻璃杯里醇厚的琥珀色,相叶舌底全是某种无法名状却难以忘怀的味道。
“嘿,出什么神呢。”
相叶抬眼,看见弥生走了过来。
“没,这不是喝酒呢么。”相叶捻着杯子。
“喝酒杯子还是满的。”弥生看看几乎没动过的威士忌,“怎么,不是长岛冰茶了?”
“我都多大的人了,小孩子才……”相叶忽然住了嘴,这才意识到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原来是这样的特别。
——这地方是谁选的?
“说什么呢,长岛冰茶可是烈酒。”弥生笑道。
“说的是。”相叶也笑笑。
“给你叫一杯。”弥生说着抬手。
“不用了,我不大想喝。”相叶拦住她,“等下我还要开车。”
“开玩笑,送行pa你还准备开车啊。”弥生拍拍他的肩膀,“都能保持清醒出去叫车就算不错了。”
“你们要是都这么打算的,那我更不能喝了。”相叶说:“一会儿我送你们回家。”
“们?”弥生探探身。
“嗯咳。”相叶清清嗓子,“你,大小姐你的安全我要护周全,好不好。”
“别岔开话题。”弥生挨紧相叶,压低声音,“心情不好?”
“为什么。”相叶说。
“对我不诚实也没用啊。”弥生耸耸肩,“我是不是早说过了。”
“事情都尘埃落定了,像你说的,开弓没有回头箭,还说那些有的没的有什么用。”
“诶——听这话音,是后悔了吗?”
“别瞎扯了。”相叶把挨靠在自己身上的弥生往外一扛,“说真的,这地方是你选的吗?”
弥生鼓着嘴摇摇头,一脸的毫不知情。
“算了。”相叶也摇摇头,“去,过去和他们玩吧,别腻在我这里了。”
“以前年会庆功气氛都是靠你的,现在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们还玩儿什么呀。”弥生说。
“是么,我看那位要高升的心情好得不得了,不是在那边搞得挺嗨的。”相叶说。
“是,是不是今天穿了套新西装的原因,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的。”弥生扫了一眼那边的樱井,“我怎么好像不记得霓裳出过这一款。”
“你见过就奇怪了。”相叶没好气地说:“高定那边手倒是快,这就做好了。”
“咦,是你专门设计的啊。”弥生说:“那你既然都做给人家了,还不许人家穿啊。”
“我那是给他去上任的贺礼,这脚还没离开霓裳呢就穿上了。”
“啊啦啦,都多大的人了,不是小孩子喽——”弥生拖着长音,转身跳开跑走了。
“……”
应该只是巧合吧。
相叶盯着熟悉的吧台台面。
想着这里曾经端上来的整打整打的试管,燃烧弹,蓝丝线,从这头一直排到了那头——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来着。
然后那些玻璃试管里的烈酒就从那头一管一管被清空,烈酒酒精一点即燃,在空气中腾起一些烟火焰光般的幻觉,回到这头来。
这里——
“您的长岛冰茶。”酒保从吧台里端出一杯长岛冰茶,推到相叶跟前。
“不好意思,这个不是我点的——”相叶正这么说着,已经有什么人,嬉笑玩闹间撞到了自己身后。
“对不起对不起。”有人在背后道歉。
“小心一点,没事吧。”相叶说着转过身,“叫你们别喝那么多——”
“并没有喝多少。”樱井站在那里。
“……”相叶看了看他,没说话。
“那杯长岛冰茶。”樱井笑着说:“我请的。”
“不用了吧。”相叶也扯起嘴角,“就算是喝,也该是我请你的。”
“一杯酒,不用这么计较了吧。”樱井说:“对于即将升迁的人,应该有点绅士风度?”
相叶感觉这话多少带着挑衅,想想总不至于也不并值得在这种地方吵开,但又不知为何没办法压住心里腾起的不知名火气。
“是么,那既然要请,敢不敢请点真正的酒。”他说。
“奉陪啊。”樱井语气轻佻,“你想喝什么,喝多少,不如来赌一把,赢了我请到底。”
说着,他已经从吧台的另一边拽过来一个骰盅。
“这什么……”相叶说着,心里却不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那有点好看的骰盅的样子,在记忆里深刻的程度已经到了随时什么时候见到什么时候都会立刻想起附着在它上面的情景光影。
“来,谁赢了,请谁喝这里最烈的酒,敢不敢?”站在吧台边,樱井把扣住的骰盅往相叶手边一推。
相叶很想说你是不是不长记性,且不说这些年你的技巧有没有长进,求赌必输还记不记得。
“这可是你说的。”相叶盯着樱井的眼睛,“记得愿赌服输。”
樱井扬了扬下巴,“这次你先。”
相叶把骰盅按在手底下,指尖的触感在他心里问了一声:这次?
是了。
时光的那一头里,一帧帧的影像燃着岁月里的喜乐悲欢,亮着暗着,明灭闪烁,重合到这一头来。
樱井站在他的面前。
像从未经过这些年的时光,又像是写满了这些年里的所有。
从八年前——不,从二十几年前,他所有的幸运与哀愁,不安与不甘,每一针每一线穿梭起来的,都在面前这个男人身上了。
按着骰盅的指尖忽然发烫。
像要引燃焰火一般。
相叶深呼吸,发现自己的喉咙莫名哽住。
有什么溢满了胸口。
握住骰盅,相叶不知自己想要摇出一个怎样的结果来。


手上稍一用力。
才只是稍一用力。
啪——


很轻巧,很清脆的一声。
绝不是六七个骰子噼哩啪啦的碰撞声。
整个骰盅也轻得像是什么也没扣在里面。
手上根本就没有用力,就已经听到一声脆响。
轻巧得好像再用力一点就会碎掉一样,让人不敢再发力。
什么东西。
这里面扣了什么东西。
相叶疑惑地抬眼看向樱井。
“好了?”樱井朝骰盅歪歪脑袋,“打开看结果啊。”
相叶完全不明所以,胸口溢满的情绪让他没办法思考,那一声清脆像钻进他脑子里乱窜,那声音分明就是,分明就是——
“怎么,忽然间输不起了?”樱井挑起唇角,“来不及了。”
相叶无意识地拎起扣在台面上的骰盅。


素净。
简洁。
没有装饰。
安静小巧地躺在那里。
却迸发出巨大的能量。


——那分明就是金属的碰撞声。


一只铂金戒指,从打开的骰盅底下,出现在相叶眼前。
一瞬间里,相叶感觉自己身边的空气全都被抽走了。
不,实际上是他自己屏住了呼吸。
似乎稍微呼口气,眼前的一切就会被吹走。
他站在那里动也不敢动,好像不知道这是不是个梦境,随便一动就会醒来。
直到樱井从吧台上小心地拿起那枚戒指,俯下身,单膝落地。
相叶差点一个趔趄退后,一只手拼命按在吧台边才在原地站稳。
樱井手里捏着那只铂金圈,抬起头来望着他。
“少东。”他的声音听来也多少有些沙哑。
“……”相叶屏住呼吸,整个世界似乎都安静了,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把后半生交给我,好吗?”即使沙哑,即使有些抽紧,但樱井还是流畅清晰地说出了这句话。
“……”相叶完全说不出话,嗓子里堵了个严丝合缝。
“我知道,我不是什么完美的伴侣,但如果,我所有的骄傲都关于你,那我想,你也许是能把后半生交给我的——因为我绝不会辜负我所有的骄傲。”樱井仰起脸,一字一句,说得坚实肯定,落地生根。
“……”
“该是时候了。”
“……”
“我们,早该迈进新的阶段了。”
“……”
“你别不说话啊,没错我这就是在求婚了,你多少给点反应?”
“你……”相叶竭尽全力,还是只能发出哽咽的声音。
“我这已经是第三次鼓起勇气了,人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到第三次都还能这么势气十足,已经不是一般人了。”樱井笑着说,声音里像溢满了牛奶化开的热可可,“如果这次再不成功,我可真没信心还能再来一次了。”
“……”相叶努力做着深呼吸,好化开哽住的声带。
“所以,答应我吧。”
“你……”相叶用力挤出来的声音几乎要连自己都听不清,“你就是一定要逼我在公众场合哭出来,是不是。”
“那你到底,愿不愿意。”樱井举起戒指。
相叶伸出了左手。
“我愿意。”


记忆的断点就出现在那里了。
后面发生的一切,与其说是不记得了,不如说是高光时光的高光实在亮得太过,亮得发白,已经亮到人什么都看不清顾不上记不得了。
樱井把戒指戴进相叶的左手无名指,站起来拥吻他,所有那一切一切。
下一个连接上的记忆点,似乎就是飞去他们注册地的飞机上了。
升不起来的隔板。
分不开的十指。


“啧啧啧……”弥生端着咖啡杯把脸扭向一边,“可闪死我了,快把你的左手收桌子底下去。”
“我这要戴后半辈子呢,你自己看着办吧。”左手捏着杯耳,相叶笑得一脸灿烂,“要不这样,我给霓裳新开发一下配饰,咱们自己做墨镜。”
“你给我闭嘴吧!”弥生把咖啡往桌上一放,“我一直让你给我讲讲那天的后来,你都小气得不肯说,现在又来得瑟什么!”
“那并不是小气。”相叶抿一口咖啡,“那是不能分享。”
“所以是怎样,是不是那种,单膝跪地拿出戒指,哗——那种特戏剧化的场面啊?”弥生眨巴着眼。
“……”相叶抿着咖啡不说话,心想,虽然真说出来是这么羞耻,但是当时当下,不,即使到了此时此刻,那种“特戏剧化”的画面也还是让他如此受用。每每想起都一个人笑得收不起来。
那就够了,不是吗。
毕竟那也不是有必要和他人分享的事。
好在樱井对这一点还心里有数。
当从拥吻中被松开时,相叶满心里都是不知道要面对周围怎样的场面,结果定睛时——四下一片寂静。
大约是从弥生从自己身边跳开,樱井就已经给出信号开始清场了。
等撞到相叶身后时,最后一批“无关人员”全部撤出现场。
对,也是,现场调度过那么多大型秀,调度这点小场面算什么,对樱井来说只不过是信手拈来——
信手吗。不,只有樱井自己知道,这是有多么举重若轻。诚如他自己所说,这已经是他第三次鼓起勇气准备求婚了。早在从意大利度假结束时,他就已经赶去相叶说的饰品工坊,定做了一对戒指。他知道有些地方曾经昭示身份的饰品再也不可能戴回来,但是人生有的是下一步该迈进的新阶段。如果耳洞堵上了,那就把曾经属于彼此的印记,戴在手上好了。
取上那对戒指赶到机场时,他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想到即将到来的机场求婚——他也不觉得他是这种懂得罗曼蒂克的类型,只是和相叶在一起,所有事情都是水到渠成的自然而然罢了。
结果箭在弦上弦竟然会断。
在接下来经历了一系列这样那样次卧纵欲……之后,樱井是再一次下定了决心的。他其实已经想得很明白了,他和相叶之间之所以一直出现这种反复的纠结拉扯,明明感情没有任何问题还与日俱增越发深厚的情况下,所有师出无名的问题,都是因为,他们早就该从情侣关系迈进下一段新的关系了。
因为这种不清晰不确定,才会有各种不安试探和为彼此无端的考虑。
该是时候成为彼此的伴侣了。
该是时候把自己的后半生交给对方,把对方的后半生接过来了。
这才是所有解不开的题目的症结所在。
这一点其实在樱井走进弥生办公室得到集团调令的消息之前,他就已经想得一清二楚了。在拿到那份调动文件时,他就更确定自己的想法了。
走进相叶办公室的时候,他是再一次做了准备,要把这个问题解决清楚的。
又是没成想,又或者也早该想到,那个永远不会按套路出牌的男人,是不让他再折戟一次不会甘休的。
时机一错再错。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是一种不小的挫折。
但樱井不是普通人。
他只觉得心里有团火被点燃,越烧越旺。
也许这火烧得正好。
他和相叶,他们之间,需要的就是一个烙印。


“我发誓,我是一点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计划的。”弥生举起手,“我真的以为他就是准备和你好好谈谈呢。谁能想到接着就接到你们要拿大假出国的信息——而且还是婚假啊。你们这也太突然了。”
“突然吗……”相叶笑笑,眼角卷起些微曾经走过都在心里的笑纹,“不,一点都不突然。”
那那个差点站不稳的人是谁来着。
相叶笑自己笑得低下头。
“哎哟我受不了了,你从回来到现在,这种痴笑就没停过,简直是——我看下不去了。”弥生一甩手就准备走。
“哎等等——我们还一直没商量找职业经理人的事呢,这是正事哎。”相叶在她身后说。
“哈?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也对也对,度蜜月谁聊工作这种扫兴的事儿。”弥生抓一抓已经及肩的卷翘发梢,“不需要找了,这事也不用再提了。”
“啊?什么?”相叶没听明白。
“你的执行CEO,他根本就不走,我们找经理人干什么,钱多啊。”
“你等等,别闹。什么意思?不走?”
“是啊,我叫他来告知他这个消息的那天,他就当着我面把那份文件撕了。”
“不可能……他那天明明还拿着那份文件……夹,来着。”


那是一个空文件夹呀。
你这个笨蛋。
他那天几次三番递过来,就是想让你翻开,看看里面空无一物的,他的答案。
相叶放下杯子,张开手掌挡在眼睛上。
你啊。
你。
你就是一定要逼我在公众场合哭出来就是了。


根本没有什么所谓更广阔的空间。
只有你,和你教给我的一切。
我所有一切的骄傲都关于你,我到过的最美的地方,我所见到过最高远的天空,都是你带我去的。没有你,我的前半生将会是怎样的。没有你,我的后半生又该怎样开启。
而霓裳。没有霓裳,我们怎么会遇到,没有霓裳,何来今日的你我。不是霓裳离不开我,是现在的我根本就是霓裳的一部分。
谈何离去。
让我们回到原点。
让一切没有未知,只有答案。


出于节约环保可持续的理念,樱井翔和相叶雅纪婚后并没有购置新的房产,而只是将原本的住所重新装修改造了一下。新改造的住所没有次卧,只有新增加的健身房,以及需要不断合理扩充利用空间的衣帽间。
无论任何问题绝不过夜,成为这对新晋中年夫夫的第一条婚姻守则。
因为并没有什么问题是夜里解决不了的。
难道到这里,还用人教吗?
对了,还有一句夜间解决问题时的金钥匙。


——如果霓裳是我的命,那你就是比命更重要的东西。



THE END






这个故事成为了所有平行宇宙里最长最丰盈的一个世界。
大约是最初怎么也料想不到的。
写到最后竟然真实不舍。
这是在127之后更新完成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大概内心深处也告诉自己,如今的每一次谢幕都是在告别吧。
这个过程对我来说真的不容易。
活在当下吧。
我想我们也许都遇到了比命更重要的东西。
人间这便已经值得了,不是吗。
我会继续。
感谢还在的你们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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