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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lovemasa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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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裳SEASON2(十四)


十四



“小翔。”

“……”

“小翔小翔。”

“……”

“小翔你看我一眼嘛。”

相叶用手里的刷毛拨弄一直埋头在手里皮鞋上不抬眼的樱井的额头。

“嘶……”额头被刷毛尖扎得刺痒,两手都占着没办法挠的樱井耸耸鼻子皱皱眉,抬眼看相叶:“干什么呢?”

“叫你不应我。”相叶继续用刷毛分开樱井几乎要遮住眼睛的额发。

“痒死了,别闹。”坐在长木桌案边,樱井继续用手里的棉布擦拭那双手工制皮鞋的鞋帮,“那刷鞋的刷子,你也往我头上刷。”

“这些都是动物毛,纯天然的,你刚没听那位老师傅说吗?”

“我就听见你说那是树懒毛了。”

“你也没说对啊。”相叶索性从旁上手直接撩开他的头发,“还说什么兔毛……”

“诶你怎么回事?”樱井一抬胳膊肘挡开相叶,“从刚刚开始就和我这头发过不去。”

“……”相叶盯着樱井的额上眉间,没说话。

“人家那么认真讲了半天,总要好好做一下。”樱井把皮鞋套在手上,端详着鞋面,“你现在弄得我痒得要命又腾不出手……”

“那,要我帮忙吗?”相叶往樱井身上靠了靠。

“那倒——”等等,樱井眯起眼睛,“你是在说些什么东西。”

“没什么。”相叶正色道:“我看你都出汗了,想给你擦擦。”

“好了。”樱井把手里的鞋往桌案上一放,“还记得我们是来干嘛的么,说要来带我好好放松一下的人可是你。”

“你还记得我是带你来是放松的啊。”相叶看看桌上的几双手工皮鞋,“你这也实在认真过度了。”

“怎么,你都大老远把我拉到意大利来看手工制鞋皮具保养的传统作坊了,不是要来为霓裳在米兰的高定做功课的吗。”樱井说。

“你是这么理解放松的吗……”

“不是这么理解吗?”

“是也……不是啦。”相叶无可奈何地叹口气,“我主要还是想要让你好好放个假,是你一直追问到底来干什么的再不做点什么你的头就要开始疼了,我没办法才……硬是找了这么个地方。”

“放假?现在是合适放假的时候吗?再说,我们两个跑出来休假,把弥生一个人留在公司,合适吗。”

“怎么,你对她还不放心吗。她是个合格的董事长了,我都已经不把她当妹妹看了,怎么你又来了。再说,永远也不会有适合放假的时候的,只有该休息就必须休息。工作得太急太过身体会出问题,就像之前……”

“之前怎么了。”

“还疼吗。”相叶问。

“什么疼不疼。”樱井眨了眨眼。

“额头上的伤口,还疼吗。”胳膊支在桌面,相叶扭过脸看他。

“还在惦记这个,早没感觉了。”

“早没感觉了你总拿头发遮着它。”

“没有的事,我头发一直这样。”

“你头发一直什么样我会不知道。”

“少东……”樱井打量一下相叶。

“怎,怎么。”相叶赶紧转回头。

“你到底一直在纠结些什么?”樱井问。

“……”相叶咬了咬嘴唇,心里对樱井额上那个伤处的愧疚始终说不出口。他知道樱井绝不会不可能有一丝一毫这样想,但于他自己来说,还是一直没办法把“是不是自己的过度任性把太多压力留给了樱井才会发生这样的事”的想法彻底抹去。

尤其是直到痊愈之前,樱井都一直各种想方设法不被他看到几处伤口,晚上洗完澡头发也会拨下来遮住额头,手上的创可贴也都是自己换。似乎是刻意地想要避免他认为这些伤和他有什么关系。

双份的体贴相加,得到的总未必是更加体贴。这个道理放在别人身上时就很容易看明白,轮到自己时却总还是被绕在里面出不来。

相叶想说一句对不起,哪怕不为真的有人做错什么,只为他的心疼——但又觉得樱井并不需要,硬要说出口的话也只像是一种自我满足。

“你不对劲哦——”樱井拖着长音,打量几双摆在一起的皮鞋。

“没。”相叶起身,一拍手,“还是想想等下去哪好了。”

“稍等。”樱井也站起来,“等我选一下。”

“选什么?”相叶站在旁边一起看。

“你刚有没有听那位老师傅说,今天这几双鞋都是他亲手做的,我想给你挑一选。”樱井说。

“……”相叶看看他,“真是出师了,如今轮到你来给我选东西了。”

“我也是正正经经做买手过来的好吧。”樱井也不理他的玩笑,拎起其中一双黑色德比鞋,一本正经道:“像这样全球绝无撞款的手工鞋,机会难得。”

“既然这么难得,不如接下来就去饰品工坊好了。”

相叶这样说的时候,沉迷在自己选的鞋和相叶有多相衬的想象中的樱井并没有发现,相叶盯着他左耳空洞的印记,直盯到眼圈泛红。





“饰品?”在街边的咖啡馆休息时,樱井捏着杯子,“饰品的必要就不太……倒不是说配饰我们不能自己来做,但对于现在的霓裳来说,这个领域暂时还没什么太大必要吧。”

“又来……”相叶扶着额头,“我再说一遍,我是带你出来放假的。度假懂吗,不要三句话不离工作好吗?”

“好好好,总监大人都对。”樱井笑着抿口咖啡,“不过,饰品的话,我们也没……”

他的目光游移了一下,从相叶的脸颊到自己杯子里的咖啡。

“你想说什么?”相叶侧目。

“没有啊。”樱井喝光了咖啡,看看手表,“那就抓紧出发吧。”

“……”相叶忽然没有了心情。站起身,他说:“算了,确实也没什么需要的,回酒店吧。”





彼此都知道,对双方来说具有重要纪念意义,记载着这段感情发生质的变化,曾经在左耳上的耳洞,从此不再能戴回可以昭示身份的饰品了。

那对曾经穿针引线最终成就他们的钻石耳环。

——“不需要它们了。”

虽然樱井是这样说的。

——“不再需要靠它们来证明什么了。”

虽然他说得是这样有道理。

在一段感情刚刚开始建立,正在恋爱热浪的风口浪尖上,标记和占有对方的初始原点已经完成。什么外物也干扰不了,什么外物也无需借助。

但是当感情随着年龄一个阶段一个阶段地推移变化,总会在某些时刻,心生出缺失和遗憾。那可能并非是感情出现问题的时刻,正相反,是一段感情太好太过成熟,已经发酵到需要再来一次质变的时候了。





多少有些低气压地回到酒店时,樱井也说不清楚有什么不对劲又是哪里出了问题。放下手里大大小小一堆袋子,看见相叶进了房间就有些懒懒地往外间沙发上一歪,樱井脱下西装先进了浴室。

解开领带脱了衬衫,长出一口气。

怎么回事。

到底有什么不对。哪里不对。

明明霓裳的一切都在蒸蒸日上,数字一天比一天向好,能够提供给村上集团的资金周转也越来越充裕。每一场秀都大获成功,无论是董事长还是设计总监都已经在时尚圈成为明星人物,品牌话语权与风格认知度正在与日俱增。

相叶雅纪本人,和他亲自领飞的整个飞行战队,都可以说是帅得没边了。

还能有什么是不对的?

靠坐在浴缸边沿,樱井出了一会儿神。并没有泡澡的心情,站起来打开另一边的淋浴喷头,准备冲一冲清醒清醒。

直到浴室门砰地一声被推开。

吓得他一耸肩。

“怎,怎么了?”双手正在头上搓揉泡沫,樱井眯起眼睛看站在门口的相叶。

“你又雾化玻璃干嘛?”话说着,人已经走进来。

“雾……”樱井反应了一下,“我洗澡啊?”

“洗澡玻璃有什么可雾化的?”相叶又说。

“我……”樱井吃进了半口香波泡沫,心想我也不知道洗澡玻璃有什么可雾化的,你说呢。

“不知道我准备在外面看的吗?”

“哈?”樱井的眼睛也进了泡沫。

“你不知道这种假日酒店浴室的整面玻璃对着房间就是用来给人看的吗?”

“哈?”樱井被泡沫迷得睁不开眼睛,心想你当这是投影幕布还是怎么的,给你当电影看的,“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

樱井只听到相叶的声音近前,感觉有人伸手抹去他眼睛上的泡沫,撩起他的头发。

“我说——”相叶的声音已经就在他耳边,“我想念你的额头了。”

“……”水在头上哗啦哗啦的,樱井张开眼睛,看到相叶紧凑到跟前的脸。

“好久没看到了。”相叶的声音在水气里发热,“就连做的时候都关灯。”

“说什么呢。”樱井向后闪了闪,“别闹。”

“谁跟你闹。”相叶却执意把他的额头全露出来,看着那处寸厘伤痕,“有什么不能让我看的,该我心疼的我就该心疼。”

“……”

“就算是真留了疤,也是给我看的,你挡什么挡。”

“少东……”

热水暴风雨似地浇下来。

浴室里腾起的热旋风暴让玻璃不雾化也雾化了。反正唯一该进场的观众已经进场,再大的迷雾也是阻隔不住视线的了。

如果有什么伤痕是因为爱而不能坦诚相对的,那解决的方法也应该只有爱而已。

无论如何吧。

总之樱井最后的理智应该是被相叶的这一句当即烫化的:

“知道么,你大光明是最帅的了。”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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