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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lovemasa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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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色井边咒(十一)

咒.戌
我在水池捡到一个相叶雅纪


第一次经过的时候,樱井翔以为自己只是眼花了。
那个水池的龙头惯常有些拧不紧,时不时在水房里发出滴滴答答的回响。
经过那里时大家都是习惯的。
盛夏里的一个傍晚,那些不规律的水声在樱井经过时习以为常地滴滴答答。排练了一天,樱井全身粘着一层汗,但由于这里没有浴室也没办法冲个澡,所以他正准备收拾东西走人。
在走过水房门口的时候,樱井眼睛的余光扫到了什么,在本该空荡荡的水房里。
突出的违和感让他都已经走过去又退了回来。
扭头朝水房里张望。
樱井眨了眨眼。
应该说是眨了好几次。
才最终能确定自己看到了什么。
那个龙头拧不紧惯常滴水的水池里……水池里……水池里!
正有个男人端坐在里面。
——全裸的。
虽然是背对着樱井的,但从裸露的后背骨骼来判断绝对是个成年男人无疑吧?
绝对?!
樱井的圆眼睛瞪得更圆了。
等等。
等等他一定是眼花了。
冷静下来。
侧身闪到门边,樱井探头再往里看。
千真万确的一个男人,全裸着,坐在水池子里。
身上挂着一层水滴,似乎还在慢悠悠地往身上撩着水。
水声轻飘飘地哗啦哗啦。
那个感觉自然得好像他就是从那个水池里生长出来似的。
盛夏时节,樱井后脊梁上却是唰的一凉。
这是什么画面。
这是什么东西。
他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
不,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是他眼花了。
他就不该停下来的。
有什么好好奇的?!早就该知道这种老旧的演出场所肯定难免的啊,他不早点回家一个人在这里瞎晃瞎看什么啊?
樱井不敢再往水房里看一眼,转身快步往外走——不,是跑出去。
他可不是怕啊。
他就是不喜欢这些东西而已!


第二次经过的时候,樱井可就觉得这不是眼花了。
先不说那哗啦啦轻飘飘的水声一听就是在用水,也不提这一天正是光天化日的大中午,虽说因为是假日场馆里没人只有一个专门来偷跑练习的他——太阳底下哪来的这些怪力乱神?
那时正午烈日,樱井热得头发都湿了,想要跑来水房洗把脸,才穿过走廊就听到水房方向传来的水声。
不是那种滴滴答答的漏水声。
而是轻飘飘的,哗啦啦的……就像之前那次听过的,那样。
樱井额头发根里的汗忽然就凉了一下。
不,不会的。
怎么可能呢,上次也不过是太累太热产生了一点幻觉。怎么可能还当真了。
手背蹭蹭额上的汗。
他想太多了。
这个世界是绝对唯物的……
可是当樱井一个转身准备走进水房的时候。
那个正对着水房门口的水池,水池,水池里——端坐着一尊全裸的背影——一个成年男子的全裸背影。
这回樱井绝对看清楚了。
大中午的他可没在做白日梦。
光线明亮。
水声清脆。
水房的水池里,用来洗手洗碗洗菜的水池子里,真真切切地坐着一个男人——全裸的。
这一次,樱井站在那里,把这个全裸的背影看了个仔仔细细。
平直的肩膀,突起的脊椎骨节,随着往身上撩水的动作而轻缓移动的肩胛骨,水池边沿若隐若现的股沟……以及向阳面肩头上的一片胎记。
一层水光。
樱井看傻了眼。
这不唯物。
这太不唯物了。
水池里怎么会坐着一个,一个……一个在洗澡的男人?
虽然樱井也不确定那是不是在洗澡,毕竟以常识来判断那样的水池是不可能用来洗澡也不可能有人认为它能用来洗澡的——但无论怎么看那都是在洗澡吧!
话说回来,他是怎么坐进去的?
樱井发根里的冷汗又热起来,忽然之间口干舌燥喉咙发紧。
他站在原地生怕自己发出点什么声音,惊动了面前水池里的男子。万一他真的说不清是人是鬼还是神的……场面一发不可收拾可怎么办啊。
在樱井正想要悄无声息地从这个诡异至极的画面里全身而退时,水池里的背影忽然仰起头,在正午日光里甩了甩头,发梢上的水滴飞散进阳光。
樱井退后的步子一个不稳。
鞋底在地上踉跄出了摩擦声。
水池里的男人听到声响,转过头来。
樱井在那一刻屏住了呼吸。


他很难形容转过来的是怎样一张脸。
但反正,那真是这世上难得一见的绮丽。


“哦。”水池里的人若无其事地招呼了一声:“你要用水池吗”
“……”樱井半憋着气,想说大概不是这个问题?
“不好意思你稍等一下,我很快就好。”
“不,不是,你先等等……”樱井拼命理着思路,这个时候应该说什么,不是什么不要紧我并着急用这种有的没的的客套话,他必须说重点。看着水池里正在转身的男子,他边表现出防御状态边问:“你是什么人?”
水池里的人看了看他。
被额发挡住的眼睛里不知闪过了什么。
“你是……樱井君?”他这样问樱井。
“啊,啊?什么?”樱井根本反应不过来。
那张绮丽面容上滑过一丝诡异的笑。
“果然没错,是樱井——”他的声音像细砂砾磨碎了那样,吐字却很清晰:“樱井翔君。”
樱井真的有点吓坏了。
这个完全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什么家伙怎么还清楚知道自己的名字?
“我不——你到底是……”樱井有些语无伦次地再次往后退步。
“哈哈哈哈你别怕呀。”水池里的他似乎笑得很开心,黑眼珠转了又转。似乎稍微想了一会儿什么,他说:“我到这里来可不容易呢。”
“你,你说什么。”
“我啊,是特意来找你——”
“你想干什么!”
“报恩的呢。”
“……什么?”樱井睁了睁眼,“你再说一遍?!”
“我说——”水池里的人张开双手捧着脸,看着他说:“我是来找你报恩的。”
樱井眨了眨眼,然后再眨一眨。
“哈?”
“樱井翔君吧?我就是来找你的。”
“你是在拿我开玩笑吗?”
“没有呀,你看我全身上下哪里像是在开玩笑的。”
“……”樱井想说,你全身上下哪里不像在开玩笑?
“我可是认真的。”他正色道。细碎砂砾样的声线让这话听起来咒语般轻轻幽幽,似乎很难让人不相信。
要再怀疑,倒似乎显得挺不尊重他了。
“你说报恩?你是什么……什么?”樱井在这一刻发现了语言表达的边界。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把他想说的意思给说清楚:你是什么妖魔鬼怪还是什么仙鹤怪猫,报的哪门子的恩?
“我啊。”水池里的他忽闪忽闪睫毛,那上面似乎还沾着水滴,“我就是这个水池。”
“……”除了无言以对樱井不知道自己这会儿还能怎么样了。他既想爆粗口说你他妈在这里胡说八道些什么鬼,又有那么几分将信将疑对这怪异人物的恐惧。
青天白日的,这要是个恶梦你可赶紧给我醒过来吧。
“你……”樱井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转身就跑,毕竟那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正常反应。“再说一遍?”
“哎呀你是耳朵不好吗?怎么老让人重复?”水池里的他显得有些不耐烦,用手拨弄拨弄头发,“我说,我就是这个水池。”
我还是水龙头呢!!
樱井的情绪界于想要扑过去把这个开玩笑的混蛋给揍一顿,和那沙软声音听得越多越开始觉得他说的是真的,之间。
他怎么还没崩溃呢。
“你是这个水池。”樱井指了指那个有相当年月的平淡无奇的最最普通不过的白瓷水池,机械地重复了一遍。
“对呀。”水池君咧嘴笑。
“……”樱井在心里翻个白眼,但心里那几分的将信和自己那几份大概疯了的成份让他竟然把话接着说了下去:“那这位——这位水池君……”
“哈哈哈哈……这名字不错啊!”水池君似乎被逗得不行,拍手笑道。
“让我把话说完!”樱井焦躁地瞪着他,心想其实我想叫你水池精呢只不过又不敢?
“好好好,你说。”水池君忍着笑。
“这位水池君,你说——你是来报恩的。”樱井提口气,“你是来报什么恩的?”
“嗯。这是个好问题。”水池君点点头,想了想,“因为你救过我啊。”
“……”对,樱井心想,肯定是这个路数,他就知道。可问题就在这里不是吗?“我什么时候救过你?”
“救过好几次呢,你不记得了吗?”水池君敛起笑容,认真地盯着樱井。
樱井这时看清楚他的眼睛。
找不到眼白,因而显得格外黑亮。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因为他已经开始相信这双眼睛了。
“不记得。”樱井说。
一个水池有什么好救的?!
“是吗?可是那些被你训斥过的后辈们一定都还记得呢。”水池君托着下巴说。
“后辈?”
“对呀,那些因为把吃剩的杯面直接倒进水池里的后辈呀。”
“……”
“想起来了吧?看到水池里倒的那些杯面时你怎么着来着?”
樱井抿了抿嘴。
他当然还记得。
——这是谁干的?
——我问这是谁干的!
——自己吃的东西自己好好收拾干净啊!
“当时所有人都吓坏了吧?你发那么大火。”水池君说:“为了我。”
要说是为了你……樱井想坦白承认,其实倒真不是为了解救你——怎么还真把他当成水池精了吗!
“还有啊,有人吃完吉野家不收拾也都堆在我这里,你不是还把完全不相干的人给骂了一顿吗?”
对。
也是有这回事。
——喂,你的同届吃完牛肉饭不收拾!
——既然是你的同届你就去负责收拾干净!
樱井用手扶了扶额头。
其实那次殃及无辜是他的不对。
“也是为了我嘛。”水池君接着说:“诸如此类的救过我好几次。”
“……”樱井这会儿的无言以对真变得相当复杂。
这么荒诞的场面竟然也是有的。
他竟然还救了一个水池子好几次?
他真是反而快要笑出来了。
天太热了。
他简直要中暑了。
大概是看他扶着额头快要崩溃的模样,水池君又出声了:
“无论如何都很感谢你,所以我就来报恩了。”
哦。
好吧。
樱井此时已经准备接受这个世界观了。
我救过你。
你要报恩。
那就听听吧。
“你说你是来报恩的。”樱井大着胆子朝水池方向迈了两步,“那你要怎么报?”
“嗯——”拖着长音,水池君歪了歪头,“对哦。”
怎么你还没想好就来了吗!
“我想想……因为如你所见我也拿不出什么东西来呢。不过——”水池君又拖了个长音:“也不难解决。我有个主意。”
樱井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主意……”
水池君把脚伸出池边,两腿在水池边晃当着。
“把我给你,怎么样。”他笑得有点甜。
这一次樱井把“你再说一遍”这句给生吞了回去。
“……”
“……”
站在原地的,和坐在水池里的。
像卡碟一样安静对视了好一会儿。
“怎么样啊?”水池君打破沉默。
怎么样,能怎么样?
“把你给我。”樱井重复一遍。
“对呀。”
“把你给我干嘛。”
“嗯——你想干嘛,就干嘛。”
“……”
反正不是你疯了就是我疯了要么就是咱俩都疯了。
从刚才起就一直在观察滴水的发梢湿了的眉毛挂在下巴上的水珠,有些冒出来的青胡碴,清晰可见的喉结和锁骨,还有平直骨骼之间的胸肌以及肱二头肌甚至漂亮地分出巧克力排状的腹肌,以及肩头那一片胎记……诸如此类的端详,还真是让樱井把那个“想干嘛就干嘛”的主意给认真地在脑袋里过了一下。
虽然只是一下。
不过一念之间,可以藏下的不止一个世界。
看他站着不动也不说话,水池君又说道:
“怎么,不想吗?”
沙沙,沙沙沙。
磨碾着空气,制造着气流。
如魔音穿耳。


不想吗?


想啊。
当然想。
想从第一次看到的脊椎骨肩胛骨到这一次看到下颌骨锁骨肋骨,从发梢到眉梢到睫毛到胡碴,从腹肌到人鱼线到晃当着的小腿线条,从仰起头时竟然是心形的喉结到乳首到像蚂蚁排队的腿毛……
所有看得到的,水池里的这个身体。
老实说一句。
都想上前去碰一碰摸一摸。
看看那层漾着水光的肌肤是怎么个触感。
那些结实分明的肌肉在指尖会有怎样的神经反馈。
所有那种世上难得一见的绮丽。
樱井没有不想的。
虽然如此荒诞。
但是对着一个这样的男人,像是命中注定能正中他的红心一般,魔域的门就是那样缓缓打开透出里面不可思议的光景。
看他在水池边晃当着的腿。
光着的脚。
那个姿势。
真想……
几步走过去,扳过他光着的脚,抚过好看小腿线条,顺着大腿内侧一路摩挲上去,一直到……
欲望这个东西挺说不清楚的。一时饱得一口都吃不下看什么都腻歪,一时就忽然之间感觉有只手在从喉咙里往外抓,片刻也等不得。
沙沙沙沙。
细砂砾在心里抓挠磨蹭。
虽然时间地点人物是无一不荒唐。
但要是说体位的话……说实话还挺合适的。
比如
缓步上前。
靠近这位水池君。
亲亲他的额头,还有眉毛里的水。舔舔他的睫毛,还有一直笑出来的珠贝白牙。吃掉他颈窝锁骨里的水,润一下高温里的口干舌燥。最好还能用额头再蹭蹭他冒出胡碴的下巴,仔细研究研究喉结位置怎么会呈现出一个心形。
挑弄挑弄他的乳首,握一握线条结实的肱二头肌,再轻抚肩头那片奇异特别的胎记。从身后揽住他,用手指去感触他背后瘦削肩胛骨的角度,是不是突起得像翅膀留下的痕迹。最好再沿着脊椎骨一节一节地按压下去,直触摸到尾椎骨下的股沟。
到这里……就基本快要不需要前戏了。
毕竟他可是水里生长出来的家伙。从水池里冒出来,已经分不清身上的是水还是烈日高温里的汗。
而自己身上只是为了排练而穿的轻薄T恤和短裤,要脱开踢掉需要的功夫也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似乎什么都不需要准备了。
这个坐在水池里的绮丽身体根本就像是为这一刻准备的。
靠近时可以一览无余地看到人鱼线及其以下的风光……那是很难让人说出“不想”这种话来的诱惑。
指间的湿润粘腻成为天然的润滑。试探一下身后的入口,被紧咬的温度是出乎意料的真切,就发现一切浑然天成他和他根本都已经准备好了。
拉过他的一只脚踝架在肩上,体位形成一个最合适……不过的角度。
除了让早都硬了的器官一点点探进他的身体里去……再没有其他什么应该做的了。
盛夏午后的流火也没有他身体内壁里的温度更烫人。但是这种高温却是让人着迷的。伴着紧咬似的卷裹,还有褶皱纹里的摩擦,以及……难以言喻的吸引。
这样的性感。
正中红心的性感。
该怎么说才好。
是啊,语言的表达是有边界的。
用科学也很难解释。
该说是力学定律里的……你推我我就推你?
挺腰顶送与向前迎合。
开始听到他的喘息和呻吟。
也是浅浅沙沙,不那么平滑地磨过耳朵。
挑逗,和催促。
“呃嗯……”
“可以……都进来……”
像被牵引似的全部没入他身体里时,有那么一瞬的满足感让双方都从喉咙里发出了一点模糊不清的声音。
“呜……”
“继续……”
继续的是器官的抽送,也像是持续给血液流速的挂档。
水池里的人伸过双手,揽住自己的脖子。
喘息里的热气吹到耳边。
“这不是……明明想吗?”
喉咙里的粘着音,带着细小颗粒,挠到了心尖儿上。
力学定律还说,在不考虑受到任何外力的影响下,一个力会一直持续进行下去。
——永动。
就在这样的身体里的话,那该是一个多么不可企及的状态?没奢望过世上能有这种程度的满足,会忽然之间就出现。
但是当然会有外力的。
来自身体里的摩擦,挤压,迎合,热消耗,都是对器官用力的抵消。
于是再用力,再抵消。
全部做功转化为能量。
在全身血管神经里制造了巨大的幻觉和磁场。
那个大概就是所谓的……快感。
一直以来滴滴答答的水声,哗啦啦轻飘飘的水声,这时候改变了节奏和频率。在合二为一的两个身体之间从粘腻到胶着再到碰撞出的溅溢声……极尽了液体状态所能发出的最为情欲的声响。
像是要把两个身体融成一个。
被搭在肩上的脚踝绷紧了,脚趾都勾了起来。
“呃啊啊……”
“好热……”
是啊,好热。
这么高的气温里,竭尽全力地干这个。
汗如雨下都不够来形容的了。
但是反正,是在水池边。
倒是因地制宜。
所有从身上器官上交合处滴落溅溢的液体,顺着腿间滑落脚面钻进脚趾缝里……反正一律和水分不清楚,粘稠地化进清水里,逐渐消散。
越发顺畅便越发用力,出入配合都像是已经一起这样做了很多年。
“呜……舒服……”
“很……”
沙沙沙沙,撩拨耳畔,是呻吟是喘息还是告知,已经分不清楚了。
这场把人抵在水池里的性事,快要到坚持不住缴械投降的时候了。毕竟再战下去,也不能保证谁不在蒸腾起的热气里脱力脱水而休克过去。
很危险的啊。
还是在这么悦耳的声音里射了吧。
唯一该遗憾的就是……在这种意乱情迷的时刻,竟然不知道该叫对方什么名字。


“樱井君……”
“樱井,翔君……”


什么?
什么?
谁在叫他……
“樱井君?”
对面的声音清晰传来,樱井这才终于回过神来。
抬眼,看见几步之外,坐在水池里的男人正盯着他。
“你在想什么呢?”
“……”
他在想什么?
刚刚的一念之间里,他都想了些什么?
什么?!……
他真的是疯了。
不是一般的疯,是超乎寻常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的那种疯。不过反正也已经疯成这样了,估计也不用原谅了。
“樱井翔君?”
“啊,是!”
樱井下意识地站直,用力甩了甩头。用手掌搓搓脸,他命令自己冷静下来。冷静下来才能思考,思考了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你什么都想不出来的话,我走了啊。”水池君说着就把脚伸到地上,从池子里站了出来。
水哗啦啦地从他身上溅了一地。
樱井赶紧把脸一转,“你先等等,我有话说!”
“嗯?”裸着身子的水池君满不在意地站在水池边。
你好歹遮一遮!
不管你是人是鬼!
“你要真是来报恩的!”樱井扭着脸,强制自己把这些疯话往下说:“那就今天,今天晚上,来这里再见!”
“……”
身上的水逐渐滑到脚面,让脚底感觉滑溜溜的。
水池君看着对面不敢看他的樱井,似乎觉得十分有趣。
想了想。
他扁着嘴挠挠头发,假意为难道:“嗯——这可怎么办呢……我要来一趟可没那么容易呢。”
“我,我会来。”樱井似乎已经再也坚持不下去,必须转身撤退否则真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事,“你不来也没关系。”
话音没落,人已经跑出水房。
一切颠三倒四,因此樱井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到身后传来了绵延不绝抽了气一般的诡异笑声……


不到十二点的时候,樱井站在水房里,面对着那个虽然岁月经久但也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的水池。
他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说。更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还真的来了。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樱井君……
耳边一个刺痒。
也许。
虽然并不可能。
但,万一呢?
万一这种怪力乱神的事真的存在,这水池里真的有个脾气古怪非认为自己救了他的妖怪,跨越看不见的千万阻隔来到自己面前说要报恩……万一是真的,他应该拒绝吗?
或者说……他能够放过吗?
也许只不过是为了这个万一。
人们不是都这样说吗。错过一万,偏中万一。
要是这个万一是真的,他今天……就是非再来不可。
但话说回来。
然后呢?
他来了,然后呢。
如果他果然也再来了,然后呢。
之后是想怎么样?
——把烈日下一念之间里的事情变成真的。
不是!
樱井拼命用手搓搓脸。
站在这个空水池的对面,他眼里却全是一张张抹不去的画面,像幻灯片一样挥走一张立刻又跟上一张。
就在这时,身后似乎吹进来一阵风。
在夏夜里,夹带着一丝清凉。
“哟。”
背后的一声招呼。
樱井发根一凛。
——怎么不是从水池里……出来的吗?
樱井想要转身,却半天没转过来。
直到身后的人款步走到身边,绕到跟前。
樱井低着头,只看到一双穿着人字拖鞋的脚。人字拖设计很特别,鞋带本身是由串珠组成的。小腿上腿毛很重,被七分裤遮进去。
等等。
七分裤……么。
那么说——
“怎么,不敢看我?”
沙沙,沙沙沙。
声音如假包换。
——水池君,真的是你吗?
樱井抬眼。
那世上难得一见的绮丽容颜。
让樱井一次又一次难以言语。
但与白天的全裸不同,他身上好好地穿着T恤和七分裤,衣服清爽干净,舒服自在。
“干嘛,见鬼了一样。”
没错啊,可不就是见鬼了。
“你来了……”樱井说。
“嗯,我来了。”他说。
“你是……来报恩的?”
“……”
他扁着嘴忍了一会儿,接着就爆发出想要掀翻房顶般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樱井站在原地,一直看着他大概笑了有一分多钟,还没有停下的意思。
“喂!”他忍无可忍。
“我说,你,我说你啊。”他用手支着腰,才勉强能喘口气:“你没事儿吧,不要紧吧!真的不要紧吧!”
“……”
“我说的那些你还真信?”
“……”
“我拜托你啊怎么可能?你怎么会相信的?什么报恩?报什么恩?还是一个水池?啊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直蹲到地上,埋起脸来,仍然忍不住,完全停不下来。
樱井脸上发烫,但也无可奈何。
是啊,他也不知道,看来他是真的有事,真的有点要紧,相信这种鬼话,被人笑死也是活该。
所以他任由蹲在地上的那尊“水池君”笑了个够。
真不知是过了几个世纪。
“对,对不起……”蹲在地上的人终于起身,抹着眼角笑出的眼泪,“真的是戳中我的笑点了,抱歉……是我的错……”
“很好。”樱井轻切地咬牙说:“如果刚才你再没站起来,我差不多已经准备把你拎起来揍一顿了。”
“哈哈哈别别,别生气,是我的不对……”
“所以呢……是不是可以说明一下了?”


抱歉抱歉。
我真的不是有意骗你。
我只不过是真的在水池里洗澡。因为这个剧场太老旧了没有浴室,这么热的天,我必须要洗个澡,水池也照样洗。
主要是你看我的那个神情太有趣了,一副见鬼的模样,似乎我是从这个水池里冒出来的,下一秒就会扑过去把你吃了……我实在是一时没忍住……
然后你知道的嘛,这种事一开始就很难收场……主要是也不知道出口在哪里呀。
结果正不知道怎么收场的时候,你就突然说今天晚上再来这里见……
我也不是有意……
抱歉抱歉,吓到你了真的不好意思,这不是我的本意。真的别骂人,我见过你骂人真的招架不住……


听起来好像是很合理。
但是等等。
好像有点什么问题。
你是怎么在第一时间叫出我的名字的?
就因为你叫了我的名字,我才一下子就乱了阵脚慌了神色的。
和这相比,你可真是伟大得非同寻常,那样的水池里你也能洗澡?
还有——
你到底是谁?


“嗯哼,好。”
“首先,我一定不是水池里冒出来的妖怪。”
“再来,我也不是什么来历不明的不审者。”
“最后。”
“我叫相叶雅纪。”


相叶……雅纪?
樱井怀疑自己是不是知道这个名字。
不,好像不用怀疑。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听过。
——“樱井哥哥,樱井哥哥你要去哪里?”
——“别跟来,我要去看戏。”
——“看戏?”
——“对,今天剧场那边有剧团来演戏,我要去看。”
——“那我也要去!”
——“你不能去,你还是小孩子。”
——“我不小了,樱井哥哥你也才比我大一岁而已!”
——“总之你不能去,我是要去学习的。”
——“学习?”
——“嗯,我将来也要做剧团演员,去全国各地演戏。”
——“哦……好厉害!那我也要去!”
——“别闹了!”
——“没有闹!”
没错了。
是小时候还住在老家时隔壁那个天天跟在身后闹着要一起去看戏的小家伙。
相叶君。
相叶,雅纪君。
从老家搬走以后,就再没有见过了。
一转眼……
长这么高了?
樱井抬眼。
比自己还高。
他看着相叶,相叶笑着眨眨眼。
牙齿特别的白。
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你真的也来剧团了?……”
“嗯,真的。可其实也算是巧合啦,我并不知道你也在这里,我来只是因为听说这个剧团里有很多好演员,也有不少好剧目等着排。没想到来了以后就发现……”
“发现什么。”
“发现你在骂人呀。”
“你——这个闹不够的,还长不长得大?”
“哈哈长大了呀,现在看看谁更像小孩子?”
“你给我站在原地别动……”
“哈哈不呀,我又不是这个水池凭什么站在这里不动……”
“你给我——”
“哈哈哈……”


是神仙,还是妖怪?
是相叶雅纪啊。


后来。
后来么。
后来樱井曾经想过,也许相叶真的是来报恩的也说不定。当然不是因为救了那个水池的恩了……而是为了小时候,多少次相叶从身后追来闹着要一起看戏,没有座位了,他就让相叶坐在自己腿上,就那样,看完整场戏。他的腿也不是不麻呀,但是——他就是愿意。
后来相叶也曾经问过,小翔,那天你被我骗了当真的时候……站在我对面那里发呆时,是在想什么呢?
……
小翔小翔?


“小翔你回答我呀?”
“还回答什么回答,你不是已经亲自试过了么。”


戌.完



FUFU,没想到吧。。
年更尧乍尸啦!
说发车就发车都抓好了没有?
毕竟又到了想让大家寒床夜读暖如春的时候了。
论胡说八道我只服我自己。
没办法。
你们就是老司机的道路救援中心,什么抛锚的车都救得回来。
这篇旷日持久的快要平了哎。
真是什么事都在发生。

拍手[22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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