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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lovemasa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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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也在这里(十四)

十四
如果那个时候的他就能意识到,烟花转瞬即逝。
人群里最终会抓不住那只手而失散于灯火尽头。
糖会化,烟花会冷,祭典会散。
所有最好的事情都终将结束。
像海边最后一颗星辰总会消失于无边墨蓝之上。


“小翔。”
“嗯?”
“真安静啊。”
“是啊,大家差不多都回去了。”
那晚从祭典踱步到海边的樱井和相叶一直在沙滩上坐到后半夜。
有一搭或无一搭,三言两语或专心吹风。
“海的声音……让人心里真平静。”相叶仰起脸望着星空。
“是啊。”
“……”
“……”
星光碎洒整个海面,波声规律平缓,海风凉而不冷,相叶收回目光望着樱井,轻悠悠地开口:
“小翔……是不是差不多可以别再玩我的腿毛了?”
樱井从紧盯住的相叶的小腿上抬眼。
金色额发被海风吹起背到头上,露出光洁的大脑门儿。
他朝相叶一笑,门牙洁白得突出。
“你自己看,数着数着,就像蚂蚁排队一样。”
“……好玩啊?”
“你的就好玩。”
“好……这样很好啊。”相叶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以后我们都老了,你也有个事情做。”
“什么?”樱井看他,“老了?”
“是呀。等我们都老了。”相叶也看着他,“老得做也做不动了,你还可以数我的腿毛玩儿。”
“……”
明明是很好玩的话,却不知怎么,感觉笑不出来。
那只刚刚还在祭典里四处乱蹦的兔子,突然间换上一身安静气息。
在星光下海波上,忽然就蒙上一层陌生的薄雾。
樱井知道,那是所有尚未挖掘完全的相叶的未知。
实际上在后来所有岁月里的所有努力都证明,他始终也未曾将那些未知全部看到全部了解。
即使他有多么喜欢他。
都还是一样。
他也不知道,他该不该算是尽力了。


樱井在一种近乎窒息的错觉中醒过来。
猛地坐起来,电视机屏幕的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睛。
他挣扎着清醒了一会儿,一只手撑在沙发上,一只手按压着额头,终于倒上气来的感觉。
“醒了?”还坐在电视机前的二宫不回头地问。
“……”似乎一时说不出话,樱井想说,自己其实并没有睡着。只是无限近似于掉进了某种臆想和回忆的旋涡里,被越卷越深,脱不得身。
迷糊着眼睛,看到房间里只有电视机的光源,二宫对着静了音的电视按游戏手柄。
“还在……”樱井哑着声音说:“打游戏啊。”
“嗯。我一向睡得晚。”二宫简单地应。
樱井从沙发边站起身,喘口气,忽然觉得口干舌燥,嘴里烧得厉害,嗓子里全是苦的。
竟然像是吹了整夜海风,所以才会留下满口咸涩。
所以,就说了自己其实并没有睡了。而是一种诡异又有点可怕的臆想。
“冰箱里有啤酒。”二宫不动声色地说。
樱井看看他,想说声谢谢又觉得其实多余。
拉开冰箱门的时候,看到了和自己家冰箱大相径庭的景象——除了水和啤酒以外,几乎没有什么可以称为食物的东西。迎着冰箱灯的光线,他眼前恍惚,仿佛正面对自家冰箱里所有那些自己塞进去一半,相叶塞进去另一半的食物。
从睁开眼就一直酸痛不已的眼底越发刺痛起来。
冰箱里的凉气扑面飘浮。
有点像那晚虽凉不冷的海风。
樱井眼前一时被光团溢满,不记得自己本来是要做什么。
“喂你不要当电是不要钱的啊。”二宫在电视前冷冷地说了一句。
樱井这才回过神来。
赶紧伸手从里面拎一罐啤酒出来,关上了冰箱门。


“小翔,接着。”
从冰箱里拎出一罐啤酒的相叶转身,把手里的啤酒抛向樱井。
樱井双手一接,冰凉的罐体上立刻浮起了一层水气。
“哇,好冰。”他笑着抠开拉环。
“来,干杯。”相叶也笑着递过自己的酒,轻轻碰在樱井手里的罐沿。
成人礼过后,冰啤酒成为了家里的固定节目之一。
“啊——好喝。”
樱井仰起头。
冰凉的二氧化碳气泡顺着喉咙滑进食管,眼睛里看到已经在下面住了两年多的屋顶天花板。
好像已经越发习惯了。
大学生活过半,已经成年,无论学习还是独立生活都显得越发驾轻就熟。就连一起赶去速冻食品厂搬运整箱的速冻食品这样高强度的打工也做得起来,考试什么的在家庭餐厅通几个宵也一定能拿得下。至于和相叶——
看看身边把T恤袖子卷起来露出肩膀的相叶,樱井想的是他至此为止的人生是不是也太过顺遂。
“呐,过几天是不是就该决赛了?”相叶拎着啤酒问。
“啊,是。”樱井知道他说的是橄榄球部的校际联赛决赛。
“我要去看。”相叶雀跃地说。
“去啊。”樱井笑。
“赛后是不是会有庆功宴?”
“那也要先赢了才有啊。”
“小翔要去吧?”
“……嗯,不一定吧。”
“去呀,如果赢了干嘛不去啊。”
樱井看了相叶一眼。
差点就把“因为我更想和你回家喝酒多一点”的话说了出来。
但其实相叶知道,樱井在橄榄球部里交了不少朋友。学长后辈都有。平时很少跟着那些朋友去赛后聚会什么的,也无非是因为家里还有个自己。
“去吧去吧,赢都赢了的话一定要去。”
樱井喝一口啤酒,想了想。
“那你和我一起。”他说。
“诶?”相叶有点意外。
“赢了的话,你跟我一起去庆功宴。”樱井说得肯定。
“……”虽然应该说的明明是橄榄球部的庆功宴我去算怎么回事呢,但是相叶却并没这么说。
“好啊。”他一口喝空手里的啤酒。


转过周的那天,K大的橄榄球部果然力克对手拿下校际联赛的冠军。整个赛程一波三折,极具看点,全场气氛高涨。
相叶在场边激动得喊哑了嗓子。
比赛结束时樱井逆向穿过冲进场里的人潮跑到场边拥抱了他。
他哑着嗓子在沸腾的欢呼声中对樱井说:“我刚刚拿手机拍了好多你的照片。”
“干嘛?”
“因为你跑起来的样子,太帅了呀……实在忍不住想拍。”
“……”
樱井说了什么,又或是没说什么,反正人声鼎沸里,相叶没有听到。
只是感觉到,樱井一直使劲儿搂着他的后脑勺。
很久没有放开。


那天的赛后庆功宴,相叶果然去了。
不仅去了,还根本就不像是一个队外的人物直接就融入了整体气氛之中。很容易,就变成在一群人中间开始发光的那个。
——果然就是光源。
当所有人都情绪高涨要求个人出节目时,相叶从兜里掏出了一样东西。
口琴。
简直像是魔术般地,在相叶的唇边传出了一种久违的音色。
这也是樱井第一次看到相叶吹口琴。
从他的角度,看到那个低眉敛目吹着口琴的侧脸轮廓,耳边闪亮,心头不知名的情绪奔涌而过,顾不上想竟然不知道他竟然会吹口琴就已经入了神。到相叶放下口琴很久,他还是没能从那个入了神的世界里走出来。
“来,樱井君,喝!”
有不是很相熟的同学猛拍他的背。
他觉得自己已经喝得差不多刚刚好,所以笑着婉拒。
“来,再来喝嘛!”
他还是笑着摇摇头。
如此再三。
“啧,这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孩啊。”
樱井手腕上成年礼时家里送给他作纪念的手表表蒙反过晶亮的光。
“就是这样……”
樱井攥了攥拳。
在桌子上一敲。
“来喝!”
他看到相叶向他这边望了一眼。
那之后的事情他就记得不是那么真切了。
他本来确实已经喝到刚好的程度了,再一口气顶上来地喝了不知多少,很快就醉了。
意识隐隐约约模模糊糊浮现时,感觉自己正被人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控制不了自己的步伐。
不用辨识,只凭身上的味道他就知道是相叶。
虽然他已经醉得很厉害,对那个味道还是能够本能地反应。
“雅纪……”他努力地集中意识。
“没事,马上就到家了。”相叶这样说。
“对不起啊……”
“说什么傻话呢。”


对不起,我喝多了。
对不起,我太喜欢你了。
如果说喜欢到开始害怕的程度,是不是那个年纪特有的矫情,又是不是显得很婆妈。可是后来这种情绪竟然变得愈演愈烈,随着年龄的增长没有半分消退的迹象。真的会一直这样下去到老吧。
——“等我们老得做也做不动了,你还可以数我的腿毛玩。”
那个时候,樱井也确实笃定地想要一直一直这样在一起直到他们老了。想到无论如何,无论什么时候,无论经历什么,也不会和喜欢到这种程度的相叶分开。
哪怕是老得做也做不动的时候。


樱井确定自己是醉了。
毋庸置疑地醉了。
在还没反应过来时,二宫冰箱里的所有啤酒都已经在他的脚下变成了空罐。
他依然觉得嗓子里很苦,火辣辣地一直苦到嘴里。眼前恍惚浮现的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相叶和自己。
他闭上眼睛也不是睁开眼睛也不是。
嘴里的苦快要顺着鼻腔和眼底的酸痛汇合了。
已经……
要结束了啊。
不结束不行啊。
不结束这种且酸且痛且苦的感觉就无法了断。
可是——
还没到吧。
明明还远没到那个老得做也做不动的时候吧。
怎么……
就已经提前剥夺了他数腿毛的权力呢。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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