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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lovemasa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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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一梦

“五夜梦回”连文

这个企划真美,美得不愿醒来。






相叶第一次发现那两个男人在书架背后接吻时就已经开始嫉妒了。
虽然他完全并不认识他们。
一个背靠书架,一个吻下来。
那样自然而然,那样无声缠绵。
面对着书架的脸尽收相叶眼底。
看他吻下来的时候,相叶就已经开始嫉妒那个背靠书架的后脑勺了。
缓慢地眨眼。
相叶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
静到能够清楚听到唇舌在口腔里的搅缠,喉咙里的吞咽和轻浅的喉音。
相叶红了脸。
这样的吻。
充满了情欲的鼓噪。
急迫却又不失深情。
素不相识,却如此真实地令人嫉妒。
“小翔……”背靠书架的后脑勺把脸别开。
“别走。”吻下来的男人伸手捧住他的脸。
相叶缩起来让自己不被发现。
“我得走了。”
“才这个时间。”
“是已经这个时间了——下次。”
“又是下次。”
“别这样,小翔。”
“好吧,不为难你。”
“下次,还是这里。”
“等你,masaki。”
Masaki。
相叶的心跳错了一拍。
会有这种巧合么。
如果不是竟有这样的巧合,相叶想也许自己并不会养成后面种种偷窥的习惯——但也许,即使不是有这样的巧合,他也终究是会在一个个“下次”时来到那排书架的另一面的。
他没办法控制自己。
几乎是无时无刻不在脑中浮现起那个吻。
面对着书架这一边,吻下来的那个他。
他想要再看一次。
那张脸庞。
隔着那排书架。
他知道这样不对。
但对的事情那么多,也不是件件都能做得到。
来不及细想,相叶已经陷入了一次次的偷窥。
对那两个定时定点来这家书店偷情的男人。
在唇舌缠绵气息交错之间,齿缝里流露出来的除了压抑不下的气息微喘,还有关于两人身份关系的只言片语,随着时间的推移,如碎片拼图一样,逐渐组成了一幅完整的故事画像。
当然无非都市情感里那些跳不出的陈词滥调,未知名姓的成年社会男子小翔和masaki互相喜欢,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不能在一起。最初不过由于共同对这排书架上的某些书抱有兴趣,而邂逅于此——这间书店里,这排几乎总是无人经过的书架后面。此后的故事发展也就无须赘述。一见钟情也好,二见倾心也罢,已经动了的心之间总归不过纸一重,随便一个契机捅破了,事态便一发不可收拾。
选择这样的地点偷情,也许是有情非得已之处,但也绝非毫无选择。所以在相叶看来,两人在这里持续的这种秘会,与其说是迫不得已,倒不如说是任性妄为。
是这两个男人,对不能在一起却偏不信邪的一种反抗。
也因为这样,每每见面,总如干柴烈火,纠缠得颇有些不死不休的架势。
热切。渴求。灼心烧肺。
相叶知道自己这种举动表现不正常,但那种油煎般烫过皮下每一个细胞的感觉,却上瘾到欲罢不能。那面对书架压迫过来的吻,简直就像是,就像是——
在吻他一样。
这样的想法第一次跳出来的时候,当然会吓自己一跳。但说实话,相叶倒并不讨厌这种想法,甚至可以说是——
更加难以自拔了。
偷窥的时间久了,相叶发现,自己连对面男人吻下来的角度和各种习惯都已经熟悉。通常会从哪一边吻过来,会不会闭眼,鼻梁怎样摩蹭,唇齿的喘息节奏……都似乎像是落在自己身上的。
这种……
代入感。
要是他吻的真是自己——
要是那个背对着书架的后脑勺是自己——
要是——
相叶知道自己开始踩线了。
但老实说。
他并不在乎。


“唔嗯……别……”
Masaki把男人伸进他衣服里的手拽出来。
“别,会有人看到的。”
“没有人。”
相叶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
“当然有人。”masaki拦了一下那只准备再次伸进来的手。
“真怕人的话,我们也不会站在这里了。”
面对着书架的目光灼灼,几乎穿过书架烫伤了相叶。
“别这样。”masaki轻声说。
“我偏要呢。”似是意气的发言。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
“小翔……”
“就在这里要。”
“别闹了。”
“我不是闹,我是说真的。”
“你能不能有点常识?”
“怎么,你跟我在这里见面是为了常识?”
“真的别这样。你再这样的话,我要走了。”
“你这是逃走。”
“……随你怎么说吧。”
“我今天就不管你——”
“唔……别这样……别,樱井翔!”
挣脱开的手撞在书架上。
一点尴尬的晃动和喘息。
相叶捂住嘴,生怕自己发出一点点声音。
“别再继续了。”从书架前转身,他说:“我们,别再继续了。”
相叶不敢眨眼,看着对面樱井翔的那双眼睛。
分明写满了呼之欲出的“别走”的一双眼。
但是他没有说出口。
直到masaki真的从书架里走出去,离开。
他也没能说出口。


相叶感觉心上某一种,被揪扯着似的疼。
别,别露出那样的眼神。
他走了是他不懂你。
他走了是他不值得。
他走了——还有我。


发现自己站到这一排书架的对面去时,已经来不及退出去了。
发现他时,本来正低头抵在书脊上的樱井转过脸来。
那双疲惫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了光亮。
“masaki?”
听到樱井这样叫他,相叶极短暂地犹豫了一下,很快就点了头。
没错。
他就是masaki。
他是相叶雅纪。
他这也不算是冒认。
就在他还在想第一句台词应该如何说出口时,已经被樱井一把揽住,用力拥入怀里。
“别走……”
相叶听到樱井带着点乞求的声音。
“没事,我不走。”他伸出手环抱住樱井。
“别……”
“没事,没事了。”
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太久。
要是——那个背靠着书架的后脑勺是自己。
要是——被他抱住的那个是自己。
要是——
当樱井捧起他的脸吻过来的时候,那些长久的嫉妒,压抑和渴求从暗流里翻涌上来,相叶几乎担心自己会因为过度激动而失控。
真实的触感。
湿润的酥麻。
深入的缠绵。
充满侵略性。
直到被吻得靠在书架上。
原来是这样的。
原来那每每代入的幻想,实际上是这样的。
相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究竟是怎样的,他只知道,这样的吻,他可以永远继续下去。
可是逐渐急促的呼吸终归是需要一个生存基本需求的空当。
“你刚刚说……想要?”
相叶看着樱井的眼睛。
“不是,我刚刚……”樱井想说抱歉自己刚刚失态了。
“想要就说想要。”相叶打断他说道。
“不不,这里,我不是……”
“就这里。”
相叶伸手拽住了已经退开半步的樱井的领带。
——天知道他想要这么干有多久了。
“就在这里,你要不要。”
逼近樱井的眼睛,相叶告诉自己,他看的就是自己,没有别人。


樱井的掌心覆在自己腰后时,相叶错觉脊椎骨都像被激活了一下,每个骨节都想要钻出尖刺来。
真实的热度。
真实的摩挲。
从指尖顺着脊椎骨,向上用力勾勒出肩胛骨的形状,向下按压过尾椎骨下的禁忌。吻从唇边到耳际,再到颈间动脉,直滑到锁骨窝里。
相叶很快就感觉血往下半身涌,后脑发麻一样的晕眩感。
他不知道樱井和masaki有没有真的做过,或者是,多久才能做一次。总之他能清楚感觉到,樱井的渴求之迫切。
那迫切在他的手伸进相叶裤腰里时,就已经露出了像是准备要把他生吞活剥了的架势。
套弄。
揉搓。
其实相叶这个时刻根本有点承受不住太多前戏的刺激了。这种无数次代入成真的此时此刻,欲望的高压阀已经蓄劲了太久,以致于他再被碰一碰简直就快要直接被抽走支撑骨架一样了。
所以当樱井解开他裤子的扣子时,相叶实在撑不住忍不下了。
感觉射在樱井掌心指间时他有些羞耻,因此低头在樱井肩头咬下去,以藏起自己的脸不让樱井看到,淹没自己的呻吟在齿间的磨咬里。
这似乎刺激了樱井的神经。
如此显而易见的“我也想要很久了”的身体反应。激发起男人征服欲里荷尔蒙的爆发,也是再自然不过,如今想让他收手也是不可能的了。
他让他转过身面对那排书架。
从背后贴紧他。
不敢太过用力,因为书架到底不等同于一堵墙,可以任由他们用力也都无限承受。书架,只怕用力过度就会让上面摆放的书摇摇欲坠。
可即使如此,他们也是准备不管不顾的了。
残留在樱井手上的粘稠液体,刚好可以作为润滑,涂抹之后,迫不及待却也小心翼翼地,从相叶身后的入口顶进去。
静谧里的爆燃。
一条界墙的坍塌粉碎。
——那面曾经隔在相叶和他们之间的墙。
“唔嗯……”相叶的手指尖扒在书架的隔层上。
再深情款款,再润滑助推,到底是真枪实弹的侵入。最真切的进入和撑满,以及无可避免的撕裂感。
疼痛。
和与之不相称的雀跃。
“对,就这样……”
一点点气音,紧贴在身后的呼吸变得急促。
真实的压迫感让相叶的腰胯感觉受力,并且是持续不断增加地推顶过来。他只有把这些受力自己消化掉,手虽然扒在书架边,但却并不敢把力都压到书架上去。
这让这场有些疯狂的偷情相当耗费体力。
充斥的热度和深入,在原本的粘稠中逐渐越发胶着。胀硬器官顶送进身体的是征服和占有,不断绞紧吸收的内壁深处是本能的欲求。
“嗯呃……”相叶发根里的汗开始顺着额角颈间滴下来,受力固然耗费体力,不断翻涌的愉悦快感更让神经难以承受。
樱井知道他在承受压力,但却越是受力越是消化,即使自己想要紧贴在他身后以让他承受的撞击力小一些,但还是可以清晰感觉到他腰间空出的弧度,似乎在努力迎合往复抽送的顶撞。
越是如此这般,越是难以收手啊。
“对不起,是不是很辛苦……”樱井在相叶耳边轻声说。
“……只管继续啊!”相叶轻轻切齿。
接下来的,自然只有爆燃开的深入和绞紧。
带着湿热的抽送往复升温,身体交合处在摩擦中被体液和汗水浸湿得一塌糊涂,难以分辨的粘稠顺着腿间滑落。
“呜……”
随着顶送越发深入到底,相叶感觉指尖发麻,只能把额头抵在书脊上,喉咙里起伏着隐约的呜咽声。
“想要你……”
“嗯……”
“很久了……”
“小翔……”
相叶其实并不确定,这一声沙软轻哑的呼唤是不是出自自己。他的意识已经随着体力值的消耗不断溃散,从尾椎骨的酥麻一路溯源而上,刺痒到后颈,半个大脑都像是失去控制的。
所以当的额头轻轻磕叩书架上的书脊时,忽然从周身快要烫伤的灼热里感受到一股寒意。
由自己正趴靠的这排书架对面而来。
一丝锐利的寒凉。
让相叶在涣散的意识里受到第六感感召一般,抬眼,从书脊上缝隙间,望向书架的另一面。


那书架间的缝隙间,窄迫的视线里,竟然有一双眼睛。
正在快感刺激的晕眩中,相叶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幻觉。
但是那幻觉里的锐利目光却丝毫没有消失的意思,相叶在那瞪视里忽然开始意识到,这双眼睛有一些眼熟。
身后樱井的顶送还在继续,他的精神完全无法集中。
“我喜欢……”
当听到樱井在他耳边的喘息像是要吐露这样的词句时,书架对面的那双眼睛在忽然之间逼近到了眼前。
本来隔在四目之间的书架像飞沙一般消散在空气里。
相叶还来不及反应,那双眼睛的主人已经来到跟前,从他耳畔探身,吻住了贴在他身后的樱井。
等等。
这是什么情景。
自己的手还扒在这排书架的隔层上……相叶到这时才发现,自己的手空架在空气中,根本没有什么书架的存在。
只有走到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隔着自己,和身后的樱井翔接吻。
“唔嗯……”
那吻就在自己耳畔,近到不能再近地缠绵。唇舌间的湿润卷搅像是回声的龙卷风一样往耳内里钻进去,那缠绵粘着久久不放开,活像是想要吻到对方的喉咙里去,能一直吻到天荒地老。
吻到像是樱井射在他里面时的高潮,都是这一吻最终赋予的。
两人发烫的脸颊甚至都像是要蹭过相叶的耳廓。
开……什么玩笑。
开什么玩笑啊!
你是什么人。
凭什么来跟我抢人!
我的人——
相叶正准备一把推开面前的人。
就听到他开口道:
“小翔。”
就在自己耳边。
“masa……ki?”
樱井的声音。
相叶忽然感觉自己有些凝滞住了。
是了。
对面的那双眼睛,是masaki的。
是一直以来和樱井在这排书架后偷情的masaki,是随时丢下樱井就会走的masaki,是樱井求他别离开的masaki……是他似乎嫉妒了一百年的那个masaki啊。
可……不对啊。
刚刚对面的那双眼睛,还有现在这个呼吸“小翔”的声音,分明都……分明都……是他自己的啊!
不对。
一切都不对。
天旋地转。
两极颠倒。
那他自己是谁。
是谁来着。
他是谁!


——雅纪。
——雅纪?
——对,从今天起,你就是,相叶雅纪。
最熟悉,也最渴望的那个声音,在脑中响起。
对了。
他是相叶雅纪啊。
是Aiba Masaki啊。
Masaki……吗。
雅纪……吗。


相叶雅纪忽然看到自己悬在空中的手指底下,逐渐现出了书脊的轮廓。
是几册同样的书。
是几本小说。
有点厚,但看起来不讨人嫌。
有想要抽出来读一读的欲望。
书名是什么来着。
烙印般的字体一笔一划地燃亮。
相叶终于把它看清楚。
《梦中恋人》。


Masaki,别走。
不,我们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别离开我。
你放下吧,小翔。
你回头看看那几本书,你觉得我放得下吗。
我早就想说……你陷得太深了……当你把我写进自己的小说里时,我就知道,你该回头了。
回不了头了。我也不会让书里的masaki回头的。
别这样,别这样樱井翔。


相叶眼前空间如宇宙大爆炸光芒散开一般。
时间正着反着,星辰顺流逆流,无数人世微尘迷眼。
有个声音。
自他的意识从虚无中诞生,就是那个声音,就只有那个声音。
——从今天起,你就是,相叶雅纪。
——你就是那个,永远都不会离开樱井翔的,相叶雅纪。
他是相叶雅纪。
是樱井翔笔下小说里的人物。
他从未真实存在。
他的窥探爱恋嫉妒痴愁,全部都只不过是虚构里的镜花水月。


即使如此。
即使如此。


在这虚无的宇宙万物里,他仍然有一个无比清晰的念头。那意识真实到像是能无限延伸占满整个宇宙,是最真实存在的存在。
那真实的感受让他可以确信,即使自己只不过连一个替身,一种投射,一点执念都算不上的虚无——那一线意识,也是真实的,那个真实像一个支点支撑起他,让他永远不会在这个宇宙里烟消云散。


他啊。
他只不过是想要一个樱井翔而已。



END






BTW,这一梦领的时候的核心精神是“一红二绿”。
嘛,从攻受关系的结构角度来说,真的有难度(笑哭。
禀持学术攻坚克难精神(我尽力了(。


拍手[6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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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119吗,我还是110

#825狂欢季#狂想更(2)



喂,119吗,我还是110


“喂,119吗,我是110。”
“您再说一遍。”
“我是110啊,我找119报警。”
“你知道没事就骚扰消防人员是扰乱公共安全,严重可能构成危害社会安全罪吧。”
“这我当然知道。”
“知道就不要知法犯法,身为警务人员更不能以身试法。”
“所以我是很认真地来报警啊。”
“……今天报什么,手铐又打不开了吗。”
“拜托,手铐总打不开还得了,我们警局还干不干了。”
“我看你们警局也是快要干不下去了。”
“不是,真有危险啊,十万火急。”
“什么危险。”
“办公室进了一条蛇。”
“……什么?”
“蛇啊!”
“如果这是个玩笑就不仅无聊而且拙劣了。”
“我说真的呢?办公室不知从哪儿钻进来一条蛇……噗……太吓人了。”
“我怎么一点没听出你害怕……”
“总之麻烦你们赶快过来处理一下。”
“你就在原地不要动。”
“只要蛇不动我就不动。”


望着墙角里那条大约有一米多长的细蛇,差一点就赤手空拳而来的樱井才相信相叶并不是在和他开玩笑。
“真有蛇……”
“你到底以为我有多无聊啊,我也有很多事要忙的好吗。”
“我以为你只是——”
樱井心想,你打的我个人电话报119的警,我能以为那是真的吗。我以为那不过是种水平相当不怎么样的调情也是很正常的吧?
“别把警察当傻子。”
“不敢不敢……这位警官没被咬伤吧。”
“咬了,等你来到现在没敢动,怕毒发。”
“真的?”
“当然假的。”
“别把消防员当傻子?”
“不要说了赶紧去把它捉住……然后去放生。”
“嗯,等下啊……”
“害怕吗?”
“不是这个问题……”
樱井想说他的消防员生涯至今还没有解决过类似事件,就算是遇到过,怕不怕蛇这种事也还是无可避免的。再说你打的是我私人电话,想要叫来的到底是消防员——还是别的什么。
“你带来的工具呢?”相叶搓了搓手。
“嗯?”樱井看了看了手里的长夹和姑且带来的笼子。
“拿来。”相叶从樱井手里拿过夹子就准备往墙角去。
“干什么?”樱井反握住他的手,“危险。”
“不就是一条蛇。”相叶说:“都是野生动物,没什么可怕的。”
“先不提你这个结论从何得来。”樱井从他手里把夹子拿回来,戴起手套,“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做。”


119,你洗澡还要洗多久,要洗掉一层皮了——像蛇一样。
我警告你这个110不要再给我提起蛇。
怎么,还在怕呢?下午也不过就是抓了那么一下……
你再给我在那边偷笑?你看看,自己看看我身上这鸡皮疙瘩到现在……
哈哈哈你想让我看的不是这个吧……
那我想让你看什么?哎你要不要先出去,把门关上,这风吹得嗖嗖的。
119你知道今天自己特别帅吗。
我……我帅也应该不只今天吧。
我特别想看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所以你才打私人电话找专业的人吗?
没办法,我知道的最专业的人就是你了。
专什……等等泡沫进眼睛了……嘶——你先等等,眼睛……哎你怎么还进来了?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做啊。
等……什么专业啊?
专业灭火啊。
你都跑到这花洒底下了,什么火都灭了吧?
有些火水可是浇不灭的,你专业人士不会连这点都不懂吧?
你先,你什么时候脱的衣服……你从一开始就打好了这个主意是吧。
我只是看见你现在这样,忍不住会想你还在一线做消防员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还不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不,穿制服是不一样的。
110。
嗯?
你也是穿制服的人。
所以呢?
不如你也让我看看你穿制服有什么不一样吧。
哎哎——放开我,你眼睛不是迷了吗。
别小看专业人士。
怎么,你现在知道自己是什么专业了?
知道了。
等……说来听听。
专业睡你。






知道么,这个梗它还是个真事儿(。


拍手[7回]

与君分杯水(七夕秋膘)



那一天从阵阵翻滚的雷暴开始就已经露出了不祥之兆。
航班已经因为雷暴天气原因延误近三个小时,正在VIP休息室里靠窗位置赶报告的樱井翔被一道突然劈下来的强闪吓了一跳,指尖在笔记本电脑键盘上哆嗦了一下。
确切地来说,该从那时就有所觉悟才对。
那绝对将是漫长而难熬的一天。


在延误四个半小时之久终于登机之后,樱井在头等舱坐定,喝一口空姐端来的果汁,再次打开电脑,心里想着反正无非也是工作在哪里工作还不都是工作没什么可着急的时,隔壁位置有人登机坐了下来。
樱井心无旁骛,完全没在意隔壁的任何动静。
“嗯?——好厉害……”
直到明显是朝这边飘过来的声音钻进耳朵。
樱井转过脸,才发现隔壁一双满是好奇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
樱井没说话,只是歪着头用“你没事吧”的眼神给了对方一个暗示。
“这个故事好厉害啊,你是小说家吗?”隔壁的年轻先生像是全无察觉,茶色额发底下的黑眼睛亮得发光。
樱井压下瞪他一眼的冲动,出于礼貌的底线冷淡应了一声“不是”。
“不是吗,这里这个故事好激烈啊。”年轻的先生对空气全然无视,兀自继续盯着樱井电脑里的报告,“电视上一般怎么说来着,波澜——万丈。”
“不好意思,这里涉及商业机密,不方便。”樱井说着,已经升起两个座位之间的隔板。
隔开对面好奇的眼睛,樱井呼口气。
还没有起飞。
雷暴和雨都已经停了。
可能还在排队吧。
继续把报告赶完——
“那个。”和隔壁座位间的隔板被降了下来,伸过一只玻璃杯来,“喝不喝果汁?”
这是什么人?
樱井转过脸,眉间应该已经皱起来了。
“不用?”
“哦,因为我刚看到你的杯子空了。”
樱井看一眼自己挂一点点橙汁痕迹的空杯子。
这个观察力……
反而有点可怕好吗。
“延误这么长时间,喝点果汁会比较舒服。”
“不用了谢谢。”樱井再次快速升起了隔板。
赶紧起飞赶紧结束这趟麻烦的行程吧。
然而越是抱着这样的想法,越是事与愿违。
飞机终于开始推出驶入跑道,樱井松一口气准备睡一觉的时候,就听到机上广播的提示音响起:
“各位乘客,我们的飞机在预备起飞过程中遇到了机械问题,现在需要进行问题排查,请在座位上继续等候,为您带来的不便我们深感抱歉……”
掀起刚盖在身上的西装上衣,樱井眨了眨眼。
什么东西,机械问题。
机械问题——
“机械问题是什么问题啊。”隔板再一次被强按下来,隔壁的砂质嗓音像是把樱井内心的想法有声发音广播出来一般。
樱井差点吓了一个哆嗦。
隔壁这位先生!
你能不能有点常识!
“谁知道。”樱井的遣词方式开始不那么礼貌了。
“不会是飞机出什么毛病了吧。”隔壁说。
“请您不要随便胡说。”
“也许是有人故意捣乱,在跑道上撒钉子。”
“……”
“然后飞机起落架轮胎就被钉子扎了。”
“……”
“钉子当然扎不破飞机轮胎,但是跑道上有钉子怎么能容忍?”
“……”
“于是现在正在对跑道进行地毯式排查……”
“……”
“阵仗搞得可大了,美剧那种的。”
樱井也不知道怎么,这一套一套的胡说八道他从懒得理到逐渐听了起来。听着听着心里还觉得挺有意思。在漫长的延误再推迟的无尽等待中,这哑着嗓子的胡说八道是怎么往凝固的空气里注入了一种莫名的愉悦和轻松。
“……然后啊撒钉子的人就被抓了,问他为什么要捣乱?他说啊。”
隔壁讲到这里的时候,樱井倒已经开始期待后续了。
“他说啊。”隔壁像是故意卖关子地停顿了一下。
本来手支着太阳穴沉默的樱井抬眼,“他说什么。”
“他说他不得不这么做。”
“不得不。”
“他说他就是不能让飞机起飞,就这么简单,无论如何。”
“他无论如何的理由是什么。”
“因为他爱的人在飞机上。”
“……”
樱井愣了一下。
太阳穴像是突地蹦了一下。
大概是延误等候的时间太久了,神经疲劳。
“这个故事怎么样,是不是也挺波澜万丈的?”
隔壁的年轻先生这样说的时候,笑容像是突然劈下来的一道闪电。
“各位乘客,感谢您的耐心等待,非常抱歉地通知您,由于机械技术原因的不可抗力,我们的飞机今天不能起飞……我们将协助您办理航班改退签手续,并提供今晚的酒店住宿安排,请您下机与我们的地勤人员联系办理入住……给您带来的不便……”
在机舱里的一片骚动声里,樱井用可能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些话。
“我那些不是故事也不是小说。那些都是真实的客户危机公关委托案。要我说的话……波澜万丈看得多了,什么也不如生活本身更厉害。”


他自己倒不知道,他说的这些话正应了一语成谶——什么也不如生活更本身更厉害这句话本身。


行李箱的拉杆还拉在手上,樱井对着眼前的一张大床不知所措不明所以。
几乎想要退出去再看一眼房间号,是不是刚刚抬眼看见的2425号。是不是自己走错了,所以才会是一间大床房?是不是自己误会了什么,还是地勤小姐误会了什么,才会让他一个头等舱乘客还要跟人合住。跟人合住就算了,居然还不是标准间,也就是要他和一个陌生人睡在一张床上吗?
“这是您的房卡,需要跟您说明的是,由于酒店房间有限,因此您只能同人合住一间。”地勤小姐把房卡递给樱井这样说的时候,他当下已经有点准备要发火了。
“合住?你没搞错吧。”
“没有,您是最晚下飞机的,只剩下这个合住间了。”
“……”
樱井心知自己几乎是最后一个下飞机的没错。
因为他实在不想和隔壁那位年轻的先生一起下机。只是想到走在一起可能要面对的那种尴尬氛围,都觉得有点可怕。
可为什么会尴尬,又有什么可尴尬的,樱井不知道。
特殊情况,为难地勤也于事无补。
樱井收起情绪,拿起了那张2425的房卡。
虽说是做好了十足的准备来面对一个莫名其妙的陌生人,却没能准备好面对这张一进门就几乎顶在腿跟前的大床。
樱井还站在原地琢磨该怎样克制才能让自己不发作,洗浴间里的阵阵水声已经钻进他的耳朵。
是了,合住人已经先进来了。
箱子都在大床的另一边敞着。
樱井攥着拉杆的手心都发紧了。
一想到等会儿就要面对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陌生男人,浑身就像是要起荨麻疹一样的难受。
太可怕了,他应该就在机场找个地方随便窝一晚上的。
原本是为了保全体面,现在只怕是要更不体面了。
正在那里像无立足之地一般进退维谷,浴室的门开了。
大团水蒸气的热气从里面扑出来,夹带着一股酒店用浴液的劣质香气。
樱井已经准备拉起箱子转身走人了。
差点要和从浴室里走出来的人撞个满怀。
竟然连上衣都没有穿,只在腰间裹一条浴巾就出来了。
樱井不敢正眼看这位陌生男子,只想侧身赶紧逃出门去。
“不好意思。”他说着往外走。
“咦……”一个有些意外的长音。“这不是——”
樱井停了一下。
“波澜万丈的小说家?”
听到这一句,樱井知道自己没有认错。
这个声音。
他转过身。
这位隔壁年轻的,没有基本常识,完全不会读空气的——反复按下别人隔板的先生。
“真的是你!”意外的声音兴奋起来,“竟然和你分到同一个房间里来了。”
是啊。竟然。樱井心想,世上竟然还有这种事。可话说回来,这也算不上是什么小概率事件,他竟然真就一点都没有想过,合住的会是这位先生。
是该正式打个招呼的时候了。
他放开箱子拉杆,朝那位湿漉漉的发梢还在往下滴水的年轻男子点头致意。
“你好,我姓樱井。”
“来来,刚好我洗完了,你赶紧去洗个澡。”那位先生却全然不理这份正式,只像是和旅行同伴一般的日常闲话,“啊,对,我姓相叶,相叶雅纪。”
“相叶先生,我——”
“还说什么呀,这都几点了,看你衬衫都汗湿透了,赶紧去洗个澡清爽一下。”
樱井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推进了浴室。
什么。
这都什么跟什么。
刚刚——那没及细瞧的赤裸上身,结实的肱二头肌,线条分明的腹肌,毛巾边上隐约可见的人鱼线……
他都在观察些什么!
可是对方也一样啊。
——竟然还看到了自己的衬衫汗湿。
无论是几分尴尬里藏了几分躁热,还是几分躁热里加速了一些心跳,总而言之樱井知道,今天晚上他是不会离开这个只有一张床的合住房间了。


当天晚上终于躺在那张大床上时,樱井也不知道自己是被延误得太久有些疲劳,还是洗澡时水温开得太高,又或者是这房间的空调根本不太管用,总之他是一身的薄汗,完全没有“清爽一下”的感觉。
房间根本没有多大的空间,除了这张床也就没什么地方可呆了,让合住的两个人都只有早早爬上床躺着。
樱井觉得这场面相当难堪,无论是不是在飞机上照过面搭过几句话,这到底是和一个大男人同床——离共枕也就差一步了。
“呐,樱井君。”
背对着相叶的樱井根本没敢往另一面多看一眼,这会儿听见忽然这样亲昵一声,简单要恍惚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是,是?”他应道。
“你睡相不好吗?”另一边的相叶问。
樱井想说怎么连这都让你看出来了?自己睡相确实有时是不怎么样的——可这话这会儿也实在有些难以出口啊。
“还,还行。怎么?”
“不然你在那边缩得那么僵干嘛?用不着那么紧张,虽然只有一张床,但是两个人还是够睡的。”
相叶说着,从身后拍了樱井的肩一下。
樱井几乎是当下就从床上弹了起来。
“我不是!”
从床边站起来,他几乎是脱口而出。
相叶拍他的手还没收回来,在床上支着胳膊肘看着他。
“我,我是说,我不是说……”樱井有些慌乱地想要解释。不管对方是不是,都不可能把这种话说出口。简直是太失礼太不尊重对方了。
床上的相叶眨了眨眼,像是失笑了一下。
“怎么,你以为我是想……这故事可有点厉害了呀,小说家。虽说这种事也没办法自证……”相叶也笑着下床,“不行不行,你这么害怕还怎么踏实睡觉。等我看看——”
樱井看着相叶从床边走到对面的吧台,看了看摸了摸,实在并没有什么别的东西,最终只有拿过一瓶矿泉水。
“嗯,也就它吧。”相叶掂量一下矿泉水,走回床边,把水瓶朝床中间一扔。“就这样吧,以它为界线,我们谁也不要越界。”
“……”樱井盯着那瓶水,心想你还真是天马行空?居然还画上国界线了。再说,这又能有什么用?“不,不用了。”他说。
“你别小看这一瓶水,人都是心理的动物。”相叶已经重新爬上床,“有这一个界碑,心理暗示就会让你在那一边的活动感觉自在很多,也会更有安全感。”
听起来竟然似乎有点道理。
这个年轻的男人……
樱井还在措词想着该说点什么时,相叶已经在床那边翻个身,“好了,折腾一天了,早点睡吧。晚安啦。”


樱井身上那层始终没能清爽的薄汗,在躺在一瓶水的界碑一侧之后,也并没有完全落下去。
他怀疑房间的空调是彻底坏了,他更怀疑自己恐怕是出了什么问题。
身边的呼吸声和身体起伏带来的感受是那么明显,让他想要忽略也不可能。可即使是如此他也在疑惑,陌生人带来的不自在是一方面,也该不至于让他这样接近心惊肉跳般的敏感?他像是在惧怕什么,生怕有某些东西一触即发。
所以他睡得迷迷糊糊,一直没能完全进入深睡眠。
直到那只手从旁边伸过来,在樱井腰间上下摸索着。
樱井的一身汗像是一下子彻底冒了出来。
什么意思。
这是什么意思?
他刚刚明明笑得那么坦荡荡毫无介怀,根本没有那种可能性的意思?
现在这样是——
摸索间,相叶整个人已经翻过身来,在枕边靠近了樱井。
“嗯……嗯?”
像是睡着的呓语,一些喉音听来像是睡得不那么舒服。
“喂,喂……”樱井试探地朝他轻叫。
但是毫无反应。
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的手始终没有停下来,从樱井的腰间一直向下摸索着。
腰。小腹。腿间。
——是蹭过了胯间的。
“喂……”樱井轻叫着,握住相叶的手腕,轻轻挪开,放回他自己的那一边。
然而这是无用功。
一会儿功夫,那只手又再摸索回来。
如是再三。
掠过乱碰不得的器官。
这谁受得了啊?
樱井害怕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他其实从在这个房间里看到相叶雅纪的第一眼,就开始在惧怕这件事了。


他硬了。
对着一个男人,他硬了。


越过那瓶水隔开的楚河汉界,翻身过去压住相叶,只不过是受到人类本能的驱使——这位年轻的先生,你说得不对。人并非心理的动物,人是本能的动物。
“唔?……”相叶睡意朦胧,还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状况。
那种喉咙里粘着的声音!
樱井知道,一触即发的东西终于还是没能压住。在经历这注定漫长难熬的一天之后,注定是要井喷出来,让他不管不顾了的。
他也知道这很疯狂,这不是斯文人该有的行为,但内心的冲动已经让他没办法冷静下来。
俯下身,他吻住了相叶。
“嗯……”相叶像是呻吟着,分辩着究竟出了什么情况。
他越是发出这种声音,樱井吻得越是用力。
柔软唇舌没有抵抗。
湿润微热的缠绵,和越发粘着不清的喉音。
说了他不是。
樱井也确实不是。
所以这应该是他第一次货真价实地吻一个男人。
但不是归不是,关乎性能做的事无非也就是那些。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这并非什么新大陆般从未认知的领域,也绝不包含任何一点的猎奇成分。
樱井心里清楚。
这条界线已经打破,后面的事想再多恐怕也是拦不住,不如索性豁出去。
更何况,这种时候哪还是大脑思考的时候。
樱井身上的一层汗贴在相叶身上,感觉到他异常紧实的肌肉和平滑肌肤,以及——这家伙不知道用了多少酒店浴液,那种明明显得劣质的香粉味这会儿冲上来,却不知怎么特别撩人。
胯下器官还硬在那里,越发难耐。
“呜嗯……渴……”
放开相叶的时候,樱井听到他似乎逐渐开始醒过来,半张着嘴迷迷糊糊地嘟囔着。
渴吗。
想着之前递一杯果汁过来的手,闪着好奇光彩的黑眼睛,以及讲述着胡说八道的故事的嘴唇……
樱井不知道自己怎么一下子就那么敢想。还是血怎么一下子冲上头,让他做出了接下来完全失去理智和控制的行为。
跪在相叶身上,樱井把已经硬了很久的器官缓慢送进了他口中。
是难以名状的感受。
柔软包裹,湿润深入。
可怕的快感。
因为这种快感带着未经准入的侵略。
可是终究是不受控制的了。
相叶轻微呜咽的喉音表明着器官的深入,逐渐顶到了喉咙口。
“呜唔……”
再往里……
就该是所谓的深喉。
一些形状清晰的挤压,明显不同的热度和软骨结构。
像一条通往极乐的不归路。
该说是恰到好处,还是疯狂带来的刺激,樱井很快已经头皮发麻射了出来。
相叶大概是险些呛到,又像是刚好吞咽进去,樱井退出来的时候,看到他的喉结滑动,竟真像是喝了半杯水下去似的。
“咳咳……”一点粘腻液体从相叶唇边溢出,那画面情色得让人不太敢直视。
其时樱井身上已经完全被汗湿透,额角的汗顺着脸颊下巴滑落。
坐在相叶身边,他平缓着气息,一时之间有些恍惚自己刚刚都做了些什么。
意识是清醒的,理智却不敢承认刚刚做过的事。
他疯了么。
他一定是疯了。
这漫长而难熬的一天把他逼得精神错乱了。
拨起透湿额发,樱井下意识地想要下床去冲个澡,镇静一下完全无法理清的情绪。
却被一只从隔壁伸过来的手握住了手腕。
樱井后脊一凛,身上的汗险些一下子全都变成冷汗。
“樱井君。”
黑暗的潮热里,声音异常清晰而通透。
“你要去哪里啊。”相叶的轻哑声音,完全不像是刚刚睡意朦胧意识不清的模样。
“我——”樱井的心在胸腔里狂跳。
“你刚刚做了什么?”
樱井想说是你先摸过来我才会莫名失控的。
“这房间太热我想喝口水而已……你喂我的是什么?”
“……”
原来他是在摸索床中间那瓶矿泉水吗。
“你猜,如果明天我要去告你性侵……会是一个什么结果呀。”
相叶这样说的时候,樱井心跳加速到几乎呼吸困难。
他醒着。
清楚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并且他说的也一点没错,用词也并无夸大——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真的够得上性侵标准了。
“你不是说你不是吗?”相叶接着平静地说。
“……”樱井说不出话,呼吸都像是窒在了喉咙,空气上不去也下不来。他并不准备在这时道歉一类的,因为那根本什么意义都没有。为刚刚自己的行径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吗,他又并给不出。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他还能说些什么。
“如果这是客户给你的委托,你会给出怎样的危机公关建议呢?”相叶声音里似乎夹着半分笑意。
樱井的发根都要竖起来了。
他听到了。
在飞机上自己自言自语的那句,相叶听到了。
关于他的工作和他的职业。
樱井长呼一口气。
他似乎已经看到了事情接下来的发展,并且也看到了自己恐怕要面对的身败名裂。
可是也并没有什么可抱怨的。成年人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做都已经做了,到这里已经是覆水难收,说什么都于事无补。
“我——”樱井再提一口气,“我知道道歉没什么意义,无论如何,对你造成的伤害真的不是我本意……”
相叶却打断他,接着问道:“告诉我,你会怎么危机公关?”
事已至此,还公什么关?樱井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小说家,这会儿真的波澜万丈了,你的想象力呢?”
相叶在床上坐起来,探身靠近樱井。
“你应该说,我敢去告你,你就把我在跑道上撒钉子的事也揭发出来。”
“什么?……”
“因为我不想让飞机起飞啊。”
“等……你说什么……”
“因为——我喜欢的人在飞机上。”


樱井在那一刻才知道自己是被人算计了。
樱井也是在那一刻确信,那什么有点渴想喝水的摸索绝对是相叶故意为之。
樱井还忽然未卜先知地预见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那天注定无法入睡的后半夜里,他还有些事需要做。


把“与君分杯水”的约定彻底做成波澜万丈的云雨之夜。



END







既没赶上七夕也没赶上贴秋膘。
所以既是七夕也是贴秋膘,迟到总比不到强(。
以及不知怎么在网上热传的每个西皮都想拥有一下的最佳同人梗((
飞机真是好地方(飞机上的故事特别多(
仍然会顽强地继续狂欢季节奏!
SA的女人是不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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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119吗,我是110

#825狂欢季#狂想更(1)

这里放狂欢季里的各种天马行空乱七八糟(你怎么不说是凑数呢。
狂想更,狂想更。
你们体会一下。





喂,119吗,我是110

“喂,119吗,我是110。”
“什么,您再说一遍?”
“我这边是110。”
“请您不要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
“消防专线资源紧张,请您立刻挂掉电话。”
“我不能挂啊,我就是要找消防啊。”
“不好意思,您现在的行为可能已经构成骚扰,请您注意这是扰乱公共安全秩序的行为。”
“不是,我真是110。”
“您再这样我们可要报警了。”
“那就合适了,咱们可以直接对话一下。”
“……请您适可而止。”
“我这里真的是110,需要请您出勤帮忙解决一下问题。”
“什么问题。”
“我这里有一副手铐,打不开了。”
“……什么?您再说一遍?”
“我这里有一副手铐铐在嫌疑人手上,现在打不开了,需要消防过来帮忙处理一下。”
“手铐打不开?”
“是的。”
“为什么,是钥匙找不到了吗?”
“我没有跟您开玩笑。钥匙当然还有,但就是无论如何也打不开了——请您过来帮忙拆除一下手铐。”
“您认为这样的骚扰很有意思吗?”
“对啊你觉得这么无聊的事我会不会拿来开玩笑?”
“……告知您的位置。”
“警局。”
“行。您就在原地不要动,我们很快就过来。不过请恕我失礼,如果到了发现您是在说谎,您就准备直接进局子吧。”
“谢谢,我就在局子里。”


樱井翔和相叶雅纪就是这么认识的。
当在警局里看到相叶雅纪的时候,樱井翔不知道自己是气笑的,还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心动而不得不用笑来掩饰下去。
嫌疑人手上明晃晃的手铐。
相叶雅纪抬抬眉毛的耸肩。
比历来见过的任何一个警察都好看——不是——胡闹。
这位警官你还真的不是弄丢了钥匙吗。
要不是樱井一时之间好奇加上莫名其妙的恼羞成怒发作,无论如何都想见识见识这位“110”,摔了电话就和系统给出的最近分局取得了联系,早已经从一线退下来转到接警指挥中心的他是不可能见到还真没报假警的相叶的。
“所以不是说了吗,我身为警察怎么可能报假警?”相叶眨着眼睛对樱井说。
“这位警官贵姓。”樱井问。
“不贵不贵,相叶。”相叶摆摆手,“我姓相叶。”
“这位相叶警官,我现在要废了这副手铐的话,不会惹上什么麻烦吧。”樱井说:“这可是警备用品。”
“不会,当然不会。特殊情况特殊处理。”
“你说的最好能算。”脱掉外套,樱井从工具箱里掏出大号消防钳,“让一让,小心受伤。”


喂,110,说真的,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有意思的。
啧……我说了多少次了,别再这么叫我?
有什么问题,这明明是你自己亲口说过的自我介绍。
我那个……
我还让你再说一遍,你又说了一遍,你是110。
你就这张嘴厉害,让你去接警中心真的没错。那我叫你119你能同意吗?
没毛病啊。
行,119——谁跟你说的我对你有意思了。
咦——没有吗?没想到你竟然是没意思也会跟人上床的110。
你……
哎哎哎咱们可说好了,不许拿手铐出来。
是你逼我的。
真的别开玩笑,你这手铐铐上了打不开可真不好玩,到时候还能叫谁来开啊。
你涉嫌袭警,现在正式拘捕你——
别——不不,说真的,你真的有钥匙吧……
你不是119吗,现在我要报火警。等灭了火自然就给你打开。
什么火?
这里……的火。
……那你把我铐起来这火还怎么灭。
铐起来你就灭不了了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你有意思的……就从你拿起那把巨大的消防钳二话不说开始铰断那副打不开的手铐开始。
……
现在看见你和手铐一起出现我就……兴奋。
110,你很危险了。
119,没事,反正110的麻烦你都能解决。






知道么,这个梗可是个真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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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蛇小剧场(20)


T、狮蛇小剧场之有债必偿天经地义

“……”
“……”
雾气笼罩一层浅白,湿漉漉的沉默。
白鼬山上的天空里已经升起第一颗星。
“认真的吗,你准备继续在这里一言不发地蹲下去?”盯着蹲在对面翕动耳朵的兔子,樱井手里的魔杖亮着荧光,“在这把年纪?”
“你在说什么。”兔子的三瓣嘴动了动。
“二十一世纪新增在册登记阿尼马格斯,其中就有你的名字。”樱井盯着那双看形状就能认出来的眼睛。真不可思议,即使是在这许多年间完全没再见过,也能够第一眼就立刻认出了对方。
“我是神奇动物。”兔子的嘴像在嚼一根好吃的胡萝卜。
盯着那张连动起来都一模一样历历在目的三瓣嘴,樱井忽然之间气不打一处来。
“你已经快四十岁了!能不能像样点?”
山坡上的棕色毛团一阵旋风似地转起来,飞身一跃划出一道绿光。
“好久不见。”砂纸轻磨过的声线在风里传来,“还是这么开不起玩笑。”
相叶从光里走出来,站在樱井面前。
“……”樱井面对兔子时的坦然自若像是一时之间全被吹散,被迎面而来的风噎住了喉咙,没办法自然地打出一个招呼。
“这位格兰芬多的同学。”相叶笑着说。
白鼬山上的夜风忽起。
樱井的心在风上毫无防备地起伏。
就仿佛,刚刚那只兔子只是一个门钥匙。
通过那个门钥匙,像是从刚刚的回忆到眼前的此刻,时间并没有过去这许多年,像是自己只不过是才从那一个空间走出来,就在这一边的世界里遇到了故人。
“……”
“……”
雾气已随风散,星光洒开薄纱。
冰凉凉的沉默。
“相叶……君。”樱井知道像自己这样的成年人,理应给出一个体面的招呼,于是强令自己振作起精神,“好久不见。”
过去的早已过去。无用的沉缅只是一种自我困惑。
“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到。”相叶站在山坡上,黑发清爽,长袍依然像是盖不住脚踝一般。
是啊。
真没想到。
樱井想说,你怎么一点都没变。
又想说,你怎么完全不一样了。
他不知道自己其实究竟怎么想。
“是啊。”他只有说:“太巧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相叶也抽出魔杖,“荧光闪烁!”
“我有点工作……”樱井看着相叶,“这话该是我问才对,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看孩子。顺便……”相叶说到一半,话也像是消散在了风里。
樱井于是这才想起自己原来也是有孩子的人了,自己的孩子也在同样的地方上学,并且自己压根儿没想起来应该去探望一下孩子的事情。
他可绝不是个不合格的父亲。
他只不过是……
大概被这白鼬山上的风给吹得有点神智不清。
“霍格沃茨,这次你回去吗?”相叶问道。
“我……看看工作的安排情况吧。”樱井说。
“你好多年没回去过了吧。”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回去过很多次啊,不过不管哪位老师都说再也没见过你。”
“……是这样。”
“你一直在日本吗?”
“嗯,一直。”
“真有意思。”相叶笑了笑,“这么多久,我们在日本都从来没有遇到过。”
“也挺正常,毕竟我们的世界和麻瓜世界不一样,是非物理的。”樱井也笑笑。
“啊,月亮升起来了。”相叶抬眼望着天空。
樱井也抬起头,见一片银白月色,映亮熟悉又陌生的脸庞。
“你看,今晚的月亮有什么不同吗?”相叶问。
“我看,没有什么不同。”樱井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干涩。
“不,不同。”相叶说:“今晚的月色特别美。”
“……”
“……”
再一次陷入的沉默,已经是又湿又冷,难以忍耐的了。
“那个,我还有工作没完成,这就先走了。”樱井清了清嗓子,转身准备离开。
“又是这样吗?”相叶在他身后说。
樱井停了一下。
“又是和当年一样,连一声再见都没有就离开吗。”相叶接着说。
樱井转回身。
“你不觉得自己欠我些什么吗?”相叶看着他。
樱井看看相叶,似乎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不过如此不如豁出去。
“是吗,有吗?”樱井说。
“一声道别时该有的再见。”相叶说:“以及几个回答。”
“是吗,那你说说看。”樱井在山坡上站定,“我看看能不能今天都还给你。”
“那届魁地奇世界杯决赛之前你为什么不辞而别。”相叶清晰简单地说着:“以及,你究竟有没有私制催化福灵剂。”
“你知道吗,这两个问题实际上是同一个问题。”
“是吗。”
“是,我一直有在私制福灵剂。但我从没有用在任何一场自己参与的比赛和考试中,从没有。我唯一真的想要用但却最终没有用的一次,只在那年那届世界杯。”
“……那你为什么没有用。”
“因为用不成了。”
“什么意思。”
“它碎了。”
“……什么意思。”
“它碎了。”樱井望着月光里的相叶,就像看着多年前那个和他在营地后的山坡上吻得难舍难分的男生,心里那声清晰清脆的碎裂声,像是从未真正在他记忆中消失过一样。“被我们在这片山坡上,挤碎了。”
“……”相叶脑中闪过了十数年间挥之不去的画面残片。他清楚知道,樱井口中所说的那一幕,是在哪一帧画面里,当时他们在做些什么。


所以你才不辞而别吗。
因为实现奇迹的机会被太心急的少年们挤碎了。
故事原来竟然是这样,听来真让人心伤。
可是同时……又是如此岂有此理。
因为。
你想要的奇迹,那时候难道不是分明已经开始实现了吗?
如果你不逃走。
只要你不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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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8)

改个名怎么就这么难

致力于改名的笔杆子:敲。
再胖就更娶不到老婆了:……
致力于改名的笔杆子:敲敲。
再胖就更娶不到老婆了:……
致力于改名的笔杆子:说话,你明明拿起手机了。
再胖就更娶不到老婆了:你这是又新添了什么癖好?
致力于改名的笔杆子:什么癖好。我什么癖好你还不知道。
再胖就更娶不到老婆了:……我是说!这明明刚刚才……你发什么信息?人家是事后烟你这是事后什么?
致力于改名的笔杆子:事后聊?
再胖就更娶不到老婆了:都在一张床上你不会张嘴说!
致力于改名的笔杆子:奇怪了,你自己明明一来一去说了这么多。
再胖就更娶不到老婆了:……
致力于改名的笔杆子:其实你是不是也很怀念我们还是网友的那些日子啊。
再胖就更娶不到老婆了:怀念个毛线。
致力于改名的笔杆子:嘴硬。
再胖就更娶不到老婆了:真应该还和你只是网友!
致力于改名的笔杆子:怎么,明明是你把我叫到你们诊所去的。
再胖就更娶不到老婆了:胡说八道。
致力于改名的笔杆子: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再胖就更娶不到老婆了:我懒得理你。
致力于改名的笔杆子:虽然这么说但你刚刚输入的时候明显犹豫了。
再胖就更娶不到老婆了:我说了多少遍!不要再偷看我用手机!
致力于改名的笔杆子:我也说了多少遍了,我从来都不是偷看。
再胖就更娶不到老婆了:还说自己不是变态。
致力于改名的笔杆子:我光明正大地看,要不怎么能看到你在那里给我改了名字。
再胖就更娶不到老婆了:还要再提这件事吗?
致力于改名的笔杆子:怎么能不提,我好好的名字你为什么要给我改成“前夫”?
再胖就更娶不到老婆了:……你的名字太长,这名字醒目,好找。
致力于改名的笔杆子:前夫是什么意思?
再胖就更娶不到老婆了:怎么,你是不是人家前夫啊,有什么问题吗?
致力于改名的笔杆子:你果然还是很在意这件事。
再胖就更娶不到老婆了:并没有。
致力于改名的笔杆子: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再胖就更娶不到老婆了:可不是。
致力于改名的笔杆子:相比起以前的事,将来的事才是重要的——所以你可以改我的备注,但我想让你改个名字怎么就那么难?
再胖就更娶不到老婆了:……
致力于改名的笔杆子:你还要用现在这个名字多久?
再胖就更娶不到老婆了:……
致力于改名的笔杆子:怎么不输入了。
再胖就更娶不到老婆了:不知道说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在意这件事。
致力于改名的笔杆子:你觉得呢?
再胖就更娶不到老婆了:我不知道。
致力于改名的笔杆子:你真的还想娶老婆吗?嘛,我好像已经问过这个问题了。
再胖就更娶不到老婆了:这只不过是我妈……我不是说过了吗?
致力于改名的笔杆子:即使是在我们明显已经不是炮友关系的现在,你还要用这个名字吗。
再胖就更娶不到老婆了:不是了……吗。
致力于改名的笔杆子:我们现在都躺在你家的床上了你觉得??
再胖就更娶不到老婆了:(对方正在输入)……
致力于改名的笔杆子:这个问题有这么难回答?
再胖就更娶不到老婆了:(对方正在输入)……
致力于改名的笔杆子:算了,不用打了删删了打了。
再胖就更娶不到老婆了:(对方正在输入)……
致力于改名的笔杆子:明天都还要上班,我走了。


“你给我——”
扔开手机,相叶伸出手一把拽住翻身准备下床的樱井。
“有话就说话,有必要这么故意为难我吗?”他攥着樱井的手腕说。
“为难?”樱井转过脸看他,“是我为难你吗?”
“明明看着我打字慢,要故意让我说不清。”相叶说。
“是你自己一提这件事就不说话,我们已经在一起快要半年了。”樱井说:“你觉得还不够久吗?”
“在一起……”相叶看着樱井,“我们。”
“怎么。”樱井也看着他,“我们没有吗?”
“你知道,我妈可能还是会想让我娶老婆的吧。”
“……”
“所以我暂时不能做出任何关于我们关系的承诺。”
“……”
“即使如此你也还是想和我在一起吗?”
“这样说的话,我也有问题想要问你。”
“什么。”
“你很在意我曾经是别人的前夫吗?”
“……是。”
“为什么。”
“为什么?”
“是,你为什么在意。”樱井看着相叶的眼睛,“告诉我。”
“那个原因我不想说。”
相叶握紧樱井的手腕。
“虽然我不能说。”
相叶很用力,用力到不知道自己有多用力。
樱井没有挣脱。
“那,因为那个你不想说不能说的原因,我可以回答你了。”
他反握住相叶的手。
“对,我还是想要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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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蛇小剧场(11-19)



K、狮蛇小剧场之什么才是值得的

——“魁地奇在亚洲从没能得到广泛发展,因为在许多亚洲国家,飞毯仍是巫师们最偏爱的交通工具,而飞天扫帚却很稀罕。像印度、巴基斯坦、孟加拉国、伊朗和蒙古这些国家的魔法部,都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待魁地奇,所有这些国家的飞毯贸易都很兴隆,尽管这项运动在那些游手好闲的巫师当中有一些狂热的爱好者。以上唯一例外的是日本。在上个世纪,魁地奇在日本逐步得到了普及。最成功的日本球队是丰桥天狗队,1994年,该队险胜立陶宛的戈罗多克怪兽队,获得冠军。”
哐啷!
黄油啤酒的厚杯底重重地往樱井手底下的羊皮卷上一压,啤酒几乎要漾出来洒在羊皮卷的字上。
樱井攥着羽笔毛,抬眼。
“什么意思。”他盯着墨绿光泽的长袍,不看对方的眼睛。
“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我放我的酒杯而已。”相叶在桌子对面坐下。
“一定要放在别人的论文上面吗?”
“怎么这张桌子原来是用来写论文的吗?”
“……”
“既然是喝酒的地方用来放杯子的,那我只是把杯子放在应该放的地方而已。”
“……”
“是你的论文放错了地方。”
从黄油啤酒的杯底扯出羊皮卷的一角,樱井准备从桌边起身离开。
“等等。”相叶叫住他。
“还等什么。”樱井漠然说:“既然东西放错了地方,赶紧拿走换地方就是。”
“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相叶挡住他的去路。
“说什么?”樱井看着他问。
说说——
相叶心想。
说说你自那天魁地奇比赛之后,再也找不到你是个什么情况。
不在有求必应屋。也不在尖叫棚屋。打人柳下也恢复了冷清。甚至就连公共休息室门口都堵不到人。
结果是怎样。
没地方写论文竟然跑到这里来吗。
“关于那天……”相叶说:“你就没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吗?”
“解释?”樱井似乎觉得有点好笑,“我做了什么需要解释?”
“你——”相叶想要把福灵剂再次说出口,又觉得这是回到原点的争执毫无意义。他其实只是想说你真的用了也不要紧,只是私炼并且催化炼制福灵剂这种魔药的速度,是很危险的事情。不必要,也很不值得。如果真有什么意外——
“更何况,解释这种东西,你要真能相信的话,又还用得着解释吗?”樱井侧身从相叶身边走过去,“这种不合逻辑的东西,就不必要了吧。”
“你到底……”
相叶很想问樱井说你的脑袋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东西。究竟对你来说什么事情是重要的,什么人又是无关紧要的。有什么事情是值得的,再多的骄傲,能不能抵过这些的分量。
然而确实如同樱井所说。
有些话要是本来就相信的话,就不存在问和答的必要。
相叶放弃了转身的想法。
即使于对方而言再重要。也许终究还是有自己要去做的事情。
他想。


L、狮蛇小剧场之需要吐真剂的吐真剂

“让开。”
“不让。”
“我再说一遍。”
“你再说几遍都一样。”
“是想要打一架吗?我奉陪。”
“和平年代,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
“你到底是想要——”
“我想要的和你想要的,是同一样东西。”
“胡扯什么。”
“我知道,你也想要再尝一次……”
“……”
“那天在尖叫棚屋里尝过的……”
“别再提了,那天发生过什么我都不记得了。”
“可不是么,过目不忘的优等生。”
“我没——”
柔软相触时,唇间湿润的点滴液体,于瞬间发生了转移。
转眼就蒸发于温热之中。
放开樱井,相叶盯着他。
“有没有,你自己知道。”
“……”樱井看来有些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在原地动弹不得。
“现在我来问问你——”相叶舔了下唇角,“你是不是还想再试一次?”
“是……”樱井目光有些涣散,但口齿发音仍然十分清晰。
“是不是一直念念不忘?”
“是……”
——起效了。
竟然真的起效了。
相叶没想过真的会有效。因为他没想过自己真的能够炼制成功。要知道魔药课并不是他擅长的科目,更何况是要花一个月时间才能炼制成功的吐真剂(Veritaserum)。
吐真剂——只需要几滴,就可以让人当着众人吐露出所有难以启齿的真实回答。
相叶只是试着炼制,又试着拦住樱井的去路,再试着——强吻住他,把那几滴魔药在唇间传递过去——而已。
没想到真的成功了。
相叶的神经兴奋地跃动起来。
机不可失。
这绝对是不可多得的失不再来了。
下次如果等他有了防备就不会有这么简单了,只怕真会拉开架势大战一场。
所以相叶探身贴紧樱井,接着问道:
“你是不是很喜欢——亲我?”
“是……”
“为什么喜欢……”
“……”
“说啊,为什么喜欢亲我?”
“……”
“说啊!为什么——”
“……”


为什么不说话了。
为什么不回答了。
继续回答我的问题啊。
我明明已经喂了你吐真剂——
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哪里曾经有过一瓶叫作吐真剂的魔药呢。
那里明明就从来什么也没有过啊。


手上用力一抓,相叶猛地睁开眼睛。
顺着脊梁骨出了一后背的冷汗。
又是这个梦。
虽然已经很久没再做过,这个很多年前经常会做的梦。
也许是因为明天要送孩子们去列岛的八又二分之一站台再转去九又四分之三站台,踏上去霍格沃茨的火车吧。
才会让他怀想起遥远的魔法学校学生时代。
真是值得怀念啊。
青春。
和青春里的一些人和事。
总有些事是想做而最终并没有做的。而一旦没有做,有些人也就成为了永远的失不再来。
其实也并不遗憾吧。
毕竟大家谁都没有转身。


张开攥紧的手心。
那里其实究竟有没有真的曾经存在过一瓶吐真剂?
那恐怕也是需要一瓶吐真剂才可能会得到的真相了吧。


M、狮蛇小剧场之那些从中国来的拉文克劳在搞什么

秋天到来后的一天,相叶在走廊上看到了一个身影。
行色匆匆,疾走而过。
金红长袍随脚步飞扬。
相叶定睛。
以确认自己并没有看错。
自然是并没有看错的。
他大概是很难把他认错的。
这位格兰芬多的同学。
“樱井君?”
相叶在他身后叫道。
樱井的脚步还在向前,但像是被这一声拉了急刹车,惯性几步就停了下来。
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地转回头。
看向相叶的眼里全都是“怎么是你?”
“怎么,看到我这么惊讶?”相叶边朝他走过来边打量他,“你干嘛夹着只兔子?”
“我……怎么,你,这个……”樱井看看他,又低头看看自己胳膊底下夹的那一团棕白相间的毛球,“怎么会……”
“什么怎么会。”相叶走到跟前,“这只兔子怎么了。”
“我以为……”樱井用手抱起夹在腋下的兔子。
看看兔子,再看看樱井,相叶眨了眨眼,“怎么,你以为这只是我?”
樱井抿了抿嘴,显然十分尴尬,手足无措的尴尬。
“我哪有这么胖啊。”相叶笑着揉一揉樱井抱在怀里的兔子。
“……”
“再说,就算这是我,你准备要干嘛?”
“……没什么。”樱井一别脸。
“说嘛,你要干嘛。”相叶歪着脑袋追问过去。
“……今天是中秋节。”樱井抬眼看了看城堡上的天空。
“今天,是什么?”相叶没听明白。
“那些从中国来的拉文克劳,正四下里找兔子,过他们的传统节日。”樱井望着城堡上的初升起来的月亮。
“咦?过节要用兔子?”相叶笑道。
“就,月兔还什么的,日本列岛也有这些说法的。”樱井说。
“那——”相叶点点兔子的脑袋,“你这是准备干什么,解救我吗?”
“……”樱井转过脸,看一眼相叶,“我也过节,不行吗?”
“啊,怎么过啊。”
“让兔子陪我过。”
“什么,再说一遍?”
“……你明明听见了。”
“没有,听得不对,你再说一遍。”
“让兔子陪我——”
“不对,重说。”
“让兔子——”
“说实话!”


——让你陪我过节。
——让你陪我一直过下去。


N、狮蛇小剧场之猫头鹰并不传递回忆

——爸爸,近来好吗。我在霍格沃茨一切都好。
相叶展开猫头鹰送来的信时,看个开头已经忍不住笑着思忖:又写信了,这傻孩子,分院之后他寄来第一封信时就已经跟他说过了,用麻瓜的智能手机——更快更方便——如果其他同学都用的话,他是一点都不反对的。
——不用了,哪有同学家像爸爸那么痴迷麻瓜用品的。
儿子是这么回答他的。
好吧。
并没有人像他这样痴迷麻瓜用品和食物的——并没有啊。
——我的飞行课进展很顺利,老师夸我天赋好,建议我加入魁地奇做找球手。爸爸当年是打什么位置来着?
天赋好?那还用说。你爸爸当年可好歹也是号称整个斯莱特林最有潜力的击球手,你能一点都没遗传吗。
——最近也认识了很多新朋友,竟然还有其他从日本列岛来的同学呢。
是吗。
也有从日本列岛去的同学啊。
多交朋友是好事啊。更何况是家乡的同学。
——不过这位同学是格兰芬多学院的,家里父亲好像是列岛魔法部的官员呢。
列岛魔法部……吗。
也是个格兰芬多啊。
学生时代的记忆显得那么遥远,遥远得连轮廓都几乎拼凑不起来了。
——我们偶尔会聊一聊魁地奇。听这位同学说,他父亲原来也是在霍格沃茨读书的呢,而且也打过魁地奇。话说回来,爸爸会不会认识这位同学的父亲呀。
认识……吗。
不会认识的吧。
毕竟他都一点也不记得了。
——听说爸爸年轻的那个时代曾经经历过一届最精彩的魁地奇世界杯,是吗?都没有听爸爸你提起过呢,你当时有没有去观赛?据说日本队当时差点就打入决赛?
最精彩的一届魁地奇世界杯?
有过这回事吗。


“为什么?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争强好胜,输赢就有这么重要吗?”
“你想要答案吗,相叶君?”


如果日本队能拿到这届魁地奇世界杯的冠军,我就给你答案。


O、狮蛇小剧场之穿阔腿裤的家伙才不是部长助理

翻过手上的机票,樱井眯了眯眼睛。
“樱井助理,您会紧张吗?”
“嗯?什么?”樱井抬眼看看办公桌对面的秘书,笑道:“怎么可能。又不是第一次去和麻瓜界的官员会面。”
“我不是说这个……当然没有人担心您的沟通会谈专业能力了。”秘书的目光扫过樱井办公桌上“部长助理”的金色桌牌。
“那是指什么。”樱井放下手里的机票。
“这次飞去英国……是您第一次坐飞机吗?”秘书又探身问道。
“……”樱井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嘴,“你们年轻人可能是不知道我们那代人,即使是去留学时也都是坐魔法学校的列车。毕业之后飞路网就进行了改造提速,更比麻瓜的飞机便捷得多,哪有用得着坐飞机的时候呢。”
“没办法啊,您也知道这种跨国带着麻瓜政府官员同行的会面是禁用飞路网的吧?”秘书抽出手里捧的行程安排表递向樱井,“麻瓜官员无法使用飞路网自然不用说,但魔法部人员也不能单独使用的理由总归是怕引起意料之外的混乱和不必要的麻烦——麻瓜们总是这么多疑麻烦,您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所以说我并没有紧张啊。”樱井接过行程表,“只是一次很简单的例行会谈,说到底不过是走个程序而已,所以也才会让我这个部长助理代行前往。”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这可是日本第一次成为魁地奇世界杯的举办国啊。”年轻的秘书有些雀跃。
樱井看她一眼,浅笑道:“看不出现在的年轻人也有这么着迷魁地奇的。”
“樱井助理什么话嘛,魁地奇的魅力是永远的呀。”秘书眼神中流露兴奋的光,“我还记得我特别小的时候,日本队差点就拿到世界杯冠军的那次,我爸在家里挥魔杖差点把房子都给点了……”
樱井忍不住笑,“对对,所以说我这趟去是任重道远,肩负荣光,是不是?”
“本来就是嘛,说什么我们有比赛之后烧掉扫帚的习惯,那都是哪个年代的事啦,都是多老的偏见了。”秘书不满地说。
“嘛,人家也未必一定就是因为这个,只不过是主办世界杯这种事牵涉的事务性问题繁多庞杂,一次正式的面谈交流总是必要的。”樱井平淡地说道:“这也是英国魔法部每年都会安排的与主办国的会面,毕竟占用的场地和横跨的时间规模都很大,不和各国的麻瓜政府进行充分沟通也确实是不行的。”
年轻的秘书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又从捧在手上的文件里抽出一份单子,递给樱井。
“这个给您,您看下没有问题的话,我一会儿就去联系定制。”
“这是什么。”樱井接过单子拿在手里看看。
“这是这次给您设计的出行麻瓜服装。”
“……”樱井仔细端详单子上的服装名称,实际上并没办法分辩那些专有名词指的都是什么样的服装,进入魔法部工作的这些年来他从来没穿过长袍以外的衣服。反正他也不懂,无非是些变装,他还有大堆的官方辞令等着准备,这些杂事并没有什么值得特别在意的部分。
“这些你去安排就好。”
樱井是没有想过,日后他会为此时的随意一句付出怎样的代价的。


为主办魁地奇世界杯相关事宜相谈而赴英一行的出发当天,当身为日本魔法部部长助理的樱井翔出现在麻瓜机场的时候,他清楚地从麻瓜官员投来的目光里读到了一个讯息:这些家伙果然都不正常。
被从头到脚上下打量了几个来回之后,樱井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
意识到问题就出在这一身麻瓜穿着上。
“你确定现在的麻瓜都是这么穿的吗?”他在随行的秘书耳边低声问道。
“您等我查一下……”秘书翻开自己的笔记本,比对着服装记录念道:“樱井部长助理,灯芯绒西装上衣,呢子阔腿裤——没错,我确认过才定制的。”
“我觉得不太对劲……”樱井扶着额头,“服装这部分是哪里负责给出的方案。”
“我看看……”秘书的指尖往下确认,“服装方案是部里一直的外聘顾问给的,这个名字是——相叶……”


要不是当时当下所在的地方是机场。
樱井一定会误以为自己在错漏的飞路网里迷失了时空方向,又或者是误入了冥想盆(Pensieve)里的记忆迷雾。
才会听到那个隔山跨海而来,瞬间就搅起旋涡,扎在脑海里看不到的地方的名字。


P、狮蛇小剧场之那年万圣的灵异你还记得吗

“给糖果还是找捣蛋!”
被那个刚进社工作不久的年轻女巫师跳到跟前猛地来了这么一句时,正在翻看手上文件的相叶给吓了一跳,站在原地往后晃了晃。
抬眼定睛,看着面前头戴巫师帽的年轻女生,相叶轻摇摇头,“真的吗,认真的吗?巫师戴上麻瓜们扮装用的帽子扮成自己?”
“哎哟,社长怎么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刚刚才进社没有两个月的年轻女巫师嘟起了嘴,摸摸自己脑袋上帽子的尖顶,“你看看外面涩谷那边的狂欢队伍有多热闹,好多人扮成我们呢。”
“所以你还戴这种帽子干嘛,你本人直接走进队伍里去就可以了啊。”相叶合上手里的文件夹,侧身从女社员身边走过。
“啊嘞,社长今天心情不好吗?”年轻女巫师的嗅觉十分敏锐,也转过身跟在相叶身后,“明明这些东西都是社长你平时最喜欢摆弄的,还口口声声我们这种专门负责和麻瓜界进行贸易往来的部门,就是要业精于勤,时刻了解麻瓜风俗用品只不过基本功?”
“……”相叶想要否认,又因为被说中而不知该如何开口。
“社长在烦心之前魔法部出访英国用麻瓜服装那单的投诉吗?”
哪里就能这么一针见血了,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怎么回事!
相叶停下来,瞥一眼盯着他看的女社员,“我再说一遍,我们提供的服装没有任何问题,有问题的是魔法部。”
“是是是——是魔法部的人不懂麻瓜贸易,自己刻板还不懂变通——社长你都说了十八遍了。”
“所以这并没有什么值得烦心的,懂吗?”
“好——那社长还给不给糖果?”年轻的女巫师再次朝相叶伸出手,“不给的话我可要一直捣蛋下去咯。”
“好好的年轻人,学什么不好天天跟麻瓜学。”相叶无可奈何地伸手从长袍里掏出几块巧克力。
“社长这明明就有准备,还说……哇社长你这什么年轻的糖果,都已经快要22世纪了真的还有人在吃巧克力蛙?”女巫师从相叶手上拣走两颗巧克力球,“再说,万圣节还分什么跟不跟麻瓜学,高兴就什么都对。”
相叶挠了挠后脑勺,发现自己被这些年轻人搞得完全没脾气。
原本要求多引进年轻巫师的建议也是他自己提出来的。对于专门针对与麻瓜日益频繁的接触往来而专门建立起来的这个特殊跨界贸易社,其实说到底也是没有完全脱离魔法部的公务员身份。但自从相叶雅纪成为这个部门的社长,就提出了很多要求摒弃刻板作风建立全新工作方式的新政,同时也引进了更多年轻的新鲜血液。
如今这算是什么,自食其果,求仁得仁吧?
相叶再次摇摇头,再看看自己手上被挑剩下的巧克力蛙,又忍不住笑笑。
谁又没年轻过呢。
这些刻下每一代年轻人印记的东西。
又到万圣节啊。
什么巧克力蛙。
什么蜂蜜公爵糖果店的超大块巧克力。
有人可喜欢吃了呢。
自己的吃不下塞给他虽然嘟嘟囔囔但最后还是都好好吃掉了呢。
那些年的万圣节……
记忆深处忽然有什么敏感的根节被触动,让相叶打了一个激灵。
好像有什么关于万圣节的灵异记忆,虽然无比深刻,却被深深埋藏起来,不敢触碰,也完全不想再看到。


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一个万圣节。


又是在所有人都在学校大礼堂里享用万圣晚餐的时候,相叶没有在格兰芬多的餐桌边看到想要见到的那个人。
其实那时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那个人了。
临近毕业,大家各有各忙人仰马翻。本来已经算是翻了脸的关系,也就逐渐没了任何交集。
相叶从桌边起身离席。
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的打人柳树下。
他想干什么呢。
直到探身钻进树下的秘道,他自己仍然不是十分清楚。
“荧光闪烁!”
一挥魔杖,亮光里隐约看到了很久以前经过这里时的两个身影。
眼看已经是最后一个学年。却就要最终以这种局面收场,分离吗。
相叶忽然感觉有点难过。
这种难过让他有些想要退缩,对于眼前即将到达的尖叫棚屋,他还有更加不想要回忆起来的情景。
可是已经近在眼前了。
尖叫棚屋的门。
算了。要不索性从这里溜出去到霍格莫德村,三把扫帚那里去喝一些黄油啤酒好了。
正准备伸手去推门。
门被从里面拉开了。
手执点亮的魔杖,相叶看见了无论何时想起都还是会后颈一凛的景象。


拉开的门里,另一个相叶雅纪,同样的面貌,同样的银绿长袍,同样手执魔杖,站在自己面前。
四目相对时,两个相叶雅纪,一瞬间都露出了几乎想要魂飞魄散的表情。


“助理,樱井助理?”
樱井被从深远的梦境里唤醒,一个激灵地在座位上弹了起来。
“怎,怎么!”
他像是有点被吓到,一脑门儿的冷汗。
“没,没怎么。”坐在身边的秘书赶紧说:“就是飞机快要降落了,我们要填一下入境登记。”
“哦……”樱井呼口气,没想到自己竟然已经睡了这么久。
“您没事吧?”秘书看看他的脸。
“没事,没事。”樱井说:“笔给我。”
拿过登记单和笔的时候,樱井看了一眼手边扶手桌板上的几颗巧克力糖果。
“哦,要不要吃两颗糖?看您的脸色不太好。”秘书说:“这是刚刚飞机上特别发送的——今天是万圣节呢。”
“……”樱井攥着笔,盯着那几颗巧克力,没有说话。
万圣节。
是么,他做了什么久远而不真实的梦呢。
已经很多年再不过万圣节的他。


自从那年,因为即将离开霍格沃茨而想到可能再也没有机会见到那个人,虽然还未真正离别离别的绝望却已经先一步透支而来,令樱井鬼使神差地在最后一个万圣节跑去尖叫棚屋,试着喝下了自己调制的复方汤剂。
——如果将来真的没有机会再见,那么也许还有一个办法能再见到。
——趁自己还没有忘记他的样子。
——试着把自己变成他。



Q、狮蛇小剧场之门钥匙用多了副作用等于吐真剂?

白鼬山不仅所在地点隐秘,而且地形地势极其复杂。
要到达白鼬山上的营地,只能通过幻影移形。
雾很重。
湿气沉甸甸地附着在长袍上。
黑雾森林早已经不再藏有危险分子,但还是散发出让人不愿接近的气场。
脚踩在露气湿重的山坡上,樱井抖一抖长袍。
如今可以幻影移形过来到底是方便,还没成年那时就麻烦得多了。
用门钥匙的那滋味儿可真是……
“我要吐了!”
空谷幽林,樱井像是忽然听到了空气里传来的回声。
他猛地回过头。


似乎有一个钩子在肚脐眼后面以无法抵挡的势头猛地向前一钩,然后便双脚离地,飞起来。犹如一阵风似的向前疾飞,眼前什么也看不清。然后终于像从背后被用力踢了一脚,从疾速飞行的轨道里挤出来,摔在地上。
樱井不是第一次用门钥匙,却还是没办法适应那种强烈的恶心感。
扑倒在山坡上,他正想要抑制着恶心感爬起来。
“唔啊——”
就听见背后不远处一阵旋风落地的闷响。
“我要吐了!”
这声音。
不会吧。
不会的吧。
樱井转过身。
银灰绿光在山坡上滚作一团。
樱井扭回头,从地上爬起来,想要装作没看见。
“太恶心了,哎呀……”身后的声音还像是在求助地叽叽咕咕。
樱井准备迈步朝山上去。
“谁来拉我一把……”
“……”
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句,樱井转回身。
朝趴在坡上的人伸出手,“有那么严重吗!”
握住他的手,相叶抬起头,“真的是你。”
“我才想说这句呢。”樱井别开目光,用力往起一拉。
“不过也是,咱们都只能通过门钥匙过来——什么时候才能不用这个难受的东西啊。”相叶跳着站起身,“没想到,你真的也会来看世界杯的比赛。”
“我为什么不会来看。”樱井一甩手,“我自己打得不好就没资格看世界杯了么。”
“不是那个……”相叶忽然也有点懒得说,耸耸肩,他说:“我只是在想你魔咒早已经学到可以用幻影移形了吧。”
“那是违规的。”樱井说:“我还想要好好毕业。”
“违规……可不是么,行吧。”相叶一击掌,对于两人能够好好说话早已经放弃似的释然,朝山顶营地张望一眼,“那走吧。”
“去哪儿。”樱井的目光闪烁一下。
“营地啊。”相叶看他,“你家帐篷在哪个位置,看我们离得近不近。”
“……”樱井抿着嘴不说话。
“怎么?”
“没什么,你先去吧。”
“为什么我先去?”
“你就别管我了。”
“我不是要管你,这就一条路啊。”
相叶摊开手,樱井躲着他的目光。
“……总之就!”
“到底怎么回事……这都要天黑了,不赶紧进营地不行。”相叶说。
“有什么不行的,黑雾森林里早就什么都没有了,这是和平年代。”樱井说。
“你确定吗?黑雾森林里有什么你进去过知道吗?”相叶说。
“……你这是想吓我?”樱井说。
“我吓你干嘛,你到底怎么回事。”相叶盯着他,“你不说我不会放你走的,别想像之前万圣节那次一样——用幻影移形逃走。”
——尖叫棚屋的门像一面镜子,映出门里门外的两个人。
——那个场面啊,除了当即逃走还能怎么收拾?
“什么……”樱井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言多必失的漏洞:“我没有。”
“没有?你当着我面用的,你还想不想好好毕业。”相叶接着说:“你休想再故伎重施,现在就说实话。”
没办法了。樱井提口气,说:“营地里并没有我家的帐篷。”
“没有?”相叶没听明白:“没有是什么意思?”
“我家除了我没有人来这里。”樱井直接说。
“为什么?”
“没人同意我来这里看世界杯。”
“啊?”
“没人同意我来看世界杯,也没人同意我打魁地奇,甚至从来没有人同意过我来霍格沃茨。”樱井反正已经豁出去了,有些话不说也已经和说了没什么差别,他在那个人面前的尴尬又何止这一次。“我爸妈从没同意我来这么远的地方读魔法学校,是我自己硬要来的。他们拦不住但也一早说明白,要是我有一次考试打了C以下就绝计不会再供我读。”
“……”
“我身高不够我妈根本不同意我打魁地奇,我爸也不喜欢世界杯,他说国际巫师联合会魁地奇委员会一直对日本队比赛失利的时候放火焚烧飞天扫帚的做法感到不满,这种分歧存在已久根本不是一个适合我的运动。我说早晚有一天日本列岛队是要拿魁地奇世界杯的,我妈说好啊要是真有那一天就由你去做什么不回国都可以。”
“……”
“我本来也并没有说想要一定不回国我只不过是想要出来看看,但是自从——自从——”樱井一口气说到这里,抬眼看看有些听傻眼的相叶,“某一个时刻起,我真的不想回去了。”
“……”这一句大约是来得过于突然,以至于相叶的阅读理解力一时分析不出它要表达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所以这次世界杯我一定要来。”樱井接着说:“我要亲眼见证,奇迹究竟会不会发生。”
“奇迹……”相叶看见樱井背后,山顶那头初升起来的月光,银光斜洒进他眼里,像是听到了他某种郑重的告知和起誓。


如果这次赌输了。
我就连同你一起,彻底放弃。



R、狮蛇小剧场之今晚的月色为什么特别美

长袍摩擦的窸窸窣窣。
屏住呼吸的气息起伏。
反反复复地调整位置。
虽然只是背靠着背,相叶也可以感觉得到,背后的人有多么的僵硬。
“你不用离那么远,可以靠过来点啊。”相叶小声说。
“不,你那边已经够窄了。”樱井的话几近听不清的气声。
“不要紧啊,帐篷可不都是这样的。”相叶说着,却也并没有余地能够他翻身。
“其实你没有必要让我留宿。”绷着背,僵着肩,樱井生怕自己后背会靠到相叶身上去。
“那不然怎么样,难道你要露宿在山上?”相叶好气又好笑。
“没什么不可以。”魔杖搂在怀里,樱井屏住气息。
“就知道逞强。”相叶轻声自语。
“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
“……”
“睡着了吗?”
“睡着了。”
“既然睡不着不如聊聊天嘛。”
“……”
“你说的奇迹,其实是指什么?”
“没什么。”
“回答我呗。”
“……没什么,就是这一届我们真的能夺冠。”
“你真的觉得这一届会有奇迹吗。”
“……说了是奇迹,就不是我觉不觉的问题。”
“不是啊,说了是奇迹,才是你觉得有,就有。”
“……”
“真的有奇迹的话,你想做什么?”
“……”
“回答我?”
相叶问到这里,樱井像是终于忍无可忍,忽地一下坐起来,探身爬出了帐篷。
“怎么……”
相叶跟着爬了出来。
白鼬山上的夜,即使穿着长袍仍然感觉到明显的凉意。
“大半夜的,跑外面来干什么?”相叶走到樱井身后。
“裕介君就躺在隔壁,你在那里吵个没完,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樱井不回头。
“我哪有吵,再说裕介我还不知道他,早都睡死过去了。”相叶说:“是你不想回答我的问题吧。”
樱井不再说话,仰起脸望着天上的月亮。
当晚的月色比从山边初升起时更加银亮皎白,月光倾落下来,清流般拂过樱井身上的长袍,金色肩头银光碎洒。
相叶站在他身后,忽然有些希望世界就此静止。
“你看,月亮有什么不同吗。”樱井仰着头。
“依我看……没什么不同。”相叶也仰起头。
“不,不同。”
“哪里不同。”
“今晚的月色特别美。”
“有吗?”
樱井对着夜空笑了笑。
“如果,我是说如果,奇迹真的发生的话。”他转回头,对相叶说:“我会告诉你它为什么特别美。”
相叶看着流淌在樱井眼里的月光碎屑,想说何不现在就告诉我,不管奇迹会不会发生——现在就告诉我。
就在那一刻。
有光点从樱井身后,白鼬山的另一边,腾空升起。
嘭——
光点绽放成大朵的焰火。
在月色的映衬里,繁花绽放。
大片绽放的繁花中,樱井刚刚说的话像似某种预言一般,为那一晚的月亮施了相叶从没学到过的魔法。
是开幕式彩排的焰火。
焰光接二连三,燃亮了整片白鼬山的夜空。


光,火,星辰与花。
连成一片几乎要刺伤眼睛的炽烈。
瞳孔深处的明灭间。
不知是谁上前了一步。
将一万道光芒敛入了彼此的唇间。



S、狮蛇小剧场之与奇迹之间的距离

盛满水气的风吹过,像是夹带了模糊暧昧的雨丝。
脸上感觉有点凉的樱井在白鼬山的半山坡上回过神来。
看看身后空荡荡的山坡。
再往远处的黑雾森林望望。
他刚刚想起了什么吗。
哦,是如今终于可以不必再用门钥匙了。
一个中年魔法部公务员,幻影移形早已经自由也自如使用。偶尔怀念起年少时光的那些窘迫,只不过是记忆过滤的一厢情愿罢了。
抬眼看看天色。
很快就要天黑了。
他还有正事要办,得抓紧了。
由于大量巫师人群的聚集存在着引起麻瓜注意的风险,因此魁地奇世界杯始终是一个安全风险极高的赛事。由此成立的国际巫师联合会魁地奇委员会(International Confederation of Wizards Quidditch Committee),简称ICWQC,负责为比赛寻找场地、安排观众的来往交通,并为比赛本身提供安保。
作为下一届举办国,受ICWQC监督委托,来考察世界杯传统举办地,看怎样的地形特点更适合世界杯的各种需求,是这次出访工作流程的安排之一,本来樱井的秘书也是要跟着一起的。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那里我很熟悉。”
其实他有多熟悉呢。
也不过只真正来这里看过一次世界杯而已。
那是深陷于迷雾里的冥想,是不可触碰的沉眠记忆。


世界各地的巫师聚集而来,人潮如海浪起伏涌动。
焰火,彩带,媚娃们飘飞的银色发丝,以及排山倒海的欢呼呐喊。
有一对牵手的身影,自山巅投身人海,从月影走进繁花。
整个世界杯期间,在赛场里欢呼破音,在山坡后安静亲吻。
樱井心知那是不被允许的,只能告诉自己这是一次脱缰的放纵。他也深知机率是微乎其微的,却在内心深处时刻期望着奇迹真的会发生。
“你老实说。”在远离营地区的山坡背后,从唇间将月光释放出来的时刻,樱井看着相叶像是能够过滤光影的睫毛,说:
“你究竟是不是对我用了迷情剂。”
相叶的睫毛在黑曜石般的眼波上梳理月色。
“如果我用了呢。”他说:“你后悔吗?”
——那我只有谢谢你了。
樱井没说话,只暗自庆幸,相叶并不会读心术。
如果你真的用了。
那就拜托你的魔药课真的有好好读了,药效过硬可以持续得久一点,更久一点。
那一年的世界杯诞生了各种精彩经典的名场面,比如传统强国的找球手因飞天扫帚赞助商提供的问题材料而导致扫帚断裂与胜利失之交臂;比如场内忽然飞入第二只金色飞贼,两只飞贼真假难辨导致比赛不得不一度中断;比如事前完全无人看好的日本列岛队忽然过关斩奖一路杀进了半决赛,半决赛现场剑拔弩张比赛完全难分上下最终进入加时赛段……
在最后的几分钟里,相叶攥住樱井的手,用力到几乎要把彼此的指骨握断了。
那是日本队离魁地奇世界杯最近的一次。
终于打进决赛的那天夜里,樱井和相叶在山坡背后的暗影里激吻。
年轻荷尔蒙的鼓噪,只差一步奇迹可能真的会出现的肾上腺素激升。
吻到呼吸困难。
樱井的情绪几近失控,让他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上还带着那样重要的东西。
长袍在山坡上摩擦挤压,直到一声微弱的脆响在金红色长袍里被碾碎。


喀啦——
并没有人知道。
那是奇迹梦碎的声音。


樱井提口气,发现天色比自己想象中暗得快。
他在山上流连得太久了。并且完全是无意识的时间流逝,也不知道自己都在这里做了些什么。
他得加快速度了。
就在他朝场地方向快步走去时。
咻——
一线微弱的声响,自背后悠悠升入空中。
樱井回头。
一朵清秀简单的烟花在刚刚入夜的空中绽放。
呆立片刻。
樱井回过神来。
怎么这山上还有别人吗?
虽说这里举办世界杯也说明是适合扎营度假的地形,但除了世界杯这里也并没有其他什么美景名胜的,平白的什么人会来这里。
樱井有点疑惑。
谁在这种地方放烟花。
他转身走过去。
夜色中,只听见草间窸窸窣窣的动静。
“荧光闪烁!”
抽出魔杖,樱井俯身近前。
只见一只浅棕奶白耷拉着耳朵的兔子,趴在山坡上。
月色初升。
可并不是什么百感交集的时机。
樱井握着魔杖,盯着那只兔子站了一会儿。


“差不多适可而止一点。”
他说:
“你以为我们什么年纪了。”






#825狂欢季#
才刚刚开始。。
加油!我会继续不大意地往坑底抛物(X


拍手[2回]

狮蛇小剧场(1-10)

好啦我知道我一向分类整理都很乱(理不直气也壮。
这篇丢在各处可能很难按顺序找了,也单拎出来凑数。








A、狮蛇小剧场之Red eye & Aibird

相叶雅纪终于忍不住开口的时候,其实是已经注意到他很久的了。注意到已经开始分神不能集中精神的了。
“哎,那边,坐在场边的那个,以前见过他吗?”他这样问正从自己身边练习飞过的队友。
“啊?哪个?”队友停下扫把。
“就坐在对面最远的那个,格兰芬多的,埋着头在那里吃东西的?那个。”相叶指指场下。
“嗯,我看看——哦,你说那个,我知道,以前见过。”
“他是格兰芬多的?我怎么从没在比赛时见过他。”
“哦,不奇怪。那是个幽灵队员。”
“幽灵队员?”
“嗯,具体原因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就是飞行很差?我猜啊。”
“……”
相叶骑在扫帚上,远远地望着那个穿着深红色袍子的身影。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在意啊。明明只是根本不认识的陌生人。幽不幽灵的和他有什么关系吗。不能上比赛场的人都应该没有值得关注的价值。
本该如此。
相叶却还是在宝贵的赛前热身熟悉场地的时间里,飞到了场边。
深红色队袍,以及格兰芬多颇显骄傲的亮色围巾。和自己一样的黑发。埋头坐在场边,手里似乎正握着一只吃了一半的巧克力蛙,腿上摊开着一本什么书。
相叶在低空悬浮着,看到这个幽灵队员旁边立着的飞天扫帚。
他的意外真的不是想要搭讪。
“光轮2001?”
坐在场边的格兰芬多从书里仰起脸。
一双同样的黑眼睛。
望向相叶的时候,相叶骑的慧星脱弦箭没来由地晃了一下。
那双黑眼睛没什么情绪地朝相叶的绿色队袍眨了眨。
“怎么。”他问。
“没,没怎么。”相叶扶了扶自己的扫帚。
“……”对方已经准备低下头继续看书。
“你也是来参加比赛的吗?”相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接着问下去。
“……”对方倒也礼貌,“我只是替补。”
“你打什么位置?”
“守门员。”
“……哈?”
“怎么。”
“守门需要光轮系列吗?”相叶是脱口而出,真没有其他别的意思。
但是这似乎还是有些激怒了这位幽灵队员。
他合起腿上的书,站起了身。
相叶这才看清楚他手上的书是本《魔法史》。
“请问,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也没……”
“这位斯莱特林的同学你又打的是什么位置?”
“击球手……”
“这可正合适了。”
“什么合适……”
“下次如果在比赛场上碰到,你可以试试看能不能破我的门。”
当对面那个格兰芬多扬起下巴对自己这样说的时候,相叶索性跳下了扫帚,站到了他跟前。
“你们格兰芬多的人,什么时候能学会不这么趾高气扬?”他说的很客气。
但对方已经一副懒得与你多辩的模样,拎过旁边的光轮2001转身准备离开。
“别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呢。”相叶横过自己的扫帚拦了一下他。
对方转过脸。
“别碰我的Red eye。”
“什么?”
“我说,别碰我的扫帚。”
相叶以为自己听错了。
还有人给自己的扫帚起名字的。
一个幽灵队员哪来这么大的自信?
有意思。
“好,既然如此。”相叶把自己扫帚一收,往身边一戳,“这位Red eye,下次咱们就赛场上见。我和我的,我的——我和我的Aibird等着你!”


B、狮蛇小剧场之保护神奇动物才是正经事

相叶再一次遇见那位格兰芬多的“红眼”同学,并不是在魁地奇的赛场上,而是一次相当令他意外的不期而遇。
那时相叶正牵着今年已经正式长到六英尺的炸尾螺散步。
左前方几米之外,忽然有一个深红色身影一晃,接着就是一簇突如其来的火焰喷射,热气几乎扑灼到相叶脸上来——不用看也知道,那边的那只炸尾螺被惹毛了。
被一位穿深红色袍子的格兰芬多同学给惹——等等,那不是……
相叶立刻认出了那个气急败坏拍打着被燎烧起火的袖口的男生——毫无疑问,就是那位别碰他扫帚的幽灵“红眼”同学。
他几步上前。
“不要紧吧?”相叶抽出自己的魔杖,朝红色袖口的残火一挥,“防水防湿!”
“……”黑色额发后面的黑眼睛看着相叶眨了眨,“你在干什么”只差从眼睛里瞪出来了。
“诶……不对,好像不该是这句。”相叶歪歪脑袋。
穿深红院袍的红眼同学就差要翻翻眼睛,低头把自己袖口上的火苗彻底扑灭,然后弯腰去捡掉在脚边的课本。
相叶也探身帮忙,捞起一本翻过来时,封皮上赫然印着《标准咒语.五级》。
“五级?”相叶脱口而出。
身边的红袍身影从他手上把课本扯走,冷淡道了声“谢谢”,就准备转身离开。
相叶转过脸看他一眼,说:“你再继续那样扯着炸尾螺,等下走不出五步,院袍都得被它给烧了。”
“……”深红色院袍停下脚步。
“这是保护神奇动物课,不是折腾神奇动物课。”相叶牵着自己的炸尾螺绕过红色身影,扬起手腕道:“这只不过是一门选修课,你要是不喜欢,何必来上呢?”
“……”
那位来自格兰芬多的红眼同学,似乎终于对这位一身闪着银灰光泽的绿袍男生有了兴趣。
“你是上次的——”他眯了眯眼睛,“Aibird?”
喂,才认出来吗——相叶心想。
“我姓相叶。”他说:“别用扫帚名叫我——格兰芬多的Red eye。”
“……”这是个挺明显的挑衅,但是对方的唇角却似乎扬了扬,“这种问人姓名的方式可不太礼貌,这就是你们标榜纯血统贵族斯莱特林的风范?”
是想知道你到底叫什么也让你看出来了——相叶又心想。
“不过也无妨。”对方耸耸肩,看了看相叶的手,不动声色地转变了自己牵绳的角度,“我姓樱井。课程对我来说没有必修选修之分,只有需要学习一种。”
“樱井……”相叶重复了一遍发音。
“这位相叶同学对神奇动物这么在行,确定当年分院帽不是错把一个赫奇帕奇当成了斯莱特林?”樱井似笑非笑地说。
相叶看他一眼。
“分院帽怎么说的,对你们格兰芬多永远这么重要。”他微笑望向禁林深处,“我啊,听得最清楚的,一直只有自己心里是怎么说的。”
深秋的禁林边缘,沙沙地响过折断碎叶的风声。
那天禁林里大片的森林绿背景下,一抹银亮光线,晃了红色的眼。


C、狮蛇小剧场之说了有求必应就是有求必应

相叶会在霍格沃茨城堡的八楼良久徘徊,也许确实只是个偶然。
他真的只是在极其认真地背书和思考而已。
他在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挂毯对面来来回回地走着,反复翻着捧在手上的《魔法史》。
在这个过程里,他的眼神几次若有似无地瞟过对面那面挂着胖夫人挂毯的墙。
相叶知道,那是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入口。所以其实他这个绿色影子在这附近出现是挺不自然的一件事。但是,管他的呢,他反正只是想要找个没什么人的地方好好温书思考作业而已。
他是这样对自己说的没错。
所以天知道,那扇异常光滑的门是怎么会忽然之间就在墙上冒出来的。
当那扇门凭空在相叶身边的墙上忽悠悠地出现轮廓时,相叶歪过脑袋端详了它一下,几乎是想也没怎么想,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毕竟这里可是霍格沃茨。
相叶前脚迈进门去,门已经在他脚后消失。
他也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屋里面已经有一个人在那里了。
他推进走进来的时候似乎把里面的人吓了一跳,猛地转回身来。
深红色袍子。
站在成排看不到边的老书架前,手正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什么书来。
相叶多多少少也有点意外。
毕竟——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啊!
怎么是你。
怎么老是你?
——格兰芬多的红眼樱井同学。
红绿两色院袍静默地相视对峙了一会儿。
直到相叶觉得再不打破沉默对面那位恨不得就准备要把魔杖抽出来了,只有若无其事地摆摆手,笑着来了一声:“嗨。”
嗨什么嗨啊!
樱井从书架上抽回了手。
他万没想到还会有人进得来。
明明是他呼唤出来的,有求必应屋。
而且,还是这么个,这么个最陌生的老熟人?要说怀疑对方是否有什么不良企图,也不算过虑吧?
樱井确实是准备把手伸向自己的魔杖了。
他的黑魔法防御课学得可是很好的。他在格兰芬多受的教育,让他对那身银灰里衬托的绿色袍子有着本能的防备。
“你继续,继续。”相叶接着朝他摆手,“不要管我,我只是——我只不过是碰巧经过这里而已。”
碰巧?
碰巧呼唤出有求必应屋?
樱井站在书架前怀疑地盯着相叶。
“真的真的,我真的只不过是在附近温书——”似乎想要证明自己说的,相叶扬了扬手上的《魔法史》,“要写一尺半长羊皮卷的论文呢。”
樱井眯了眯眼睛。
“你看,魔法史这东西嘛……”相叶有点尴尬地笑。
“你确定是一尺半?”樱井打断他的话,“魔法史没有两尺半的羊皮卷能说清楚什么东西。”
“……哈。”相叶扁着嘴点点头,小声嘟囔了一句:“幸亏魔法史不是你教。”
“你说什么?”
“没,我说,其实——这里就是传说中的有求必应屋吧?”
“你才搞明白吗?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也……”
“怎样都好吧,既然都有自己的事情,我们互不干涉就好。”
樱井似乎为他们的对话做出了结论,以便节省接下来的时间。
但是相叶又怎么可能如他所愿呢。
“那你呢?进来这里是想要做什么?”相叶边进前几步边说:“在找什么东西吗?樱井君。”
樱井再一次猛地转头。
一脸“谁让你随便叫我姓名”的威吓。
“在找书?”相叶对此全无所谓,朝老书架张望着,“不是想找什么禁书吧?”
“什,什么禁书。”樱井瞪他一眼,“别胡说八道。”
“标准咒语都学到五级了,没什么更难的书啦。”相叶全然闲聊般地在书架前的一张圆桌边坐下,摊开自己的《魔法史》。
这算是?
这里成了公共休息室了吗?跨学院的?回你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去啊。
樱井虽然很想这样讲,但还是咽了回去。
他在《霍格沃茨.又一段校史》里其实已经读到过,学院之间的隔阂和宿仇其实早已经是很久远之前的事情。很多时候他们所抱持的不过是一些刻板印象和认知偏见。反反复复把那些挂在嘴边,会显得自己十分没风度。
就这样好了。
樱井转身继续在书架上寻觅着他想要找的,那本传说中的魔药学课本。虽然他也不知道那个传说是不是真的存在——曾经被藏在有求必应屋里的,魔药学天才——混血王子的课本。
但他就是想要找找看。
而当樱井仰起脸努力在老书架里认真寻找的时候,在他身后,正有人饶有兴致地从余光里偷偷打量着他的背影。
黑发后脑勺。以及偷偷地踮脚。
用绿袍袖口掩住半边脸上的笑意。
相叶忽然就想起了,那扇光滑非常的门在他身边浮现轮廓之前的那一刻,自己满脑子在琢磨的,都是什么。
——红袍。
——红眼。
——看来沉静的黑发。
——以及溶在嘴边的巧克力蛙。
诶?
果然还真是有求必应呢。


D、狮蛇小剧场之对角之间直线最短

对角巷里那一天照例是摩肩接踵人声鼎沸的。不,应该说是一日更胜一日地人声沸腾了。自大战过后长久和平期的到来,市井安稳商贸复兴,对角巷里的新商铺如雨后春笋般一日三更新,地皮价格也更是日新月益地飞跃了。
也正因为如此,刚刚从丽痕书店出来,打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门口经过时,樱井居然还能够在一片沸腾嘈杂里听到了相叶的声音,那绝对是一个奇迹。
“诶——别这么说嘛,摩金夫人您再想想办法嘛,您绝对是长袍界手最巧的巫师了,哪有您搞不定的呀,您说是不是……”
樱井两手都已经拎满了东西,但那把独特的声音还是穿越人群,像一道绑缚咒般拴住了他匆忙的脚步。
站定,倒退两步,樱井转过头朝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里张望了一下。
果然看见那个绿袍身影站在店里,正比手划脚地摆弄着自己的长袍。
樱井收起步子,侧身站进店门旁边的阴影里,听着店里面断断续续的对话。
“我记得去年才给你改过的,怎么又短了……你这孩子要不要长得这么快。”
“哎呀,那要不您干脆发个大招,给我这件也施个随身变化咒,让它以后都随时跟着我长高变长呗?”
“你说的那是什么咒?巫师也是人也得遵守生长规律,该换新长袍时就乖乖来买件新的!”
“那要是您的长袍价格可以再低点……”
“这可真是稀奇事儿,我还没见过斯莱特林的孩子跟我讨价还价呢。那要不你还是去巷尾的二手长袍店看看?”
“您的手艺这么棒我哪舍得换别的穿?”
“你就尽管说好听的哄我……”
说不上是好奇还是多事,还是什么其他原因,本来说到底他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听这些——樱井从店门外探出头,仔细往里看了看。
绿色长袍的银灰色边沿下,露出相叶纤细的小腿和脚踝——以及颜色相当跳眼的红色袜边。
樱井挑挑眉梢。
这个斯莱特林,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自己的长袍也是摩金夫人出品。但是从入学开始到四年级的如今,他都还不需要修改长度换新的长袍——为此家里都快要准备带他去医院看看了。
樱井两手里本来拎了太多的东西,甚至腋下都还夹着几本书,脖子上的围巾围得不好又一直腾不出手去重新系一下,悄悄从颈间滑了下来。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捞,腋下的书已经先掉下去,哗啦啦散了一地。
相叶循声望来。
樱井想要转身躲开已经是来不及。
“樱井君?”
他大方地招呼,并且大方地笑开。
樱井沉默着蹲下身,又一次被相叶几步近前,抢先从地上把书捡起来,递到他的手上。
《二十世纪最新重要魔法事件》。
《拨开迷雾看未来》。
《日本列岛麻瓜家庭的生活与社会习惯》。
“来买书啊。”相叶笑着说,又再捡起掉在地上的红黄围巾。
樱井起身,客气地说了声“谢谢”。
“围巾。”抬起手,相叶把格兰芬多的围巾搭在樱井的脖子上,绕了一圈。
“……”樱井抿紧了嘴,忽然之间感觉有点冒起汗来。
明明是在万圣节即将到来的深秋。
“樱井君也对麻瓜世界有兴趣啊。”打量下樱井的左右手,相叶继续笑着对他说:“话说你也买太多东西了,一个人拿得了吗?我帮你吧。”
“不必麻烦……”樱井往后闪了闪身,极其不经意地瞟了一眼红色袜边的脚踝,“你也有自己的事情吧。”
“我是有事情,不过刚好可以一起办。”相叶说得简单明了,说着已经从樱井手上拎过了那只黄铜坩埚(Cauldrons)。“哇噻你这坩埚好沉啊!新买的吗?”
“……”樱井还想拒绝,但也并腾不出手来阻止相叶不要这么干。
“真巧我也想要来买口新的坩埚的。”相叶说。
“纯银的会轻一些。”樱井似乎感觉轻松了一些,“但是不禁用。”
“不禁用……”相叶打量着手里拎的新坩埚,“你都是怎么用坩埚的,这种东西用得坏的吗?”
“那你又为什么也要买新的?”樱井问。
“我是那个……”相叶不好意思地笑笑,“魔药课老是学不对劲,不是熬干就是扑锅,想大概是坩埚和我不合,应该换个材质的试试。”
那是坩埚的锅吗?
樱井把下巴往相叶替他围起的围巾里缩了缩,以便掩起自己可能扬起的唇角。
“那你应该去翻倒巷看看才对。”嘴上却是这么说的。
相叶瞥他一眼。
“樱井君知道的还真不少。”他说:“但其实你去过现在的翻倒巷吗?”
“……”樱井确实是从没有去过。
“其实那里有意思的东西也不少。”相叶说:“尤其是黑魔法已经销声匿迹的这些年来,那里的奇人异事也都不一样了呢。”
“哦?”也不知为什么,反正相叶这样说,樱井就感觉那是真的。
“你看,不了解的事物就要去了解。就像樱井君,不也是对麻瓜世界很感兴趣?”相叶说着忽然想起了什么,拎着黄铜坩埚的手兴奋地举起来,往巷前方的一个拐角指去,“那边,好像有一家店,号称什么都买得到——听说就有好多从没见过的麻瓜用品。”
“真的?”樱井莫名感觉情绪跟着高涨起来。
“真的,就在前面。”相叶往前快走几步,朝右一拐,闪进了一个极其不起眼的拐角。
樱井跟过去,看到相叶回过头,抬手给他指着店门楣上挂的招牌。
“你看。”
——爱买不买。
樱井歪歪头。
“快进来。”
相叶这样招呼他的时候,一向细思多虑的樱井就像是受到了某种不知名力量的召唤,想也不想地跟了进去。
不大的店面里货贺挤得满满当当,琳琅满目从没见过的东西。
樱井是感觉到新奇了的。
虽然一直以来他都对麻瓜世界有相当的好奇也研究了相当的文献资料,但实际上并没有真正使用和接触过麻瓜用品。
“哇……这家店果然了不起,都是些最新流行的东西呢。”相叶穿梭在货架之间感叹。
“流行……”樱井看着些不明所以的瓶瓶罐罐,一时有些花了眼。
“对,你看,比如这个。”相叶从货贺上拿过一管绿色酱状的东西,对樱井说:“这就是日本列岛麻瓜世界当下正在流行的吃的。”
“这是——吃的?”樱井眨眨眼。
“嗯,等下啊。”相叶说着扭开绿色的圆盖,从软管里挤出一英寸的绿色,递到樱井嘴边,“你尝尝。”
樱井是本能地闪了一下的。但是在看到相叶热切期盼的目光时,还是张开了嘴。
一寸绿色挤在舌尖。
瞬时弥漫开的味觉冲击让樱井感觉自己大约是用错了飞路网误入了翻倒巷。
眉头紧拧,他的脸皱成了一团。
“这是……什么东西?!”樱井怒道:“这是能吃的东西吗!”
“咦,奇怪,我应该没看错啊……”相叶捏着软管端详,“香气爆炸:香菜酱。”
樱井强压着想要呕出来的冲动,默默在心底刻下了这个麻瓜世界的秘密武器——毫无疑问,这一定是麻瓜们发明出来准备有一天拿来对抗巫师用的。
“没问题没问题,这绝对是能吃的东西,而且好像对身体还很有好处呢……”相叶边说边看看樱井,然后噗一下笑开,“你看看你吃的。”
相叶的指尖在自己嘴角边蹭过的时候,樱井夹在腋下的几本书再一次差点全部掉到地上。
那一天深秋里的对角巷一片冰凉的天清气朗。
虽说人多店杂热闹非凡,但各位只需要记住:各个对角之间,请只管走直线。


E、狮蛇小剧场之你说没糖那就等着捣蛋

樱井站在胖夫人肖像画前面,在准备开口说口令之前,他看到了那只兔子。
不是任何一种神奇动物,只是特别正正常常,一只十分标准正宗的,兔子。浅棕奶白的毛色,眼睛亮闪闪的,老老实实地蹲在公共休息室的门口,毛茸茸的耳朵服帖耷拉着,耳朵后面有撮小毛微微翘着。
樱井下意识朝左右看了看。
这是什么人带来的宠物吗,还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在城堡塔楼里忽然冒出只兔子来。
在霍格沃茨没有什么事是新鲜事。
好吧。
和他也没什么关系。
“就是没有糖。”他朝胖夫人念出了口令。
似乎没想过会在这个时间被打扰到,胖夫人相当不乐意地让开了休息室的入口。
一只脚已经迈进休息室去,樱井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探身弯腰,伸手捞起了那只蹲在入口旁边的兔子。
像往常夹着书本羊皮卷那样,樱井夹着那只浅棕奶白毛茸茸的兔子进了公共休息室。
如他所料想的,这个时间,休息室里空无一人。
万圣节的晚上,学院所有人都还在餐厅里享受万圣特别晚宴。
樱井当然也并不是不想吃。
只不过他始终惦记着别的事情,只能迅速吃完跑回来。
趁着这个时候休息室里空着没有人。
他想要熬制出一种特别的生骨灵(Skele-Grow),但是一直没有成功——或者说无论熬出来多少次,喝下去也没见起效——那应该就是失败无误了吧。
但到底是差哪一剂魔药配方,樱井已经反复记录试验了很多次,还是没有找到症结所在。不应该的。他连复方汤剂(Polyjuice Potion)那么复杂的魔药也早已经掌握了正确的熬制方法,并且尝试成功过。
樱井想要快点把生骨灵调制成功,以便让自己看起来没任何问题就是总也不见长高的骨骼迅速成长——至少要在下个魁地奇赛季开始之前,调制成功——虽然说起来毫无依据,但他似乎认定了自己飞行课成绩总是不见提高,是自己的身高始终没能和飞天扫帚完美匹配起来的缘故。
……咦,这种说法怎么好像有点熟悉。
无论如何都好吧——把从门外顺进来的兔子放在一边的桌上,樱井摊开了羊皮卷,逐一核对着之前试验记录下的材料和数据,想要找出解决问题的关键。
他专心致志地边写边想,思考的时候叼住了羽毛笔的尾端。
——“羽毛不能吃啊。”
樱井吓了一跳,抬起头来四下环顾,完全没看到有人影在。
谁出的声音?
怎么回事,是刚刚吃得太急没有完全吃饱,所以饿得幻听了?没有那么夸张吧。
樱井摇摇头,继续埋头羊皮卷。
——“还是南瓜馅饼好吃。”
樱井确定自己绝对不是幻听。
他站了起来,想看看是谁这么无聊躲在一边恶作剧。
“或者坩埚型巧克力蛋糕,也是很好吃哒。”
这一次樱井清楚辨清了声音的方位。
站在桌边,他低下头,盯着蹲在桌面上的那只兔子。
“是——”他很怕是自己疯了,所以试探着开口出声:“你在说话?”
“可不是嘛。”兔子的三瓣嘴咕哝着,像在啃一根很好吃的胡萝卜。
这果然还是只神奇动物。
他真是多事,干嘛抱这麻烦生物进来。
“好吧。”樱井重新坐下,拿起羽毛笔,“但你刚刚说的那些吃的这里都没有,你自便吧。”
“哦。”兔子嘟嘟嘴,“那,给糖果还是找捣蛋?”
“啊?”
“今天可是万圣节啊。”
“万圣节是万圣节,但你一只兔子跟我要糖?”
“兔子不能要糖吗?或者麻瓜界的糖果也可以,他们的甜品很好吃的。”
“什么……”
“我知道你上次从爱买不买带回了很多,还偷偷登记了猫头鹰邮购订单。”
“你……你先等等。”双手撑在桌边,樱井狐疑地再次站起身,紧紧盯着桌面上这只眼睛过分闪亮的兔子。这时候他才发现,那对亮澄澄的瞳孔里,幽幽闪着的是一线绿色。
樱井一惊。
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为什么这只兔子只能蹲在公共休息室的入口外面。
“你,你是——”樱井朝兔子伸出了手指。
“呀,终于被发现了吗?”兔子吐了吐舌头。
——他不知道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口令。
“你——”樱井抽出了自己的魔杖,摆出了应战的架势。
“哎呀呀,别总动不动就拿魔杖对着别人啊。”
桌面上棕色毛团一阵旋风似地转起来,飞身一跃划出一道绿光。
如樱井已经想到的,隐隐闪着银光的绿色长袍差点直接挥在他的脸上。
“果然是你。”樱井攥紧了魔杖,“你这个斯莱特林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是告诉过你名字了吗。”相叶在休息室里站定,拍了拍长袍,捏捏自己的脸颊,“怎么又这么叫。”
“你装神弄鬼混进别人休息室想干嘛?”当然,除此之外,此时樱井忍不住想说的其实还有,你的变形术居然已经到这种水平了。
“刚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来要糖的啊。”相叶摊摊手。
“哪来的糖!”
“那就不要怪我来捣乱了嘛。”
“你到底……”樱井忽然哭笑不得起来。
“快,给我看看,上次预订的麻瓜吃的猫头鹰送来了吗?”相叶笑着咧嘴。
“我没……”
“别想瞒我,我明明看到了……”
万圣夜。
看到樱井匆匆从大餐厅离席而去,默默跟着起身的相叶。
不费一兵一卒,打开了不知道口令的入口。


F、狮蛇小剧场之就是要把反调唱到底

樱井知道自己应该不会记错:二十世纪正式登记在册的阿尼马格斯(Animagus)只有七人。且学习变形术的过程十分危险,很容易就会走火入魔,因此魔法部对于变形术的控制也是非常严格的。
然而……
果然是二十一世纪了么,新时代里魔法界的发展早已不可同日而语,一个斯莱特林的四年级生已经如此高水准地掌握了变形术?
相叶——到底是何方神圣?
就那样被人跟进了自己学院的公共休息室,对樱井来说真是可大可小的事件——可是后来明明在只有两个人的休息室里你来我往相处得不亦乐乎?尤其是相叶凑近樱井观察他的魔杖然后听说那是樱花木材质时由衷赞叹“好风雅啊”的时候,他不是一说开这个话题就杀不住话头,到最后快要有人回来不得不把相叶推走时几乎有些不舍结束?
才没有呢!
樱井合上了《二十世纪重要魔法事件》。
把带来的最新一期《预言家日报》在三把扫帚酒吧的桌上摊开,叼起玻璃杯沿小纸伞旁边的吸管,喝一口加冰樱桃苏打水。
——新跃进!魔法界和麻瓜界的亲密接触不断推进?
——和平新时期的下届魁地奇世界杯有望成为最盛大的一次狂欢庆典?
——魔法学校新一届应届毕业生就业形势严峻。
真是长久和平期到来了,完全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件发生。
樱井叹口气,感叹时间过得如此之快,万圣节之后圣诞节也很快就要到了。他的生骨灵调制还是没有什么进展,与此同时,他在致力调制的另一种重要魔药进展也很缓慢。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就要想其他另外的办法了……
就在樱井盯着魁地奇世界杯那条新闻仔细读时,一大杯黄油啤酒哐的一声压住了报纸的一角。
樱井抬眼。
但事实上没抬眼时他已经有了某种预感。
结果毫无意外。
同为四年级生,斯莱特林的相叶,在礼拜六一起来到了霍格莫德村的三把扫帚酒吧,穿着看起来依然显得有些短了的绿色长袍,坐在了樱井的对面。
樱井都已经不想问你怎么也来了这种话了。
“嗨。”相叶的招呼也是不能更自然,好像他们就是约好了要来这里见面的。
樱井从黄油啤酒的杯底拽出报纸的一角,“别压在报纸上啊。”他说。
“怎么,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嘛?”相叶把杯子端起来,扫了一眼樱井那杯插着小伞的樱桃苏打水。
“没什么,太平盛世。”樱井说。
“是啊。”相叶说着,也抽出一本比较薄的杂志,放在桌上摊开,“所以还是得看些不一样的声音。”
樱井眯起眼睛看了看,“你看的是什么?”
“嗯?哦。”相叶翻起杂志的封面给樱井,“《唱唱反调(The Quibbler)》。”
“这本杂志还存在?”樱井眨了眨眼。
“是啊,听说一直有狂热的爱好者把这本杂志继承下来坚持着办到了现在。樱井君看过吗,现在的内容也是各种有趣。”相叶说。
“没有……”樱井还真的没有看过。毕竟这本杂志从很久以前就被魔法界一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当作笑料看待,虽然他自己并没有这样想过。
“我觉得它比《预言家日报》值得一看哟。”相叶笑笑。
“可以让我看看?”
“当然。”
樱井从相叶手里接过杂志,翻开。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论麻瓜界魔法风潮的狂热将带来哪些影响?
——飞路网线路老旧错漏频出状况何时能够改善?
“还真是……”樱井边看边笑道:“有点意思。”
端起杯子喝一口黄油啤酒,相叶一脸的“就知道你会喜欢”。
“呐,我们等下要不要去一趟蜂蜜公爵糖果店?”相叶捧着杯子对樱井说:“那里的超大块巧克力真的超好吃的。”
“嗯……”樱井正被杂志边缝里一条类似于奇闻轶事的花边内容吸引,根本没有听到相叶在说些什么。
——福灵剂(Felix Felicis)的炼制真的还需要半年那么长?这里看过来……
“真的?那我们快点过去吧,超大块巧克力在这种礼拜六总是很快就会卖完的。”相叶一仰头把黄油啤酒喝光。
“嗯……啊?什么,去哪儿?”从杂志上抬眼,樱井一脸茫然。
“什么哪儿,走啦走啦。”相叶说着已经伸过手,一把握住了樱井的手腕。
“喂……”樱井拎起《唱唱反调》,“我还没看完。”
“送你慢慢看。”
被相叶三两步拉出三把扫帚,冬日下午的天色已经开始转暗。霍格莫德村的圣诞彩灯已经开始逐一亮起,温暖橱窗里尽是一片红绿光晕。
蜂蜜公爵糖果店里,关于糖果与捣蛋的问题还在继续——
“唔哇……这巧克力真的好浓厚……不行我吃不了了,你替我吃完好不好。”相叶说着已经把手里剩下的半块超大块巧克力塞到樱井手里。
“我……这不是你自己要吃的吗!”樱井抗议,但实际上明明接了过去。
“太齁了,都吃完的话我会流鼻血。”
“哈?”
——斯莱特林的相叶君,即使是给了你糖果,你也分明还是照样要给格兰芬多的樱井君捣蛋的啊。


G、狮蛇小剧场之打人柳打人之余也抖落风花雪月

那天会在那样一种情境下碰到樱井,说偶然也不尽然。
由于圣诞假期临近,相叶准备在长假前最后带炸尾螺散一次步,看着神奇动物们都安顿妥当,好安安心心回家过节。
就是那样来到的禁林边缘。
天气阴冷,禁林上空一片低压的青灰色。
相叶瑟缩了一下脖子,边走边对炸尾螺自言自语:“冬天的时候还是你们方便啊,冷了的话就自己喷点火取取暖就可以了,是不是。圣诞节也要好好过哦,我们很快就会回来了……”
大约就是说到这里时,相叶听到了从打人柳(The Whomping Willow)方向传来的动静。
噼呖啪嚓的,在空旷沉寂的禁林边,声音显得格外吵。
平时没事都要绕开那里三里走,这会儿所有人都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谁跑到打人柳那里去惹事?
相叶是抱着好奇心走过去的。
当打人柳进入他的可视范围时,他可以说是相当意外的。
因为惹出那些噼呖啪嚓声的不是别人。
光轮2001上下翻飞,在树干枝桠之间被追打得相当狼狈,深红色长袍似乎已经被勾破了好几道口子。
“樱井君?”
惊讶叫出声的同时相叶就已经后悔了。
本来那摇摇晃晃的飞天扫帚看起来就已经相当危险了。
骑在扫帚上的樱井一定会在听到他的声音之后分神。
果然,樱井转回头望向他。
然后就——
“危险!”
相叶飞身朝树下扑了过去。
被打人柳一树枝挥得失去平衡,红色长袍一晃,从扫帚上翻了下来。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Wingardium Leviosa)!”
抽出自己的魔杖喊出这句悬浮咒的时候,相叶都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把它完整地念对了。这是一句以拗口著称的咒语,自己在过去四年的学习生涯里可能从来就没有把它完整地念对过。
然而这一回他是确实无误地念了出来。
因为从扫帚上翻下来的樱井慢悠悠地悬浮在了空中,并且逐渐缓慢地向地面降下来。
相叶跑上前去。
“喂,没事吧?”他看着坐在地上的樱井脸色有些苍白,并且明显还没回过神来。
打人柳的枝杈还在暴躁地张牙舞爪。
相叶起身走到树下,小心地躲过挥舞的树枝,绕着树干摸索了半圈,总算找到了那个应该就是机关所在的树结,张开手掌用力按压了下去。
暴跳不已的打人柳缓缓地安静下来。
反身回到樱井身旁,相叶扶着他的肩膀问:“不要紧吧,有没有受伤?”
樱井倒了口气,摇摇头,“没事。”
“没事就好。”相叶松口气,“你没事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多危险啊,本来飞行就不是那么好……”
“……”
“啊,不是,我不是说……”
“就是因为飞行不好,才来这里的。”
“什么意思?”
“让打人柳帮我练习飞行技巧。”樱井抿抿嘴。
“……我说。”相叶眨眨眼,“你是不是学习把脑袋学傻了?”
“你说什么!”
“不服输也得有个限度,总有些什么是你没那么擅长的吧。”
“我没——”
“啊。”
樱井还想争辩什么,相叶仰起脸看了看天空。
“下雪了。”相叶笑着说。
樱井也抬起头,一粒粉雪刚好掉进他的眼睛里。
两个人抬眼出神的功夫,雪花已经飘得纷纷扬扬。
一大片雪花完整地落在相叶的睫毛上,樱井转过脸看到时忍不住笑道:“好大的雪啊。”
然后他发现自己真正想说的其实是你的睫毛好长啊。
黑头发,眉峰上,睫毛尖,浅白结晶一朵朵绽开似的。
那对黑亮瞳孔里映出的——是自己啊。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樱井感觉气氛似乎忽然尴尬了起来。
“好冷啊,我们回去吧。”他侧转身绕过相叶,从地上爬起来。
相叶看看他的长袍,“确实,你的长袍都被刮坏了,肯定更冷。”
樱井捞起划破的长袍边,耸耸肩,“也好,总算可以换新长袍了。唉,真是要命,也不知道扫帚摔坏了没有。”
他说着就朝掉在树底下的光轮2001走过去。
“那是光轮2001,没那么容易坏的啦……”相叶跟在他身后。
“那可不好说,这些越高级的东西越是娇气……”弯腰从地上捡起扫帚的樱井忽然停了下来,朝打人柳树根下张望。
“没坏吧,我看看。”相叶走到他身边。
“等等,你看那边。”樱井拍拍相叶的胳膊,朝树底下一处指去,“那里,是不是有个入口?”
“入口?”相叶望过去。
一处明显在把纷扬飘下的雪花往里吸进去的位置,十分显然有条通道的样子。
“真的……”相叶探身走过去。
“哎,小心点。”樱井跟在后面,迈步进了那条通道。
“荧光闪烁!”相叶在漆黑的通道里一挥魔杖。
樱井在那一道亮光里看到相叶的侧脸——聚精会神,无所畏惧。
樱井深呼吸一下,却并非因为在害怕。
抽出自己的魔杖,也点亮荧光。
两簇年轻闪光,照亮了通道前方的黑暗。
“你有没有听说过那个传说。”也许是想打破过于安静里的微妙感,樱井开口道。
“什么传说?”相叶说。
“我在《霍格沃茨.又一段校史》里读到过,说从霍格沃茨实际上有一条秘密通道,可以通往霍格莫德村。”
“真的?”
“嗯,而且那个通道连着的是霍格莫德村一个传说闹鬼的屋子……”
“……你是故意想吓我吗?”
“不是,我是说真的……”
樱井的话说到一半,相叶朝前摸索的手正推到一扇门上。
“哎呀!”相叶吓了一跳,猛地一转身。
后面的樱井跟得正紧,脚下一个趔趄,撞到相叶身上。
相叶身后的门被两个人撞开。
那一天离圣诞假期只剩不到一周。
樱井多少曾经设想过,会在哪里的槲寄生底下,碰到那个总是想要见到的人。
从没有想过,这个地点会是在一段校史传说里的鬼屋。
不仅没有槲寄生,还是一个名叫尖叫棚屋(The Shrieking Shack)的地方——虽说这个名字其实对于当时的情形来说是有些贴切的。
半跌半撞在一起倒进屋子里的两个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嘴唇已经是紧紧贴在一起的了。


H、狮蛇小剧场之有求必应这次应的又是什么求?

当无比漫长的——至少相叶雅纪是这么感觉的——圣诞新年假期终于结束的时候,几乎可以算得上是迫不及待地拎上所有行李第一时间冲回学校的相叶,第一件事就是来到城保八层挂着胖夫人挂毯对面的走廊上。
他自然不知道新学期的新口令。
他只想等在这段必经之路上看看能不能遇到那位同学。
那位在上学期期末从尖叫棚屋落跑逃走之后就还没有见过的同学。
——明明唇边的余温好像还在……那是不可能的!
相叶其实也已经不是很记得那时在尖叫棚屋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当时的情况是有点太过突然太过意外,但是——你也不用转身就跑啊!我又不是摄魂怪?用得着那样弹开似地掉头就跑?
倒是好好来把话说清楚?
——说些什么呢。
其实他就真的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吗?
在经历了那样一幕之后,他整个假期全都过得云里雾里魂不守舍,要不是逃得快,家里人几乎准备把他带去看病不让他回霍格沃茨了。毕竟相隔千山万海的留学,妈妈本来就不是很放心。还不用说路程远到要先从日本本土的八又四分之一站台上车,才能到得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再转车。
即使是这样竟然也没有在回学校的路上碰到,难道他还没有返校?
相叶下意识地抬手摸摸唇边。
身边的墙壁就在这时忽忽悠悠地浮起一扇门的形状。
说意外,似乎也没那么意外。
相叶一攥拳,闪身进了门。
应该说更加没意外的,门里已经有人在了。
背对着相叶的长袍,红金相间的围巾。
樱井翔。
相叶走进来,他理应是知道的,但却不转身不回头。
这算什么意思?
这次这间有求必应屋又是为应什么呼唤而来?
一副好像知道我就会来来了就是我的模样?
相叶站在樱井身后盯了他的后脑勺一会儿。
然后实在有点绷不住了。
从上一次分开的画面转到这个场面,这样安静下去真不是他的性子能耐得住的。
“喂……”
相叶刚刚张嘴,樱井已经转过身。
“好了。”这样说着,他双手拎着的坩锅正热气腾腾地往外冒着烟,“来得还真是时候。”
什么是时候?是什么时候?
相叶想这么问,但是注意力已经被那坩锅里冒出的神秘气味完全吸引住。
“刚刚做好。”樱井走到一张长餐桌边,把坩锅放下。
“你,你做了什么?”相叶小心地往桌边凑,因为那里面飘出来的气味实在显得有点奇异微妙,让他隐约嗅到了些危险的气息。
“你在怕什么?”樱井搓了搓手,但不看相叶的眼睛,“这是我这次特意从家里带回来的。”
“是什么……”相叶从锅沿张望进去,看见里面白糊糊的粘稠液体沸腾地翻滚着,话都有点说不利索了,“这里面,煮的。”
“能是什么,最日本的东西了好吗?”
“日本——麻瓜界的东西?”
“……你怕我报香菜酱的仇吗?”
“……我那真不是故意的。”
“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樱井正色,一拍桌子,“这里是正宗的白米饭!”
“白米……饭。”相叶心想,白米饭我还是见过的,麻瓜吃但我们也吃啊,但这里面这东西的样子……怎么看也不是单纯正常的白米?他伸出食指朝锅里指指,“这里——只是白米饭?”
“嗯……”樱井似乎有点得意,“被你看出来了?”
“……看出什么了?”
“这是用牛奶煮出来的白米饭。”
“……”
相叶没说话,仔细再闻下,果不其然,那股奇异微妙的味道,原来竟然是来自于牛奶。
“怎么,不尝尝吗?”樱井朝坩锅一摊手。
“这么突然间的……”相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如何才能推掉这样的邀请,“你怎么会想起做这个?”
“都说了这是我特意带回来的啊,听说列岛麻瓜很热衷。”樱井一本正经。
“……”这话听着有点耳熟,还说不是报复。
“我知道了成份配之后就觉得——”樱井又说:“这味道一定是和你很搭的。”
“……”相叶看了看樱井的眼睛,虽然并捕捉不到他的目光。
——你又知道什么味道会和我很搭?
——你尝过吗?
相叶猛地再次抬手捂嘴。


不会吧。
有求必应屋你不会这么无聊的吧。
应的会是那样的要求?
不,不会的。
我们可是跨越千山万海来学习魔法的!
不是,不是来——


——当时唇间的味道,还想再一次尝到。


I、狮蛇小剧场之差一剂就能调成的神奇制品

斯莱特林的相叶同学会再次来到打人柳树下,只是一个必然结果。
硬要说他是带着炸尾螺散步才偶然走到这里的,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真正的事实是怎样的,在他几乎是直奔树下那个秘密通道的入口时,就已经很明显了。
在相叶也去翻找了《霍格沃茨.又一段校史》和其他各种小道资料以后,终于搞清了这条秘密通道尽头那间传说闹鬼的屋子,就是尖叫棚屋。实际上这间屋子并不闹鬼,只不过是在这里曾经发生过一些故事。不仅不闹鬼,还是通往霍格莫德村的一条最佳捷径。
以及——这里除了他和格兰芬多的樱井,并没有其他人知道,也就不会有人无关的闲杂人等出现——某种意义上来说,可能是比有求必应屋更加安全的地方。
相叶点亮魔杖,一路钻过通道,往尽头的棚屋而来。
他是确实并没有准备会在这里碰到樱井的。
他只不过是想再来这里仔细看个究竟,毕竟那天情况慌乱,两个人最终都先后匆忙离开。但如此神秘兮兮的地方,以他的性格必然会想要再过来看一眼,以及说不定,还能趁机钻到霍格莫德村去玩一圈。
因此又一次看到樱井像站在有求必应屋里一样已经站在尖叫棚屋里,相叶是有一种想说“你究竟在搞什么真不是专门来等我的吗”的冲动的。
会有这么不约而同。
“啊。”相叶意外地招呼了一声。
樱井回过头来,面前的坩锅里正在往外冒着烟。“哦,你来了。”他说。
怎么回事,这一幕也有点眼熟啊。上一次在有求必应屋也是这样的,不是吗。这一次都不必不良的预感了,相叶直接开口叫道:“你不会是又在用牛奶煮米饭吧?”
“唔?”樱井手里握着的镊子往坩锅里伸进去,“你在说什么。”
“香菜酱的事我已经道过歉了,不用记恨到现在吧。”相叶有心原路退回去,又并不甘心,只有硬着头皮接着说:“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再吃那个东西了。”
“到底是在——”从坩锅里夹出一节圆柱形啫喱状的小东西,樱井观察着那节物质的形态,“说些什么有的没的。”
什么东西。
发现并没有上次那种危险而恐怖的味道,相叶才敢从后面凑上前来。
“你在做什么东西……”相叶眯眼看着樱井从坩锅里夹出来的小东西,“不是在用什么禁用魔法制作非法物品吧。”
“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胡说八道。”樱井等着镊子上的东西稍微冷却下来,把它捏在了手里,“我在研究一种麻瓜物品。”
“麻瓜物品?”相叶立刻来了兴趣。
“嗯,不知道你认不认得这个东西。”转过身,樱井把几厘米长的圆柱体捏在食指和拇指间,展示给相叶看,“我可是翻遍了麻瓜物品司的记录列表,才查到它的。”
“这是……”相叶眨眨眼,“唇膏?”
“你果然认得。”樱井看看他,目光掠过他的唇边,“这么快就能准确说出它的名称。”
因为嘴唇干燥而总是干裂起皮的疼实在难忍,所以他才会去找了这样神奇又好用的麻瓜物品来。有时候相叶会觉得,麻瓜们的魔法天赋只不过是和他们用在了不同的领域而已。
“这个东西——”
相叶想说这个东西如果你想要去对角巷的爱买不买就能找得到,不用这么复杂还自己炼制,樱井早已经把手里刚刚炼制出来的唇膏涂抹在自己嘴唇上。
“你这是……”相叶盯着他,“想干嘛?”
樱井舔抿下嘴唇,再用拇指蹭蹭嘴角,“嗯,好像不完全是。”
“不是……什么?”因为已经在樱井诡异的行为里察觉到莫名的攻击性,相叶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还不完全是——”樱井朝相叶探身,“你的味道。”
“唔!……”还想要再往后退但已经来不及的相叶,被樱井仰起脸结结实实在嘴上亲了一下。
这一次和上次的偶然撞在一起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从轻轻触碰就立刻弹开到反复舔吻近似品尝——这一个台阶实在是跨得有点猛。
猛得相叶稍微有点头晕。
以至于都不太确定樱井是什么时候放开的他。
“奇怪,我是很认真地按照那天你的味道调制的啊。”他听到樱井这样说:“到底差了什么呢……”


差了——面对你时分泌的荷尔蒙啊,这位格兰芬多的朋友——你果然也不是什么都懂的。


J、狮蛇小剧场之Red eye的秘密谁能定义

冬去春来,万物翻生。在全新赛季的魁地奇球场上见到樱井的时候,相叶有一瞬间差点认不出他来。
在这之前,明明已经陆续在尖叫棚屋碰过很多次面,并且一起溜去霍格莫德村喝黄油啤酒研究最新的《唱唱反调》,相叶都没有察觉到樱井有这么大的变化。
不,再不是那个第一次见时坐在场边的幽灵队员。
当相叶骑着扫帚飞到球场上空,看到对面格兰芬多球门前的那道红色身影,全新的红色长袍在飞天扫帚上迎风飘扬,闪着丝楼金光。那张迎风仰起的脸上写满了志在必得,和他的Red eye一起。
那是格兰芬多的守门员,樱井翔。
相叶雅纪终于完全回过神来意识到这一点,是在斯莱特林的击球手们的狂轰滥炸之下格兰芬多的球门依然岿然不失的时候。
相叶停在格兰芬多的球门前,定睛细看对面的樱井。
怎么回事。
那个在打人柳下不擅飞行狼狈不堪的小个子,是一夜之间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的吗。
是相叶没有察觉到,他其实不知不觉长高了不少吗。
那副一切尽在掌控的表情。
球场上空的风吹动额发,挡了挡相叶的眼睛。
一簇金光迅速地自他眼前飞过。
是金色飞贼。
从相叶和樱井对视的四目之间,振动着金色翅膀,掠过金红光芒。
魁地奇赛场上各司其职,这是该与他们两人所打位置都无关的才对。但是相叶分明在樱井眼里看到了想要捉住它的野心——他想要赢——并且想要致胜的关键是自己。
那样的渴望让他的瞳孔在掠过的金线里映出了红色光影。
相叶其实在那刻就已经预感到了这场斯莱特林的最终败阵。


“你跟我说实话。”
比赛正式散场时,相叶飞到樱井跟前拦住他的去路。
“什么?”樱井却似乎有点不大想在这时候和他多说。
“你是不是偷偷调制了——”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樱井想要绕过相叶往场下飞过去,但是相叶把扫帚一横,没有放他过去的打算。
“在尖叫棚屋……”相叶说:“你去那里根本不是为了炼制那些有的没的玩的,是不是。”
“我去那里做了些什么,你不知道吗?”樱井看着他说。
“……”相叶攥了攥拳。
去那里,做了些什么?
——“这次的我觉得应该一模一样了。”
——“你又在弄?做这么多出来要用到什么时候啊。”
——“反正你用那么多,看看你嘴唇总是那么水润的样子。”
——“……你又想……”
——“我想又怎么样……”
那些唇齿缠绵里的晕眩,耳鬓厮磨的试探,原来都只是打掩护用的吗?为你在那里的真实目的而做的戏?
骄傲的格兰芬多,你怎么能这样做?
“你用了福灵剂,是不是?”相叶看着樱井的眼睛。
“话不要随便乱说。”樱井的瞳孔里映着风中飘荡的银灰绿袍。
“你真要逞强到这种程度吗?”
“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做了就不怕承认!输赢就有那么重要?”
“血统里带着阿尼马格斯天赋的人懂什么?”
“……”被风吹乱的额发扎进相叶的眼睛,这让他看不清眼前的樱井,“我是不是对你说过,没什么人和事能定义你。”
——除了你自己。
樱井没再说话。
因为相叶已经没有准备再听他说什么。


我们跨越山海而来,真希望并不是为了这一刻。



拍手[2回]

汉谟拉比法典与24个比利(15)

十五

直到一左一右从车上下来,扶着车门站在车边,樱井和相叶还是无法相信眼前的景象是真的。
即使早在两个街区外就已经看到了滚滚的浓烟和在黑烟里明灭的桔色火光。
拉开车门,滚热的空气已经扑到身上。站在火光冲天的建筑物前,只能看到翻滚的黑烟已经将整栋房子吞噬进去,火舌沿着风的方向往房顶燃舔着。
烧焦的灰屑在迎面的热浪里飘飞。
空气里弥漫着浓烈刺鼻的可怕气味。
接到电话的时候,樱井还没想到情况真有这么严重。这座私人住宅,自己不久前还来过。普通的中产家庭,普通的祖孙三代,委托人曾经的家,就这样在眼前付之一炬。
“这是……”
相叶看着无数的消防车、救护车以及警车车灯闪烁,听着各种鸣笛声和呼喊声交错混杂,内心升腾起强烈的不祥预感。
他接到的电话和樱井接到的应当来自不同方向。
或者不如说,两个人被叫到同一事件的现场来,恐怕消息是来自事件相关的对立双方。
——“喂,相叶医生吗,小光出事了!……这一阵子以来他一直不大对劲,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一直都有不好的预感,果然今天还是……对不起,虽然很唐突但事发紧急,能不能请您马上过来一趟!……”
相叶大概是怎么也没想到,差不多一年多前的那桩刑事案件会到了今时今日还没能真正落幕。
相叶当然不会忘记,作为被害人家属的心理疏导专家,他和樱井就结识在这个案子上。身为辩方律师的樱井当时曾经对他说过:要对得起那双怒视自己的眼睛。即使是那双眼睛的主人后来曾经在樱井的车上动过手脚造成各种麻烦和危险,他也没有想过要追究。
无论是因为对方“未成年”,还是基于那个“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理念。
那么,这一次呢——
眼前这燃烧着冲天仇恨的大火。
“我知道他不对劲,这一年来他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好,我想他只是还没走出来,我就是没想到……今天晚上发现他半夜跑出去我就感觉要出事了,我真是……相叶医生,请你一定要帮帮小光!他,他只是……”
被害人遗孀拖住自己的手在灭火抢救的一片混乱中哭诉乞求时,相叶望望站在几乎烧成废墟的房子前出神的樱井。
这一次,他还能够谅解吗。
关于未成年人太田光,从被害方变为嫌疑人的纵火行径。


那一天返程时天边已经泛白,新的一天即将到来。
在沉默和压抑的一个又一个转弯里,相叶心里隐约已经看到,接下来不知有多少个转弯即将可能完全不受他的控制。
即使是他把方向盘握得再紧。


穿着丧服推门进屋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樱井觉得莫名疲惫,在玄关脱鞋时坐了下来,有些脱力地靠在鞋柜边,直到相叶经过时看到他。
“小翔?”
相叶走到他身后蹲下,“怎么了,没事吧?”
“嗯?啊。”樱井回过神,“没事。”
“还好吗?”相叶轻抚他的后背。
樱井表情有些难看地皱了下眉,从玄关起身。
“不会好吧。”他拉开领带,边摘边往客厅走,“对有些人来说,永远也好不了了。”
“……”相叶跟在他身后,“饿了吗,给你做点东西吃吧。”
“不用了。”脱下上衣,樱井走到沙发边坐下。
“饭总是要吃的。”相叶说:“无论发生什么。”
“我知道。”樱井捏捏眉间,“对不起,我只是今天确实很难有胃口。”
“我明白。”相叶在他身边坐下。
“一家五口,只剩下一个人。你能想象么。”张开手掌搓搓脸,樱井说:“外婆,爸妈和弟弟一夜之间全都不在了,剩下一个高中女生——还是因为当天晚上自己去和同学唱歌才躲过一劫。”
相叶安静听着。
“回到家,一家人烧焦的遗体等着她一一辨认。”樱井抽下鼻子,“这样的遗属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对不起。”相叶说。
樱井看他,“你道什么歉。”
“如果我能更细心一点,更专业一点……能早点发现那孩子的精神状态有问题……”
“不不,不是这么回事,你要搞清楚,这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再说,不要提什么精神状态,他根本只是反社会人格。”
“小翔……”相叶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反社会人格属于医学认定,不能随便乱说。你是律师,你知道的。”
“……”樱井低了下头。他当然是知道的,他也知道这么说是意气用事,但他确实很难控制。“你要知道,他父亲被害那件案子已经正式结了,无论真凶是不是找到是不是真能伏法,都和我当事人不再有关系。”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对始作俑者不能释怀我理解,迁怒于我我也给出了最大程度的宽容——但现在,这样拿人命当草芥,绝不能被接受。”
“我知道。”
“即使他还未成年……人类建立法制,绝不是为了庇护这种罪恶。”樱井呼口气,“会有检察公诉等着他。”
“……”相叶再次犹豫了相当的时间,最终还是决定开口:“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但我只能这么做。”
“你说。”
“我会继续给太田光做心理辅导和鉴定。”
“……”樱井看着相叶,沉默了一会儿,“一定要你来做吗。”
“本来这就是我未完成的工作。”相叶说:“这是我的职业,我有我的责任要负。”
“我明白。”樱井说:“一码归一码。”


关于这件案子的一切相关如果还要在他们之间继续下去的话,恐怕不会带来任何好的影响。
樱井隐隐这样觉得。
但也只能这样觉得。
毕竟,要一码归一码。


高度职业化生存的精英阶层,不可能过于感情用事。他们需要将大量的精力投入到职业中去,以应高强度的工作以及精英层必须保有的精神状态。细水长流的感情生活对于这样的阶级来说原本就是奢侈品,能够在床上多遇到几个合得来的床伴消解压力就已经很值得知足。
本该如此。
可事实上自从认识相叶的那一天起,他们两个有哪一天不是在感情用事?樱井一直这样想。
从第一次见面就上床,到从性伴侣飞越成为同居关系,他们之间有哪一步是在用理智做决定的吗。每跨过一个阶段,他们的生活状态就会发生一次质的改变,而这种日新月益的改变,绝不仅仅是限于表面形式的变化。
所有这些,都完全脱离客观理性判断的控制。
对于这段关系里非理性部分的不稳定性,樱井也许不是从未想到过,只是到了今时今日才变成显性浮现出来。
也许这种隐性忧虑成为了显性问题并不是什么坏事。
他这样告诉自己。
因为这至少说明一件事——
他们对这段关系都是认真的。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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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蛇小剧场(S)


S、狮蛇小剧场之与奇迹之间的距离


盛满水气的风吹过,像是夹带了模糊暧昧的雨丝。
脸上感觉有点凉的樱井在白鼬山的半山坡上回过神来。
看看身后空荡荡的山坡。
再往远处的黑雾森林望望。
他刚刚想起了什么吗。
哦,是如今终于可以不必再用门钥匙了。
一个中年魔法部公务员,幻影移形早已经自由也自如使用。偶尔怀念起年少时光的那些窘迫,只不过是记忆过滤的一厢情愿罢了。
抬眼看看天色。
很快就要天黑了。
他还有正事要办,得抓紧了。
由于大量巫师人群的聚集存在着引起麻瓜注意的风险,因此魁地奇世界杯始终是一个安全风险极高的赛事。由此成立的国际巫师联合会魁地奇委员会(International Confederation of Wizards Quidditch Committee),简称ICWQC,负责为比赛寻找场地、安排观众的来往交通,并为比赛本身提供安保。
作为下一届举办国,受ICWQC监督委托,来考察世界杯传统举办地,看怎样的地形特点更适合世界杯的各种需求,是这次出访工作流程的安排之一,本来樱井的秘书也是要跟着一起的。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那里我很熟悉。”
其实他有多熟悉呢。
也不过只真正来这里看过一次世界杯而已。
那是深陷于迷雾里的冥想,是不可触碰的沉眠记忆。


世界各地的巫师聚集而来,人潮如海浪起伏涌动。
焰火,彩带,媚娃们飘飞的银色发丝,以及排山倒海的欢呼呐喊。
有一对牵手的身影,自山巅投身人海,从月影走进繁花。
整个世界杯期间,在赛场里欢呼破音,在山坡后安静亲吻。
樱井心知那是不被允许的,只能告诉自己这是一次脱缰的放纵。他也深知机率是微乎其微的,却在内心深处时刻期望着奇迹真的会发生。
“你老实说。”在远离营地区的山坡背后,从唇间将月光释放出来的时刻,樱井看着相叶像是能够过滤光影的睫毛,说:
“你究竟是不是对我用了迷情剂。”
相叶的睫毛在黑曜石般的眼波上梳理月色。
“如果我用了呢。”他说:“你后悔吗?”
——那我只有谢谢你了。
樱井没说话,只暗自庆幸,相叶并不会读心术。
如果你真的用了。
那就拜托你的魔药课真的有好好读了,药效过硬可以持续得久一点,更久一点。
那一年的世界杯诞生了各种精彩经典的名场面,比如传统强国的找球手因飞天扫帚赞助商提供的问题材料而导致扫帚断裂与胜利失之交臂;比如场内忽然飞入第二只金色飞贼,两只飞贼真假难辨导致比赛不得不一度中断;比如事前完全无人看好的日本列岛队忽然过关斩奖一路杀进了半决赛,半决赛现场剑拔弩张比赛完全难分上下最终进入加时赛段……
在最后的几分钟里,相叶攥住樱井的手,用力到几乎要把彼此的指骨握断了。
那是日本队离魁地奇世界杯最近的一次。
终于打进决赛的那天夜里,樱井和相叶在山坡背后的暗影里激吻。
年轻荷尔蒙的鼓噪,只差一步奇迹可能真的会出现的肾上腺素激升。
吻到呼吸困难。
樱井的情绪几近失控,让他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上还带着那样重要的东西。
长袍在山坡上摩擦挤压,直到一声微弱的脆响在金红色长袍里被碾碎。


喀啦——
并没有人知道。
那是奇迹梦碎的声音。


樱井提口气,发现天色比自己想象中暗得快。
他在山上流连得太久了。并且完全是无意识的时间流逝,也不知道自己都在这里做了些什么。
他得加快速度了。
就在他朝场地方向快步走去时。
咻——
一线微弱的声响,自背后悠悠升入空中。
樱井回头。
一朵清秀简单的烟花在刚刚入夜的空中绽放。
呆立片刻。
樱井回过神来。
怎么这山上还有别人吗?
虽说这里举办世界杯也说明是适合扎营度假的地形,但除了世界杯这里也并没有其他什么美景名胜的,平白的什么人会来这里。
樱井有点疑惑。
谁在这种地方放烟花。
他转身走过去。
夜色中,只听见草间窸窸窣窣的动静。
“荧光闪烁!”
抽出魔杖,樱井俯身近前。
只见一只浅棕奶白耷拉着耳朵的兔子,趴在山坡上。
月色初升。
可并不是什么百感交集的时机。
樱井握着魔杖,盯着那只兔子站了一会儿。


“差不多适可而止一点。”
他说:
“你以为我们什么年纪了。”






8月了8月了!
825狂欢季搞起来了!!
满天空!都是!糖果!羽毛!和棉花糖!
那些未完的故事!那些还在等着的未来!
不能想象,要是没有我西皮,每年这个时间哪来的这么多雀跃期盼和老夫聊发少年狂!
摔不摔杯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拍手[5回]